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商品奴隶制经济几乎和英属北美殖民地同步形成。早在美国独立初期，富有远见的美国政治家就曾主张废除奴隶制，但由于南部种植园奴隶主的激烈反对，未能实现。随着世界市场对棉花需求的猛增，奴隶主大肆扩张奴隶制，与广大人民群众及北部工业资本主义的发展产生严重冲突。围绕奴隶制的扩张与反扩张、限制与反限制、维护与消灭的斗争，构成十九世纪上半叶美国历史的主要内容。
从十九世纪三十年代起，废奴运动在北方兴起，渐渐形成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奴隶主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负隅顽抗，使南北斗争白热化。1859年10月，弗吉尼亚州西部发生了一次反奴隶制起义，这就是美国历史上著名的约翰·布朗起义。布朗是当时美国白人废奴派英雄，他在美国历史上第一次组织了黑人与白人的联合战斗，试图以武装斗争方式解决黑人奴隶制问题，为后来美国内战的顺利进行作出了榜样。
美国奴隶制的由来
美国是一个主要由移民及其后裔组成的国家。在欧洲移民到来之前，这里本是印第安人生息的地方。印第安人当时还过着原始共产主义的生活。大片广袤的沃土和原始森林尚未开发。1607年英国殖民者来到这里， 首先遇到的问题是： 要开垦大片荒地，需要大批的劳动力。起初， 他们想役使印第安人。热爱自由的印第安人不愿遭受奴役， 顽强地进行反抗。殖民者在残酷屠杀印第安人， 强占他们土地的同时， 一面招募和诱骗欧洲白人贫民来新大陆当契约奴， 一面从非洲掠来黑人强卖为奴。
美国南部土地肥沃，雨量充沛，气候温暖， 适宜种植烟草、大米和靛蓝， 这些都是当时英国和欧洲市场所需要的商品， 可以盈得可观的利润。殖民地初期， 移居到美国南部的， 大多是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拥护斯图亚特王朝的大贵族和大地主。他们主要依靠契约奴来种植这些作物，因而南方逐渐形成了大种植园经济。契约奴们本是欧洲资本原始积累时期被剥夺了生产资料的或破了产的农民和贫民， 在母国无以为生， 想到新大陆开辟新生活， 但却付不起路费， 被迫与殖民者或贩奴者订立“契约”， 以到达美洲后无偿为主人干活4—7年来偿还到美洲的路费。契约奴在契约期满后都不愿继续为种植园主干活， 当时北美大陆有的是未开垦的处女地， 契约奴们都向往自由小农的生活。故而种植园里劳动力始终很缺乏。
1619年， 荷兰贩私船运进第一批非洲黑人卖给种植园主为奴隶。从这时起， 南方种植园中广泛采用了黑奴劳动力。起先， 黑奴与契约奴一样， 过若干年后可以经过主人允许或宗教洗礼而获得自由。后来， 随着种植园经济对劳动力需求的扩大， 特别是种植园主发觉使用黑奴非常有利： 黑人体魄强壮， 很能适应南方湿热气候， 是极好的劳动力; 黑人有经营农业的经验， 善于进行种植园劳动; 使用黑人劳动力比契约奴要便宜。据统计， 种植园主花费在契约奴身上的费用平均每人每年为2—4镑， 而黑奴只需一半还不到。种植园主只需一次付出奴隶的身价(一般为18—30镑)，便可终生享用奴隶的劳动力。奴隶自然繁殖以后， 又为主人增加了新的劳动力，而且，黑人奴隶的肤色易与白人区别，他们来自遥远的大陆，易于看管而不易逃走。
于是，从1661年弗吉尼亚制定奴隶法典，确定黑人为终生奴隶起，各地相继制定了类似的法典
①，黑人奴隶制在美国正式确立。奴隶们在奴隶主的皮鞭下干着非常繁重的体力劳动，过着非人的生活，一个强劳力只有七、八年就会把体力耗尽。
为了榨取更多的奴隶劳动，种植园主千方百计扩大自己经营的规模。十七世纪时，南方种植园的面积一般为500—600英亩，大的有3千—5千英亩。弗吉尼亚有一个种植园竟有13，400英亩以上。这些种植园从贩奴贸易中源源不断地得到奴隶劳动力。1650年，弗吉尼亚只有300名黑奴，1671年就有2千名黑奴，到了1715年黑奴在弗吉尼亚总人口95，500人中占了1/3。据美国学者博加特·凯默勒统计，北美殖民地的黑人奴隶总数，1714年为5万9千人，1754年为29万8千人;独立战争前夕，奴隶总数约有50多万人，占当时北美人口的1/6。
