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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鸿《离婚前后》生平事迹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2月10日 阅读:171 评论:0

离婚的议题,摆在徐悲鸿与蒋碧微的面前。
此时,他们之间要谈的,不是离婚或者不离婚,而是以怎样的条件离婚。蒋碧微不是等闲之辈,她不需要徐悲鸿的感情,却需要徐悲鸿保障她的后半生。她致书徐悲鸿:“碧微迫不得已乃延律师致书于君,而所提条件,咸为君力所能,至其价值,实卑不足论。因微只求渡过抗战难关,初不忘此区区者,能惠及将来。然君犹以为苛求,不惜诉苦言穷,一再议价,至今闻者莫不窃笑。因此等事故不能如货物之贸易,其理甚明。”
于是,徐悲鸿付给蒋碧微20万,又交给她50幅作品。后来蒋碧微对徐悲鸿说,钱已花光了,你要重新付,而已先交给的55幅作品,退还22幅,说那也不算数,你要重新给画。蒋碧微当然有鉴赏家的眼光,她要徐悲鸿自己的画,也要徐悲鸿收藏的画。
当时徐悲鸿是部聘教授,拿的薪水是教授中的最高一级,月薪不足两万元。蒋碧微要的不是小数目,她觉得徐悲鸿太计较,而徐悲鸿曾经落泪,恐怕不只是钱的关系。徐悲鸿请了著名律师沈钧儒,在徐悲鸿与蒋碧微之间斡旋。
蒋碧微很精明,向徐悲鸿要钱是肯定的,但政治局势不稳定,现金确实不保值,要徐悲鸿给她画最保险。国民政府已经还都南京,在重庆许多要员纷纷加官晋爵,以接受大员的身份,飞往南京、上海、北平等大城市,去接管敌伪投降后留下的资产。蒋碧微也将返回南京,重新回到她在傅厚岗的独家小院。她最后提出的条件是:徐悲鸿的作品100幅,收藏古画50幅,钱100万元,儿女抚养费各2万。徐悲鸿答应了。
徐悲鸿夹着画卷,去找蒋碧微看画,就像一个学生给老师交作业,他请他的学生吕斯百在场,作个中间人。而蒋碧微颐指气使,并不给徐悲鸿面子。以徐悲鸿的地位与身份,他居然也就忍了,你说画得好,你就留下,你说画得不好,他苦笑一下,把画卷起来,夹带回去,再画新的画,隔几天再送去,从不发脾气。他仿佛用这种苦行僧似的方式,对自己的婚姻作一个了断,也对蒋碧微伴随他的那些付出作一个补偿。
张道藩已经去盘溪看过徐悲鸿。他身着西服,皮鞋锃亮,走进徐悲鸿住的房间,在简陋而零乱的环境中显得很不协调。那天,徐悲鸿在挥笔作画后,感觉十分劳累,靠在床头休息,一脸的病容。廖静文则忙着照料。墙上与桌上,到处是徐悲鸿的画稿。一脸春风的张道藩,热情地问候了徐悲鸿,回去把他的见闻告诉蒋碧微。
随后蒋碧微叫女儿丽丽找徐悲鸿要钱去,叫佣人刘同弟陪她去,带去了她的行李,意思是拿不到钱就不走了,就住在你父亲那里。
徐静斐(丽丽)说:“我母亲要我去问我爸爸要钱,没要来。我说,爸爸的钱不是都给你了吗? 我妈就骂我,就这么点钱,怎么养得活你啊?你有本事你走! 走就走,我就到我爸爸那里住了四十九天。我爸爸住在床上,我跟廖静文睡地铺。”
老是听蒋碧微痛骂父亲,丽丽原先对父亲一肚子意见,真的来到徐悲鸿住处,看到徐悲鸿为还债拼命作画,住在陋室,粗茶淡饭,非常简单,对比母亲蒋碧微的奢侈,她感觉父亲与母亲仿佛生活在两个世界。廖静文对徐悲鸿无微不至的照顾,感动了丽丽。蒋碧微让丽丽向徐悲鸿发难,结果失算了,再次使丽丽感情天平有了倾斜。
1945年12月31日,著名律师沈钧儒作证,徐悲鸿与蒋碧微多年分居后签署了离婚协定。二十六年前,他们曾经冲破包办婚姻之网,携手踏上相爱的旅程。二十六年后,他们却像两个精疲力竭的对手,遍体鳞伤地站在婚姻终点。
