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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鸿《多事之秋》生平事迹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2月10日 阅读:207 评论:0

1947年,徐悲鸿和廖静文带着襁褓中的儿子徐庆平,从原先租借的东裱褙胡同22号,搬进东受禄街16号院子,这是一栋老式的四合院。
在跟随徐悲鸿北上时,廖静文已身怀六甲。儿子因为怀在重庆,生在北平,所以叫庆平,似乎也有企望儿子平安的意味。随后,女儿也在这里出生,起名继芳,后改名芳芳,取其芬芳之美意。儿女生活平和而幸福,是所有父母的心愿。
徐悲鸿眼看院角钻出的蜀葵花,姹紫嫣红,一时兴起,就起名曰“蜀葵花屋”。他还给院子起了别名叫“静庐”,把女主人的名字镶进院名,融入徐悲鸿对妻子的珍视。历经了漫长的漂泊动荡,徐悲鸿似乎格外看重自己的家庭。
此时,儿子庆平周岁,徐悲鸿写道:“你在这不愉快的年头出世,但你给我和你母亲的愉快已一年了,但愿你常使我们愉快,不令我们烦恼。”
在廖静文保存的册页上,看到徐悲鸿的字迹,也许令人遐想,徐悲鸿为什么说这是“不愉快的年头”? 而他又说,儿女给他带来了愉快,为什么亲情能使他忘却了烦恼? 在那些“愉快”与“不愉快”交织的岁月,徐悲鸿是一种什么样的形象?
2005年2月,风和日丽的一个上午,八十二岁的廖静文老人,又回到她住过的北京东受禄街,想寻找这个曾在老照片上看到过的院子。
徐悲鸿在这里度过了生命中最后六年时光。
而今,东受禄街就在北京火车站旁边,是走出北京站向西去的第一个街口。这里道路拓宽了,已经被拆迁多次,面目全非。高大挺拔的过街天桥,拥挤喧哗的地铁站口,南来北往的车流,接踵而来的行人,已经找不到当年街巷的寂静与幽深。
东受禄街的门牌早就没了,临街有个装潢时尚的饭庄,按理就是过去的16号院,旁边有两棵老树戳在街口的绿化地带。廖静文说,16号院是个四合院,这两棵树是栽在他们家院子里的,树长在原来的位置,没动窝,周围全都拆掉了。
小街两旁,堆着拆下的门窗和砖瓦,据说,这一带又要拆迁了,还得改建。廖静文熟门熟路,直顾往前走,绕到饭店的后门。这时,门里闪出一个穿皮夹克的中年男子,他拉着廖静文的手说:“廖阿姨,还记得我吗?”廖静文耳朵背,她自顾自说:“我来找我们的那个门的。”这个男子大声说:“还记得这个房是谁的吗? 郑太太,郑太太家。”
廖静文点着头说:“哦,郑太太,我记得,还有他儿子,狗蛋。”
男子激动地说:“我就是啊。”廖静文仔细地看了看他说:“你就是狗蛋啊?”男子说:“是啊,我跟小平,徐庆平同岁的。”廖静文认出来了,把手放在男子的手上,语气也有点激动:“你是狗蛋啊,那么大了,那时候街坊,那么小。”
