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史为鉴:提供各个学科的历史信息!
当前位置:首页赵翼

赵翼生平事迹《瓯北所交往的闺阁诗人》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2月13日 阅读:127 评论:0

瓯北晚年乡居,不仅对后辈诗家积极扶植,即使对女诗人,也竭尽惓惓之心。常熟女才子归懋仪(字佩珊),著有《绣余集》(—称《绣余小草》、《绣余吟草》),寄呈瓯北—读。懋仪乃巡道归朝煦女,自幼受其母李心敬影响,酷爱写诗,长嫁与监生李学璜,夫妇甚相得,更专意为诗,“闭门不见人,独与古人战”。为诗时有佳构,如《柳》:“密叶笼堤暗,长条著水轻。春风一披拂,无限玉关情”;《暮秋忆弟妹》:“城角秋笳起暮愁,一天凉月照南楼。西风雁影人千里,黄菊清尊又晚秋”,均能体现瓯北所称道的“务研炼”之风格。或下语奇雄,如《钱塘弩》:“怒涛滚滚排山至,此是英雄不平气”;《鹰犬》:“秋高云净天宇辟,金眸闪闪睨空碧”,颇有七尺男儿之气势,正所谓“气兼须眉雄,学穷《骚》《雅》变。清芬空谷兰,洁白澄江练”,故瓯北以“女中青莲”誉之。还有句容骆绮兰(字佩香,号秋亭),也是著名女诗人,乃袁枚、王文治弟子。她博通经籍,“适金陵龚世治。早寡,无子,课螟蛉女以自遣。旧居金陵,厌其喧嚣,徙于丹徒之西郭,食贫自守。作画亦饶有天趣。曾宾谷(燠)都转题其《秋灯课女图》诗云:‘一灯双影瘦伶仃,窗外秋声不可听。儿命苦于母命处,当年有父为传经。’佩香得诗,遂名其集曰《听秋》云”。年轻寡居,孤苦可知,所作《女游仙诗》:“不是姮娥甘独处,何人领袖广寒天”;《登木末楼》:“载酒独登楼,凭栏四望收。江光初过雨,山意欲成秋。霸业随流水,孤城起暮愁。微茫烟树外,帆影落瓜洲。”洒脱中透出凄婉。佩香与女儿相依为命,含辛茹苦,操持生涯,并挑尽孤烛,课女学诗。瓯北在《再题佩香秋灯课女图》一诗中描绘道:“岂知深闺读书种,也要传心度针孔。……—个娇娃解语花,绮窗亲课秋宵读。梧月蕉风夕馆凉,一灯如豆光微绿。《风》诗诵到《柏舟》篇,女未知悲娘暗哭”,可谓道尽佩香难言苦悲。在瓯北看来,佩香之诗清雅绝俗,远非当世一般作诗者可比,“此岂宜居弟子行,诗翁漫诩在门墙。上元灯下千词客,方待昭容玉尺量”。很显然,他对袁、王二人“皆夸为女弟子”,是不以为然的。又称:“倘着冠巾试万言,也应第—领词垣。如何不学黄崇嘏,去作人间女状元?”对女中才子如此推奖,与“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闺训显然是在唱反调。

诗中所称“昭容”,即唐代著名女诗人上官婉儿。据宋人尤袤《全唐诗话》(卷—)载,其母郑氏“方娠,梦巨人畀大秤曰:‘持此秤量天下。’昭容生逾月,母戏曰:‘秤量者岂汝邪?’辄哑然应。后内秉机政,符其梦云。自通天以来,内掌诏命。中宗立,进拜昭容。帝引名儒,赐宴赋诗,婉儿常代帝及后、长宁、安乐二公主,众篇并作,而采丽益新。又差第群臣所赋,赐金爵,故朝廷靡然成风”。然而,在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女子的“才明艳异”、“辩口利辞”,皆被视为罪过。“才思非妇人之事”,应“专以妇道内治”。若写诗作赋,吟风嘲月,会“转失那女子的本来”,“移了性情”。故而,所谓“里言不出,外言不入”,则成了整齐闺阁的不可挪移的法则。

