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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翼生平事迹《和珅势败与朝野动荡》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2月13日 阅读:171 评论:0

在封建时代“家天下”的伦理框架下,京师的风吹草动,都会牵动在朝官宦和在野士绅的神经。他们凭着政治的敏感,在默默感悟着这欲来之“山雨”的征兆,对未来形势作出不同的判断。

嘉庆四年(1799)春初,京城发生两件震动朝野的大事。一是89岁的乾隆皇帝,于农历正月初三驾崩;一是气焰熏天的佞臣和珅事败伏法。在弘历统治的六十年间,两次平定准噶尔部叛乱,又平定大小和卓叛乱,还击退了廓尔喀部对西藏的进犯,并对西南地区实行“改土归流”,为维护祖国统一和促进边疆的开发,作出一定的贡献。并组织大量人力,费十余年之功,编撰成堪称世界之最的大型图书《四库全书》,保存了一大批历史文献。就此而论,乾隆朝的文治武功,皆称得上有清一代之极盛。

同时,也在弘历统治的六十年间,沿雍正之旧例,不容许思想上的反对派出现,大兴文字狱,滥杀无辜,所立案件竟然在康、雍两朝总数的四倍之上,借此震慑天下书生,以致搞得人心慌乱,不知所可。难怪有人说:“今人之文,一涉笔惟恐触碍于天下国家。……人情望风觇景,畏避太甚。见鳝而以为蛇,遇鼠而以为虎,消刚正之气,长柔媚之风。此于世道人心,实有关系。”其次是多次镇压农民起义,将无数百姓沉入火海。且好大喜功,连年用兵,旷废岁月,造成国库空虚。平定天山南北之乱,用兵五年,费帑三千万两。大小金川,地广不过千里,人不满三万户,也用兵五年,费帑将近七千万两。后来,镇压台湾林爽文起义,前后凡三年,又花费无算,清王朝岂能不渐趋衰微?还有,他踵迹乃祖康熙,六次南巡,“供亿之侈,驿骚之繁,转十倍于康熙时。海内财富之殚,民间风俗之坏,实基于是”。再者,弘历即位之初,倒是“勤于政事,每有奏报,立时批示。每夜必遣内侍出问,披衣坐待,动至达旦”。然而,后来“享国日久,耄老骄荒,臣下佞谀,遂不免有粉饰张皇之意。又专任和珅,贪滥掊克,浸酿大乱。清之不竞,珅为罪魁,帝亦不能辞其咎焉”。对此,瓯北自然亦有所了解。

嘉庆帝颙琰,受命于国家动荡不安的衰敝之际,对官僚阶层的腐化堕落、草野百姓的对立情绪,均有所认识。他在《责臣工》一诗中称:“玉杯饮尽千家血,银烛烧残百姓膏。天泪落时人泪落,歌声高处哭声高。”正反映了这位即位不久的帝王,对当时社会现实的理解。“和珅以拥戴自居,出入意颇狂傲。”颙琰为稳固帝位起见,对他不能不保持高度的警惕。弘历死于嘉庆四年(1799)的农历正月初三,至初八,吏科掌印给事中王念孙、御史广兴首上疏纠弹和珅,引起强烈反响,以致有“不愧古名臣奏议”、“朝阳鸣凤”之誉。颙琰得疏,即在宣读遗诏那天传旨逮治和珅,褫夺其大学士职,并将其同党户部尚书福长安捕入狱。但颙琰又考虑到乾隆帝驾崩不几天,大加诛戮,多有不便,故迟疑未行。王念孙等恐夜长梦多,日久有变,因再次上疏,请求将和珅正法。于是,颙琰于正月十八日,将和珅二十余条罪状宣布天下。于是,和珅被迫自尽,权臣福长安论斩,大学士苏凌阿以及和珅党羽吴省兰、李潢、李光云均受到惩治。那些位高势重的赃官,朝夕之间便成了刀下鬼、阶下囚,“气焰俄消一寸灰”。“姓名久属千夫指”的和珅等朝中败类,恃宠横行,作福作威,“窖金已锢藏舟壑,琢玉兼装浴室池”,哪里会想到,纵有金银如山,却落个“空手赴冥司”的可悲下场!瓯北对嘉庆帝颙琰主政后,果断铲除贪官集团这一举措十分感佩,认为这是苍生之幸,国家之大幸,“国有长君天下福,朝无倖位百工禧”。他在国势日衰之际,受命以登皇位,“第一先收佞倖权”,恰恰反映了新帝果敢的胆略和励精图治的抱负,且此举也符合亿万百姓的愿望。这一敲山震虎之举,对肃清吏治自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从此百僚咸动色,要津谁复敢夤缘”

