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秋,中共中央北方局调查研究室设在北方局党校,党校教务主任杨献珍为了加强调研室的工作,在征得兼任北方局党校校长彭德怀的同意后,于年末将赵树理和王春调到调研室工作。
1943年春,赵树理到辽县抗日县政府驻地西黄漳村调查。有一天,房东家来了一位老汉,说是来告状的。赵树理对农村老汉一向很热情,递过旱烟袋,交换抽几口,立即消除了相互间的隔膜,老汉掏心地向赵倾诉了他的侄儿岳冬至因为与本村一位漂亮姑娘智英祥自由恋爱,被想霸占这位姑娘的村干部活活打死的悲剧。
在这个案件处理过程中和处理之后,赵树理两次到案发的村子进行查访。令他震动的是,岳冬至和智英祥的恋爱,本来符合早在一年前边区颁布的《婚姻暂行条例》的精神,也完全符合当年1月边区政府颁布的《妨碍婚姻治罪法》的精神,却遭到村里人一致的非议,说他们“伤风败俗”,教训一顿(打)是对的,只是不该打死。甚至连当事者双方的家里人也这么说。就不能不使作家意识到:要破除千百年来禁锢群众的封建观念,实现青年男女婚姻自主,需要经历多么复杂而艰难的斗争! 联系自己的所历所闻,各种人物和情节便在自己的头脑里迅速展现出来。于是,1943年5月,短篇小说《小二黑结婚》便在赵树理笔下应运而生。
小说脱稿后,先交杨献珍过目,博得了好评。杨立即推荐给彭德怀。彭阅后也认为不错。当时担任北方局妇女工作委员会书记的浦安修看了这篇小说,也颇为赞赏,并鼓励赵树理把书稿送新华书店发表。但稿子送去几个月,不见音信,杨献珍便向彭总反映了这一情况,彭总当即为《小二黑结婚》题词:“像这种从群众调查研究中写出来的通俗故事还不多见”,交北方局宣传部长李大章送到新华书店。同年9月,这篇杰作终于问世。
《小二黑结婚》一出现,立即受到根据地干部和群众的热烈欢迎,“仅在太行一个区就销行达三四万册”[1]。同年10月,武乡“光明剧团”首先将它改编为剧本上演,其他剧团也竞相将它改编成各种戏剧、曲艺,到处上演,很快传遍敌占区和国统区,并被译成多国文字出版,传遍全世界。
同群众的热烈反响相反,太行区文艺界对《小二黑结婚》的反应却比较冷淡。但这并未动摇赵树理创作通俗文艺作品的决心。这一方面是由于彭总题词的鼓励,更重要的是因为毛泽东1942年5月《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于1943年10月19日在延安《解放日报》上全文发表。赵树理读了这篇马克思主义文艺论,像“翻了身的农民一样感到高兴”[2]。《讲话》极大地鼓舞了赵树理的创作热情。继《小二黑结婚》发表不久,1943年10月,他又创作了中篇小说《李有才板话》。同《小二黑结婚》一样,《李有才板话》也是在深入群众进行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创作出来的。
《李有才板话》出版后同样受到群众的欢迎。1943年冬,襄垣人民剧团便把它改编为襄垣秧歌上演。后来,在整风学习、减租减息和土改过程中,《李有才板话》成为干部必读的参考材料。
[1] 周扬:《论赵树理的创作》。
[2] 高捷等:《赵树理传》,山西人民出版社,1982年8月版,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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