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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宋史》的缺失及其改订之作》

作者:主编 时间:2023年01月24日 阅读:291 评论:0

《宋史》之缺失,从大的方面看,首先是编纂者受立场、观点和时代的局限,记事以帝王将相为中心,论事以道学为标准,比较集中地体现了地主阶级的意向。农民阶级的生产、生活和斗争情况很少反映,或是被歪曲了。例如宋代频繁的农民起义和涌现出的农民领袖,在书中缺乏正确、集中地反映,仅列一个 《方腊传》,还是作为宦官 《童贯传》 (卷468) 的附传出现,并在传中污蔑说:“腊之起,破六州五十二县,戕平民二百万,所掠妇女自贼峒逃出,倮而缢于林中者,由汤岩、椔岭八十五里间,九村山谷相望。”官军的血腥镇压成了正义之举。宋代劳动人民有不少重要的创造发明,如发明活字印刷术的布衣毕升,创造黄河决口 “合龙”新方法的水工高超,在书中毫无反映。从这个角度说,《宋史》是一部地主阶级的统治史,劳动人民的创造史,则要靠我们以新的立场、观点去发掘、整理。
二是沿袭旧史而失于考证。宋代官修的实录、国史等,一般是在前一个皇帝死后,由继位之君下诏编修,或将前几个皇帝的史事编到一起。皇帝干预史事,史官有所避讳。官书依据的史料,有史官的记录,有私家的着述,并非完全可信。宋时就有人提出:“近世修史,本之实录、时政记等,参之诸家传记、野史及铭志、行状之类。野史各有所私,好恶固难尽信,若志状则全是本家子孙、门人掩恶溢美之辞,又可尽信乎!”(《齐东野语》卷2引《涧上闲谈》)易代之后,无须为前朝避讳,也不必为私家溢美,应考实辨证,以成信史,元史臣在这方面下的功夫不够,出现不少讹误。赵翼《廿二史札记》卷23《宋史各传回护处》列举数十条事,说明元史臣沿袭旧史,“不暇参互考证”,以至 “是非失当”。
三是记事北宋详而南宋略,宁宗以后尤为疏略。这方面的缺失前已涉及,元史臣对北、南宋记事比例严重失调、南宋史籍残缺零散问题做了不少补救工作,而实际效果并不大。如诸臣列传部分,北宋有1211人,南宋有466人,相差两倍半;诸志部分所记各项制度详于北宋,或至南宋宁宗朝,其后略略一提。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卷7 《南渡诸臣传不备》指责:“《宋史》述南渡七朝事,丛冗无法,不如前九朝之完善。宁宗以后四朝,又不如高、孝、光三朝之详。盖由史臣迫于期限,草草收局,未及讨论润色之故。如 《钱端礼传》末云 ‘孙象祖自有传’,《王安节传》云 ‘节度使坚之子’,《吕文信传》云 ‘文德之弟’。是钱象祖、王坚、吕文德三人,本拟立传,而今皆无之,可证其潦草塞责,不全不备矣。”
四是史料剪裁、编次、修饰、检校诸问题。清代学者钱大昕、赵翼等举过大量事例。如指出列传中 “一人重复立传”、“编次前后失当”、“数人共事传各专功”等。《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46引沈世伯《宋史就正编》,列举数条纪传、志传、传文前后抵牾问题,足以说明《宋史》之粗糙,兹不赘举。