原来,那个男子名叫郑至安,就是徐悲鸿家邻居郑太太的儿子,小名狗蛋。此时虽然有阳光,但寒风不停,还是挺冷的,说话嘴里都在冒气。郑至安说:“我吃过他们家的葡萄,徐先生司机老曹给我们送过来。拿着整桶的葡萄,让孩子们吃了。徐先生下了班,走到门口不回家,喜欢看小孩玩,看得特别开心。”
当年调皮的狗蛋,如今是个壮年汉子,还忘不了徐悲鸿的恩德:“我五六岁,头上老是长癣,也好不了。徐先生院里种了很多水果树,其中有核桃树。徐先生看见我在门口弹球,他就跟司机说:老曹,你去我家,把生核桃摘点来。这么着,老曹把那个生核桃摘了来,徐先生拿那个核桃打开皮,就给我擦头上的癣。擦了两三次,就好了。从此我就杜绝癣了。”郑至安低下头,用手指拨弄,让我看一头浓浓黑发。
他记忆中的徐悲鸿,是一个亲切慈祥的长者。
1947年,从远征军复员的徐伯阳,来到了北平。
徐悲鸿与蒋碧微离婚时,徐伯阳与徐丽丽是判给蒋碧微的,由徐悲鸿负责这一对儿女的生活费。也许蒋碧微太自负,未能洞察徐伯阳与徐丽丽的内心变化。当徐伯阳不告而别,走上从军之路,蒋碧微曾托人寻找,毕竟这是她最钟爱的儿子。
蒋碧微回忆1946年冬的情景:“12月24日圣诞夜过后,26日就是伯阳的生日,那一年我只知道他在东北,仍还没有打听到他的驻防地区和通讯地址,不过,年年此日,我总会在家里照常地为他庆祝,吃面,有时候还准备生日蛋糕。每逢这一天,道藩也是必定不会忘记,早早地来参加我们小规模的祝贺。”
蒋碧微说:“我无可奈何地四处探听消息,最低限度我要知道伯阳现在怎么样了? 他在什么地方? 道藩也在为伯阳着急,而且运用他的关系,在做多方面的努力探问,后来才知道他参加了孙立人将军的新一军,在缅甸百战归来,待命镇南关,准备进军广州湾。至于再相见,则是胜利复员回到南京的时候了。”
蒋碧微觉得伯阳陌生了,以为儿子只会听她的,而不知道她的我行我素,如此深地伤害了一对儿女。徐伯阳对她与张道藩的关系早已有所察觉,而且十分反感。她以为最听话的女儿丽丽,也在内心深处与她渐行渐远。
徐伯阳发现蒋碧微与张道藩的秘密通信,还是在重庆。伯阳知道的事,丽丽马上也就知道了。大人的秘密也就变成了孩子的秘密,压在众人心头。其实蒋碧微回家后拆信时,已经察觉到儿子偷看了,但她无法跟儿子解释,只得佯装不知。当蒋碧微告诉张道藩时,张道藩也觉得事态严重,“主要是怕孩子发现我们隐秘的爱情,会影响到他们纯洁可爱的心灵,以至于影响他们将来的做人和幸福。”
徐悲鸿不在家时,张道藩时时出现在蒋碧微家,对伯阳和丽丽确实非常关爱,蒋碧微甚至希望丽丽成为张道藩的干女儿。十多岁的孩子,还无法自立于社会,蒋碧微说什么,他们得听什么,她觉得张道藩与一对儿女非常融洽,没有什么隔阂。张道藩毕竟老到,他不动声色,却比蒋碧微更现实,似乎已经有不祥预感。
于是,我们可以读到张道藩写给蒋碧微的信,这真是一句非常有远见的话:“你的话不错,他们都很喜欢我,但是我最怕的是他们长大后都痛恨我,到那时,你所爱的儿女竟会痛恨你心爱的宗,你心里将会何等难受!”
