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沪抗战使淞沪铁路运输暂时中断,上海的报纸无法到达无锡,王昆仑和孙翔风(时任《国民导报》总编辑)等议定立即创办一份报纸,并拟由孙提出计划,由王筹措开办费。大家一致认为:报纸不只要报道抗战消息,还要写些文章鼓励人民同仇敌忾,一致抗日救国。在讨论报纸名称时,王昆仑提出:“法国有《巴黎人报道》,是法国共产党的机关报,我们可以称‘无锡人报’”[1]。讨论结果,决定把这份报纸定名为《人报》。经过王昆仑的积极争取,在孙科的暗中支持下,《人报》这张两开两版的报纸,终于在淞沪抗战激烈进行的1932年2月26日出刊了。
《人报》社长龚念劬(龚是王的表兄,代表王),副社长孙翔风。《人报》每月亏损150元左右(相当于150块银元),这笔亏损款项由王昆仑负责筹措。《人报》从4月4日起扩大版面,改为两开四版,并发表了经王昆仑最后核定的《〈人报〉宣言》。宣言宣布《人报》的宗旨是张民意,扫专制,御外侮,表达了王昆仑和《人报》为实现这一宗旨而决不在任何压力下屈服的坚强决心。
《人报》开办后,王昆仑不顾个人安危,往返于上海和无锡之间,写下了大量的关于战场消息的报道社论,歌颂抗日将士,抨击蒋介石、汪精卫的卖国罪行,揭露日本侵略者的贪婪和残暴。
他在《致有力无处用的朋友》的社论中说:“我们要研究:怎样才能把这些想用无处用的力量集中,而最后把这些力量用到哪里去?”[2] 他在《问无锡青年》的社论中大声疾呼:“起来,无锡的青年;看一看今日之世界需要怎样的无锡,今日的无锡又需要怎样的青年!”这篇社论在当时宁、沪、锡等地的青年中,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1932年5月10日,王昆仑在《人报》上又以“戡天”为笔名发表了《请注意外交当局挨打》一文,猛烈地抨击了蒋介石、汪精卫卖国政府与日本签订的丧权辱国的《淞沪停战协定》,指出这种卖国行径无异于当年的袁世凯与日本签订“二十一条”,势必遭到人民的坚决反对;并指出对外抗日到底,对内争取自由,是中国军队和人民的真正任务。
1932年6月初,蒋介石强令抗日有功的十九路军开赴福建“剿共”前线。王昆仑迅速在《人报》上发表了《送别十九路军兵将》的社论,期望十九路军将士:“第一,勿忘了并未完成的抗日使命”;“第二,坚持反对内战的主张”;“第三,认清入闽的意义并非剿匪而为安民”[1]。社论还明确指出,自1927年大革命失败以后,国民党发动的一切内战,都是为了消灭异己和争夺地盘。1932年3月,王昆仑在《人报》上发表的《近时政幕之透视》[2] 一文,毫不含糊地指出蒋介石是断送东北三省的罪魁祸首,也是断送十九路军淞沪抗战的罪魁祸首,尖锐地批判了蒋介石为了巩固自己的独裁统治不惜对外妥协退让,而把军力用于“剿共”和对待地方实力派的卖国行径。
针对国民党政府向人民搜刮各种苛捐杂税,并公然拿保护防洪大堤堤工所应得的堤工费扩充军备和中饱私囊,致使湖北江堤失修,洪水泛滥危害人民的情况,王昆仑愤怒地指出:“今年先大水而来吃人的漫天杂税,遍地的烟苗,广东军阀的火拼,到处军阀官僚豪绅地主买办阶级千方百计向着吃白泥啃草根而不得的老百姓,敲吸那剩余的一张薄皮两根枯骨!总之,今日之中国,洪水横流猛兽横行的世界罢了!”他号召:“驯服的奴隶们,起来,瞪起来你的双眼,握紧你的双拳!漫天遮地的洪水,张牙舞爪的猛兽已经扑到你身上来了,只有自己救自己。”[3]
王昆仑这一时期的文章还把批判的矛头直接指向帝国主义列强。针对1932年6月英、法、德召开的洛桑会议,王昆仑著文指出:谁都晓得国际上的缩减军备会议,只是帝国主义国家代表们一面在会场上相继表演着“人道”、“和平”的有声电影,一面又各自在幕后拼命剥削国内无产阶级,侵榨弱小民族,以增加军费预算,扩充陆海空军。因此,“这种会议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多开一次多增加一次纠纷,多暴露一回裂痕而已,所以我们也可以说这都是二次大战前夜的徵象。”文章最后指出:“我们中国人以及全世界被压迫者所应认清的国际帝国主义已走到了由火拼而入崩溃的阶段,我们全世界的被压迫者应当赶快起来促其早日灭亡。”[4]
这一时期,王昆仑还在《人报》上发表过一些杂文,内容涉及到文艺思想、人生观以及男女关系、妇女解放等理论与社会问题,并在上海《晶报》等发行量很大的通俗小报上发表了许多通俗生动的杂文,揭露了蒋介石、汪精卫以及国民党反动集团的丑恶行径。
王昆仑还以很大的精力对青年进行团结教育工作。他经常与进步青年一起研究革命书籍,一道分析时局,曾在《人报》上连续三次发表了他与无锡青年座谈讨论活动的内容。
[1] 孙翔风:《关于〈人报〉的若干回忆》,《无锡文史资料》第14辑,无锡文史资料研究会编,1986年7月版,第48页。
[2] 大鱼:《致有力无处用的朋友》,《人民》1932年3月8日第2版。
[1] 戡天:《送别十九路军兵将》,《人报》1932年6月4日第2版。
[2] 戡天:《近时政幕之透视》,《人报》1932年3月17日第2版。
[3] 戡天:《洪水横流与猛兽横行》,《人报》1932年7月2日第2版。
[4] 戡天:《洛桑会议与军缩会议》,《人报》1932年7月8日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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