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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襄生平事迹《燕园初识,志同道合》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2月13日 阅读:190 评论:0

君画突兀山,我写枒枝树;知君耽写生,我为备笔楮;君刻大树图,我赋大树歌;携手登阜丘,叠石不能阻。这便是俪松居眷侣,王世襄和袁荃猷琴瑟相谐的生活写照,王老曾一再言:“我的一生过得很幸福,因有荃荃相伴。”

王世襄的夫人袁荃猷,生于1920年9月20日,祖父名袁大启,父亲袁表森,母徐序云,祖籍江苏松江(今属上海)。荃猷自小丧母,父亲续弦后再又生子,共有兄和姐妹五人。兄名桓猷,也是燕京大学毕业,留学美国后定居纽约州。袁荃猷自小在祖父母身边长大,小时也与王世襄同样请家馆讲授国学,还从汪孟舒先生学书法、绘画和古琴,后考入燕京大学教育系。袁荃猷的毕业论文是编一本中小学国画教材,教育系的系主任周学章先生知道国文系的王世襄在研究中国画,便介绍袁荃猷去找他,请他在研究之余帮忙指导荃猷编写教材,便是这次辅导让王世襄和袁荃猷得以相识。王世襄发现袁荃猷虽修教育学,却常去图书馆借阅书画、古器物以及敦煌、云冈、龙门等洞窟的图录,这在当时的大学生中并不多见。就这样,相似的家学修养和同样对书画、古文物艺术的热爱令王世襄和袁荃猷走到了一起,互生情愫,真可谓志同道合,美丽的燕园见证了他们的心心相印。

1943年王世襄因日军占领北京而南下辗转至川蜀,而这时袁荃猷因燕京大学关闭而转入辅仁大学完成未尽学业,两人相隔千里,只有依赖鸿雁传书互寄相思。特别是王世襄在李庄安顿下后,常常给荃猷写信描述当地的风土人情,生活交友,书信互通频繁。1945年11月,王世襄任清理战时文物损失委员会平津区助理代表重又回到北京,结束了两地相思,王世襄和袁荃猷在1945年岁末结婚。一张珍贵的黑白相片,记录下了两人甜蜜的时刻,相片中袁荃猷面若满月、眉如青黛,身着西洋婚纱,微笑幸福而略带羞涩,她身后的王世襄则紧拥荃猷,敦厚而儒雅,已褪去少年的青涩显现出成熟男子的伟岸。

新婚燕尔的王世襄便远赴东瀛,追查战时流落文物,留下妻子袁荃猷独守空闺。但荃猷没有丝毫抱怨,她对祖国对人民对传统文化的爱,增加了对帝国主义、侵略者疯狂地掠夺、盗窃、破坏中华瑰宝的恨,因此她十分赞同王世襄的工作,尽力支持。整整一年,王世襄一心都放在侦查追缴文物上,而袁荃猷也和他一样为成功追回珍贵文物而额手称庆、欣喜不已,为追宝受阻忧心忡忡,一种文化的使命感令新婚的王世襄和袁荃猷两人的心贴得更紧。

战时文物清损结束后,王世襄进入故宫工作,而袁荃猷也生下小敦煌,三口之家温馨融融。但不幸的是素来身体较弱的荃猷不久便感染肺结核,且有空洞。经协和医院名医林巧稚诊治,警告说必须卧床静养,整整一年多都未能脱离危险。而此时故宫恰选派王世襄接受美国洛氏基金会奖学金,赴美、加两地参观访问博物馆,一时之间去与不去成了两难的选择。王世襄知道机会难得,但又难舍病床上的荃猷,便犹豫不决。荃猷明白世襄左右为难的心情,她坚决主张世襄赴美,并开解他道:“两位老人家也照顾得很好,父亲还常常来口译法文小说给我听,你尽管放心去吧。”就这样,世襄踏上了赴美的旅程。

一个偶然之机会,在网上看到了袁荃猷的日记,恰记录了世襄在美国而荃猷带着出生不久的小儿敦煌独居北京的芳嘉园内的生活情景,她用清秀的小楷在日记中写道:

“大风奇冷,上午给乐山写信、做活。午后同小敦玩,近日他越发顽皮可爱。”(1949年1月2日)这时小敦,已三岁多了,显然在母亲的眼中长高、好玩了。

“上午去聚昌看琴二张,其中百一小的,名凤鸣岐……下午珉中来说,琴声音虽小,但无毛病,可留给小敦弹,琴长二尺,很有趣。”(1949年1月9日)你看,那时她刚好29岁,正是风华正茂,才华端露之时,古琴后成为她终生之爱好。当时,在平时弹琴的日子里,特地想为仅三岁的儿子挑选一把小巧玲珑的古琴!

