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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翼生平事迹《瓯北的军幕建言》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2月13日 阅读:152 评论:0

瓯北于乾隆五十二年(1787)正月间离开常州,一路经仙霞岭(今浙江江山县南)、渔梁驿(今福建浦城县西北)、建阳(今属福建)等地,往西南进发,抵达福州后,又随李侍尧濒海而行。至农历二月十七日,到达与台湾隔海而望的泉州,观察地理形势,细勘进军路线。此时,福建水师提督黄仕简,已率兵由厦门渡海入台湾府,陆路提督任承恩也率兵由蚶江(在福州晋江境)入鹿港,副将徐鼎才由闽安渡海入北淡水。黄仕简命柴大纪北取诸罗,总兵郝壮猷南取凤山。但是,郝壮猷屯兵近五十日,无尺寸功。任承恩驻地虽说距大里杙仅四十里,也以兵少不敢轻举妄动。

瓯北面对这一情势,建议李侍尧致书两广总督孙士毅,请其密储兵四千备用,以救燃眉之急。过了十余天,军报果至,备述郝壮猷受挫情景。于是,李侍尧一面奏闻朝廷,一面调两广兵力至厦门渡海,增援台湾官兵。三月初,郝壮猷攻克凤山但旋即失去,游击郑嵩被义军杀死,郝壮猷仓皇逃归台湾府,损折之兵达一千六七百名。府城人心慌乱。弘历得知此事,下令以失律罪诛郝壮猷。粤兵至台湾后,使形势渐趋和缓。李侍尧佩服瓯北“预见之精”,又奏调浙兵三千以备缓急。弘历又调拨驻防满兵一千,令将军恒瑞为参赞,赴台湾府,提督蓝元枚为参赞,领浙兵两千,赴鹿港。然而,直至六月间,清廷在台官兵,不过万余,而起义军队伍却扩至十余万,使得清廷上下,一片混乱。林爽文率兵攻打南北要冲诸罗,柴大纪带兵民困守,陷入危机。大将军常青先后派遣总兵魏大斌、参将张万魁、游击田蓝玉及副将蔡攀龙、贵林等三次前往增援,均被击败,损兵过半。副将贵林、游击杨起麟、都司杭富等被杀害,张万魁、魏大斌、田蓝玉、蔡攀龙仅保得活命。柴大纪被围于诸罗,消息隔断,粮草断绝,张皇失措,无能为力。其间,还发生这样一件事。据载:

相传围急时,上悯台民死守,而大兵不时至,谕大纪以兵护义民内渡,命督臣拆阅,仍封发。督臣为李公侍尧,以示云崧。云崧曰:“某目昏,请于帐外就明示之。”阅二时始返,李怒,云崧曰:“公尚欲封发耶?柴镇久欲内渡,畏国法不敢耳。一弃城,则鹿耳门为贼所有,全台休矣。且彼以快艇追败兵,澎湖其可守乎?大兵至,且无路可入。宜封还此诏,某已具疏草在此。”李悟,从之。批折回,得膺殊奖。……论者称云崧远识。

若所记不谬,可知瓯北在闽幕不仅仅是草拟文书,还是李侍尧须臾不可离的左右手,难怪对他如此器重。他作为一个地主阶级中比较开明的政治家,有同情下层百姓疾苦的进步的一面。然而,当穷苦百姓不堪封建统治阶级的重压,奋起反抗,欲推翻这一腐朽统治时,他从维护本阶级利益出发,自然难以接受。这是不言而喻的。

在粮草供应方面,他也经常为李侍尧出谋划策。当时,渡台兵力增多,军需物资的供应更见其重要。按照惯例,一切军需物资的分发,均有章程可循,但战争吃紧,头绪纷繁,仅仅按章程办理,又难以济事。“独持大体”的瓯北,建议性情严刻的李侍尧,将督办军需物资中出现的特殊情况,具文申奏朝廷,以免“日后驳减”。李侍尧于乾隆五十二年四月二十日所上奏折中,既称“凤山、诸罗、彰化、淡水四厅县仓库悉空,府库谷亦无多,恳解米十万石分路接济”,又谓彰化鹿仔港难民“不下十余万人,无处得食,似应仿照灾赈之例量为赈恤”。还说:“乡勇无食”,“拟照出征兵丁每名日给米八合三勺、盐菜钱十文,另加给三文挑选壮丁”。同时,他又在陈述“军务紧急”、军需物资“不得不宽为预备”之际,婉转流露出担心军费“滥行支用”的忧虑。弘历于李侍尧奏折中批曰:“错了,此时不可论费”,还在本年农历四月二十日上谕中斥其“不识大体若此”,“所见甚属错谬”。

