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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陈书》的特点、优劣及其在史学上的地位》

作者:主编 时间:2023年01月24日 阅读:211 评论:0

《陈书》修撰于唐初以史为鉴的历史氛围中,它将修史与求治紧密地结合起来,把陈所以兴和陈所以亡作为撰述的重点。这是《陈书》的一个特点。陈霸先起自卑微,却能在梁末动荡的年月中,“蹈玄机而抚末运,乘势隙而拯横流”,关键在于他“英谋独运”,因此,《陈书》不惜以如泼之墨,对陈霸先的 “隆功茂德”、“英略大度” (《陈书》卷2《高祖本纪》) 作了生动的叙述,陈所以兴得焉。对于陈所以亡,监修魏征认为人事在陈朝的灭亡中起了主要作用,因此,对陈后主惑于女色,重用群佞,不恤国事之行,作了深刻的揭露和批判,达到了借鉴一代之失的修史目的。

初唐文坛上,四六骈文仍占统治地位,姚氏父子没有受到时代文风的影响,在撰叙《陈书》时,不仅叙事用散文,诸传论也都用散文,语言简洁生动,如《虞荔传》云:“年数岁,客有造其父者,遇寄于门,因嘲之曰:‘郎君姓虞,必当无智。’ 寄应声答曰: ‘文字不辨,岂得非愚?’ 客大惭。”寥寥数笔,便将年少聪敏的虞寄之形象刻画得生动传神。《陈书》语言之简洁脱俗对唐代古文运动不无影响,以至后人认为:“世但知六朝之后古文自唐韩昌黎始,而岂知姚察父子已振于隋末唐初也哉。”(《廿二史札记》卷九《古文自姚察始》)

尽管《陈书》有上述特点,由于历史和阶级的局限,它在编排、文风和叙事等方面,尚存在许多缺憾、失误,兹详述如下:

其一,在撰叙方面,《陈书》详载帝王诏策,首尾毕录,千篇一律,过于冗繁,影响了行文的简洁。在编排上,《陈书》讲求以类相从,但在列传中记皇室诸王的篇幅颇多,而且不厌其烦,详细书写,如世祖九王、高宗二十九王、后主十一王等,连篇累牍,一个不漏,使史书成了名副其实的帝王家谱,在编排上亦显得累赘。

其二,作为纪传体的断代史,《陈书》没有志,阅读《陈书》时,应参考《隋书》的志。《隋志》共十篇,包括《食货志》、《刑法志》、《百官志》、《地理志》、《经籍志》、《律历志》、《天文志》等。这十志原名《五代史志》,是配合五代纪传而编着的,后并入《隋书》。它记述了梁、陈、齐、周、隋五个朝代典章制度的沿革流变,是读《陈书》时所必须参考的。

其三,唐太宗诏修五代史时,魏征为监修官,故诸史总论都出自魏征之手。《陈书》在卷6《后主本纪》篇末、卷7《皇后传》篇末附有魏征的总论,他对陈后主、张贵妃等人腐朽生活的史事作了补充,间或也有一些议论。由于魏征是用政治家的眼光来评论历史的,因此,魏征和姚氏父子在议论上不免存在着一些差异,如在论及陈朝的灭亡时,魏征是从统治者本身去找原因的,他说:“遐观列辟,纂武嗣兴,其始也皆欲齐明日月,合德天地,高祖五帝,俯协三王”,但后来为什么不能坚持下去了呢?因为有的君主是“中庸之才”,这种人“口存于仁义,心怵于嗜欲。仁义利物而道远,嗜欲遂性而便身。便身不可久违,道远难以固志”。有些投机取巧者,专门对这种君主投其所好,“以悦导之,若下坂以走丸,譬顺流而决壅”,促使其堕落腐化,以至于丧身亡国,陈朝就是这样。姚思廉的议论则不是这样,在他看来,“自魏正始、晋中朝以来,贵臣虽有识治者,皆以文学相处,罕关庶务,朝章大典,方参与焉,文案簿领,咸委小吏,浸以成俗,迄至于陈。后主因循,未遑改革”,认为陈亡是承前代积弊过深,是人力所不能避免的,所谓 “运钟百六,鼎玉迁变,非唯人事不昌,盖天意然也。”( 《陈书》卷6 《后主本纪》) 将陈亡最终归于天意,从而巧妙地为陈后主开脱罪责,这样的议论显然是乏力的。另外,在文体上,魏征沿袭六朝以来四六对仗的骈体文,姚氏父子则能在骈体文盛行的时代,以散文作史论。二者在见识和文体上的差异,读者须留意。

