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6年秋,美国马萨诸塞州西部爆发了一次声势浩大的农民武装起义。这次起义坚持数月之久,范围波及该州西部及中部大片地区,在美国历史上、特别是美国人民群众运动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这次起义的主要领袖名叫丹尼尔·谢司,史称“谢司起义”。
邦联政府面临的政治经济困难
1781年,新独立的美利坚合众国基本结束了战事,跨入了它历史上的一个新时期。这是一个在政治上、经济上恢复、调整、重建的阶段,是从殖民地向合众国、从依附屈从走向独立自主的过渡。一切有待于从战乱中恢复,在废墟上重建。在此后五、六年内,美国度过了异常困难的时期。
在这个时期,美国的政体是邦联制。早在独立战争期间的1777年11月,大陆会议就授权一个委员会,以约翰·迪金逊为主起草了《邦联和永久联合条例》,即通常所说的《邦联条例》。在各州批准的基础上,该条例于1781年3月1日起正式生效。
根据《邦联条例》建立起来的邦联政府实质上是一个权力分散、软弱的机构,是由13个州组成的一个松散的联盟。在这个联盟中的每一个成员均拥有自己的“独立、自由和主权”,中央的权力十分有限。其最高政权机关是由一院组成的邦联议会,由各州派遣2至7名代表参加,每州拥有一票表决权。凡有关宣战、媾和、缔约、举债、募集军队、调整货币等重大问题,须有13个州中9个州的同意才能决定。对于各州来说,邦联议会只是一个谘询机构。
邦联政府的软弱性还特别表现在以下两个致命弱点上,其一,邦联议会没有任何征税和管理贸易权,而各州在诸如发行纸币、规定出入口税等方面的方式方法又都不尽相同。国家向各州每年征收款项的数额由各州认领,如有特殊需要,国家也只能向各州“募集”;其二,邦联议会向各州所发布的一切命令都是非强制性的,《邦联条例》也没有规定邦联政府对执行其命令所必要的保证措施。因此,各州如果认为该项命令不适合本州,便可不执行,而邦联政府却无权处罚他们。邦联政府好象一个“乞丐”,各州对它的政令通常是拒绝,无意采纳。
在经济上,这个时期的美国也处于严重困境之中。在8年独立战争期间,大陆会议为支付数额巨大的军费开支,不仅借了大笔内债,还欠了法、西、荷等国不少外债。据粗略估计,到1786年初,国家全部债务合计超过4,200万美元,其中外债占800万美元以上。在1781-1786年间,各州向邦联国库缴款的数额每年仅为50万美元,国库极为空虚。政府连一般正常开支都难以维持,又何谈还债呢?
邦联没有统一的币制,各州都有发行纸币的权利。大陆会议在战时曾发行总值达4亿多美元的纸币——大陆券,各州也各自发行了一批为数不少的纸币。于是,在战争末期和刚刚结束之后造成了这样一种状况:在流通领域内硬币极为缺乏而纸币则泛滥成灾,其恶果是通货膨胀,物价飞涨。到1781年底,原来与硬币价值相当的纸币已经变成几乎一文不值的废纸了。当时的邦联财政部长罗伯特·莫里斯曾试图采取措施进行改革,在他的倡导之下,于1781年在费城建立了北美银行,发行新纸币,同时规定大陆券一律作废,凡还债、纳税必须以北美银行新纸币或硬币支付。由于各地的抵制,莫里斯的改革无法推行,他本人也被迫下台,而改革的消极影响使广大劳动人民更加穷困了。
从1777年底起,大陆会议和各州共没收了300处英王与效忠派地主的田庄,共值4千万美元。州政府将这些土地分别进行拍卖,使大商人和土地投机家们乘机占有了这些土地,从中获取暴利。1785年,邦联政府颁布了一个土地法令,规定西部土地由邦联政府统一出售,以640英亩为单位,每亩售价2美元,买者须将所有款项一次付清。这无疑完全剥夺了广大劳动人民购买土地的机会,大大便利了土地投机商人。