台湾战争自去年农历十二月至本年四月,陆续解往福建用做军费的白银已达二十三万两之多,米一万九千余石。八月间,派往台湾的兵丁已达十余万,弘历不得不令邻近福建的各省督抚迅速筹措白银三百万两,以助军事所需。清王朝在这一次战事上,花费如此之多,可谓捉襟见肘,难乎为继。弘历尽管为国库空虚而担心,但缘其“阅历兵事久,知惜费则成功迟而费转多,不惜费则成功速而费转少”,不得不增拨军饷。他告诫侍尧,“所有该道府请拨银十万两,米十万石”,“速行照数运往,以备接济”,以足赴台官兵之用,毋使稍有短缺。侍尧得此圣旨,军营火药、粮米诸物广为储备,调集兵力也筹划在先。如此一来,即使战争失利,也不会归咎于军费物资供应,诚为万全之策。李侍尧的这一举措,大都是瓯北代为谋划。至于海上运输,均参照“内地下水之例给雇价”,因雇价较优,故“海舟成集,渡兵、运饷无误”。福建境内,多是山路,坎坷崎岖,甚是难行,又无骡马以供雇用,只能靠丁夫搬运。为使军饷及时供应,他们特奏明朝廷,“照出口之例,每夫雇值外再给回空口粮”。这样,丁夫返回时,途中生活也有了着落。还有,当时福建境内驿站,从不蓄养马匹,文书全靠为数不多的跑夫步行传递。而且,官府所给雇价甚低,每个跑夫每天不过十四文。在瓯北看来,此等情况,远不适应战时需要,无法保证军事文书及时送达。于是,他建议将每站跑夫由几个人增至数十人,且“各照军需例给雇值”。此事上奏朝廷,获准后实施,果然大大缩短了军事情报传递的时间,使朝廷与在台将官得以及时联络。

李侍尧“夙以综核为政”,担心粮饷运得多,将官不知节俭,滥用冒支,造成军费亏空,故在拨运军饷时,往往按照在台兵员数字,按月发遣。赵翼对此不以为然,对李侍尧说:粮饷运至台湾,若将帅滥用,责任在对方。反之,若粮饷运不到,造成物资匮乏,贻误战机,而负责运送军饷的总督则难辞其咎。再说,驻地蚶江(今福建晋江东南)与台湾相距甚遥,万一气候变化,狂风骤起,怒潮掀天,运饷船只便很难按时抵达。果若如此,将会贻误军旅大事。在此军事吃紧之际,何必如此谨小慎微?李侍尧听后,顿有所悟。于是,拨运粮饷力求充裕,以防不测。大将军常青,于本年农历四月奉命来台湾督师。他年逾七十,遇事张皇,曾遭弘历指斥,故对军营所需食用,不敢如数奏报。李侍尧只是负责粮饷供应,并不统领兵马,对台湾军中事务也不愿多问。但是,被派往台湾的各路将官,却纷纷具文述说战地之苦。瓯北面对这一情况,建议照出口例增加各兵盐菜银。又鉴于兵士所居帐篷,历经风雨侵蚀,多已残破,建议预制新帐篷,提前运往台湾。还有,虽说台湾白昼天气炎热,但地面潮湿,夜宿帐篷,依然寒冷难抵,再请求预制棉衣拨运。他将此类意见,分别写成书面文字,催促李侍尧上奏朝廷。李侍尧如其言而行,一一具奏,果然均得批准。李侍尧被朝廷许为“筹济有方”,其实乃大半得力于赵瓯北。

因台湾久乱未定,弘历以常青非将才,命大学士傅恒之子、陕甘总督福康安为将军前来督师。福康安奉命于农历十月间渡海至台,海兰察为参赞大臣以助其功,声称调兵十余万来讨伐,其实调集兵力不过五六千余。他们故作此狡狯计,不过是虚张声势,以威慑义军。直至乾隆五十三年(1788)春,清王朝所派官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将台湾起义军打败。起义军首领林爽文、庄大田先后被擒。

瓯北“挂冠翻入幕”,虽说是为“青山未遍游”,但他确实在一年余的军幕生活中殚精竭虑、煞费苦心,尤其是在军饷筹集输送方面,用力则更勤。身为总督的李侍尧,多次欲上奏朝廷,为瓯北起复官职,任作属吏。但在瓯北想来,自己隐居已十数载,且年纪也在六十开外,若再入仕途,则退休无日。于是,他不愿重入仕途,“被人穿鼻”,而甘愿效仿北宋刘几,“乘牛吹铁笛”,徜徉山水田园之间。瓯北痛恶那种“众所竞趋处,一罅万夫夺”的“举世骛荣利”的恶浊风气。在他看来,与其在名利场上斗奇弄险,倒不如闭门高卧,在读书作文中讨生涯。书斋萧然,却能保持一方净地,也没有权势场上的尔虞我诈。正因为“惟兹文字缘,无人问阡陌”,才是以学问为追求的文士得以大显身手的用武之地。在这个领域里,他尽可以如天马行空,纵横驰骋,有感即发,信笔挥洒。到头来,与追名逐利之徒相比,谁得谁失,自有公论,正所谓“人弃我所取,正是巧贪得”。那些在名利场上随波浮沉者,犹如天际流星,旋生即灭,倒是“远夷争购诗,达官求识面”的名士,才足以流芳千古,垂范后世。

瓯北以古代仁人志士自期,决计“尽力相追从”,远避名利是非之地,甘守恬淡生涯,以文章报国。他深知,尽管“主人官高能下士,相倚不殊手左右”,然而,依人为幕的生活,哪能与林下萧闲散淡、无拘无束的岁月相比?鉴于此,他数次请求放归,但是,“几番乞归归不得”,均未获准。李侍尧声称平定台湾后再放行。由于瓯北早已拿定身远名利的主意,故对李侍尧的举荐一力谢绝。再说,他的功名前程,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被乾隆帝判定,又何必再堕入此道自讨没趣呢?此处所称“有人早已卜金瓯”,与他早年自述“文章似惜杨无敌,骨相兼怜广不侯”,当为同一意,说明他对仕宦生涯已心灰意冷,不愿再误落尘网,忍受那种如牛穿鼻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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