《宋史》缺失的重要原因是“时日迫促,不暇致详”。苏天爵在《三史质疑》中指出: “司马温公撰《资治通鉴》,凡十九年始成; 欧阳公修《新唐书》十有七年;李焘编《续通鉴》垂四十年。今修三史,限以年岁可乎?”尽管纂修《宋史》的史官人数多,且有较高文化修养,但修史速度过快,质量无法保证。这也可能是当时政治局势使然。还有一点,在三史正统问题上,汉族史官一直是耿耿于怀的。从三国史实各不偏废的角度出发,他们可以接受 《三史凡例》,而内心仍主张以宋为正统,等待以后修正。《宋史》大量辑录宋旧史而缺乏修饰,恐与此心状有关。三史修成后,汉族学者杨维桢上 《正统辨》,认为“史有成书而正统未有所归”,并提出区别正闰的新原则: “道统者,治统之所在也”,而道统在宋不在辽、金,由宋传于元。文末尖锐指责说:“不以天数之正,华统之大,属之我元,承乎有宋,如宋之承唐,唐之承隋、承晋、承汉也。而妄分闰代之承,欲以荒夷非统之统属之我元,吾又不知今之君子待今日为何时,待今圣人为何君也哉!……今日堂堂大国,林林钜儒,议事为律,吐辞为经,而正统大笔不自竖立,又阙之以遗将来,不以贻千载纲目君子之笑为厚耻,吾又不知负儒名于我元者,何施眉目以诵孔子之遗经乎?”陶宗仪赞此文说: “可谓一洗天下纷纭之论,公万世而为心者也。惜三史已成,其言终不见用,后之秉史笔而续《通鉴纲目》者,必以是为本矣!” (《辍耕录》卷3) 欧阳玄读杨文后叹道: “百年后,公论定于此矣。” (《明史》卷285《杨维桢传》) 实际寄希望于易代了,在当时,杨维桢此论便以 “流言”遭禁,本人官职也受贬,“署之管库,以劳其身,忍其性”(《东维子文集》卷27《上宝相公书》)。易代之后,改订《宋史》之作立即兴起。
改订《宋史》之作,有侧重正统问题,改以宋为正统,辽、金为载记;有侧重订讹补阙、删繁存简;也有两者兼顾之作。金毓黻《中国史学史》第七章《唐宋以来之私修诸史》中扼要考述了 “所有改修与订补《宋史》之书”,今以此为本,并参稽有关论文,择要述之如下:
1. 《宋史质》100卷,作者王洙,《明史》无传,据《康熙临海志》卷5《选举》“正德十六年辛巳杨维聪榜”下云:“王洙字崇教,号一江,镐之子,任行人,升广东参议,有文名。着有《宋史质》一百卷。”此书编写时间为嘉靖十一年至二十五年,“凡十六年乃就”。书法本之《春秋》,改《宋史》义例,以宋为正统。书后附录《宋史质》与《宋史》的差异: “本纪,旧史始太祖终二王,今自赵宋附元迄于我太祖高皇帝即位之元年,曰《天王正纪闰纪》。志凡一百六十二卷,自 《天文》迄《艺文》,中多唐、晋旧事,散漫可厌,兹皆削之,取其有关于宋治理乱者书之,曰十五志。表三十二卷,曰《宰辅》、曰《宗室世系》。其宰辅具年月而无实传,世系演昭穆而无行事,皆无补也,兹变之。宰执具年月并书拜罢封爵行事,曰《宰执年表附传略》; 宗室亦并采宗室之在列传者附之,其封爵死节亦前后具见,曰《宗室世系传》。其《后妃》改名《后德》,《公主》、《外戚》皆系之……《道学》兹改《道统》,附卷末。……《外国》旧史自夏人至吐蕃,皆曰 《外国》,惟《蛮夷》不讳,盖欲以进元也。今退之,统曰《外夷》,而辽、金、元皆以夷服名之。呜呼! 《春秋》圣笔也。”
清代同元代一样为少数民族建立的统一王朝,当然不能接受王洙的观点。《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50《别史类存目·宋史质》云:
是编因《宋史》而重修之,自以臆见创义例,大旨欲以明继宋,非惟辽、金两朝皆列于外国,即元一代年号亦尽削之,而于宋益王之末,即以明太祖之高祖追称德祖元皇帝者承宋统。太德三年,以太祖之曾祖追称懿祖恒皇帝者继之。……且于瀛国公降元以后岁岁书帝在某所,仿《春秋》公在乾侯、《纲目》帝在房陵之例。荒唐悖谬,缕指难穷。自有史籍以来,未有病狂丧心如此人者。其书可焚,其版可斧,其目本不宜存,然自明以来印来已多,恐其或存于世,荧无识者之听,为世道人心之害,故辞而辟之,俾人人知此书为狂吠,庶邪说不至于诬民焉。
这种偏激、谩骂式的批评反衬出《宋史质》具有强烈的民族精神,而这种精神尽管今天看来有其狭隘性,而在代元而起的明代却是可以理解的。四库馆臣尽管不谅解王洙,而他们的批评都与王洙同样体现一种民族精神。
