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史为鉴:提供各个学科的历史信息!

黄炎培·“家国愁肠日九回”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2月09日 阅读:100 评论:0

1931年春,黄炎培东渡日本考察教育,敏感地注意到日本军国主义日盛,矛头指向中国。他忧心如焚,一回到上海,立即着手写《黄海环游记》,连日刊登在《申报》上,向读者揭露日本的侵华迹象。他还特地赶到南京,将自己的看法面告蒋介石。蒋听后默不作声,只叫他去找外交部长王正廷。不料王听后却哈哈大笑,说:“如果黄任之知道日本要打我,日本还不打我哩!如果日本真要打我,黄任之不会知道的!”黄炎培强忍住心头的愤怒,说:“很好!我但幸吾言不中。”[1]

然而,黄炎培竟不幸而言中了,就在这一年的9月18日,日军占领了沈阳。他在申报馆获此消息,立即跑到申报总经理史量才家报信。当时,一群人在史家打牌,正值兴头上,听了竟无动于衷。黄炎培大怒,一拳砸向牌桌,哭叫道:“你们竟甘心当亡国奴吗?”几天以后,他与一群朋友以宁波同乡会为机关,组织了一个抗日救国研究会。27日,黄炎培和江问渔代表研究会去南京要求政府出兵抗日。第二天,他在外交部与王正廷谈话时,一群爱国学生涌了进来,将这个为不抵抗主义辩护的外交部长痛打一顿。王正廷是黄炎培多年老友,私交甚深,然而此时,黄炎培的同情却完全在学生一边。当晚,他在日记中对学生的爱国主义行动大书“应该!应该!”

深重的民族苦难使黄炎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爱国的良知驱使他以崭新的姿态投入抗日救亡运动的政治洪流。他利用与上海工商、金融界上层人物的良好关系。多方劝说,促使他们在抗日的基础上联合起来。他与史量才一起,联络一部分上层知识分子,组织了一个壬申俱乐部,商讨救国自救的途径。他还借助同乡的关系去做杜月笙的工作,开导杜要认识国家大难当头,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负起救国的责任。

1932年1月28日,日军进攻上海,十九路军奋起抵抗。为了支援十九路军抗战,以壬申俱乐部为基础成立了上海地方维持会(后改名为上海地方协会),由史量才任会长,王晓籁(上海商会会长)、杜月笙任副会长,黄炎培任秘书长兼总务主任,实际负责维持会的具体事务工作。黄炎培动员杜月笙捐出一所大赌场作为活动经费,还通过《生活周刊》(邹韬奋主编,当时尚属职教社名下,后独立)向社会征募军需品,供应前线。他还动员全家老少连续几个夜晚赶制丝棉背心,以援助在三九严寒中浴血奋战的十九路军官兵。然而,蒋介石南京政府不仅不支持十九路军抗战,反而指派代表与日方谈判,出卖民族利益。黄炎培对此十分不满,多次列名于各界通电,责问政府为何不派兵增援上海抗战,坚决反对做城下之盟,表示“如有损害领土主权,及妨碍行政完整之文约,我国民誓不承认。”[1] 在通电中,黄炎培等还进一步提出了国家生活民主化的政治主张,要求国民党废除一党专政,给人民以言论、集会、出版和结社的自由,制定宪法,实行宪政。4月,黄炎培、沈钧儒、李璜、左舜生等留沪国难会议会员宣布抵制蒋、汪为欺骗民众而召集的所谓“国难会议”,要求政府从速设立国民参政会,集中全国人才,组织有力政府,并在八个月内完成宪政筹备工作。

九一八事件后,黄炎培的“教育救国”思想在严重的民族危机冲击下开始变化。他感到:“职业教育固然很重要,但非根本问题。根本问题不解决,职业教育亦无办法”,这根本问题即“解除国难,复兴民族”[2]。在黄炎培的提议下,中华职业教育社的工作重心和指导方针从“矫正教育之弊,救济社会之穷”,变为“振作民心”、“为民族谋独立和繁荣”。1931年底,职教社创办了《救国通讯》[3],专门从事抗日救亡的报道和宣传。黄炎培亲自担任该刊的发行人。他还要求中华职业学校每天举行升旗仪式,以熏陶学生的报国、雪耻、民族自尊的爱国主义精神。淞沪抗战开始后,学校迁入租界。租界当局不准升中国国旗,学校仍然坚持每天早晚以摇铃为号,全体师生闻铃肃立致敬,举行“精神升旗”。