一旦发现大人的隐情,孩子的天就塌了。蒋碧微并非家庭妇女,她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本身无可厚非,她与张道藩的私情,在孩子心中打下怎样烙印,她是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的。后来的事态发展,证实了张道藩的预言。
徐伯阳说:“我从远征军回来,我父母已经分开了,父亲在北平跟继母廖静文住在一起,我母亲在南京。我先到北平我父亲家住下来,那时我的小弟弟庆平才两岁,芳芳还在吃奶。住了一个多月,父亲说你应该到南京看看你妈妈呀。我就从北平经过天津坐船到上海,再到南京。我母亲和张道藩一起开车去接我,我到了家以后,觉得冷冰冰的,我跟我母亲之间没话说,不知哪来的隔阂,说不出一种什么感觉。
“我妹妹把我拉到同弟的房间,说了我母亲一大堆的坏话。我母亲当了国大代表,好威风啊。穿的丝绒旗袍、玻璃丝袜、高跟鞋,带着我妹妹拜会那些高官,我妹妹就穿一件破烂布衫,一双布鞋还有洞,人家认为是我家的丫头。
“我听了很生气,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女儿,怎么能这样呢? 在南京我住了一个月,居然没有和我母亲讲过一句话。”
徐伯阳写信给徐悲鸿,想到北平上学。见徐伯阳态度坚决,蒋碧微也没阻挡,因为已有儿子投军的前车之鉴。徐悲鸿接到伯阳的信,就同意了,给伯阳汇来了旅费。徐伯阳到北平后,想进北平艺专,徐悲鸿身边的人说,就给伯阳补办个入学手续吧。徐悲鸿却说:不行,伯阳的高中没念完,他也得经过考试。于是,徐伯阳只得认真补习高中课程,再考入北平艺专美术系。一年后,他觉得自己对音乐似乎更感兴趣,转入音乐系。
徐伯阳说:“我在北平跟父亲和继母在一起住,觉得反而有一种家庭的温暖气氛,很和谐。1949年北平围城了,我有两次机会可以坐飞机到南京,我都放弃了。我的确是经过很慎重考虑,是在北平,还是回南京,跟我母亲可能我就到台湾去了。当初我选择这两条路,考虑了半天,还是不想回到南京,跟我母亲生活在一起太痛苦了,就这样留下来了。北平和平解放时我很积极,最早参加青年团的。”
此后,徐伯阳再没有见到生母蒋碧微。
1947年10月,一场新旧国画的论争骤然爆发,而徐悲鸿是导火索。
这是当时北平文化圈的一大新闻。先是国立北平艺专国画系三位教师宣布罢教,抗议徐悲鸿“摧残国画、毁灭中国艺术”,接着北平美术协会在中山公园来今雨轩举行记者招待会,表示声援。他们散发铅印宣言,列举徐悲鸿种种出格之举,几乎是“美术界的罪人”,说他们将“为个人的美术、为美术的美术和为古人而战”。
当徐悲鸿初至北平时,以老画家为主的北平美术协会曾开会欢迎。但徐悲鸿不同意他们的守旧理念,参加了立志革新的北平美术工作者协会,欣然同意担任名誉会长,又公开发表了关于中国画应该创新的观点,这当然是捅了马蜂窝。
徐悲鸿在北平似还立足未稳,一批在北平画坛久负盛名的画家就站出来,写文章登在北平各家报刊,批驳徐悲鸿的艺术理念,强调国画的“传统”与“神韵”,认为中国画应“超现实”,而徐悲鸿是“分裂北平美术界的罪魁祸首”。
1947年10月15日,国立北平艺专也举行了记者招待会,因为校长徐悲鸿将对“罢教事件”作出响应,新闻同仁趋之若鹜。在人们的期待中,徐悲鸿发表了书面谈话。中国画向何处去? 需不需要革新?徐悲鸿的看法毫无遮掩:“所谓师法造化者,非一空言即能兑现,而诬注重素描便会像郎世宁或日本画者,乃是一套模仿古人之成见。试看新兴作家,如鄙人及蒋兆和、叶浅予、宗其香诸人之作,便可征诸此成见之谬误,并感觉新中国画可开辟之途径甚多,有待于豪杰之士发扬光大……”
有人说,这是近代轰动一时、也是绝无仅有的“国画论战”,似乎是新兴观念和保守势力之间的一场大辩论。徐悲鸿挺身迎战,得助者甚广。他画马题句:“直须此世非长夜,漠漠洪荒有尽头”,颇有敢于直面非议的无畏气概。