南方种植园经济实行粗放耕作，不需几年地力就消耗殆尽。加之十八世纪末法国革命后欧洲各国实行禁运的影响，南方种植园奴隶制曾一度出现衰落趋势。但为时不久，由于英国工业革命的影响，以及随后十九世纪二十年代美国也开始了工业革命，英国和美国棉纺织业先后兴旺起来。棉花的需要量剧增，国际市场棉价大涨，刺激了美国南部种植园经济，纷纷改种棉花。棉花的种植适于奴隶劳动，它只要求简单的工具和简单的劳动，不问男女老少、体强体弱都有活干。濒于衰亡的奴隶制种植园经济由此得到了巩固和发展。南部黑奴总数由1790年的677，800人增到1860年的3，953，760人。
美国的奴隶制种植园经济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经济。它所从事的农业经营(在美国， 起先是烟草等， 后来是棉花)， 主要是为了供应资本主义世界市场的需要， 是被纳入大规模资本主义商品经济范畴的。就这一点来说， 它是资本主义经济的一个组成部分。但就其剥削方式而言， 则是建立在人身占有和奴役的基础之上的， 与古代奴隶制没有什么不同。奴隶主掌握着奴隶的生杀予夺大权， 奴隶的劳动产品完全归奴隶主所占有， 黑人奴隶没有人身自由和任何权利。因此， 它采取的是前资本主义的一切最野蛮、最残酷的剥削手段来攫取奴隶劳动的剩余价值， 以达到其追求最大限度利润的目的。它是集人类历史上一切剥削制度中最野蛮、最残酷之大成的一种剥削制度。马克思称它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卑鄙、最无耻的奴役人类的形式”
①，“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把自己的经济建立在黑人奴隶劳动上的资本家。他们采用的生产方式不是从奴隶制产生的， 而是接种在奴隶制上面的”
②。可以说， 南部奴隶制种植园经济是一种资本主义关系发展极不充分的资本主义经济。
废奴运动的兴起
世界市场上对棉花需求的不断增长，使得奴隶主不择手段地设法扩大自己经营的范围，加之棉花种植对地力的消耗， 迫使种植园主不断更换自己的土地，因而种植园主对新土地的追求越来越迫切。旧有领地被占领完毕后，他们就大批越过密西西比河，侵入得克萨斯等地。
十九世纪初，随着美国向外扩张，边界不断向西推进，奴隶主的胃口越来越大，力图把新扩张来的土地都变成自己的地盘。这就同北部广大的工人、农民和从欧洲来的新移民发生了尖锐的矛盾。后者渴望着开发西部的自由土地以争取自身的生存。北部新兴的工业资产阶级也愿意将西部土地廉价售予或分给小农，以便形成更广阔的国内市场，有利于资本主义的发展。围绕着西部土地成为自由土地还是奴隶主领地的问题，南北方之间产生了严重的冲突。
奴隶主贪得无
的扩张企图，引起北方人民的愤慨。国际上反对奴隶制的呼声也越来越高。早在1793年，法国宣布废除其领土上的奴隶制。1790—1803年，海地革命胜利后，奴隶完全得到解放。1833年，英国宣布要解放英属西印度群岛上的黑人奴隶。所有这一切，都给美国废奴运动以很大的推动。尤其是美国南方奴隶不断进行反抗斗争，加深了北方人民对奴隶制的憎恨。1822年7月，黑人丹马克·维西在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组织1万名奴隶起义。1831年8月，弗吉尼亚州又发生黑人纳特·特纳组织的奴隶起义。这些起义虽然都被镇压了，却深深震动了北方人民的心。那些有幸逃到北方来的黑奴，带来了奴隶要求解放的迫切愿望，他们的现身说法，使北方人了解到黑奴的苦难，大大激发了北方人民起来反对奴隶制。从十九世纪三十年代起，北方社会上废奴运动逐渐高涨起来。
1832年1月，要求“立即解放奴隶”的“新英格兰反奴隶制协会”成立。1833年12月，成立了全国性的废奴组织“美国反奴隶制协会”(又称“废奴社”)，标志着美国历史上轰轰烈烈的反奴隶制群众运动的开始。此后，北部各州相继成立了它的分会和其它反奴隶制组织。到1837年，纽约州已有270个反奴隶制协会，马萨诸塞州有145个，俄亥俄州有213个，整个北方共有废奴组织约2千个。到1840年，北方参加反奴隶制协会的人数约有15万到25万人。
