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夏季,苏联进入了全盘集体化阶段。全盘集体化首先开始于那些有机器拖拉机站服务的产粮区。
1929年7月,中伏尔加边区恰巴耶夫区发出倡议,要把全区变为全盘集体化的区。中伏尔加边区集体农庄联盟讨论了恰巴耶夫区的倡议,并决定支持这个倡议。到9月,全区组织起500个集体农庄(461个共耕社,34个劳动组合,5个农业公社),联合了6,441户农户(全区的总农户为10,275户),集体化的耕地面积接近全区耕地面积的一半。
1929年8月,下伏尔加边区的霍泊尔专区召开集体农庄庄员大会,决定宣布全区为“全盘集体化专区”。霍泊尔专区在全国首创了全专区集体化。根据集体农庄中央的统计,1929年8月,俄罗斯联邦实行全盘集体化的区有24个,10月中旬,这样的区增加到61个。此外,还有15个区,参加集体农庄的农户达到50%以上。到1929年11月初,全国已成立67,400个集体农庄,集体化的农户占全国农户总数的7.6%,集体化的耕地占全国总耕地面积的3.6%。就全国范围来说,集体农庄仍然是个体农户海洋中零星散布的一些小岛。
斯大林把这些现象看作为集体农庄运动根本转变的开始。他没有提请党中央讨论,就于1929年11月7日在《真理报》上刊登《大转变的一年》,说:“目前集体农庄运动中具有决定意义的新现象,就是农民已经不象从前那样一批一批地加入集体农庄,而是整村、整乡、整区、甚至整个专区地加入了。”“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就是说,中农加入集体农庄了。”①《大转变的一年》一文的发表标志着在全国推广和开展全盘集体化运动。11月中旬,联共(布)举行中央全会,着重研究集体农庄的建设问题。全会认为:群众性的集体农庄运动表明基本农民群众坚决转向社会主义,这意味着“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全会还决定派遣工人集体化工作队下乡。不久,25,000名工人下乡帮助农村开展全盘集体化运动。
斯大林对形势缺乏冷静的分析,不适当地高估农民的社会主义觉悟,把个别有机器拖拉机站服务的村庄的农民愿望,当作全国农民普遍的要求,急匆匆地立即在全国大规模开展全盘集体化运动。实际上,在1929年,机器拖拉机站、队在苏联广大农村仍然是一些零星的孤岛。全国绝大部分地区的农民还没有看见过拖拉机。联共(布)中央在决议中却说:“联共(布)中央委员会着重指出,必须坚决反对任何借口缺乏拖拉机和复杂机器而阻碍集体化运动的发展的企图。”这是不顾主客观条件,打乱变革生产工具和变革生产组织形式之间辩证关系的冒险做法。
12月5日,政治局成立了一个以农业人民委员雅·阿·雅科夫列夫为主席的特设委员会,研究和总结推进集体农庄建设的问题。1930年1月5日,联共(布)中央通过《关于集体化的速度和国家帮助集体农庄建设的办法》的决议,规定国家的主要产粮区,包括北高加索、伏尔加中、下游地区,应当在1930年秋季或至迟在1931年春季基本上完成集体化;其他产粮区,包括乌克兰、西伯利亚、乌拉尔、中部黑土地区和哈萨克斯坦,应当在1931年秋季或至迟在1932年春季基本完成集体化。全国要在五年计划期间“完成绝大多数农户集体化的任务”。该决议还明确肯定:在集体农庄发展的现阶段上,把基本生产资料集体化的农业劳动组合,作为最普遍的集体农庄形式,并且委托农业人民委员部在最短期间内制定出集体农庄农业劳动组合的示范章程。
斯大林的总动员文章和随后党中央的几个决议,使地方党、政干部感到突然,他们对要求如此急速地实现全盘集体化没有思想准备和相应的其他准备。农民群众更是茫然。因为刚刚闭幕的1929年4月联共(布)第十六次代表代表会议通过的《关于发展国民经济的五年计划》,也只是规定到1933年把集体化农户的比重从占全国总农户的2%增加到15%,把集体化耕地提高到占全国总耕地的17.5%,使集体农庄的粮食产量占全国粮食产量的15.5%,每年能提供五亿普特以上商品粮。地方干部面对突如其来的新政策,很自然地把它理解为加快集体化速度的纯行政措施,竞相提前完成集体化。
1930年2月,斯大林提出,为预防富农因被剥夺财产而自行糟踏财产和生产资料,要“加强没有全盘集体化的地区的集体化工作”。①
根据苏共党中央的决议,全苏集体农庄中央的工作人员于1930年初,对地方组织施加巨大压力,迫使他们人为地加快全盘集体化的速度。乌克兰共和国在1930年2月的一个月内,把集体化农户的百分比提高一倍,达到53.9%;而全苏集体农庄中央管理委员会的指示,还要提高集体化速度。其他各共和国、各地区的党组织和苏维埃机关,也都不管农民参加集体农庄的实际准备程度怎样,大多计划要在1930年夏,基本上实现集体化。1929年10月到1930年3月1日,集体化的农户数从占总农户数的7.6%增加到56%。特别是1930年1月20日到2月1日这十天里,加入集体农庄的农户数增加了一倍。有些地方甚至从10%一下子增加到90%。
①《斯大林全集》第十二卷,人民出版会1955年版,第118页。
① 《斯大林全集》第12卷,第1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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