美国的对外贸易在独立战争之后也一度出现停滞。法国、西班牙撤销了一切曾在战时给予美国商业上的便利和特权。英国则在商业贸易方面不断给新生的合众国施加压力。通过颁布新的航海法,英国向美国关闭了它在西印度群岛的所属港口,同时对美国开往它的其它港口的船只严加控制,对于一些美国货物征以重税。1783年后,英国大量的廉价物品开始涌入美国市场,不仅破坏了美国民族工业的发展,还导致了美国本来就已十分短缺的硬币严重外流,加剧了国内的危机。
政治、经济各种因素互相结合、互相影响、互为因果,使邦联政府面临着严重的危机。这场危机直接的、最大的受害者是处于社会最下层的广大劳动人民,特别是众多的小农。他们曾积极地参加独立战争,但独立后的资产阶级政府却给他们带来了比独立前更为贫困的日子。
危机四伏的马萨诸塞州
马萨诸塞州是这次全国性危机的重灾区。
马萨诸塞是位于美国东北部的一个著名的海湾州。1780年,马萨诸塞州制定了自己的州宪法,它集中反映了该州东部商人的利益和要求。根据州宪法规定,立法机关由两院组成,选举人和被选举人财产资格的限定比革命前还要高。参加选举的人必须是土地所有者,每年纳税不少于3镑,或者其财产值60镑。只有拥有价值达300镑财产的人才有被选资格,而竞选参议员的财产要求就更高了。在下议院,各地代表数目之多少大致依据各地人口多少而定。但在参议院,代表席位却根据缴税数目的多少而分配。这造成地区间的不平衡,东部沿海较富裕的地区代表席位明显多于西部,充分体现了这部州宪法的保守性。
与其他州一样,马萨诸塞州在独立战争中也欠下一笔债务。据估计州债总数至少达700万美元,此外,它还要为邦联承担700多万美元的债务,两者相加在1,500万美元以上。这对于一个人口总数不到38万的州来说,是个不小的包袱。
750哩长的曲折的海岸线为马萨诸塞州商业、贸易、渔业的发展提供了优越的条件,因此,渔业、航海业和造船业成为该州生存与繁荣的重要基础。马萨诸塞州曾是13州殖民地重要的造船中心。独立前,在它的港口建造的船只价廉物美。据统计,当时英国船只总吨位的1/3是在北美殖民地建造的。1772年,新英格兰制造的船只占各殖民地制造总数的68%。独立后,造船业失去了英国买主,经济上受到重大打击。当时法、荷、德等欧州其他国家也在加紧与美国进行贸易竞争,马萨诸塞州的造船业十分不景气。据当时驻波士顿一位法国领事的官方报告:独立战争前马萨诸塞州每年下水125艘新船,而1784年只有45艘,到1785-1786年间,下降到每年只有15到20艘了。
马萨诸塞州还是独立战争前13州与西印度群岛贸易的重要通路,特别是新英格兰地区通过马萨诸塞州的港口将它们生产的粮食、鱼类等运往西印度群岛。独立后这条通路被堵塞了。1783年7月英国在其颁布的航海法中规定,此后来往于英属西印度群岛与美国之间的贸易船只必须是由英国建造、由英国海员驾驶的。这不仅打击了马萨诸塞州造船业和航海业,也使它失去了以捕鳕业为主的商品市场。大量的农产品没了销路,许多居民丧失了生计,它的经济处于严重的衰退之中。
然而,州统治者、大商人、大土地投机家们丝毫没有减轻他们的剥削压迫。他们首先就把沉重的州债、国债负担尽可能转嫁到劳动人民身上。为此他们强摊硬派各种捐税,而且税额比新英格兰其他地区都要高。在各种苛捐杂税中,以人丁税最重,它的税收占该州全部税收比率的40%。州政府规定,不论贫富贵贱,该州每人每年都要缴纳高达50美元的人丁税,这几乎占去了一般农民家庭全家收入的1/3。
