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蕴山,字锡蕃,又名汶山,1887年11月9日(阴历九月十八日)出生于安徽省六安市城南80里的小山村——嵩寮崖[1]。
朱蕴山的父亲朱瑞生,排行第四,被人称为“朱四先生”,在乡里颇有名气。他的三个哥哥都是勤劳朴实的庄稼人。由于家境贫寒,朱瑞生被过继给本家叔叔朱芳兰,朱芳兰薄有田产,供朱瑞生上了几年学。
1851年,18岁的朱瑞生参加太平军,在豫王胡以晃部下当文案,豫王攻占合肥,曾采用他的“攻庐州之策”[2]。后来,朱瑞生被洪秀全召京内用,任过天王府考证官,军师参赞及类似清廷布政使的副丞相之类职务[3]。太平天国革命失败后,朱瑞生改名隐居嵩寮崖。
朱瑞生晚年,仍然密切关注国家大事,“亲见满清被推翻,心情十分喜悦”[4]。他购买了《苏报》、《民报》、《新民丛报》、《中国魂》等书刊,并拿出旧藏《明季稗史》、《普天忠愤集》等书,让朱蕴山及附近的一些青年阅读。朱瑞生的斗争精神和刚强正直的性格,对于幼年的朱蕴山,有着深远的影响。
朱蕴山四岁时,便读了《百家姓》、《三字经》等旧中国启蒙读物,五岁入私塾读书,八岁开始读《诗经》、《论语》;到12岁时,已读完《春秋》、《左传》、《礼记》;后来又自学《通鉴纲目》。在父亲和同宗朱默存先生的教诲与指导下,朱蕴山发愤读书,注重史学与文学。他十五六岁,就开始读《离骚》、《资治通鉴》,吟李白、杜甫的诗篇,看《三国演义》、《水浒传》。通过祖国渊博的历史知识和丰富的文学知识的熏陶,朱蕴山增强了民族自信心与自尊心,开始萌发了百折不回、不计生死的人生观。
朱蕴山青少年时,在家乡同辈中负有才华出众的盛名,而且遇事有独立见解。13岁时,他跟姐夫宋期才读旧诗、古文,学作八股文。宋期才在乡里是很有名气的先生,教课认真,要求严格,朱蕴山聪颖好学,很少受罚。有一次,老师命题作文,题目为《荆轲论》,限一个时辰交卷。朱蕴山急忙拿起笔就写,文章开头为:“荆轲,侠义也;纲目书盗,非也。”《纲目》指朱熹的《通鉴纲目》,书盗,指朱熹在书中把荆轲写成了强盗,朱蕴山认为这是错误的。宋期才非常不高兴,斥责他大逆不道,说:“朱紫阳(熹)是你的远祖,你竟然反对。”罚他下跪,向紫阳祖宗认错。朱蕴山自认有理,坚决不跪。后来,十分疼爱他的胞姐出来讲情,才了结此事[1]。
1905年,朱蕴山参加州试,名列榜首秀才。下半年,科举制度废除,他到六安一位翰林创设的旧式书院读书,所学之课均为正统封建经书,朱蕴山很不满意;但在六安的四个月内,他见到了更为广阔的世界,读到一些提倡民主、反对封建君主专制制度的书,接触到了新的社会思潮。朱蕴山从此开始接受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1906年元宵节,朱蕴山与刘希平等人,在六安南乡毛坦厂发起“讲学会”和“天足会”,主张新学,主张改革,主张保护天足,反对缠脚。不久,在地方封建顽固势力的疯狂反对和冲击下,朱蕴山被迫离开家乡去省会安庆。
陈独秀从日本回到安庆,联合潘赞化等人,在安庆北门藏书楼,发起“演说会”,传播新思想,并陈列出多种革命书刊,供青年阅读。同时,安徽最早的资产阶级爱国民主运动的团体——“青年励志学社”,研究排满之道、酝酿争取军队的“同学会”也都在安庆建立起来。这些革命活动产生十分广泛的影响,激发了朱蕴山这样年青人的革命热情。朱蕴山到安庆不久,便加入了由陈独秀、常恒芳等组织的秘密革命团体——“岳王会”。这是一个以岳飞抗金、精忠报国精神来宣传革命,进行军事训练的反清组织。
考进安徽巡警学堂,是朱蕴山革命生涯的重要开端。巡警学堂,是一个清廷培养军事人才的学校。自1905年2月,光复会领袖之一徐锡麟担任安徽巡警处会办兼巡警学堂会办之后,巡警学堂成为一个传播民主革命思想的阵地。朱蕴山考进官生班,徐锡麟看他年轻,将他挑出,编入兵生班,并介绍他加入光复会。徐锡麟常说:“你们不要入官生班,不要去做官,要革命。”[2]按照他的指示,朱蕴山等常去陆军小学堂和驻地新军部队,进行联络感情的活动,宣传反清思想。
经与孙中山先生联系并周密策划,徐锡麟决定于7月8日巡警学堂举行毕业典礼时,枪杀清廷安徽巡抚恩铭,同时城外新军举事,夺取安徽政权、军权。起义失败。徐锡麟、马宗汉及朱蕴山、宋豫琳等二十多人被捕。
次日清晨,徐锡麟被绑赴刑场行刑,朱蕴山、宋豫琳、杨允中、姚向甫四人被押赴刑场“陪斩”,亲眼目睹了敬爱的徐锡麟老师英勇不屈,从容就义的情景。那悲壮惨烈的场面,使朱蕴山受到了强烈震动,从此下定决心,继承烈士遗志,誓死完成烈士未竟事业。
[1] 朱世同:《纪念朱蕴山文集》,中国文史出版社1987年版,第238页。
[2] 《朱蕴山》,黄山书社1988年版,第3页。
[3] 朱世同:《纪念朱蕴山文集》,中国文史出版社1987年版,第238页。
[4] 朱蕴山:《纪念先父四绝》,《朱蕴山纪事诗词选》,安徽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24页。
[1] 《朱蕴山》,黄山书社1988年版,第7页。
[2] 朱蕴山:《我的老师徐锡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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