嘉庆帝果断地将和珅铲除,在朝野引起很大轰动。许多穷苦百姓和具有正义感的各阶层人们,无不为之拍手叫好。与此相反,那些觊觎利禄、攀缘权贵的无耻之徒,面对这一冰山崩坍的局势,则张皇失措,“往日肉膻趋蚂蚁,只今树倒散猢狲。尚忧瓜蔓抄将及,转恐冰山倚有痕”,却演成了一出“顷刻炎凉局顿翻”的活报剧。逢迎拍马、投机钻营的谄佞之徒,却因“失奥援惧株累”,如刀斧加颈,惶惶不可终日,连日多暴病身亡。在瓯北看来,这些卖身投靠的无耻大僚,尽管惧祸身亡,却难掩赃迹狼藉的恶名,“一抔土纵堪逃祸,万口碑终不徇情”

和珅的倒台,虽说一定程度地缓和了一触即发的各类矛盾,但却难以挽救清王朝日趋败落的颓局。自嘉庆元年白莲教以“官逼民反”为口号,在荆州、宜昌揭竿而起,川、陕、豫诸地百姓纷纷响应,共同反抗摇摇欲坠的清政权。清政府用兵四出,增兵添饷,频繁征剿。然而,直至嘉庆七年秋季,仍有一二十支起义队伍活动于四川、甘肃、陕西等地。这不能说不是清王朝的心腹大患。面对如此危急局势,清王朝的一些大僚,却无心襄赞国事,反而沉溺于禅教之中。瓯北闻知此事,大不以为然,挥笔写下《鱼釜》一诗予以责斥:“鱼釜游魂未扫平,颇闻台省正修行。四禅地纵堪逃劫,大乘经宁便解兵?王缙拟营铜瓦费,图澄倘识塔铃声。只愁吕相游僧寺,多少禅钻竞送迎。”

本来,崇信佛教,清初以来即然。乾隆时,为“羁縻外蕃”起见,曾以法司案卷令寺中高僧判决。如此优待佛教徒,致使不法僧人为非作歹。“有法和尚者,居城东某寺,势甚熏赫,所结交皆王公贵客,于寺中设赌局,诱富室子弟聚博,又私蓄诸女伎日夜淫纵。其富逾王侯,人莫敢撄。果毅公阿里袞恶其坏法,乃令番役阴夜逾垣擒之,尽获其不法诸状”。尽管如此,佛教的地位一直未衰,究其原因,“清代宠幸黄僧,并非崇奉其教以祈福也,祗以蒙古诸部敬信黄教已久,故以神道设教,借使诚心归附,以障藩篱,正王制所谓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也”。由此可知,当时实行这一宗教政策,不过是维系人心、安定天下的一种手段,“长远驾驭”才是其真意。

至嘉庆间,政治形势已发生了很大变化,原蒙古族所居的北方相对稳定,借宠幸教徒以“羁縻外蕃”,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已失去了当初的重要意义。此时的“台省正修行”,已不具备政治内涵,完全是一种宗教信仰。面对国家动乱四起的政治局势,有人居然还有心参禅拜佛,指望以《大乘经》去解救国家之困厄,显然是画饼充饥,自我欺骗。

赵兴勤等《赵翼研究资料汇编》(花木兰文化出版社2013年版)

再说,即使乱事平定,然而,“莽莽荆巫地,千山瘴雾昏”,“五年经俶扰,可复有鸡豚”?战后的疮痍何日能平复,百姓生计又该如何?瓯北对此,忧心忡忡,一遍又一遍重述着“乱由上作”这个人所不敢言的话题:“回首烽烟已七霜,追原祸始总堪伤。王法岂能威瘈狗?人情大抵恨贪狼。但须牧宰皆廉吏,何至川原作战场!”在这里,瓯北将起义军斥为“贼”、“瘈狗”,固然反映出其顽固的地主阶级立场,然而,他对农民起义爆发原因的探索,却是符合客观实际的。若不是“牧宰”之类“贪狼”的残酷压榨,百姓何至铤而走险?这一对社会人情的合乎情理的评述,毕竟隐隐道出他对百姓揭竿而起举动的某种程度的理解。在瓯北看来,平定白莲教起义的旷日持久,根源仍在统治者上层。“运筹大帅思观衅,坐甲征夫乐养痈”。他们拥兵自重,故意延误战机,以贪图侵冒军饷之巨利,中饱私囊,虽说出征将士“甲生虮虱”,艰苦备尝,但真正遭受劫难的仍是穷苦百姓。在“造物亦难供饱暖”之际,他们“有身各欲救饥穷”,才“丛祠鸣火俱行劫,高寨摩云或拒攻”,许多安守本分的百姓也闻风而动。然而,战争一旦打起来,便不问首从,善良百姓横遭屠戮者不知凡几,以致造成“荆榛黯黯寒磷焰,风雨啾啾夜哭声”的目不忍睹的惨局。每思及此,瓯北岂能不“翻因凯乐动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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