以加里森为首的美国反奴隶制协会的纲领， 比过去曾有过的废奴派的主张大大前进了一步。以前有人主张逐步、有偿地解放奴隶， 反奴隶制协会则主张立即解放奴隶，不给奴隶主以“赔偿”。协会还反对“遣送奴隶回非洲”的主张， 认为这是“骗人的、残酷的和不现实的”。由于反奴隶制协会坚持“立即解放， 不补偿、不遣送”的方针， 得到了广大北方人民的拥护， 也得到了广大黑人的拥护。
各地废奴组织运用各种有效的宣传工具， 开展大规模的废奴宣传活动。各种废奴报刊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不下百余种。其中著名的有威廉·劳埃德·加里森创办的《解放者》周刊、美国反奴隶制协会的机关报《全国废奴旗帜报》、《释奴者》以及著名黑人领袖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主办的《北斗星》等。还有无数宣传小册子， 其中有许多是逃到北方的黑奴用他们亲身经历写出来的“黑人故事”， 影响极大。
在揭露奴隶制的残忍和罪恶方面， 哈里特·比彻·斯托夫人(1811—1896年)的小说《黑奴吁天录》(又名《汤姆叔叔的小屋》)是当时轰动英美的醒世之作。它以生动活泼的笔触，淋漓尽致地展现了黑奴地狱般的生活， 有强烈的感染力。在它的感召下， 英国有50万妇女在声讨美国奴隶制宣言上签名。林肯在内战中曾对斯托夫人说， 是这本小说促使了美国内战的爆发。可见其影响之大。
在废奴宣传中， 来自蓄奴州的逃奴表现很突出。其中有著名的黑人领袖道格拉斯。他于1817年诞生在马里兰州一个种植园里， 自幼饱尝了当奴隶的一切苦难，对奴隶制怀有深仇大恨。1838年逃到北方后， 投入了废奴运动。他是一位卓越的演说家， 曾一针见血地指出黑奴的解放是当时美国社会的重大问题。他还以通俗的语言将白人优越论驳得体无完肤。此外， 著名的黑人宣传员还有亨利·海兰·加尼特、西奥多·赖特、威廉·琼斯等人， 他们大多用自己的亲身遭遇揭露奴隶制的黑暗，控诉它的罪恶。逃奴们的血泪控诉增强了废奴派的宣传效果。
废奴派还采取实际行动协助奴隶逃亡。由于奴隶主完全掌握了南部的军政大权，有一整套严密防范黑奴起义的统治手段。他们在各地组织了武装“民兵”，从十七世纪起，就建立了“巡逻制”，每个县分为几个巡逻区，每区有3名白人巡逻员值班巡逻，定期轮换。其任务是缉捕逃奴，搜索黑人武器，侦察和镇压黑人聚会。每个种植园还雇有武装家丁，养有猎犬。奴隶主和监工随身佩带武器，准备随时用来对付奴隶。所以有人称整个南方是座“军营”。在这种情况下，黑奴要密谋起义是十分困难的。侥幸组织起来的，规模不可能很大，而且迅即被镇压。个别逃亡倒是有可能成功。
早在十八世纪就有人协助奴隶逃亡。到十九世纪，有组织地帮助黑奴逃亡形成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这就是美国历史上的“地下铁道”
①运动。它有两条主要的干线，一条在中西部，从南方亚拉巴马、肯塔基等州通过俄亥俄到加拿大;另一条则沿着东海岸从南方到北方。有人估计，北方废奴派参加这个崇高事业的人有3万2千人以上。协助奴隶逃亡是一件艰苦和危险的工作，有些人为此而坐牢，甚至牺牲生命。被人称为地下铁道主席的利维·科芬，自1826—1860年帮助3万3千名黑奴获得了自由。著名的黑奴女英雄哈丽特·塔布曼曾只身潜入南方19次，救出黑奴300名。据密西西比州州长魁特曼估计，从1810到1850年，黑奴逃亡总人数达到10万名左右，南方奴隶主损失财产在3千万美元以上。因此，种植园奴隶主恨透了北方的废奴派及其运动，尤其仇恨地下铁道运动，不惜一切手段，包括用“血与火”来对付他们。
废奴运动内部的分歧
十九世纪三十年代， 美国参加废奴运动的虽然有工人、农民、黑人和妇女， 但是它的大多数知名领袖人物都是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小资本家， 因而指导废奴运动的是形形色色的资产阶级思想。
美国反奴隶制协会的主要领导人威廉·劳埃德·加里森的理论和主张对三十年代的废奴运动有广泛的影响。他虽然主张立即废除奴隶制， 而且态度是坚决的， 但是他信奉的是非暴力主义，反对奴隶通过暴力获得自由。他主张通过道德说教的办法劝说奴隶主放弃奴隶。他的主张反映在由他发起的该协会的纲领中， 它号召人们以道德感化达到废奴的目的。它还宣告说： “本协会决不暗中怂恿被压迫者以暴力来恢复他们的权力。”因而被称为“道德说教派”。
南方种植园奴隶主并不接受道德说教， 他们使用了一切可能使用的方法来对付北方废奴派及其运动。