直至清代中后叶,仍有人对女子为诗横加指责、说三道四。著名学者章学诚,就曾一再严申男女之“千古大防”,反对女子以名闻世,谓:“王、谢大家,虽愆礼法,然实读书知学,故意思深远。非如才子佳人,一味浅俗好名者比也”,“妇人文字,非其职业,间有擅者,出于天性之优,非有争于风气,骛于声名者也”,“好名之习,起于中晚文人,古人虽有好名之病,不区区于文艺间也。丈夫而好文名,已为识者所鄙。妇女而骛声名,则非阴类矣”。足见其对女子之偏见。在他们看来,“梱言且不出,况露文采绚”,以文采“自炫”,未免有伤风化。而善于对现实生活作深层思考的瓯北,则直斥鄙视女子之才的论调为“迂谈”。在他看来,女子以貌取悦世人,实不足取,何况“施嫱以美传,谁识春风面”,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惟有才女吟,脱口易传遍。一片灵妙心,世远人尚见。”再说,古代女子如谢道蕴、苏蕙诸人,哪一个不是凭才传世?可谓“风流自千古,压尽青云彦”。既负奇才,就不能缄口不言,“岂知绝世才,孰能作喑雁”,“何须女道学,塞嘿守庭院”。《玉台新咏》中尚且收录许多扫眉才子,何况当今?无论男女,“爱名本同情,掞藻有独擅”,男子既能以才传世,女子也应当如此。

在短短一首诗中,瓯北以犀利的笔触揭示出几个发人深思的问题,即女子是否应该有才,女子自身的价值究竟何在,如何疏通女子才情发抒的渠道并使之合法化?怎样看待女子的“爱名”之心?很显然,其间蕴含有反对重男轻女、要求男女平等的思想。在男尊女卑的伦理思想制约下,“才”几乎成了男子的专利,桑弧蓬矢,驰骋四方,往来任意,无所不能。而女子,不过是供驱使、侍枕衾、生儿育女的工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虽有血肉之躯,却形同行尸走肉,个性受到极大压抑,才情无法得到显露与发挥。瓯北对这一现象深为不满,他不仅充分肯定女子才情,还要求女子不要满足于扮演以貌悦人的掌上玩物的角色,而应该以才立世、以才传世,进而实现健全的人格。这一议论,与前人有关妇女问题的言论相比,自是深刻得多。明代李卓吾,尽管从社会存在对人们思想性格影响的角度,驳斥了“男子之见尽长,女子之见尽短”的谬论,但在女子如何认识自身价值、实现个人价值上却缺少进一步的阐述。而瓯北,却揭示了女子以貌美为满足的认识上的误区,并进而指出,貌美不足凭依,唯才始能传世。这无疑给女子如何认识自身价值指明了道路。言下之意是说,一味陶醉在个人美貌的自我欣赏之中,就永远摆脱不了供人亵玩的可悲地位。只有刻苦努力,专擅一艺,以风流千古之才,“压尽青云彦”,才能得到世人的真正尊重。这说明生活在两百多年前的瓯北,对妇女问题的认识已相当深刻。

赵翼行书手卷

即以“爱名”之说而论,瓯北也多有独到之处。在古代,不要说女子“出名”,即使姓名也不轻易告人,“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更何况蜚声于外、扬名后世?本应静守深闺的女子,却也和男子一样“爱名”。在理学家看来,这自然应归于所“灭”之“人欲”范畴。瓯北则不然。他既从历史的角度肯定了女子爱名的合理性,又从现实出发,结合才女自身特点,阐述了由“爱名”而实现“成名”的可能性,正视妇女的正常愿望和追求,并给予揄扬推奖。而且,他还在申述“爱名”之心人人共有的同时,更突出强调了女子成名较男子容易这一特点。此类鼓舞人心的言论,显然与当时的正统思想不相合拍,却给那些追求思想自由的妇女以信心和力量。

瓯北待人宽厚,交往非常广泛。这里姑举一二,无非是管中窥豹而已。但由此可知,瓯北的交友,并非停留在世俗意义上的虚与委蛇、泛泛应酬,或处于某种不便言说的功利价值而攀结关系、编织网络,而往往是从道德构建、人格塑造的角度思考人际关系,“以文会友,以友辅仁”,友贤成德,责己成善。故与友人交往上,较少一般读书人的庸俗吹捧,而更多的则是友朋间的真诚关爱。即此而论,其境界自非一般人所可比拟。

本文地址: https://www.yishiweijian.com/zhaoyizhuan/20221217663.html

文章来源:主编

版权声明:除非特别标注,否则均为本站原创文章,转载时请以链接形式注明文章出处。

相关推荐
  • 最新动态
  • 热点阅读
  • 随机阅读
站点信息集合

关于我们 | 免责声明 | 隐私声明 | 版权声明 | 浙ICP备18038933号-5 | 网站地图

本站转载作品版权归原作者及来源网站所有,原创内容作品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内容转载、商业用途等均须联系原作者并注明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