北魏分东西
本来元脩想用计谋除去高欢,可是高欢太聪明了,元脩只好自己率兵去攻打他。元脩只说想亲征南梁,让军队整装待命。实际上,元脩是掩人耳目,假装找个借口。
梁大通六年(534年)六月,元脩给高欢送去密诏,说自己觉察到国内宇文黑獭(即宇文泰)、贺拔胜有反叛的企图,所以假称南征,让高欢派兵支援自己讨伐宇文泰。
高欢回奏说,已经暗中派遣部下率领大军出发。元脩知道高欢已经觉察自己的图谋,就拿出高欢的表奏,让群臣商议,想办法阻止高欢出兵。
高欢也聚集部下商议,又上表说:“我受到陛下身边的奸臣离间,陛下因此对我产生怀疑。我如果敢辜负陛下,就让我身受天谴,断子绝孙。陛下如果相信我的忠心就请陛下废除身边的奸臣。”这样书面往来了几次,没有什么结果。
中军将军王思政对元脩说:“高欢的居心非常明显,谁都能看出来。洛阳不是打仗的地方,宇文泰是向着皇室的,现在迁到他那里,以后再光复旧都,何必担心不成功?”
元脩也这样认为,于是命令柳庆去高平见宇文泰,宇文泰却提出要求迎接元脩。柳庆回京报告,元脩私下里问柳庆说:“我想到荆州去,怎么样?”
柳庆说:“关中地形有利,宇文泰的才能谋略值得依靠。荆州不是要害之地,南面接近强敌梁国,我认为不能去。”
元脩又询问宇文显和,当时宇文显和是内督,宇文显和也这么认为。
元脩从各州郡召集兵马,东郡太守裴侠率领部属到达洛阳,王思政问他说:“现在掌握大权的官员擅作主张,皇室日益衰微,怎么办?”
裴侠说:“宇文泰被三军推崇,占据了以两万人就可以抵挡百万人的险要地势。正是所谓自己拿着戈矛,怎么愿意把手柄交给别人?虽然想去投靠他,但恐怕是躲开沸水,又进了火坑。”
王思政说:“那要怎么办呢?”
裴侠说:“图谋高欢,很快就会有忧患,往西去则将来会有忧患。两害相权,还是暂且去关西,再慢慢考虑更合适的策略。”王思政认为很对,就把他推荐给孝武帝,元脩任命他为左中郎将。
元脩向群臣求助,群臣意见不一,有的说去南方,有的说去关中,还有的主张哪儿也不去,固守洛口。
元斌之与斛斯椿争权夺利,他丢下斛斯椿自己回来,骗元脩说:“高欢的兵马已经到了!”
二十七日,元脩派使者召回斛斯椿,然后率领南阳王元宝炬、清河王元亶、广阳王元湛,带着骑兵五千人驻扎在瀍水西面。寄宿于南阳王门下的僧人惠臻背着玉玺,拿着千牛刀跟随。
大家都知道元脩准备去西边,当天夜里,逃走的人超过一半,清河王元亶、广阳王元湛也逃走了。武卫将军独孤信独自骑着马来追随元脩,元脩感叹说:“将军你辞别父母,抛下妻子儿女,‘乱世识忠臣’一点也没说错啊!”
二十八日,元脩向西逃奔长安,李贤在崤县境内遇上了元脩。二十九日,高欢进入洛阳,住在永宁寺,派遣领军娄昭等人追赶元脩,请他东还。
长孙子彦弃掉陕城逃跑了,高敖曹率领精锐骑兵追赶,一直到了陕城以西也没有追上。元脩骑马走了很久,粮食和水都用完了。两三天里,跟随元脩的官员只能喝山涧里的水。
到了湖城,王思村里的村民献给元脩麦饭和一壶水,元脩很高兴,免除了全村十年的徭役。到了稠桑,潼关大都督毛鸿宾去迎元脩,带了丰盛的酒食,随行官员才免除饥渴。
宇文泰派遣赵贵、梁御率领两千名穿铠甲的骑兵迎接元脩,元脩沿着黄河向西前行,对梁御说:“河水向东流,朕却西上。如果有一天能重见洛阳,亲自祭祖宗庙,都是你们的功劳。”说完与左右侍从都流下泪水。
宇文泰准备好仪仗队在东阳驿迎接拜见元脩。宇文泰脱下帽子,流着泪说:“我没能阻止敌人的侵犯,使得皇上流离迁徙,是我的罪过。”
元脩说:“你的忠心节义,远近闻名。是朕没有德行,让贼寇横行,今天与你见面,实在是太惭愧了。现在就把国家的重任托付给你,你一定要努力!”将士们都高呼万岁。
元脩在长安重新组建了政权体系,任宇文泰为大将军、雍州刺史兼尚书令,宇文泰掌握了朝廷的军政大权。这个政权,史称“西魏”。
高欢见追不回元脩,就召集文武百官及元老,商议立谁为帝。这时,清河王元亶在自己出入的时候,都按皇帝的规格严加戒备,高欢很讨厌他,就立元亶的长子元善见为皇帝,并对元亶说:“拥立你为帝王,还不如拥立你的儿子。”元亶十分不安,骑马向南逃走,高欢追上他,把他劝了回来。
十月十七日,元善见在洛阳城东北即位,是为孝静帝,当时他才十一岁。这个政权,史称“东魏”。
丞相高欢认为洛阳西面是西魏和梁朝,所以迁都邺城。
虽然时间仓促,大家都没有准备好,但也只能跟随大军草草离去。到了十一月十二日,他们终于到达了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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