在独立战争期间,马萨诸塞州为大陆军提供的兵员最多。该州有一个小村,战争中阵亡或失踪的人达300人之多。另一渔村至战争结束时有400多个妇女做了寡妇,近千名孩子成了无父的孤儿。活下来的士兵在战后退伍回到农村,由于家境贫寒,不得不将作为对他们的报酬的一张小小的土地凭证以极低廉的价格出售给商人和投机家,变成无地的农民。另一方面,农产品的价格自1783年起一直在跌落。1785年马萨诸塞州粮食丰收,由于失去国外市场而在仓库里堆积、腐烂。在硬币十分稀少的情况下,农民们又蒙受着大陆券和旧纸币作废的巨大损失。在农村,农民们甚至不得不以物易物,换取生活必需品。贫苦的农民或靠借债度日,或以低于1/3的价格出售他们的地产,或因无钱还债被关进监牢。仅1784年一年,在该州不到5万人口的伍斯特县就有2千多件与债务有关的诉讼案,法院连其中的一半都处理不完。律师们乘此机会大肆牟利,讼费极高。人们愤怒地指斥他们是强盗、吸血鬼、小偷窃贼和油嘴滑舌的流氓无赖。
联邦政府的软弱,国家经济的萧条,导致了社会的动乱,人民的不满孕育着反抗,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谢司起义的过程
早自1782年始,马萨诸塞的人民就开始自发地进行了零星的斗争。人民群众要求延长还债期限,降低赋税,并特别强烈地要求大量发行纸币。他们认为贫困是钱币缺少引起的,只有重新大量发行纸币才能给他们的生活带来转机。到1786年止,在美国13个州中,已有6个州先后发行了新纸币,而在马萨诸塞州,则没有实现。人们被深深地激怒了。独立战争以后几年内劳动人民生活的日见恶化,终于导致了处于社会底层的人民群众长期积聚的不满和怨恨的爆发,他们开始进行频繁的斗争。
1786年年初,马萨诸塞州一个镇有50多个人上书请愿。在请愿书中,他们诉说了几年来的苦难:“在战争末期,出于牢固地保证和促进我们的人民的自由之热望,我们毫无怨言地向我们的国家提供了一切要求于我们的援助和支持……但是我们恳请你们注意,在最短期间,如果你们还不采取什么有效措施来保障人民生活,我们一半居民就要破产了……诉讼案件非常多,而律师们索取讼费在我们看来非常高昂苛刻。如果算一下近5年里向我们征收的捐税——州税、县税、镇税和班税,可以看出总额相当于我们所有农庄的出租收入……我们没有钱,天天都在抵押和出卖地产……许多人已经逃走,其他的人希望逃往纽约州或另外某一州去。”在1786年上半年,该州其他县、镇的群众也举行集会,通过请愿方式表达他们的要求。越来越多的人民加入了这一行列。
在群众呼声的压力下,州下议院于夏初召开会议,讨论了有关问题,但受到保守势力的阻挠,人民群众的要求遭到拒绝。下议院刚刚休会,群众便行动起来。8月底,罕布什尔县50个镇的代表在哈特费尔德召开大会,谴责州政府和法院。随后,约1,500多名起义群众手持武器来到北安普敦,迫使设在那里的县法院停止审理关于债务问题的案件。
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马萨诸塞州。伍斯特、米德尔谢克斯、布里斯托尔等县的人民群众纷纷仿效罕布什尔县的做法,自发组织起来,进攻和冲击当地的地方法院。
马萨诸塞州最高法院定于9月底在该州西部的斯普林费尔德开庭。起义农民们决定阻止最高法院开庭,以制止在下一次州选举以前对债务继续进行审理。州统治者们为了遏制日益高涨的农民起义,为保证州最高法院的顺利开庭,也采取了措施。州长詹姆斯·鲍多因下令废除保障人身自由的法案,逮捕一切所谓危害“公共安全”的群众领袖,送交法庭审判。接着,他又授命舍培德将军率领部队武装保护法院所在地。
1786年9月26日,马萨诸塞州的斯普林费尔德,警备森严。与此同时,该州西部600多名起义者在他们一致推举出来的领袖丹尼尔·谢司的率领下,向州最高法院所在地进发。当起义者们看到警戒在法庭周围的政府军队时,他们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谢司向法院递交了一封措词强硬的信,要求最高法院立即停止对人民进行任何起诉。这一要求遭到拒绝。双方发生了冲突。在混乱中州最高法院被迫中止开庭,舍培德的军队也随之撤出斯普林费尔德。