其四,对于统治阶级内部的丑行,姚氏父子主要采取了讳而不隐、纪传互见的撰叙手法,但并非总是这样,回护溢美之处时有显露,从而造成了一些曲笔,因此,阅读《陈书》时,需要把它与李延寿撰写的《南史》进行比较。《南史》是在 《宋书》、《南齐书》、《梁书》、《陈书》的基础上改写而成的,不仅增加了一些新的史料,而且矫正了 《陈书》中的曲笔。

梁敬帝禅位后被封为江阴王,第二年,这个江阴王就死了。《陈书·高祖本纪》记载,江阴王死后,葬礼办得十分隆重,给人以一种恩礼兼备的假象。其实,江阴王即梁敬帝之死是由陈霸先一手导演,由刘师知具体执行,但是 《陈书·高祖本纪》和 《刘师知传》或讳而不谈,或只字不提,《南史》则作了披露。《南史》卷9《陈本纪上》记载此事说: “江阴王殂,陈志也。”可谓一语破天机。《南史》卷68《刘师知传》则详细记载了梁敬帝被害的经过:陈霸先派刘师知等人去杀梁敬帝,梁敬帝一边绕着床躲避,一边说:“师知卖我,陈霸先反,我本不等着再做天子,为什么还要被杀?”刘师知抓住梁敬帝衣服,其同伙乘势把梁敬帝杀了,于是报告给陈霸先“事已了”,这就是梁敬帝死的内幕。

始兴王伯茂是世祖陈文帝第三子,天性聪敏,谦恭下士,深受陈文帝喜爱,先后任命他为镇东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东扬州刺史,恩宠一时。废帝即位以后,陈顼 (即后来的陈宣帝)辅政,专权肆意。刘师知等矫诏令陈顼还东府,企图剥夺他的权力,不幸事情败露,刘师知被赐死。这件事,伯茂曾 “劝成之”,因此,为了防止伯茂煽动朝廷,陈顼千方百计对伯茂进行迫害。光大元年 (567),进伯茂为中卫将军,入居禁中,专与废帝游处,以限制他自由活动的权力,削弱他的影响,抬高自己的声望。对于陈顼这一卑鄙的举措,伯茂心中不平,日夕愤怒。时建安人蒋裕与韩子高等谋反,伯茂暗中参与,事觉后,被降为温麻侯,出居诸王婚冠之所。陈顼仍不放心,派人扮作强盗,在半路上将他截杀。对于这件事,《陈书·始兴王伯茂传》仅载: “于途遇盗,殒于车中。”《南史·始兴王伯茂传》则直书其事:“宣帝遣盗殒之车中。”

长沙王叔坚,陈宣帝第四子。陈宣帝驾崩后,始兴王叔陵发动宫廷政变,以药刀斫太子叔宝,“中项”,幸亏叔坚自后扼叔陵,太子叔宝才幸免于难。太子叔宝即位以后,患创,不能视事,政无大小,一律交由叔坚处理,由是叔坚权倾朝廷,肆志骄纵,使后主陈叔宝疏而忌之,乃诏令即本号用三司之仪,出为江州刺史。未发,又诏以为司空,实欲夺其权。叔陵稍有怨望,后主陈叔宝便派人 “造其厌魅,刻木为偶人,衣以道士服,施机关,能拜跪,昼夜于星月下醮之,祝诅于上,又令人上书告其事”,(《南史》卷65 《长沙王叔坚传》) 以此免其所居之官。对于这件事,《陈书·长沙王叔坚传》颠倒事实,《南史·长沙王叔坚传》则明确指出此事系陈后主暗中派人所为。

李延寿在 《南史》中除了纠正 《陈书》的曲笔以外,还增补了一些有价值的史料,读 《陈书》时亦须参考。如《南史·萧摩诃传》记隋将贺若弼与陈军战于建业,萧摩诃兵败被俘,“弼以刀临头,词色不挠,乃释而礼之”,《陈书·萧摩诃传》但云:“骑卒溃散,驻之弗止,萧摩诃无所用力焉,为隋军所执。”对萧摩诃临死不惧的史实只字不提。《南史·陈宗室诸王·宜黄侯慧纪传》以生动的笔触叙述了陈慧纪与隋军的战斗,并且提及陈、隋双方所实行的不同俘虏政策,陈军割鼻请功,隋军尽行释放,《陈书·宗室·陈慧纪传》则无此记载,叙述亦不及 《南史》生动。

尽管《陈书》存在着上述局限,但瑕不掩瑜,特别是在有关陈史的早期着作失传的情况下,《陈书》就成为现存的比较原始的记载,在政治、军事、哲学、文学、宗教、民族关系、对外关系方面,都保存了一些史料,成为我们研究陈朝历史的主要依据。此外,《陈书》在语言上的简洁脱俗,对唐代古文运动亦不无影响,因此,《陈书》在史学史上自有它特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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