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词的成就无法与宋词相比,但也有一些着名的作家和作品。
金初词人以吴激、蔡松年名声最高,有“吴蔡体”之称。蔡松年,字伯坚,真定(今河北正定)人,官至吏部尚书。其词以雄爽见长,代表作有《念奴娇·离骚痛饮》、《念奴娇·倦游老眼》等。吴激,字彦高,号东山,原为北宋官吏,徽宗宣和年间奉命使金,被羁留在金为官。其词苍凉激楚,时有故国之思,如《人月圆》: “南朝千古伤心事,犹唱后庭花。旧时王谢,堂前燕子,飞向谁家。恍然一梦,仙肌胜雪,宫髻堆鸦。江州司马,青衫泪湿,同是天涯。”上片借南朝故事咏叹世事变迁,暗寓亡国之隐忧; 下片以白居易《琵琶行》旨意,寄托羁留北朝的伤感。词语多从唐诗中汲取,稍作裁剪变化,有书卷气。
金代中叶的词人,主要有党怀英、赵秉文、李献能、王庭筠等,留存的作品都不出10首,其中赵秉文的《念奴娇》,用苏轼“大江东去”韵而略有张孝祥“洞庭青草”情味,颇可一读。
代表金词最高成就的是金元之交的词人元好问。元好问号遗山,秀容(今山西忻县)人。其词多感时伤世,风格近豪放一路。如其《水调歌头·赋三门津》:“黄河九天上,人鬼瞰重关。长风怒卷高浪,飞洒日光寒。峻似吕梁千仞,壮似钱塘八月,直下洗尘寰。万象入横溃,依旧一峰闲……”也有一些篇章词语清丽,风韵天然。如《浣溪沙》:“画出清明 二月天,山城三月只萧然。闭门日日枕书眠。川下杏花浑欲雪,山中杨柳不成烟。春风回首又明年。”
元代因散曲兴盛,词的创作相对冷落萧条。90年间,颇有名声的词家有耶律楚材、萨都剌、杨果、白朴、王恽、刘秉忠、刘因、仇远、赵孟頫、许有壬、张埜等人。其中耶律楚材、杨果由金入元,仇远、赵孟頫由宋入元,因而他们的词作往往带有宋、金遗风。白朴曾受元好问指教,词作成就较高,但他主要致力于杂剧与散曲的创作,词名为曲名所掩盖了。萨都剌,本答失蛮氏,祖居西域。诗风清丽俊逸,词的成就比诗高。如《满江红·金陵怀古》即广为后人传诵: “六代豪华,春去也,更无消息。空怅望,山川形胜,已非畴昔。王谢堂前双燕子,乌衣巷口曾相识。听夜深寂寞打空城,春潮急。思往事,愁如织。怀故国,空陈迹。但荒烟衰草,乱鸦斜日。玉树歌残秋露冷,胭脂井坏寒螀泣。到如今只有蒋山青,秦淮碧。”元末的张埜存词不多,但他的《水龙吟·酹辛稼轩墓》却写得相当出色:“岭头一片青山,可能埋得凌云气。遐方异域,当年滴尽,英雄清泪。星斗撑肠,云烟盈纸,纵横游戏。漫人间留得,阳春白雪,千载下,无人继。不见戟门华第,见萧萧竹枯松悴。问谁料理,带湖烟景,瓢泉风味。万里中原,不堪回首,人生如寄。且临风高唱,逍遥旧曲,为先生酹。”满怀惺惺相惜之情凭吊辛弃疾,于辛弃疾其人其词,会悟深切,置评中肯。而张词之风格、语言本身,也与辛词相近,苍凉中透出豪放,豪放中渗出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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