2. 《宋史新编》200卷,作者柯维骐(1497——1574),字奇纯,明莆田人。嘉靖二年进士。登第50年,终身不任官,专心读书讲学。花费20年时间编成《宋史新编》 ( 《明史》卷287本传)。黄佐为此书作序指出,《宋史》“纂修者大半虏人,以故是非不公,冠履莫辨”。维骐“覃思发愤,远绍博稽,厘复订讹,举偏补漏,凡二十余年寒暑”,写成约180万字的《新编》。沈德符《敝帚轩剩语》称其作此书时,“至于发愤自宫,以专思虑,可谓精勤之至!”朱彝尊《书柯氏宋史新编后》中指出:“柯氏撰《新编》,会宋、辽、金三史为一,以宋为正统,辽、金附焉; 升瀛国公、益卫二王于帝纪,以存统; 正亡国诸叛臣之名,以明伦; 列道学于循吏之前,以尊儒。历二十载而成书,可谓有志之士矣!先是揭阳王昂撰《宋史补》、台州王洙撰《宋元史质》 (即 《宋史质》),皆略而不详,至柯氏而体稍备。”( 《曝书亭集》卷45) 以上皆赞许柯书,《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50则指出:
凡成本纪十四卷、志四十卷、表四卷、列传一百四十二卷。纠谬补遗,亦颇有所考订。然托克托(即脱脱)等作《宋史》,其最无理者莫过于《道学》、《儒林》之分传;其最有理者莫过于本纪终瀛国公,而不录二王;及辽、金两朝各自为史,而不用岛夷、索虏互相附录之例。盖古之圣贤,亦不过儒者而已,无所谓道学者也。……此必宜改者也,而维骐仍之。……元人三史并修,诚定论也,而维骐强援蜀汉,增以景炎、祥兴; 又以辽、金二朝置之外国,与西夏、高丽同列,又岂公论乎! 大纲之谬如是,则区区补苴之功,其亦不足道也已。
柯氏此书改正《宋史》义例,今天看来有民族偏见,而当时主观意图是为鼓民族之气。其纠谬补遗有一定成果,但细检起来成果不大。如《宋史》中程师孟重复立传,钱端礼传未称其孙象祖自有传,实无传,柯书仍因循未改。再者,柯书删节简化《宋史》过甚,反而降低了自身的史料价值。钱大昕《潜研堂集》卷28指出柯书“用功已深,义例亦有深于旧史者。惜其见闻未广,有史才无史学耳。后之有志于史者,既无龙门 (司马迁)、扶风 (班固)之家学,又无李淑、宋敏求之藏书,又不得刘恕、范祖禹助其讨论,而欲以一人之精力成一代之良史,岂不难哉!”此说是公允的。
3. 《宋史记》250卷,作者王惟俭,字损仲,明祥符人。万历二十三年进士,授潍县知县。官场几度沉浮,天启五年落职闲居,致力于经史百家。因病《宋史》繁芜,手自删定,自为一书(《明史》卷288本传)。此书以纪、表、传、志为序。纪15卷、表5卷、传200卷、志30卷,总250卷,比《宋史》卷数约减一半。其中志的部分比《宋史》少《天文》、《五行》、《仪卫》、《艺文》诸志,表增宋初诸国年表及辽、金二年表,纪与传则颇多删节。自定《凡例》云: “远取子长,近法永叔”。即取法司马迁《史记》与欧阳修《新唐书》。书成后未刊而沉于汴水。王禛《居易录》云:“钱牧翁云:王侍郎损仲留心宋后三史,苦《宋史》烦芜,删定成书。吴兴潘昭度钞得副本。损仲家图籍沉于汴京之水,未知吴兴钞本云何。庚午岁,石门吕葆中无党游太学至京师,予见其行笈有此书,盖即潘本,涂乙宛然”。朱彝尊《曝书亭集》卷45《书柯氏宋史新编后》中云:“损仲《宋史记》沉于汴水,予从吴兴潘氏钞得仅存”。这个钞本流传经过,全祖望《鲒琦亭集外编》卷43《答临川先生问汤氏宋史帖子》有具体说明。北京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有旧抄本(可参看柴德赓《史籍举要》、《文献》第12辑载吴丰培 《旧抄本明王惟俭 〈宋史记〉 二百五十卷》)。