徐悲鸿自己,似乎也没把这场论战看得你死我活。
寿石工,一位金石家、古典文学专家。徐悲鸿对其人很尊重。当新旧国画的论争纷起时,寿石工是坚定的“反徐派”,而且写文章的观点很鲜明。徐悲鸿并不记恨,事后仍请他讲授篆刻和古典文学课,而且对其人如同以往一样尊重。拥护徐悲鸿的人并无异议,当时徐悲鸿聘请的教师中常有“反徐”者。徐悲鸿的作派中没有排除异己之说,他分得清观点差异与学术高下,有真本事的,一概以诚相待。
一次,徐悲鸿接到北平老画家胡佩衡的画展请帖,开幕时他如期前往,并且掏钱订了画。当时看画和订画,大都包含了一种人情,但徐悲鸿却很真诚,并不做作。有人对他说:“人家反对你,为什么还一接到请帖就去呢? 去了还订购人家的画?”徐悲鸿回答说:“不能那样看问题,观点是观点,同行是同行。”
这场论争是否有政治背景呢? 我有点怀疑。据记载,有人写信告状到南京教育部,也有人密报北平警备司令部,北平艺专窝藏异党与民盟分子,但最后的结果,校长徐悲鸿未被撤职,固然有其的声望,也说明当局并没把他跟“共匪”扯到一块。
曾写出长文《中国画论争五十年》的美术史家水天中,对于徐悲鸿在北平与几位国画家的论战,作了一番锲而不舍的深究,他说,徐悲鸿和京华美专校长邱石冥的辩论,可以代表当时两种艺术观念的对立。徐悲鸿撰文主张艺术应有“求真”精神,“研究科学,以数学为基础;研究艺术,以素描为基础”。这成为徐悲鸿美术教学思想的中心环节,也是以邱石冥为代表的中国画家最不能接受的观点。
他还说,邱石冥将徐悲鸿倡导的“新国画”和徐悲鸿倡言“写实方为创造”、“学古便入穷途”、“山水须辨地域”、“董、王不如学徒”(此为邱氏所归纳)评为“舍本逐末,遗其精华”,“惟艺术既主革新,另创新格,显与国画精神相左,又何必盗国画之名,冠以新学?”徐悲鸿与北平美术协会之间的分歧,由言语发展为行动,但这一问题当时并未解决,它一直留到五十年代以后,至今犹余响不绝。
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学术之争,恐怕也是徐悲鸿所期待的吧。
1948年,徐悲鸿在北平画了一幅《寒江独钓图》,这是他应一位新加坡友人的后代而作。弥漫在画中的情思,似乎也可以窥见当时画家的心绪。
这位新加坡后人,就是新加坡华侨银行董事陈笃山先生,陈笃山父亲陈延谦是华侨银行创始总经理,1939年徐悲鸿赴新加坡举办画展,他是南侨筹赈总会成员,陈嘉庚离新加坡时,曾代任南侨筹赈总会主席。
陈延谦当时还有个社团头衔,“吾庐俱乐部”主席。他曾以“吾庐俱乐部”名义捐款认购的徐悲鸿画作,而今仍在“吾庐”。“吾庐俱乐部”,这个新加坡著名华人团体主楼二层棋牌室的一片喧嚣声中,果真能看到挂在墙面的大镜框,正是徐悲鸿水墨画《立马图》。我凑近仔细看它的质地,真是原作。
一匹黑马仿佛刚刚停止奔跑,站在新加坡的土地上,回首它身后的故土。题款曰:“廿七年初寒悲鸿写于香港,吾庐俱乐部补壁。”
这么一张名贵的画,就这么挂着啊? “是啊,我小时候就挂这里啰。”楼上的老先生说,“‘吾庐俱乐部’活动很多,来的人也多,没有事啊。”
“你知道是徐先生的画吗?”
“知道啊,不是写着嘛。”
在国内,徐悲鸿画作等同财富,非锁进保险柜或保险公司不可;在新加坡看到徐悲鸿画作真迹,似乎并非难事,而且是真画“补壁”。
华侨银行大厦23层会馆,已退居二线的陈笃山和夫人专程赶来。陈笃山子承父业,是新加坡华侨银行前任总经理,现任华侨银行董事。他说,当年南洋华人认购徐悲鸿画作,可以提出他们各自的要求。陈延谦请徐悲鸿画的是一幅《寒江独钓图》。他自己印制了一本厚厚的画册,封面是从徐悲鸿画上取下来的题字“寒江垂钓图”,收集了不少有关这幅画的诗作。不是“独钓图”吗,怎么改成“垂钓图”了呢?