徐悲鸿神情憔悴,带来一个大口袋,装着给蒋碧微的100万元钱,另有几大卷画,徐悲鸿许诺100幅画,已经陆续交给她了。他还特意把他画的一幅《琴课》送给蒋碧微。画面上描绘巴黎时的蒋碧微,一个美丽的少妇,一把小提琴,诗意在画家笔端流淌。徐悲鸿只是一个穷留学生,却节衣缩食给蒋碧微买提琴,那是一种因为有爱,苦中也有乐的感觉。当爱已成往事,他知道蒋碧微喜欢这幅画,愿意多送一幅,不在100幅之内。在这分手的时刻,他仍难忘旧情,试图以《琴课》作为一种共同的纪念。
蒋碧微晚年说:“在巴黎的时候,徐先生为我画过一张油画,画的就是我凝神奏琴,这张油画,至今我还悬挂在客厅。”这幅《琴课》确是蒋碧微的至爱,随后一直挂在家中,包括她与张道藩同居的日子,可惜后来被台北一家画廊收购。
当蒋碧微如愿以偿地拿到她想要的钱与画,就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到张道藩主管的“中国文艺社”打麻将,在热闹的喜庆氛围中,直打到次日清晨。从此,蒋碧微和徐悲鸿的夫妻关系宣告彻底了断,尽管相当长的时间,他们只是名义夫妻。
蒋碧微说:“总算好,我精神上的桎梏宣布全部解除。”在蒋碧微内心深处,她是否真的感到了胜利,我很怀疑。因为她要去打一夜的麻将,就向别人炫耀她的胜利,凡是炫耀的东西并不真实。实际上,蒋碧微与张道藩已经山盟海誓,她早就与徐悲鸿各不相干了。此后蒋碧微炫耀离开徐悲鸿如何幸福,未免有点要强的意味。
蒋碧微与徐悲鸿,谁给谁的更多,实在难以说得清。蒋碧微的心态是矛盾的,明明与徐悲鸿缘分已尽,不必在意徐悲鸿跟谁相爱了,却仍处处设法插一杠。而更有意思的是,学生原先叫她徐师母,她很爱听,即使她与徐悲鸿已分居多年,有人叫徐师母,她也受用。她失去徐夫人的头衔,并没得到张夫人的尊称,这份无法言说的内心落差,想来有太多苦涩。
不久,徐悲鸿与廖静文举行了结婚仪式,证婚人有两位,一位是老友郭沫若,另一位就是沈钧儒。地点在重庆中苏文化协会。郭沫若当场赋诗一首,向他们表示衷心的祝贺:嘉陵江水碧于茶,松竹青青胜似花。别是一番新气象,盘溪风月画人家。
徐悲鸿在当时完成的《巴人汲水》图上,补题“静文爱妻保存”。在同期的许多作品上,都写上“静文爱妻”的字样。固然,这说明了徐悲鸿对廖静文的爱情,也说明徐悲鸿还不放心,生怕蒋碧微会突然打上门来,防患于未然。
有关离婚的这段历史,许多自称了解徐悲鸿的人,后来纷纷以形形色色的出版物,浓墨重彩地加以渲染。徐悲鸿生前对此,一向的态度是沉默。所以我们也很难猜度他内心的真正想法。而徐悲鸿当年的画作,似乎是徐悲鸿矛盾内心的一个窗口。
2004年11月,北京昆仑饭店,嘉德艺术品拍卖会在这里举行。拍品接连推出,争夺异常激烈。当天,众多买家把眼光盯住1538号拍品,此为徐悲鸿的闲暇之作,内容为《十二生肖图》。我看着挂在墙边的图样,十二张放在镜框中的方块宣纸,分别画了十二个生肖动物: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
细看《十二生肖图》,徐悲鸿在每一幅上题了款。《酉鸡》图曰:“乙酉冬日,悲鸿写。”乙酉年即公元1945年,这一年正是鸡年。《亥猪》图曰:“乙酉冬至,悲鸿写。”乙酉冬至,应是乙酉年十一月十八日,即公元1945年12月22日。《戌狗》图曰:“乙酉仲冬,悲鸿写。”《子鼠》图曰:“卅四年冬,悲鸿居盘溪。”卅四年,即民国三十四年,公元1945年。这十二张生肖图自己会说话,这些是徐悲鸿于民国三十四年冬至,公元1945年12月22日前后,画于盘溪的中国美术学院。