4. 《南宋书》68卷,作者钱士升(? ——1651),字抑之,明嘉善人。万历四十四年殿试第一,授翰林修撰。崇祯六年升任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 (《明史》卷251本传)。钱氏以《宋史》冗长,取南宋事刊削成书。关于此书的内容体例及优劣。选两段评论供参考。周中孚《郑堂读书记》卷18说此书 “凡帝纪六卷,后妃纪一卷,列传六十一卷。其于官阶之复沓,奏疏之汗漫,刊落甚多,而列传之分合,亦多所移置。有者或增之,无者或补之,虽取之稗官野史,而事无关系,言不雅驯者,概不叙入。每卷皆有论,断制尚属平允。其赞为吴县许重熙撰,亦详略得中。”最后提到此书内容体例远不及王称《东都事略》。《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50云: “是编以《宋史》繁冗,故为删剃。然所刊削者不过奏疏及所历官阶而已,别无事增文省之处,亦不见剪裁熔铸之功。又去奸臣、叛臣之例,仍列于众人之中。案《隋书》以前,奸臣、叛臣本不别传,《新唐书》始另列之,后来作者多仍其例,亦足见彰痹之公。今并而一之,殊失示戒之意,未足以言复古。至所增郑思肖数人列传,亦疏略不详。惟遵循古例,不以道学、儒林分传,能扫除门户之见,为短中之一长耳。”
5. 《宋史稿》219卷,作者陈黄中 (1704——1762),字和叔,清江苏吴江人。长于史学。积20年搜集史料、历8年编写《宋史稿》。其编写情况,据自序云:“有明一代改修者不一家,其最着者,如莆田柯维骐之《新编》,祥符王惟俭之《宋史记》,亦仅取旧史稍加删节,至其中一人两传及是非失实者,俱并仍之,较长絜短,莫能相尚。他如揭阳王昂之《史补》,天台王洙之《史质》,尤简略不详。自郐以下,无足论己。本朝通人朱彝尊,曾讥诸人 《长编》尚未属目,辄奋笔着书行世,犹夏虫之不可语冰,因欲汇宋代诸书,随时采获,积二十年,至乾隆十三年,因尽发向日所笔记者,讨论审订,改窜旧书,历八寒暑,乃克就稿。汰繁补逸,显微阐幽,期得是非之公,用存劝惩之义。然建隆以迄绍兴,载籍极博,涉猎取材,差为完备; 自时厥后,文献无征,旁搜广罗,不遗余力。旧史凡四百九十六卷,今兹取其大半,与《新唐书》之卷适相等。第较量史才,则无能为役。……名以史稿,志未成也。”
《宋史稿》当时没有镂板,今已不可得见,钱大昕曾在黄中卒后见此稿,并为之跋云:“吴门陈征士和叔《宋史稿》本纪十二、志三十四、表三、列传一百七十,共二百十九卷。其纠旧史之失,谓韩琦与陈升之、王珪同传,薰莸无别; 陈东、欧阳澈与宋季一僧一道士合传,拟于不伦、康保裔战败降契丹,官节度使,事见《辽史》,而以冠忠义;杜审琦卒于天成二年,而以冠外戚;凌唐佐本纪既书降金,而又入之忠义;李谷、窦贞固皆五代遗臣,入宋未仕,不应立传,皆确不可易。于奸臣传进史弥远、嵩之,而出曾布,颇与鄙意合。若王安石之立新法,引金人,虽兆宋祸,而本无奸邪之心;郑清之虽党于弥远,其在相位,亦无大恶。和叔俱以奸臣目之,未免太甚矣! 此稿增删涂乙,皆出和叔手迹,然前后义例,不能尽一,纪传无论赞,志无总序,盖犹未定之稿,较之柯氏《新编》,当在伯仲之间耳。”( 《潜研堂文集》卷28)
金毓黻先生认为:“据陈氏自序,知其用力甚深,补苴实多,且获见李焘《长编》等书,据以补柯、王二氏之缺略,则其胜于前作,自不待言。而钱氏谓与柯氏 《新编》在伯仲之间,是于陈作尚有微辞,何耶?盖柯氏于宋史用力已深,大体略备,义例之精,尤非后来诸作所能及。朱彝尊 ‘夏虫’ 之讥,殊失之过。钱氏生当多忌之世,亦不敢诵言其佳,故仅以二书相伯仲为言。陈书之未能付刊,亦以惧触时忌之故耳。”(《中国史学史》第七章)
陈书得失之论,大致具此。
6. 《宋史翼》40卷,作者陆心源 (1834—1894),字刚父、号存斋,晚称潜园老人,清浙江归安人。咸丰九年举人,官至广东高廉兵备道。平生喜好藏书、着述,与当时常熟铁琴铜剑楼瞿氏、杭州八千卷楼丁氏、山东聊城海源阁杨氏,并称海内四大藏书家。尝有意改编 《宋史》,“后虑卷帙重大而精力渐衰”,乃着力辑补列传。书成,生前未及刻印,后于光绪三十三年 (1907) 由其子树藩刊布。