这其中,又有一段悲欢离合的往事。
陈延谦是南洋华人的佼佼者。他祖籍福建同安澳溪乡,随父亲到南洋谋生,少年起在商店当学徒,后来经营树胶种植与橡胶加工出口,成为“橡胶大王”。目睹欧洲人在树胶交易所排斥华人,陈延谦创立树胶实业以及华商银行、华侨银行等八大公司,与之打拼。1932年,和丰、华商、华侨三银行合并,成立华侨银行有限公司,分行遍及东南亚,陈延谦出任当年海外最大华人金融机构总经理。
南洋烈日如火,暑气蒸腾,与冰天雪地不搭界,更不用说陈延谦已是金融巨子,为什么画成一位独自垂钓的老渔翁?
徐悲鸿与陈延谦心灵相通,同是出身贫寒而大获成功,人生感受的领悟超出凡俗。徐悲鸿画出的陈延谦不急不躁,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独坐于小舟之上,手持一支木桨,身后漫天霜雪。毛笔勾勒与淡墨渲染烘托出人物心境。陈延谦非常满意,题诗明志:“蓑笠本家风,生涯淡如水。孤舟霜雪中,独钓寒江里。”
这是南洋见不到的雪景,却是南洋可以追寻的境地。陈延谦在新加坡东海岸有私宅“止园”,其中最有名的是一处水榭“海屋”。他将这幅《寒江独钓图》放在前厅,时常与亲人以画为题,吟诗助兴。徐悲鸿离开新加坡之前,陈延谦在“海屋”设宴饯行,老友黄孟圭和郁达夫作陪。浪涛拍岸,海风呼啸,陈延谦依依不舍,即席作诗一首:“老来遣兴学吟诗,搜尽枯肠得句迟。世乱每愁知己少,停云万里寄遐思。”
1948年,《南洋商报》一位摄影记者从中国采访归来,在芽茏路快乐世界体育馆举办摄影展,其中有一张照片拍的是著名画家徐悲鸿。去看展览的陈延谦之子陈笃山突然想起,徐悲鸿就是曾经为父亲画《寒江独钓图》的画家。时隔九年了,新加坡经历战乱,《寒江独钓图》丢失,陈延谦也已作古。陈笃山翻找父亲遗物,找到了《寒江独钓图》的一张照片。他写了封信寄给北平徐悲鸿,询问此画能否重绘一幅,并询问重画的报酬。
此一时,彼一时,徐悲鸿能答应他的请求吗? 陈笃山没有把握,甚至觉得有些冒昧了。而徐悲鸿接到陈笃山的来信时,正值国内政局动荡,人心惶惶,币值更是江河日下,他确是体弱多病,事务缠身,但他在1948年11月复信陈笃山:“目下事务甚烦,日为员生生活奔走,寝食俱废。但以尊人关系,亦愿一尽微劳。唯有一条件,乃仆至友黄孟圭先生此时困在澳洲,望能以400叻币交与其弟黄曼士先生。”
1948年底,徐悲鸿以《寒江独钓图》为蓝本,重新画了一幅彩墨画,托人带到新加坡交给陈笃山。徐悲鸿将原画《寒江独钓图》改题《寒江垂钓图》,并在画右上方题款曰:“廿八年四月春,余为星洲筹款之展,陈延谦先生属此图。逮星洲沦陷,此图毁失。陈先生哲嗣笃山世兄函求重写,时国中烽烟遍地,人心惶惶。余方长国立北平艺专,情绪不宁。感于笃山世兄之孝恩不匮,勉力作此。卅七年十二月,悲鸿。”
从《寒江独钓图》到《寒江垂钓图》,徐悲鸿的一幅彩墨人物精品的两次创作,记载了他与南洋两代人的情谊,前者有中国抗日战争的印记,后者有国共大决战的背景。《寒江垂钓图》失而复得之,陈笃山按徐悲鸿的托付,将酬金寄“此时困在澳洲的黄孟圭先生”。黄孟圭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逃至印度尼西亚,被日军宪兵抓捕,备受酷刑,直到日本投降才放出,后去澳洲养病。徐悲鸿没忘记有恩于他的黄孟圭,竭其所能给以回报。
动荡不安的环境,画的却是寒江垂钓,似乎也是画者的向往。
此时,北平城外,已经传来隆隆的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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