黄炎培以大量的精力从事“挽救民族的工作”[4]。在南京政府签订了可耻的《淞沪协定》以后,黄炎培并不就此罢休。他反对有些人提出的求助于外国的主张,认为“天下事,求人不如求己”[5],唯一的路径是自救。为此,他提出了团结、生产和国防三大主张。他坚决反对与日讲和,认为日寇侵华野心是无止境的,但只要大家努力,中国始终是有希望、有生命的;中国之所以遭受日本欺负,主要是人人为己,互相猜忌,一盘散沙。因此大家必须团结起来,“我相信你,你相信我”[6],提倡“铁一般的纪律”和“金一般的人格”[7],每个人都要把他所有的力量,完全贡献给“我所认为国家和民族生存上最需要、最迫切的工作”[1]。他认为除了土地丧失这种“急性出血”之外,还有一种外资入侵、白银外流的“慢性出血”。要阻止“慢性出血”,就必须加紧生产,一方面政府采取措施,挽救濒于破产的民族工商业,另一方面,应该动员民众“用国货,穿长衫,剃光头”,以抵制外货。为了宣传团结、生产、国防三大主张,黄炎培在1934—1936年间,先后访问了浙江、江西、山东、河南、陕西、湖北、四川、绥远等地,到处发表演说,宣传爱国思想,普及文化知识,以唤起民众救国热忱。当他在实际调查中发现,问题不在于民众不肯起来,而是生活所迫,无力起来时,便一再向国民党要员陈述,甚至上书蒋介石,建议“取民之财,取其有余,用民之力,用其闲居”[2]

淞沪抗战结束后,蒋介石出动百万军队对中央苏区进行第四次“围剿”,史量才、黄炎培、陶行知认为对此《申报》应有明确表示,遂由陶行知起草提纲,经送宋庆龄、杨杏佛审阅、修改,于6月30日、7月2日和 4日连续发表《剿匪与造匪》、《再论剿匪与造匪》、《三论剿匪与造匪》三篇时评,锋芒直指蒋介石政府之反动政策。

黄炎培在九一八事变后,主张抗日、反对内战的爱国民主立场和言行,招致了当权者的极大忌恨。1934年,蒋介石逼令黄炎培、陶行知和陈彬和离开《申报》;不久,又派刺客在沪杭路上暗杀了史量才。在白色恐怖下,黄炎培不得不更加谨慎言行,但绝不屈从。他在《人文月刊》上撰文悼念亡友,间接表达了对反动派暗杀爱国志士的抗议。1935年“一二九”运动爆发,黄炎培特地赶到车站为参加南京请愿活动的儿子送行。他叮嘱儿子在斗争时“胆要大而心要细,要勇敢而有策略。”[3] 1936年10月24日,黄炎培在中华职业教育社悼念鲁迅逝世的大会上,作了题为《从鲁迅之死说到中国民族性》的发言。由衷地赞扬了鲁迅“不怕恶势力,把一切怪现象毫不客气地揭穿”的“特立独行”精神;表示“我绝对相信,中华民族的生命就寄托在这一班‘特立独行’的人。”[4] 此后,他经常以“特立独行”精神自勉,并在复杂险恶的社会环境中形成了“外圆内方”的政治性格,即斗争方式尽管委婉,而原则立场绝不妥协。

[1] 黄炎培:《八十年来》第91页。
[1] 《救国通讯》第4号第53页。
[2] 黄炎培:《断肠集·河东记》。
[3] 《救国通讯》自1933年以后改为《国讯》,系职教社机关刊物。
[4] 黄炎培:《断肠集·河东记》。
[5] 黄炎培:《断肠集·开封公开演讲词》。
[6] 黄炎培:《五六镜·我的人生观》。
[7] 黄炎培:《促成中国自力更生的九—八》。
[1] 黄炎培:《断肠集·开封公开演讲词》。
[2] 黄炎培:《蜀道·改造新四川管见》。
[3] 黄大能:《怀念吾父黄炎培》,《八十年来》第162页。
[4] 《国讯》第144—145期。

本文地址: https://www.yishiweijian.com/zhonggong/20221214318.html

文章来源:主编

版权声明:除非特别标注,否则均为本站原创文章,转载时请以链接形式注明文章出处。

相关推荐
  • 最新动态
  • 热点阅读
  • 随机阅读
站点信息集合

关于我们 | 免责声明 | 隐私声明 | 版权声明 | 浙ICP备18038933号-5 | 网站地图

本站转载作品版权归原作者及来源网站所有,原创内容作品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内容转载、商业用途等均须联系原作者并注明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