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2月26日,苏联最高苏维埃召开最后一次会议,从法律上宣布,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作为一个国家已经不复存在。
议会会议厅里,空空荡荡,只有20多名代表东一个西一个地坐着,听着共和国院主席阿利姆扎诺夫发表最后演说:“由于总统已经辞职,由于苏联的旗帜已经从克里姆林宫上空降下,我们有充分的道义和宪法权利来结束我们的事业。”“这不是一个喜剧,而是一个悲剧。实际上是一个伟大的国家的结束。”然后,既不考虑法定人数,也没有进行电子投票表决,就“批准”了苏联正式解体的动议。
实际上,在12月21日苏联已被埋葬。这一天,在哈萨克首都阿拉木图友谊宫,11个共和国首脑围桌而坐,签署了关于独立国家联合体的议定书,发表了《阿拉木图宣言》,宣布苏联不复存在,以独立国家联合体取而代之。至此,近两年的民族分离运动终于有了结果,占地球陆地1/6的版图不得不重新绘制。
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
12月26日圣诞节,是西方人的重大节日,许多人都在等待圣诞老人的降临,猜想着圣诞老人会带来什么礼物?
晚上莫斯科时间7时,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在中央电视台露面,作了历时12分钟的最后演说。他说:由于国内形势和独立国家联合体的建立,他决定卸去任期不足两年的总统职位。晚7时38分,印有锤子和镰刀的苏联国旗,在克里姆林宫上空飘扬了69个春秋之后,于沉沉夜色中伴随着寒风匆忙地降了下来。
世人对这一“礼物”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这天正是叶利钦要戈辞职的最后期限。自独立国家联合体建立以来,戈尔巴乔夫事实上已“无职可辞”了。尽管他一再说不打算退出政治舞台,对联合体协议表示支持,但叶利钦说在联合体中“已没有戈尔巴乔夫的位置”。
叶利钦向反对苏联副总统亚纳耶夫的人群挥手致意
戈尔巴乔夫作为总统最后一次表示,支持各共和国的主权,但主张保持联盟国家的完整。对于国家的分裂,他“十分坚决”地说:“这是我永远也不能同意的。”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他所进行的改革“都失败了”,“国家失去了前途”,“全面危机最有害的结果莫过于国家的解体”。
那么,联盟解体的经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呢?
1922年12月29日,俄罗斯联邦、乌克兰、白俄罗斯和外高加索苏维埃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格鲁吉亚、阿塞拜疆、亚美尼亚)的苏维埃代表大会选举出来的全权代表团举行会议,通过联盟条约,决定组成一个国家——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简称苏联)。次日,该联盟条约和苏联成立宣言,由苏联第一次苏维埃代表大会通过。
1925年乌兹别克和土库曼加入联盟。1929年塔吉克加入联盟。1936年哈萨克和吉尔吉斯加入联盟。1940年8月根据苏德之间的一项秘密议定书,苏联军队开进波罗的海沿岸3国——立陶宛、拉脱维亚、爱沙尼亚,改组了这3个国家的政府,把它们作为加盟共和国并入苏联。1940年6月罗马尼亚的比萨拉比亚地区并入苏联,同年8月建立了摩尔达维亚共和国(摩尔多瓦),并加入了苏联。从此,苏联共有15个加盟共和国。