首先， 他们运用把持的政权力量， 在制定有利于奴隶制扩展的法案的同时， 竭力制定压制废奴运动的法案。美国建国后一直是资产阶级和奴隶主分享政权。可是从1829年杰克逊任总统起，奴隶主的政党民主党牢固地掌握着国家政权。在此后的32年中，民主党占据总统职位24年，控制最高法院26年， 左右众议院22年。在这期间， 奴隶主在扩展奴隶制地盘的斗争中咄咄逼人， 迫使国会通过有利于他们的法案。1820年密苏里加入联邦时， 南北方曾达成妥协： 以北纬36度30分为界， 新领地要加入联邦， 此线以北为自由州， 以南为蓄奴州。当1854年堪萨斯和内布拉斯加申请加入联邦时， 按密苏里妥协案规定的地理界线， 它们都应是自由州，但奴隶主操纵国会通过“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打着“居民主权原则”的旗号力图把它们变成蓄奴州。奴隶主组织了大批暴徒进入堪萨斯，破坏当地选举，对自由移民滥施暴力，强占土地。由此引起激烈的冲突。这就是历时4年的“堪萨斯内战”。
1857年，奴隶主操纵的最高法院借德雷德·斯科特案
①，企图使奴隶制在全美国合法化。马克思曾对奴隶主的一系列活动作过精辟的分析：“如果说，1820年的密苏里妥协案扩展了奴隶制度在各领地的地理界限，1854年的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又取消了任何地理界限，换上一个政治的障壁，即垦殖者多数的意志，那末，美国最高法院则是通过1857年的判决，把这个政治障壁也拆掉了，从而把共和国现在和将来的一切领地从培植自由州的地方变成了培植奴隶制度的地方。”
②奴隶主还专门制定了对付废奴运动的法案。1836年，为了压制废奴派对国会的请愿活动，奴隶主操纵国会通过决议一概“不宣读、不讨论”这些请愿书，将其“永远搁置不议”。群众称之为“钳口法”。
为了对付日益活跃的地下铁道运动和规模越来越大的奴隶逃亡，1850年制定了《逃亡奴隶法》。规定奴隶不论逃到北方何处，北方各州司法机关都必须协助缉捕，并且可以得到“奖赏”;北方人民如有拯救和窝藏逃奴者，要罚款1千美元、被监禁半年，另外还要赔偿奴隶身价1千美元。这样，不仅逃奴可以随时被缉捕，连长期生活在北方的自由黑人也要遭殃。联邦政府不顾北方人民的反对，顽固执行该法。一时间，阴森恐怖气氛笼罩着北方，引起
北方社会的极度不安。马萨诸塞州各地曾发生数起群众自发“抢救”逃亡奴隶的事件。
奴隶主还使用残酷的暴力手段压制废奴运动。他们不惜重金收买北方的地痞流氓， 甚至派出暴徒对北方废奴派大打出手， 肆意迫害。加里森、菲利普斯、道格拉斯等废奴领袖经常遭到暴徒袭击， 不是被暴徒剥光了衣服， 就是被打得遍体鳞伤。道格拉斯有一次几乎被暴徒打死。斯蒂芬·福斯特曾24次遭袭击， 两次被暴徒从二楼扔下来， 几乎丧了性命。
1834—1838年间， 暴徒迫害废奴派的活动更加疯狂。他们经常袭击纽约市、费城、波士顿等地的废奴大会， 焚烧了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厅， 劫掠了波士顿的马尔巴娄教堂。他们肆意捣毁废奴报社、袭击废奴派的家。他们还公然悬赏捉拿废奴派领袖， 派出暗杀凶手。1837年， 暴徒一再袭击伊利诺斯州废奴主义者、废奴报刊发行人伊莱贾·诺夫乔伊， 捣毁他的报社和印刷机， 最后， 竟残酷地将他杀害了。
奴隶主的暴行使北方废奴派中的许多人猛醒， 开始对单纯的道德说教产生怀疑。在美国反奴隶制协会中， 以阿瑟·塔潘和伯尼·塔潘兄弟为代表的一派人转而主张采取一切手段， 包括政治行动来达到释奴的目的。他们主张组织废奴政党， 参加竞选， 希望选出一个废奴派的总统来， 运用联邦政府的权力来解决奴隶制问题。人们称之为“政治行动派”。
加里森坚决反对政治行动， 终于在1840年5月使废奴运动发生分裂。以塔潘兄弟为首的一派退出美国反奴隶制协会， 另组成“美国及外国反奴隶制协会”。同年， 他们创立了废奴派政党——自由党， 迅即投入竞选活动。由于加入的人不多， 力量单薄， 在以后的选举中无大建树， 也就逐渐消失了。
1848年又出现了自由土地党。它的基本群众是北部的工人、农民和西部争取自由土地的小农， 比自由党具有更为广泛的群众基础。它的目标是反对奴隶制扩展到西部;要求实行“宅地法”