斯普林费尔德的小小胜利标志着谢司起义的正式开端。
丹尼尔·谢司是一位曾经参加过独立战争的老战士,退伍后定居于康涅狄格河以东一个叫佩拉姆的小镇上,过着艰难的生活。由于在独立战争中的战绩,他在当地享有较高的声誉。在人民群众的支持下,他成为马萨诸塞州这次起义风暴的主要领袖。在成功地阻止了斯普林费尔德州的最高法院开庭之后,谢司便率领他所领导的一支农民起义军转战于该州西部罕布什尔一带。与此同时,马萨诸塞州中部和西部的其他几个县也掀起了武装起义的浪潮。在该州最西部伯克什尔县的格雷特巴林敦,800多起义群众中止了法庭审理,并将一些支持政府的人驱逐出该镇,抄了他们的家,焚烧了当地几个首恶分子的房屋。在斯普林费尔德及附近地区,还活跃着另一支农民起义军。它的主要领袖卢克·戴伊曾任大陆军中的少校衔军官。在米德尔谢克斯县,起义者们早在8月就冲击了康科德的地方法院,领导者是雅布·沙吐克和内森·史密斯。他们公开宣称:“消灭一切债务的时刻已经到来!”上述两支起义军的活动与谢司遥相呼应,形成了一次声势浩大的革命运动。
起义者们在斗争中不断提出他们的政治、经济主张。他们要求:立法机关迁出波士顿,废除州参议院,修改州宪法,重新分配土地,取消一切公私债务,降低政府官员的工资和土地税、人头税,反对对人民进行迫害的法庭等等。特别是谢司起义军还较为明确地提出了“平均财产”的口号,他们指出:美国的财产是由于全体人民的共同努力才免于英国的剥夺,因此它应该是全体人民的共同财产;谁要是反对这一点,那么他就是平等和公正的敌人,人民就应该消灭他。这一口号得到了广大劳苦大众的衷心拥护,吸引了许多人参加起义。起义军不断扩大,势力愈来愈强。
1786年的冬季,严寒袭击着马萨诸塞州,11、12月气温已达零下,积雪遍地。这对在农村中坚持游击战的起义军是一个严峻的考验。11月底沙吐克的起义军在米德尔谢克斯县的密林中遭到敌人突袭,损失惨重,主要领导人沙吐克也在格罗敦被捕。群龙无首,这支起义军被敌人驱散了。沙吐克起义军受挫的消息传到正在伍斯特县的谢司起义军中,引起震惊,军心浮动。谢司一方面稳定大家情绪,另一方面收编了沙吐克起义军的残部,重新整编训练,准备进行大规模行动。
12月初,在谢司指挥下,起义军围攻伍斯特的法院大厦,中止了法案审理,并冲进监狱,释放了大批因负债而遭监禁的穷人。
为维持统治秩序,州长鲍多因慌忙于年底召开紧急会议,筹划对起义的镇压。当时国库空虚,经济萧条,州政府无力筹措军费。但马萨诸塞州的富商、银行家、工业家们此时己认识到他们的切身利益正在受到严重威胁,纷纷“慷慨”解囊,在不到24小时内凑足了为镇压起义而建立军队的费用。到1787年1月中旬,一支从各县召集来的约4,400人的队伍已齐集在伍斯特待命,本杰明·林肯受命为这支军队的总指挥。
这时,谢司已率领着他的一支约1,200多人的队伍到达斯普林费尔德以东的威尔布拉汉姆。起义队伍虽然壮大却缺乏装备,因此他们决定重返斯普林费尔德,进攻设在那里的联邦火药库,夺取武器武装自己。当时联邦火药库由舍培德将军率领1,100多人把守。为了抓紧时机,赶在林肯军队到达之前发动攻击,谢司便于1787年1月24日派遣信使与当时正在斯普林费尔德以西坚持起义的卢克·戴伊联系,约定于1月25日共同行动,东西夹击斯普林费尔德的火药库。戴伊收到信后立即回信要求把联合夹击的日期改在1月26日。由于信使在途中被舍培德的人捕获,这封信没有送到谢司手中,联合行动的计划落空了。