1985年3月戈尔巴乔夫上台以来,在他的“新思维”、“公开性”、“民主化”等政策的影响下,国家多年积累的各种矛盾开始陆续暴露出来,其中尤以民族矛盾最为突出,一些加盟共和国的离心、分立倾向日益明显。1990年3月11日,立陶宛共和国新选举出来的最高苏维埃通过了恢复独立的法令,国家的新名称为“立陶宛共和国”,同时废除了立陶宛加盟共和国宪法以及苏联宪法在立陶宛领土上的效力。这招致了苏联的反对。3月13日,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戈尔巴乔夫在苏联非常人代会上说,立陶宛宣布独立是“非法的和无效的”,极力阻止这一“独立进程”,但是,没有任何效果。继立陶宛宣布独立以后,4月9日格鲁吉亚宣布独立;8月20日爱沙尼亚宣布独立;8月22日拉脱维亚宣布独立;8月24日乌克兰宣布独立;8月27日摩尔多瓦宣布独立;8月30日阿塞拜疆宣布独立;9月9日塔吉克宣布独立;9月23日亚美尼亚宣布独立;10月27日土库曼宣布独立;12月16日哈萨克宣布独立。至此,除俄罗斯外,各国全都自行独立,苏联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住联盟免于崩溃,戈尔巴乔夫于是提出是否就保留联盟问题举行全民公决。1991年3月17日,苏联有史以来第一次举行全民公决,拥有投票权的公民80%参加了投票。在参加投票的公民当中有76.4%的人赞同保留联盟。但是,波罗的海沿岸的立陶宛、拉脱维亚、摩尔多瓦、爱沙尼亚、格鲁吉亚以及亚美尼亚,共6个共和国抵制了这次全民公决,全民公决的结果成了一张废纸。
戈尔巴乔夫于是又提出了“主权共和国联盟”的构想,准备制定新联盟条约,以便更新联盟。6月18日戈尔巴乔夫向最高苏维埃提出《主权国家联盟条约》草案,并决定在8月20日由共和国开始签署。俄罗斯、乌克兰、哈萨克3国表示将率先签署该条约。
《主权国家联盟条约》分4部分共26条。条约首先改变了国名,把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改为苏维埃主权共和国联盟。然而,“八一九”事件打断了签署新联盟条约的进程。8月19日,苏联副总统亚纳耶夫发布命令,宣布戈尔巴乔夫因健康原因停止履行总统职务,由副总统代行其职,由副总统、总理、国防部长、内政部长、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等8人组成的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行使国家全部权力。同时宣布,为了克服苏联面临的“危机”、“对抗”、“混乱和无政府状态”,实行紧急状态。到21日晚,戈尔巴乔夫又宣布他已“完全控制了局势”,紧急状态委员会成员先后被捕。之后,苏共和俄共被停止活动,70多年来一直是苏联社会领导力量的苏共被挤出政治舞台;各共和国纷纷宣布独立,苏联解体的趋势更加明显。在这种背景下,戈尔巴乔夫重新提出签署《主权国家联盟条约》问题,并对“八一九”事件前公布的那个条约文件抓紧进行修改。但参加讨论的共和国越来越少。
11月26日经过修改的新联盟条约草案正式交给报刊发表。新《主权国家联盟条约》草案规定,主权国家联盟为“联邦制民主国家,在条约的每个参加国自愿赋予它的权限内行使权力”。由于乌克兰改变了对这个联盟条约原来的态度,不出席国务委员会,并表示不参加联盟条约,签署新联盟条约的计划再次破产。
正当戈尔巴乔夫紧锣密鼓重提签署《主权国家联盟条约》之际,俄罗斯联邦领导人叶利钦、乌克兰领导人克拉夫丘克、白俄罗斯领导人舒什克维奇同时暗地秘密活动。12月8日3国领导人在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聚会,并发表一项声明。声明说:“制定新联盟条约的谈判陷入了死胡同,共和国脱离苏联和建立独立国家的进程已成为事实。”他们在关于建立独立国家联合体的明斯克协议中宣布,自签署协议之时起,包括苏联在内的第三国的准则在3国领土上停止使用,联盟机构在3国境内停止活动。被西方舆论称为“三人帮政变”的明斯克协议宣布了苏联的实际解体。
苏联解体后,虽然建立了独立国家联合体,但联合体内矛盾重重。成员国之间存在的主要矛盾有:领土和边界问题;前联盟的财产分配问题;前联盟的债务分担问题;联合体内大国与小国之间的关系问题;军队与核武器控制问题等等。
谢瓦尔德纳泽等名人一再警告说,俄罗斯等共和国可能发生动乱,看来并非危言耸听。纳—卡州的局势严重恶化,枪战不息。格鲁吉亚的第比利斯又在流血,阿塞拜疆切断了对亚美尼亚的油、气供应,莫斯科街头出现了抗议物价上涨的群众集会……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是一幅动荡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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