①，把西部土地无偿分给移民。它的口号是：“自由土地，自由言论，自由劳动和自由的人。”
1854年7月，种植园奴隶主与北部资产阶级的矛盾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北部工业资产阶级终于组织了共和党。共和党接过自由土地党的口号，希望联合北部的工人、农民、黑人和西部小农，他们的政治目标则仅仅是反对奴隶主势力的继续扩展。
就在北部一些人考虑采用政治行动来对付奴隶主日益猖狂的进攻时，废奴派内部还有一些人已经转向考虑使用武力的问题了。1837年，在奴隶主疯狂迫害废奴派时，“马萨诸塞反奴隶制协会”的年会上，就有人提出“以暴抗暴”的问题。黑人约翰逊曾指出，甚至一个昆虫当它被人践踏时，也会想咬人一口的。1839年，纽约废奴派贝兹·哈孟德曾向格里特·史密斯表示，他相信废奴派使用暴力是正义行为，他还建议在加拿大和墨西哥办训练黑人青年的军事学校。格里姆克主张废奴派到南方去，用武力帮助奴隶获得自由。在德雷德·斯科特案发生后不久，在废奴派中不仅使用暴力的思想开始传播，甚至还有人(莱桑德·斯普纳)拟定了具体的行动计划并打印出来到处散发。
约翰·布朗反奴隶制思想的发展
约翰·布朗(1800—1859年)出生在康涅狄格州一个白人贫苦农民家庭。他的祖父在独立战争中牺牲。父亲欧文·布朗是个坚定的废奴主义者。早在布朗幼年时， 欧文就积极参加地下铁道活动， 帮助过许多奴隶逃亡到加拿大。布朗自幼受到父亲的思想熏陶， 痛恨奴隶制， 是父亲从事地下铁道活动的好帮手。成年后，布朗始终把自己的家办成地下铁道的一个中转站。布朗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 受加里森的思想影响， 本是一个信奉非暴力主义的废奴派。他打算在家乡哈得逊城为黑人办一个学校， 使黑人受到良好的教育， 用事实证明黑人智力并不低于白人。
随着奴隶主的暴行日益猖獗， 布朗的思想逐步起着变化。非暴力主义的报刊发行人诺夫乔伊的被杀害， 使布朗万分震惊。他痛感只靠说服教育的办法是行不通了。在一次追悼诺夫乔伊的会上， 他当众发誓要“从现在起， 把我的生命献给摧毁奴隶制的事业”。在他带动下， 他的家人都成为废奴运动的积极参加者。
1839年， 布朗要求他的子女们和他一起宣誓， 要用“暴力和武器”同奴隶制斗争到底。这是布朗一生中的转折点。此后，他身体力行， 日夜谋划如何采取武力行动。他曾利用业余时间研究美国黑人历次起义的经验， 海地革命的经验， 还结识了加内特、洛关、格洛斯特、麦丘恩·史密斯等黑人领袖， 与废奴派建立了广泛的联系。他曾把自己的计划简要地告诉过他的看门人和亲密朋友、黑人托马斯。1847年， 布朗第一次会见黑人领袖道格拉斯，又详尽地告诉过道格拉斯， 征求意见。他说他曾实地考察过哈普斯渡口一带的山川地形， 那里地势险要， 前有渡口， 后有山脉，附近还有军火库， 山上可以做游击队的基地。他准备带一小队精锐战士到那里， 然后分成小分队， 分头出去发动黑人来参加他的队伍。这样可以有计划地帮助大批黑奴逃亡。1849年， 他利用到欧州销售羊毛的机会， 参观了德、法等国旧城堡，希望把前人有益的经验用到美国反奴隶制斗争中去。
1851年1月，在《逃亡奴隶法》实施猖獗期间， 布朗在斯普林菲尔德成立了黑人武装自卫的组织“美国基列①人同盟”，有44名黑人参加。布朗教导他们如何随身暗藏武器，如何以武力抵抗缉捕，还教导他们在斗争中应如何团结互助。这是布朗武装黑人思想的第一次大胆的尝试。
1855年，布朗的5个子女参加了自由垦殖堪萨斯土地的队伍。奴隶主挑起堪萨斯内战的消息传来，布朗率领儿子奥利弗和一个女婿，带着武器赶去支援。这时正当奴隶主武装包围着自由土地党人的据点劳伦斯镇。当地资产阶级领导人不听布朗劝告，与奴隶主代表达成“妥协”，放松了对奴隶主暴徒的警惕，结果劳伦斯镇被暴徒抢掠焚烧一空。布朗再次赶来时，暴徒已走远。布朗在天鹅泽杀掉了5个一贯袭击自由小农的奴隶主走狗，为劳伦斯人民报了仇。
同年8月，布朗又率领一支约30人的队伍，在奥萨瓦汤米镇抗击了10倍于己的奴隶主武装。“奥萨瓦汤米的布朗”因而闻名全国。布朗的英勇斗争激发起全国人民的热情。“支援堪萨斯委员会”在各地活跃起来，终于挫败了奴隶主用武力推行奴隶制的企图，使堪萨斯成为自由州。布朗为此献出了爱子弗雷德里克的生命，平生第一次经受了战斗的洗礼，更坚定了武装反对奴隶制的信念。
