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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来俊臣 周兴 吉温列传《来俊臣》

作者:主编 时间:2023年01月20日 阅读:156 评论:0

来俊臣,雍州万年(今陕西西安)人。父亲来操是个赌徒,和同乡人蔡本结为朋友,却私通他的妻子,通过赌博赢了蔡本几十万钱,蔡本无法偿还,只好把妻子送给来操。她到来家的时候已经怀孕,而后生下来俊臣。

来俊臣性情凶狠疏懒,不愿从事劳动,时常残害他人。他曾经在和州犯下奸盗罪,遭到审讯,于是胡乱告密,刺史东平王李续罚他杖刑一百下。李续在天授(690~692)年间被杀,来俊臣于是再次告密,说以前告密豫、博州反叛之事,却被李续判处杖刑,导致没能上报。武则天认为他很忠诚,多次提拔,授任侍御史。他审讯皇上特令监管的犯人时,稍有不合他心意的人,必定要使其受到牵连,前后有一千多家因受牵连而被满门抄斩。

后来,来俊臣擢升左台御史中丞。朝官见到他都屏息凝气,无人敢和他交谈,路上碰见也只能使眼色打招呼。他和侍御史侯思止、王弘义等人狼狈为奸,召集了几百个流氓无赖,教他们揭发告密,共同罗列事实,相互响应。想要诬陷一个人,就几处同时上告,事实证据都一致,以此迷惑上下,并且都说:“请交给来俊臣审问追查,一定能查出实情。” 武则天于是在丽景门另外设置推事院,专门让来俊臣等人审讯,也称作 “新开门”。所有进入 “新开门” 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王弘义戏称丽景门为“例竟门”,说进入此门的人,照例都活到头了。

来俊臣和同党朱南山等人编写有《告密罗织经》一卷,详细记录条例细节和罗织罪状的缘由头绪。来俊臣每次审讯犯人,不问轻重,常常以醋灌入鼻子,拘禁在地牢中,或装到瓮中,用火围烤,且不给饭吃,以至于有人抽出衣絮充饥。又让犯人坐卧在粪便中,受尽各种苦痛残害,至死不得出去。每当朝廷颁发赦令,来俊臣必定先派狱卒将重囚犯杀光,然后才宣读赦令。

来俊臣又让索元礼等人制成大枷,共有十个名目。还有铁笼头连着枷锁的刑具,在地上如车轮般转动,即刻就能使犯人晕倒。每逢审讯犯人,无论贵贱,他都先将枷棒丢在地上,然后让犯人上前,说:“这就是我们干活的工具。” 犯人见了吓得魂飞魄散,无不被迫认罪。武则天因其审讯有功,重重赏赐他,于是刑部官吏纷纷效仿,从此告密之徒比比皆是,那些有气节的名流只能惴惴度日。很多朝臣入朝后,被秘密逮捕致死,和家人再无联络。因此,朝臣们每次入朝前,都和家人诀别说:“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如意元年 (692),地官尚书狄仁杰等六人,同时遭到来俊臣诬陷。来俊臣逼迫狄仁杰等人承认谋反,狄仁杰叹息说:“大周革命,万物维新,唐朝旧臣,甘愿被诛杀,谋反是实。”来俊臣这才稍稍放松。判官王德寿对狄仁杰说:“既然您已主动承认谋反,根据皇上诏令可以免除死罪。我想谋求一品官阶,通过您牵连杨执柔可以吗? ”狄仁杰问如何牵连杨执柔,王德寿说:“尚书以前在礼部任职时,杨执柔担任礼部某司的员外,可以此牵连他。” 狄仁杰悲愤地说:“皇天后土啊,竟然让我狄仁杰做这种事情! ”用头撞柱子,血流满面。王德寿很害怕,于是作罢。

