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王朝发生统治危机,外戚王莽乘机夺取了政权,改国号为“新”。新莽朝所实行的制度改革,许多方面与工商业相关。在王莽看来,西汉末年社会的动乱,是由于商业资本的快速发展造成,因而必须予以打击。
始建国二年(10年)二月,王莽公布了 “五均赊贷法”,不久又公布了“六筦”法,把西汉后期对工商业重新实行自由开放的政策改变为全面管制。王莽的这项政策措施,主要集中在长安、洛阳、邯郸、临淄、成都、宛等几个大工商城市推行,其次亦推行于郡国。他设置 “五均司市师” 及其相应机构,负责办理此事。各市的交易丞,也称均官,以每个季度的中间一个月的商品物价为基准,把商品按质量分别定出上中下三个标准价。如遇生活必需品供大于求,货物产生滞销积压情况,就由官方按成本价进行收购; 反之,官方则将库中存放的物品以平价卖给百姓。对于一般非生活必需品,只要商人不超过市平价,听凭其自由买卖。又置钱丞,也称钱府官,专门负责向市民赊贷生产性用钱与非生产性用钱。第二步是实行“六筦”,即把五均赊贷工作,盐、酒、铁的官专卖工作,铜钱的官铸工作,山泽生产税的征收工作严格由政府控管起来,不准私人插手经营,私卖私铸。凡开采金银铜铁锡等矿山,在山林川泽原野捕捞鱼鳖龟贝、猎取鸟兽百虫与从事畜牧者,都必须向钱府申报缴纳生产税。新莽朝出台这一新经济政策,其愿望或许是良好的,是为了抑制商贾们的囤积居奇、高利贷者的过度盘剥对百姓利益的损害,由国家对市场上人民生活必需品的盈亏进行调节,多时由政府收购使商家不蚀本,缺时由政府以平价卖给百姓使其免受冻馁之苦。然而,这一政策措施与其政治制度相呼应,却成了压榨人民的酷烈工具。各级专管的官吏多是大商贾出身,他们与地方官、朝官上下左右勾结,沆瀣一气,为非作歹,把五均六筦变成弄钱的渊薮。抑平市场物价成了他们强索豪夺商人货物、收贱卖贵的合法借口。一般百姓商民在赊贷中更讨不到便宜,赊期三个月,贷期一年,年息为36%,到期还不出钱要罚作罪徒,实施过程中贪暴的官吏更胜过高利贷者一筹。全面控制山泽之利与实行国营专卖的制度,实质上成为官僚、豪强、巨商垄断利益,一般百姓举手投足都为新法的繁杂苛细发愁,力作所得,唯恐不足以缴纳生产税款: 养蚕、纺织、缝补、饲养家畜家禽要上税,医、巫、卜、祝及其他技艺之士要上税,开店、摆摊、贩运、叫卖也要1/10的所得税,连住宅不种树木菜蔬、一家出不了三匹布也要纳税。使大多数百姓的生计濒临断绝的无过于币制的改革,八年四变,忽行刀币,忽行布币、贝币,以小调大,以轻换重,以铜易金,颠来倒去地搜刮民财,对于小工商业者与农民来说,每改一次都有不少人遭到破产。豪强乘机盗铸私钱,王莽以重法严禁,发现一家藏有铜、炭,即被诬指铸钱,邻近五家连坐,男女沦没为官奴婢,长安钟官一下陡增10万奴隶以上。最后,社会上的财富基本上都进入了王氏豪族集团的私囊。
汉代舂米画像砖
新莽十布
新莽朝的复古改制,企图实行封建领主国家垄断工商业的政策措施,显然是对封建地主经济的反动,损及社会各个阶层的利益,贫者无以自存,富者不能自保,出门去生产,所得不够纳税,闭门来守家,横祸会从有铜的邻舍飞来。结果大家都起来反对新莽王朝。新莽朝终于在一片反对声和社会危机中崩溃,王莽的性命也被一个叫杜吴的商人所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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