这套《十二生肖图》曾被人收藏,后辗转多处。专家们都相信,《十二生肖图》应该列在徐悲鸿赔付给蒋碧微的100幅画中。果然,据收藏者介绍,这套《十二生肖图》最早购自蒋碧微之手,是徐悲鸿离婚前送交蒋碧微的作品之一。
按徐悲鸿题款推断,徐悲鸿画于1945年冬至前后,而年底与蒋碧微签字离婚,可见徐悲鸿画出这些画不到十天,即交给了蒋碧微。也许是考虑携带方便,蒋碧微得到的徐悲鸿画作均未装裱,人们看到的《十二生肖图》,也是十二张宣纸。
这大概是蒋碧微当时点名,要徐悲鸿画的画吧。生肖中的马、牛、鸡,徐悲鸿经常画,而画得相当传神,但蛇、鼠、猴,尤其是龙,徐悲鸿很少画,或者从不画。徐悲鸿父亲徐达章却画过龙,至今存在北京徐悲鸿纪念馆内。而徐悲鸿画的龙腾云驾雾,也是口吐水柱,似乎有其父的承传。当时蒋碧微点了些要画的题目,徐悲鸿尽量满足,即使没有画过的,也尝试着画。《十二生肖图》就是突出的代表。
有一位美术史专家说,他观画感受是,徐悲鸿画出的十二生肖动物,有着与人们想象中不太相同的神态。龙不奇异,虎不威猛,马不神骏,鸡不高昂,猴不顽皮,鼠不活泼,猪、牛、羊、狗也缺乏一种神韵,黑兔与白兔相互依偎,仿佛有些哀怜。徐悲鸿传达给人的感受,是他画作中少有的压抑,自觉或不自觉流淌的伤感。徐悲鸿创作这套换回自由的承诺之作,感情自然错综复杂、跌宕起伏,人到中年的感慨涌至笔端。
蒋碧微敢于私奔,也敢于离婚,她与徐悲鸿的情感纠葛如同一团乱麻,以超出常理的激情开始,以不曾平静的心态结束,无法得出一个简单结论。《十二生肖图》是中年的分手告白,而《琴课》是青春的爱恋记录,徐悲鸿用他的画告诉后人,他与蒋碧微感情早期相融与晚期破裂,实际上深刻影响了这位艺术大师的创作进程。
旷日持久的情感拉锯,发生在徐悲鸿功成名就之后,也是蒋碧微作为一个女人最风光的时段,当这一切都即将成为往事,愤懑与激昂都将沉寂,徐悲鸿在此时此地,他真实的情感之波,究竟是风浪后的平静,还是潜海中的旋涡?
诚如一位研究者所言:“在这个漫长过程中,徐悲鸿离家出走过,登报声明过,也为破镜重圆努力过,忍让过。在临近结局时,徐悲鸿内心应该是复杂的。因为蒋碧微的不肯回头肆无忌惮的婚外情,他会不会有怨恨不平之气? 回想往日的情爱、艰辛,他会不会有一些眷恋或痛惜?对自己最初的情变、对儿女的疏离的责任,他会不会有歉疚?对年近五旬,生命艰辛,他会不会有感伤? 这些内在的东西,不知不觉地渗透到作品中,化做形式笔墨,化做某种表情。我想,这套册页的价值,主要不在徐悲鸿的十二生肖题材作品的少见,而在它的特殊创作背景,以及与这背景相联系的艺术表现与精神内涵。”
人们注意到了一个事实,像徐悲鸿这样非常珍视自己作品的画家,他在离婚时送给蒋碧微的绘画数以百计,而蒋碧微又十分挑剔,无疑这批画作非同一般,可惜的是,徐悲鸿送出了画,竟然没有留下一份清单,等于留下一个巨大的空白,后人只能从蒋碧微那儿流出的画作中,陆续地看到徐悲鸿画了些什么。有人说,这表明徐悲鸿视为私事,不愿借手他人,也反映了他彼时烦乱的心境。仅据所见的数幅,当知其中少应酬敷衍之戏作,而多精心绘制之精品。此中也缕缕柔情地表露了徐悲鸿对蒋碧微及子女的牵挂与爱怜。
在重庆那个寒冷的冬天,画家创作情绪似乎也缺乏温度。当时廖静文日夜照顾徐悲鸿的生活,包括这套《十二生肖图》在内的一批画作,都有廖静文在旁做些磨墨之类的杂事。廖静文对徐悲鸿画的《十二生肖图》也很喜爱,后来她再请徐悲鸿画一套,但徐悲鸿并没画出来。也许,徐悲鸿不愿重复离婚前后的心境吧。
无论何种原因,《十二生肖图》已成绝响。
这次昆仑饭店嘉德拍卖会,《十二生肖图》高居榜首,买家不断举牌喊价,几番竞价较量,十二张小小宣纸,落锤时价码达到880万元。