经过一段酝酿与准备，1858年5月8日—10日，布朗在加拿大肯特县查达姆召开了秘密会议，参加的有黑人、东部白人资产阶级废奴组织的代表等共45人。会上成立了黑人和白人联合战斗的委员会，一致推举布朗为总司令。这次会议还通过了于1858年秋天举行起义的计划，通过了布朗起草的一份《临时宪法》。
这部宪法共48条，它在序言中宣布：本法“决非鼓励推翻任何州政府或联邦政府， 决非指望联邦瓦解， 而仅仅指望对旧宪法的某些条文加以修正或撤销; 我们的旗帜应该就是我们的祖先在革命中为之斗争的那面旗帜。”可见它不是要废除或代替已有的美国宪法。它指出， “奴隶制……是一部分公民强加在另一部分公民身上的极其野蛮的、非正义的战争”。它庄严宣告， “奴隶是而且应当是独立自由的”。奴隶“作为独立自由的公民，完全有权利、有充分和正当的理由去反抗压迫者的暴政， 保护自己”。它指出，消灭奴隶制是美国人民的共同任务， 呼吁美国人民予以帮助。《临时宪法》还规定， 未来的革命政府要剥夺奴隶主的财产， 即要从根基上摧毁奴隶制。参加该组织的人都必须参加劳动，一切缴获、没收的财物和全体成员的劳动所得均归全体成员所共有。这部《临时宪法》反映了布朗的革命思想已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会后， 布朗立即着手筹备起义事宜。
哈普斯渡口的枪声
布朗经过到南方的实地勘察， 制定了一个武装起义计划。他选定马里兰州和弗吉尼亚州交界处的哈普斯渡口为起义地点， 因为它背靠阿利根尼山脉余支， 有退路可守; 这里又是波托马克河和申南多亚河的交汇之处。东面越过申南多亚河就是弗吉尼亚州， 这里就是著名的通往南方奴隶制心脏地区
①的“黑人大路”。哈普斯镇附近有兵工厂， 还有一个藏有10万枪枝的军火库。布朗认为， 南方黑奴久盼解放， 只要有人揭竽而起， 打出第一枪， 立刻就会有成千上万的黑奴蜂涌而来参加起义。他计划拿下军火库后， 立即武装这些奴隶， 就近进入马里兰高地或劳登高地建立游
图中指示袭击中的重要地点
①肯尼迪农场 ④军火库
②学校 ⑤消防站
③兵工厂 ⑥来福枪厂
击据点。从这些据点出发，可以随时深入南部种植园，发动更多的黑人参加他的起义队伍。
为了使起义取得成功，布朗一面努力争取黑人领袖的帮助，一面争取得到东、北部资产阶级废奴组织更多的支持。他曾奔波于费城、纽约、波士顿等地。许多废奴派慷慨解囊捐助。1858年，他在波士顿一地就募到1万美元。支援堪萨斯委员会给他200支来福枪。废奴派乔治·斯特恩斯替他买了200支手枪(还有一种说法为长矛)。
布朗特别重视争取黑人领袖的支持，他在加拿大专门拜访了黑人女英雄塔布曼，与后者约好，由塔布曼率领加拿大的黑人队伍参加布朗的起义。但在起义前夕塔布曼病倒， 这个约定未能实现。
布朗还积极争取在黑人中很有号召力的道格拉斯， 希望说服道格拉斯和他一起干， 但遭到后者的坚决拒绝。道格拉斯说布朗的计划是不妥当的， 认为这意味着“不仅进攻弗吉尼亚， 而且也进攻联邦政府”， 因而“会引起全国来反对”。道格拉斯反过来劝说布朗， 要他放弃起义计划， 说这样的行动太冒险， “是注定要失败的”。
正当布朗顺利地筹备起义时， 混进起义队伍的投机家、英国人休·福贝斯到处写信泄露布朗的起义计划， 进行破坏。布朗不得不根据“支援起义6人秘密委员会”
①的决定， 推迟起义时间。这次推迟在某种程度上说， 对后来的起义失败有很大的影响。因为没有可靠的基地来隐蔽大批起义人员， 也没有固定收入来维持这些人的生活， 布朗被迫让他们分散出去各谋生路。本来答应支援财物的东部资产阶级废奴派组织停止了供应。布朗再次奔走于东、北部各地， 筹集资金和武器， 收效甚微。
1859年6月， 布朗在离哈普斯渡口四、五英里的地方临时租用了一个农场， 在这里储存武器， 隐蔽起义人员。
1859年10月16日夜， 约翰·布朗率领一支由22人组成的小分队袭击哈普斯渡口。这支队伍中， 有布朗的3个儿子和大女婿的两个弟弟， 还有六七个黑人。袭击进行得很顺利。他们先切断了通往巴尔的摩和华盛顿的电话线， 掳获了看守桥梁的士兵， 攻占了军火库和兵工厂， 接着又抓获了一批种植园主， 其中包括前总统华盛顿的侄子路易斯·华盛顿上校、德恩杰菲尔德上尉等。随后， 他们占领了哈普斯镇。午夜时扣住一列火车， 布朗对车上人员宣讲了他的起义目的，放行了火车。天亮后，布朗的人除了分别把守波托马克河桥和申南多亚河桥、占领兵工厂、来福枪厂和军火库外，其余的人一部分被派回农场运送军火， 一部分被派往乡下发动黑奴来参加起义。与预期的相反，附近一带只有少数家奴，并没有大批田间奴隶可以发动来参加起义。在敌人包围上来前，总共只有25—50名黑人前来投奔，布朗将他们分别派去支援了各岗哨。
