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访日本的国外游客人数,在2006年已达到733万人,刷新了以往的最高纪录。访问日本的国外游客人数,在海外旅游自由化政策实施之后,东京奥林匹克运动会召开的1964年达到35万人,1977年就超过了100万人。但是,2002年到日本访问的外国游客人数,还不到参加海外旅游的日本人人数1 652万人的1/3,仅为524万人(图Ⅲ-1)。
为了纠正这种不平衡的状态,日本从2003年开展了政府与民间合作的“日本旅游活动”(Visit Japan Campaign)。为了实行在2010年使外国游客增加到1 000万人的目标,日本把美国、韩国、中国、中国台湾、中国香港等12个国家和地区指定为该项活动的主要对象。
图Ⅲ-1 日本人海外游客人数与访日外国游客人数的变化(据国土交通省资料)
过去来访的外国游客中,来自美国的游客占了半数以上,不过自1978年开始,来自亚洲的游客人数超过了来自北美的游客。亚洲的游客,2006年为525万人,占来访的外国游客总数的71.5%(图Ⅲ-2)。据统计,2006年访问日本的外国游客人数中,第一位是韩国(212万人,28.9%);第二位是中国台湾(131万人,17.8%);第三位是中国大陆(81万人,11.1%);第四位是中国香港(35万人,4.8%)(图Ⅲ-3)。
图Ⅲ-2 访日外国游客的比率 (2005年)(Web版《2006年度旅游白皮书》http://www.mlit.go.jp/hakusyo/kankou-hakusyo/h19/image/01.pdf,第18页)
目前,日本正在对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市场规模和需求进行分析,并且开展了各种各样的旅游宣传活动。尤其是2000年9月,日本对来自中国北京市、上海市、广东省的团队旅游实施解禁之后,自2005年7月进一步向中国全国开放。2006年前往日本的中国游客数量比前一年增加了24.4%,并且呈现出继续增长的势头。
图Ⅲ-3 排名前10位的国家和地区访日外国游客人数的变化(据《平成十九年版 旅游白皮书》,第46页)
亚洲旅游市场——韩国人、中国台湾人、中国大陆人、中国香港人的旅游
亚洲人究竟前往何处去旅游呢?从以下统计资料中,可以概观韩国、中国台湾、中国大陆、中国香港这些国家和地区的游客前往的旅游目的地,同时还可了解在他们眼中,日本的魅力究竟在何处。
首先,韩国人(2006,韩国旅游公司网页)的国外旅游目的地中,亚洲是其主要的目的地区,达到69.1%。其中从1999年开始中国占首位,为22.1%;日本位居第二,占15.1%。日本曾在1990年占据其国外旅游目的地51%的份额,这个数据的大幅下降也表明人们对旅游地的选择呈现多样化的趋势。第三、四位分别是泰国和美国。2004年随着电影、电视剧、歌曲等日本大众文化在韩国的全面展开,韩国人学习日语的热情一度高涨。他们游览日本的关键词可列举为高尔夫、滑雪、修学旅行、蜜月旅行,等等。韩国游客与中国香港、中国台湾游客一样热衷北海道旅游。在地理位置上比较接近的九州,近几年也开始受到韩国人的关注。韩国国内开始实施的每周两天连休的工作制度,使日本成为他们周末短期停留度假的人气旅游目的地。
从中国台湾(2006,中华民国交通部旅游局网页)到其他亚洲地区的游客,占台湾外出旅游总人数的83.6%。前往中国大陆、香港、澳门的游客占其中的58.3%,第二位是日本(16.7%),第三位是韩国(5.5%)。在东亚地区内增加率最高的是韩国。“韩流”(韩国电视剧热潮)的影响、相对便宜的物价、韩国文字所呈现出的异国趣味都是其主要原因。与出游东南亚各国和中国相比,日本吸引游客的魅力在于其良好的治安、卫生状况、同属汉字文化圈的安心感、四季分明的气候(尤其是台湾没有的雪景)、日本料理、温泉、购物,等等,数不胜数。一般来说,台湾游客非常喜欢到日本旅游。