我听到旁边的议论,徐悲鸿的画太有升值空间了,他的《十二生肖图》卖出一千万,用不了几年。因为这都是绝版。徐悲鸿先生画马,有人估算有上千幅,甚至可能更多。画人物、山水和花鸟,也是数不胜数,可是《十二生肖图》不同,它们是徐悲鸿先生一生中画过唯一的一套。在这之前或之后,都没见他画过。
1946年,当国立中央大学迁回南京的时候,徐悲鸿只在南京待了一个月,就去北方,接收国立北平艺专。南京傅厚岗的房子没有写入离婚协议,这份理应是夫妻的共同财产,在抗战胜利之后也是可以折价分割的,可徐悲鸿一句话也没有提过,是毫不介意,还是有意放弃,似乎兼而有之,仿佛送给了蒋碧微和一对儿女。
离婚后的蒋碧微,不再是徐悲鸿夫人,已是自由之身,与张道藩来往也没了顾虑,张道藩时常住在蒋碧微家,他把自己私章交给门房,所有信件与文档都送到这里,蒋宅俨然成了张宅。张道藩对蒋碧微仍然是呵护有加、恩爱倍至,他送给蒋碧微的最大礼物,是帮她在政治舞台上亮相,提名为即将开幕的国民大会妇女代表。
张道藩并不急于和蒋碧微结婚,但“国大代表”的风光,冲淡了蒋碧微的不满。喜欢热闹的蒋碧微以“社会贤达”的身份,走进热闹异常的国民大会堂。在这所当时全国最大的集会场所,蒋碧微如鱼得水,与名流谈天说笑,或是相互唱和,作作对联。没看到她提出什么国事建言,她与会的直观感受是:“人人各取所嗜,吃得非常惬意,不免有些浪费,因此妇女代表提出建议,取消供给点心的办法,将是项经费,送到前方劳军。”
横在张道藩与蒋碧微之间的最后障碍,是张的法国夫人苏珊。曾跟着蒋碧微生活的徐静斐见过苏珊,蓝眼睛,金黄色的头发,典型的欧洲美人。徐静斐说:“那时张道藩是脚踏两条船,经常带她到香铺营的文化运动委员会楼上跳舞。我母亲一听说张道藩和苏姗去跳舞,就大发雷霆,骂人。我母亲回忆录上说她会跳舞,那是骗人的。”
关于蒋碧微的文字中却有另外的说法,如一位徐悲鸿学生写的:“严格地说,蒋碧微并不漂亮,不是那种美人型的相貌。但颇有风度,气质非凡,且留有一双‘解放脚’”。
徐静斐说:“嗨,很多人,都被我母亲写的回忆录给骗了。我母亲其实包的是小脚,我外祖母把她的脚包得很小,五寸长不到的小脚,四个趾头包断了,包在脚底板里,走路都很困难。她要穿大鞋,怕人家看出她是小脚,前面也垫棉花,后面也垫棉花,用棉花塞得满满的。找个棍子拄着,勉强才能走路。她根本不可能跳舞。”
说起张道藩女儿是蒋碧微帮着过继的,徐静斐说:“张道藩不能生育,他的女儿是我表妹。我姨父是一个中学教师,教英语、中文两门课,家里七个孩子,四十二岁又生了个小女儿。家里经济条件那么差,我姨母气死了,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妈妈做主,就把她送给了张道藩,也可以让苏珊照顾女儿,不来找张道藩。现在张道藩女儿丽莲,就是我姨妈的小女儿。”
徐静斐在上海的大表哥程一雄,那位著名的泌尿科专家,也就是丽莲的亲哥哥。虽然丽莲送给张道藩当女儿了,毕竟兄妹的亲缘还在,程一雄晚年想跟丽莲联系。可是,丽莲的养母苏珊是张道藩夫人,蒋碧微破坏了张道藩的家庭,她自然心存怨恨。听说苏珊母女住在澳大利亚,后来回到台湾了,程一雄想认这个亲妹妹,她们一听是蒋碧微家的人,就气得不得了,睬都不睬。直到程一雄去世,也没联系得上。
徐静斐说:嗨,蒋碧微回忆录写到她自己,很多地方是不对的,我想写出来,可是人家劝我,说她毕竟是你的妈啊,我就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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