17日清晨，逐渐清醒过来的奴隶主一面向华盛顿告急，一面调动民团来镇压。9点左右民团开始出现。中午，首先是杰斐逊县警卫队从马里兰越过波托马克河桥打过来。接着，当地的一支军队占领了申南多亚河桥和铁路桥。随后，伯克利县民团一个连从马丁斯堡开来，还有些民团从温切斯特、弗雷德里克城等地赶来。
布朗手下的人分散把守各关口后，联络困难。当第一批民团出现时，守卫来福枪厂的卡基派人带信给布朗，主张撤退，布朗没有同意。民团打过桥来，攻进哈普斯镇时，布朗挑选了一部分重要的俘虏，令守卫军火库和兵工厂的人同他一起退守到军火库门前的消防站里，随即被约1，500名奴隶主武装团团包围。当天午夜，罗伯特·李上校和斯图尔特中尉率领一支海军陆战队从巴尔的摩赶来。斯图尔特曾劝布朗投降，遭到拒绝。在战斗中，布朗的两个儿子和女婿的两个弟弟先后牺牲。布朗异常沉着坚定地指挥战斗，后来身负重伤。18日下午，布朗和他的几个战友被俘。
起义者中11人牺牲，包括布朗在内的7人被俘，只有5人逃脱。
被俘期间，布朗英勇不屈，视死如归。北方废奴派得知布朗被俘，竭力营救。约翰·阿·安德鲁和其他朋友派来辩护律师，并带来了帮助他逃跑的计划。老布朗经过考虑后断然拒绝说：“如果我死去， 也许我的目的距离实现的日子更接近了”。“我想， 我除了一死报我所热爱的事业外， 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一死比我活着所作的贡献还要多”。
布朗在法庭上严厉斥责奴隶主压迫和奴役黑人是对上帝和人类犯了罪， 是世界上真正的强盗。他理直气壮地宣称自己就是来援助和解放黑人奴隶的， 是完全正义的行动。布朗还正告奴隶主：“南方的奴隶制问题还没有解决哩! 你们——全体南方人——最好还是为这个问题的解决做好准备吧!”它迟早是要解决的。
1859年12月2日， 布朗和他的几个战友被奴隶主以“串通奴隶图谋暴动; 反叛弗吉尼亚州; 犯有一等谋杀罪”判处绞刑而牺牲。布朗留下遗言说： “我， 约翰·布朗， 现在坚信只有鲜血才能洗清这个有罪国土的罪恶。我过去自以为不需要流很多血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现在我看到， 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这是布朗自己对起义失败的总结， 是他用鲜血换得的留给后世的教训。
布朗起义是少数人密谋进行的。美国南部奴隶制长达100余年， 奴隶主掌握着强大的政权力量， 对于任何起义都可以运用全部国家机器镇压。何况为了防止奴隶起义， 南方早已加强了军事控制。
当时美国北部虽然废奴运动高涨， 但认识到必须以武力解决奴隶制的人毕竟是少数， 大多数人还沉迷于以政治斗争手段来解决。因而在北方动员群众支持起义是十分困难的。布朗在1858年下半年到起义前， 奔走于东、北部而未能取得进展， 说明了这一点。
布朗选择哈普斯渡口时， 看来调查不细致， 情况摸得不够准确。他只看到这里有兵工厂、军火库， 背后有大山，并未查明附近并无大批田间奴隶可以发动， 因而夺取军火库武装黑人的计划落了空。加之占领渡口后过分分散了自己的力量， 少数人由于缺乏军事训练而贻误了时间等，最后导致失败。
内战的先声
布朗起义具有深远的影响。马克思曾高度赞扬布朗的行动。他说：“现在世界上所发生的最大的事件，一方面是由于布朗的死而展开的美国的奴隶运动，另一方面是俄国的奴隶运动。”
①布朗在美国反奴隶制运动史上具有不可磨灭的功绩。这首先在于布朗是美国废奴运动中最先认识奴隶制是阻碍美国历史发展的赘瘤，他称它为“万恶的渊薮”，必须以革命的手段斩除。他曾对人说：“推翻这个制度(奴隶制——引者)是我们首要的任务。如果美国人民不拿出勇气来赶快把它消灭，在这个合众国里就根本谈不到人类的自由和共和国的解放。”早在1847年，他就对弗·道格拉斯说，靠劝说奴隶主回心转意是绝对不行的，除非让他们感到大棍子快打到头上。