在中国(2005年,亚洲太平洋旅游交通中心,2007),前往香港、澳门特别行政区的游客占总游客人数的60%,位于第三位的旅游目的国是新加坡(4.8%),其次是俄国和泰国。欧洲自2004年9月向中国开放团体旅游之后,中国游客人数增长迅速。造访日本的魅力,除了富士山、温泉、东京等传统景点之外,还有主题公园、家电、化妆品、动漫等,但中国人到日本旅游的历史还比较短。中国游客访问日本的旅游动机中,旅游观光占39.8%,商务贸易占23.7%,其他占36.5%,另外,商务旅游、促销奖励旅游或是拜访亲戚朋友的游客也不少。此外,以体验乘坐新干线为代表,体验、考察世界最新技术和新产品也非常受欢迎。仅仅是来自邻近香港的广东省的游客就占了中国游客总数的60%左右。
最后再看看中国香港的情况(2005年,亚洲太平洋旅游交流中心,2007),香港前往海外的旅游目的地(除中国内地、澳门之外)中,排在首位的是泰国(17.3%),第二位是中国台湾(16.2%),第三位是新加坡(12.4%),第四位是日本(11.8%)。泰国和中国台湾受游客欢迎的主要原因有价格便宜、旅程飞行时间短、航班多等。而日本对于香港游客的最大诱因除了主题公园之外,还有温泉、日本料理、购物、生活格调、动漫等,它们受到中年的重访客人以及年轻女性游客的青睐。对日本四季分明气候的憧憬,欣赏香港没有的雪景、参加雪上运动、花田赏花、观赏樱花、果园采摘水果,这些体验自然的旅游方式都非常聚集人气。
综上所述,过去与欧美旅游相比还处于较低水平的亚洲地区旅游,近年来已经逐步发展起来,并形成了双向流动,甚至出现了东京、首尔环游的旅游线路。约翰·厄里(2003)指出,欧洲区域内大规模的短期移动方式促进了欧洲认同意识的形成,即旅游对于各种形态的社会认同形成具有意义。那么亚洲地域内活跃的游客移动也必然会给亚洲认同意识带来某种影响。
来自中国台湾的访日游客
来自亚洲的游客对日本抱着怎样的期望?他们如何在日本游览?在日本又有怎样的旅游体验呢?韩国的人类学家文玉杓以日本游客在韩国的旅游为例,指出由于游客的主体、旅游目的地不同,所产生的旅游经验和旅游带来的意义也是各不相同的(Moon,1997)。笔者将在下文中运用2006年的田野调查数据,介绍来自中国台湾的游客在日本旅游的事例。
中国台湾与日本在地理位置上并不远,大约3个小时的航程就可抵达。早期台湾游客在日本的旅游,大多停留1~2周以上,游客往往都是上年纪的长者。根据在旅行社工作了20多年的经理K介绍,“20世纪80年代受到经济发展良好的带动,为了孝敬老人,很多还在工作的中年人带着家里的老人到国外旅游”。之后,游客的年龄层已遍及年轻一族,旅游形态也从高价长期的旅游转变为便宜短期的旅游。
前往日本游览的台湾人以本省人(战前就住在台湾的汉人)为最多。尤其是年长者基本上都是本省人。第4次参加旅行团到日本的78岁的S说,日本是“一辈子怎么样都要去一次”的地方,现在的日本和殖民时代的日本不一样了,台湾人认为应该向日本学习讲究清洁卫生还有礼仪至上。也就是说,他(她)们希望通过旅游再次确认记忆中的日本。
但是,这样的旅游经验随着年龄层的不同而发生变化。本省人对日本抱有好感的人很多,而不少外省人(停战后从中国移居到台湾的汉人)却因为南京大屠杀等残酷的战争记忆,对日本抱有极大的敌意。中年的台湾人对日本的印象,尽管很大程度上受父母或家人的影响,但是却没有父辈的印象那么深刻,随着日本时代的消逝,日本也渐渐远离台湾人的记忆。
对于年青一代来说,在历史影响逐渐减弱的同时,日本流行文化的影响却日益增强。尤其是日本文化商品的输入所产生的“日本潮流”(哈日),例如“看了日本的电视剧所以想去日本”,“喜欢日本的东西所以来日本购物”,等等,抱有这种旅游动机的人很多(郑,2002;李,2003、2004),抱着“想去月岛吃文字烧”[1]这样具体的目的去日本旅游成为一种新的趋势。
结 语
台湾人凝视日本的视线,多少都带有后殖民主义的意味,可以说他们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旅游日本。然而年青的一代却因为不同于年长者的另一种社会、文化的原因,促使他们抱着不同的旅游动机到日本旅游。伴随着亚洲各国的经济发展,新兴发展起来的亚洲地区的人们的出境旅游,还有必要根据各个案例进行深入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