1月25日下午,当谢司率领起义军向斯普林费尔德前进时,舍培德早已等候在那里。起义军行进到离火药库约150码时,舍培德开始向起义军发出威胁。他摇着一面旗并警告谢司,如果再向前走他就要向起义军开枪射击。“来吧,我正等着呢!”谢司大叫着,并指挥众人继续前进。敌人开火了。由于火力太猛,起义军又在明处,难以隐蔽,几名起义者倒下了。队伍很快被打散,在混乱中退到离斯普林费尔德约10里远的鲁德劳。1月27日晨,林肯的军队赶到斯普林费尔德,立即命令舍培德率军越过康涅狄格河阻止戴伊起义军与东部起义军汇合。林肯自己率军追赶谢司起义军。在敌人的追赶下,起义军不得不昼夜兼程,由南向东北方向撤退,先后经过南哈德利、阿姆赫斯特,最后到达佩拉姆,占据了两座被积雪环绕的山头,暂时歇息下来。林肯率军赶到哈德利,急派信使要求与谢司谈判。林肯威胁起义军:与政府对抗是无益的,如果及时悔悟,放下武器,还能得到政府的赦免。
谢司立于法院门口不让官吏进入
经过初步交涉,起义军代表与林肯的谈判定于2月3日进行。这只不过是起义军的一个缓兵之计。在谈判进行的这一天,谢司却秘密拔营东移,率领着起义队伍迅速到达皮特萨姆。将近黄昏时,林肯才得知这一消息。他连夜率军启程,经过一夜追赶,于次日晨到达起义军驻营地。起义军连日来鞍马劳顿,加上前一夜北风凛冽,气候严酷,放松了警惕。2月4日晨,当谢司起义军正在皮特萨姆早餐时,被林肯的军队包围。起义军猝不及防,虽经奋勇抵抗,终因寡不敌众,150多名起义者,包括谢司本人,当即被俘。余部被打散后逃往各地。
林肯在打败谢司起义军之后,率军继续剿灭马萨诸塞州西部其他小股起义军。2月26日,伯克什尔县最后一支起义军失败。1786年马萨诸塞州以谢司为首的农民起义至此结束。
谢司起义的意义
谢司起义失败了,但是它的精神却激励了千千万万美国劳动人民。从1786年9月到1787年2月,除谢司领导了一支规模、影响最大的起义军活动在中部地区外,马萨诸塞州从最西端的伯克什尔县到极东北的埃塞克斯县,都爆发了一些零星的斗争,使这场农民起义运动遍及全州的大部分区域,先后估计约有上万人加入其中。与谢司起义同时,邻近各州如新罕布什尔、佛蒙特的人民也揭竿而起,投入到反对州政府统治的斗争中去。许多没有亲身参加起义的人也对起义军抱着深切的同情。1787年4月马萨诸塞州举行新的州选举,镇压起义的元凶原州长鲍多因在竞选中失败,原州立法机关的222个议员中只有62人再度当选。新任州长汉考克在群众压力下不得不将谢司和另外13位起义领袖由死刑改判监禁,并于1788年6月将他们赦免释放。
谢司起义强烈地震动了美国的统治阶级,使他们中的许多人看到美国邦联统治无力所带来的弊病。还在谢司起义正在兴起之时,乔治·华盛顿和当时负责邦联外交的约翰·杰伊就在通信中预测到一场危机即将来临。华盛顿忧心忡忡地说:“每一个州都有易燃物,一粒火星就可以让它们变成燎原大火”。
1787年5月25日,制宪会议在费城开幕。在会议上通过了美国1787年宪法。为了防止类似起义再出现,他们特别在宪法中规定:“合众国应保证全国各州实行共和政体,保证各州不受外侮,并应各州州议会或行政机关(当州议会不能召集时)之请平定内乱”。杰斐逊在看到宪法全文时不禁感慨地说道:“谢司起义给我们的制宪会议打下了如此之深的烙印……”。
由于时代的局限性,特别是小农思想觉悟的限制,这次起义本身存在着许多不可避免的弱点。起义军缺乏统一领导,没有全面的计划,州内几支起义军未能联合起来,又缺乏必要的联系,最终被敌人各个击破。在整个起义过程中,起义者们主要是将矛头指向给他们带来直接灾难的法院,在州统治阶级的威胁利诱下,起义军中一些人还产生了动摇……这些都是导致谢司起义失败的重要因素。
谢司起义是美国独立以来首次规模较大的农民起义,它给了美国大资产阶级和剥削者有力的打击,对美国进入联邦时期及其宪法的制定产生了一定的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