缪荃孙所作《宋史翼》序称,此书“积录应补之传至七百八十一人,附传六十四人,成四十卷”。据实际统计,正传、附传有945人,大部分是宋地方官。类例分诸臣 (17卷)、循吏 (5卷)、儒林 (3卷)、文苑 (4卷)、忠义 (3卷)、孝义 (1卷)、遗献 (2卷)、隐逸 (1卷)、方技 (2卷)、宦者 (1卷)、奸臣 (1卷)。所依据的史料,有宋人文集、笔记、《历代名臣奏议》、《续资治通鉴长编》、《长编纪事本末》、《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三朝北盟会编》、《东都事略》,以及众多的地方志和金石碑刻。引书在400种以上,可谓繁富,如 《宋史》之 《循吏传》计12人,而此书达128人。而且每传皆侧注史料来源。如卷1 《张沔传》末注 “刘 《公是集》,参 《八闽通志》”。有的传记参稽史料10余种,信而有据。缪荃孙称此书“事增文省,亦何让 《新唐书》乎! 此书与先生 《宋诗纪事补遗》一百卷、《元佑党人传》十卷,皆天水氏一朝掌政之渊薮也”。因此书所列传记史料大都为《宋史》所未备,确可称 《宋史》之羽翼了。
明清时期改修订补 《宋史》之作主要有以上六种。明代尚有王昂 《宋史补》、沈世伯 《宋史就正编》,皆已失传,卷帙不详。有志改订而未成书者,明有周叙、汤显祖、刘同升、顾炎武等,清有朱彝尊、全祖望、杭世骏、邵晋涵、章学诚等。金毓黻认为: “大抵明人所改修之《宋史》,义例精而条理极密,故易于毕功;清贤所拟改修之《宋史》,义例不必精,而条理极密,故除陈黄中一人外(未包括清末陆心源),余则徒托空谈,而不能成书。盖非十数年之岁月一手一足之烈所能为役也。”(《中国史学史》第七章)
明清时期改修《宋史》之风也影响到邻国。李氏朝鲜在明代宗景泰年间获得《宋史》(《朝鲜王朝实录·端宗实录》卷12端宗二年(1454)九月己未条),当时君臣研读,既景仰宋朝之学术与文物,又慨叹《宋史》之潦草疏漏,因而“究心厘纂,仍即原史再四绎览,手自勾乙,略具编帙,命曰《宋史筌》。筌所以漉水取鱼也。踵加笔削,凡易十稿,而其不刊者才二三。诚如鱼不得漏,而水不得留也。” (《宋史筌》卷首载“上谕”)
此书于朝鲜正祖李算即位之初(即清乾隆四十二年、公元1777年)已纂修完成,缮校历4年之久,于正祖四年告竣进呈。稿本总计100卷。此后又经修补,于正祖十五年(1791)始刊行,即现存之《宋史筌》,凡本纪8卷、志47卷、世家2卷、列传91卷,共计148卷,外加目录、义例各1卷。
《宋史筌》义例凡52条,说明对《宋史》删改的原则。其中对纪、志、传的类别划分及标目多所改动,表删而不录,又以赵普、曹彬、李沆、韩琦、司马光、张浚、李纲、韩世忠、岳飞、文天详等10位功德之臣,升为宰辅世家。义例中没有批评《宋史》之《高丽传》,将两书之《高丽传》比较可知,《宋史筌》主要参照郑麟祉《高丽史》改修 《宋史》之 《高丽传》,有关高丽王朝之世系,宋与高丽间经济文化交流等史实有所订误增改,这是此书有价值之处。
上述诸种着作都尖锐批评 《宋史》繁杂,并下了大气力加以改修或订补,在某些观点或史料方面也确有可取之处。但从整体上说,改作皆不如原作价值高。这主要因为 《宋史》保存了大量今已逸失的宋国史资料,同时它也是迄今为止最系统、全面记录宋代320年历史的史籍。它在史学史中的地位已不可动摇。今后我们对《宋史》的努力目标不应是别为改作,而应详加订补,使之逐渐完善。借用金毓黻先生的话说:“改作则创始难为功,订补则因成易为力”。后者是实际可行的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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