“平静无事,唯时有炮声,下午珉中送来65元面代金。去市场给小敦买奶粉。”(1949年1月17日)另一则日记又说,“上午同小敦敦看画玩,下午磐来她送我一匣肥皂粉,我给她一碗米粉肉。”(1949年1月24日)那时北京即将解放,她在芳嘉园里以平静之心所写下的看似平常的日记,正是见证了这段不平静的历史。

王世襄出国一年后回到北京,因有青霉素治疗,袁荃猷身体日见好转,世襄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之后,王世襄在故宫的工作日渐安稳,闲暇时在芳嘉园小院里养了一群美丽的观赏鸽,世襄喂鸽,荃猷便在旁边描画,留下了一帧可爱的画卷:满满一个小院里几十只鸽子,点子、玉翅或悠闲漫步,或亲昵交啄,或展翅低翔,或孤芳自赏地理翅,荃猷的生花妙笔将这些小生灵刻画得憨态可掬、惟妙惟肖,看得出她与世襄一样同为爱鸽之人。世襄平生所好便是收集家具、漆器、雕塑等各类文物,一次荃猷嘱世襄去鼓楼商店买内衣,路过小古玩店,见一尊藏传米拉日巴像,他便用买内衣的钱购了佛像回来。荃猷见到那尊像喜欢不已,争着与世襄把观,并说:“要是我也先把他请回来,内衣以后再说。”两人如此性情相投、志同道合,真是难得,不禁羡煞旁人,如董桥曾在文中说:“王太太跟随王先生来过香港,我熟悉她淑静的风范也熟悉她精致的作业、画图、刻纸、写字、弹琴,样样流露了深深庭院梅影窗下的闺秀教养……天生不幸爱上收藏文玩文物的男人,娶得一个美丽贤慧的妻子不难,娶得一个又美丽又贤慧又喜爱文玩文物的妻子那简直是《天方夜谭》!”而郁风也曾开玩笑道:“说起袁大姐这位主妇真够她为难的,家里已经塞满各种大小件不能碰的东西,她的吃喝穿戴日用东西东躲西藏无处放,而王世襄还在不断折腾,时常带回一些什么。她常说累得腰酸背痛连个软沙发椅都没得坐(因为沙发无处放),家里全是红木凳。但是我了解她的‘抱怨’其实是骄傲和欣赏,而绝不是夫唱妇随的忍让。”

王世襄在老宅芳嘉园

芳嘉园如今早已消失在轰鸣的房地产开发浪潮中,我们已无处寻觅当年它全盛时的倩影,幸好袁荃猷一段优美的文字,读之仿佛令人身临其境:“芳嘉园南墙下一溜玉簪花,绿油油的叶片,雪白的花苞,净洁无瑕。西南角有四五丛芍药,单瓣重蕊,都是名种。西窗外有一株太平花,一串串小白花,散发出阵阵幽香,更因其名而倍加钟爱。北屋门前阶下,有两棵老海棠,左右相峙,已逾百年。春日赏花,秋冬看果。不论是大雪纷飞,还是阳光灿烂,满树红果,鲜艳异常。西侧树下小丛矮竹,移自城北,是一位老叟热情赠送的,世襄曾有诗致谢。东侧树旁一畦喷壶花,种的是1948年世襄从美国寄回的种籽,极易生长。花一开,就会迸发出许多花须,四面喷射。我们不知其名,就管它叫喷壶花。东北墙角,植竿牵绳,牵牛花缘绕而上,灿若朝霞,摇曳多姿。台阶上,大花盆里种茑萝,用细竹竿扎架,绿叶中的小红花,像一枝枝小红蜡烛,煞是好看。小花盆里还有各色的‘死不了’,不用种,年年会自己长出来。东厢房外,一大架藤萝,包苞欲放时,总要摘几次烙饼尝鲜。盛开时,蝶闹蜂喧;开谢时,缤纷满地。架外竹篱上爬满了粉色蔷薇。过道门外,有一棵凌霄,攀援到影壁上,抬头仰望,蓝天白云,托着黄得发红的花朵,绚丽夺目。”伴着这满院欣欣向荣的花草,静谧的俪松居里,世襄与荃猷两人在那方宋牧仲紫檀大画案旁,共赏鸽哨、佛像,她抚琴,他倾听;他吹哨,她听音。窗外修竹摇影、玉兰正绽、葫芦初长,自是一对其乐融融的神仙眷侣。

王世襄夫妇“文革”后重回芳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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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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