狄仁杰既然已经承认谋反,主管部门只等上报后执行刑罚,不再严加防备。狄仁杰从监守的人那里求得笔砚,拆下缠头的布帛,写下冤情,藏在棉衣里,然后把棉衣交给王德寿说:“现在天热了,请交给家人让他们拆除其中的棉絮。”王德寿没有怀疑,于是狄仁杰的家人得到了衣服中的书信。狄仁杰的儿子狄光远拿着信,声称有变故,请求觐见武后。武则天看后十分吃惊,找来来俊臣问话:“你说狄仁杰等人承认谋反,现在他的儿子诉冤,是怎么回事?” 来俊臣说:“如果有冤情他怎会自己认罪? 他们坐卧安适,连巾带都没有取下。” 武则天下令通事舍人周前去探视。 来俊臣于是让狱卒赶紧给狄仁杰等人戴上巾带,让他们装扮好之后让周查看。 周惧怕来俊臣, 根本不敢细看, 只顾唯唯诺诺。 来俊臣让周稍作停留后,带回事状,又让判官代替狄仁杰等人写下谢死表,代为署名后呈给武则天。凤阁侍郎乐思晦的儿子当时只有八九岁,他家已被灭族,在司农寺服杂役,他声称有人要谋反,见到武则天后,说来俊臣残忍狠毒,所谓谋反罪都是他一手捏造。武则天这才心中有数,于是召见狄仁杰,问他为什么要承认谋反,狄仁杰回答说若不承认,早就被施刑致死。武则天又问他为什么要写谢死表,狄仁杰否认。武则天将他的谢死表拿给他看,才知道是别人代为签名,于是将六人释放。

彩绘贴金武官俑·唐

来俊臣又在洛阳牧院审问大将军张虔勖和大将军内侍范云仙。张虔勖等人不堪其苦,自己向徐有功申诉,言辞激烈,来俊臣命令卫士将他乱刀砍死。范云仙也说自己曾经侍奉前朝皇帝,自己是被冤枉的,来俊臣下令割掉他的舌头。士人百姓都吓破了胆,没人敢说话。

后来,来俊臣因多次贪赃,被御史纪履忠告发而收监。长寿二年 (693),他被授任为殿中丞,又因贪赃获罪,被贬为同州参军。他强夺同列参军的妻子,并侮辱那人的母亲。

万岁通天元年 (696),来俊臣升任洛阳令、司农少卿。武则天赐给他奴婢十人,可在司农寺领取。当时,西蕃酋长阿史那斛瑟罗家中有个婢女十分美丽,能歌善舞,来俊臣便指使党徒诬告阿史那斛瑟罗谋反,想要借此占有他的婢女。诸蕃酋长来到京城,自割耳朵划破脸面为阿史那斛瑟罗申冤,才免于被灭族。当时綦连耀、刘思礼等人图谋反叛,明堂尉吉顼知道后,告诉来俊臣加以揭发,牵连获罪的有数十家。来俊臣想独揽其功,又诬陷吉顼,吉顼得到武后召见,才得以幸免。

真子飞霜纹铜镜·唐

内区以镜为中心,左面竹林前一个人坐着弹琴,右侧一鸾凤闻琴声起舞。“真子” 即真孝子简称,飞霜是古琴曲调十二操之一履霜操的别称,纹饰是西周尹伯奇放逐于野的喻义。

来俊臣和河东卫遂忠有旧交。有一次,卫遂忠到来俊臣家中求见,来俊臣正和妻子娘家的人宴饮聚会,开门的撒谎说来俊臣不在家。卫遂忠知道他撒谎,闯进院子去谩骂来俊臣。来俊臣觉得在妻子家人面前丢了脸面,于是让人将卫遂忠殴打一顿后赶走,两人从此结下仇怨。后来,来俊臣想要诬陷扳倒武氏诸王和太平公主、张易之等人,卫遂忠于是和他两人相互指责揭发,武则天多次保护他们。而武氏诸王和太平公主心中恐惧,共同揭发他的罪过。来俊臣最终被枭首示众。京城老少都十分痛恨他,争相割他的肉,一会儿就割完了。

开元十三年 (725),御史大夫程行谌上奏说:“周朝酷吏来俊臣等二十三人,陷害忠良,残杀宗族子孙,情节尤其严重,子孙不许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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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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