布朗起义是在美国社会中两种制度的矛盾几达白热化的阶段进行的。为了维护和扩展奴隶制，奴隶主已施尽了一切手段，包括用反革命的暴力残害废奴派，废奴运动不但未能压制下去，反而越来越兴旺了。1859年，奴隶主已感到自己坐在火山上而在悄悄地积蓄军火物资，准备孤注一掷，作垂死挣扎。南北方之间一场凶猛的搏斗快要开始了。北方终将被迫以武力来解决这场冲突，这是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布朗起义只比内战早一年半，成了内战的前奏曲。布朗不愧为美国黑人解放运动史上走在历史潮流前面的人。
布朗起义大大推动了北方废奴运动的发展，为之指出了正确的方向。布朗起义是用暴力消灭奴隶制的尝试，也是这种斗争的催化剂。布朗起义惨遭镇压， 布朗及其伙伴们的英勇就义， 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奴隶主的残忍本性， 再一次证明奴隶主是要拼死维护其安身立命的根基——奴隶制的。严酷的事实唤醒了废奴派中许多人， 使他们认识到革命暴力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也使长期顽固坚持不抵抗主义的加里森和菲利普斯受到感动， 他们开始承认奴隶有权以暴力反抗奴隶主的压迫。起义失败后不久， 菲利普斯在纽约的一次群众大会上说，美国人民反奴隶制斗争“经过30年‘思想起义’阶段， 现在已进入‘武装起义’的新阶段……哈普斯渡口便是今天的列克星敦
①……”。布朗起义极大地推动了废奴运动， 使它变得更富有战斗性， 成为内战中推动林肯发布《解放宣言》、走革命战争道路的强大力量。
布朗起义推动了南方奴隶起来造反。1859年底， 弗吉尼亚和密苏里州先后发生奴隶暴动。其它蓄奴州也发生了奴隶反抗斗争。南方奴隶主的后院接连起火， 预示着奴隶制的末日即将来临。
布朗起义是白人和黑人联合斗争， 并肩战斗的光辉榜样。表明布朗彻底摆脱了白人优越论的种族偏见， 在当时的美国真可谓凤毛鳞角。
布朗起义以武装黑人， 发动黑奴参加反对奴隶制、争取自身解放的伟大斗争， 为日后内战的顺利进行作出了表率。他的坚韧不拔， 不怕牺牲， 宁死不屈的伟大精神， 在内战中成为激发北方人民和士兵的巨大动力。著名的《约翰·布朗之歌》是北方最激励人心的军歌：
“约翰·布朗的躯体在坟墓中腐烂了，
他的精神在引导我们前进……”
北方军队就是高唱着这首歌直捣奴隶制的心脏里士满的。
① 马萨诸塞州在1641年、康涅狄格州在1650年、罗得岛在1652年,纽约州在1665年、南卡罗来纳州在1682年,新罕布什尔州在1714年、北卡罗来纳州在1715年、特拉华州在1721年、佐治亚州在1749年都规定奴隶制是合法的。
①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5卷,第344页。
②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人民出版社1973年版,第339—340页。
① “地下铁道”是北方废奴派帮助南方黑奴逃亡的秘密组织。它有固定的路线,由北方向导(“乘务员”)把南方的黑奴(“乘客”)经过沿途的“转运站”(废奴派的家,供奴隶歇脚、投宿),秘密送往北方或加拿大。群众称这种组织为“地下铁道”。
① 德雷德·斯科特原是密苏里州的黑人奴隶,曾随主人去北部自由州(明尼苏达和伊利诺斯)居住,因而向法院起诉,要求得到自由。1857年美国最高法院驳回斯科特请求,宣布根据美国宪法,奴隶是一种财产,每个美国公民都有权携带宪法所承认的任何财产进入任何领地。
②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5卷,第351页。
① 美国从十九世纪开始向西部扩张, 北方和西北方的农民一直争取西部国有土地无代价地分给当地农民,即实行“宅地法”。1859年,国会曾通过“宅地法”,但后来被布坎南总统否决。1862年2月和5月,众参两院分别通过新的“宅地法”,林肯总统签字生效。它规定:年满21岁的公民,从1863年6月1日起,缴纳10美元登记费即可领得160英亩土地,连续耕种5年后,这块土地即归个人所有。
① 基列是圣经中古代巴勒斯坦的地名。基列人是指作战勇敢的人。布朗此地借用它是想表示参加这个组织的人都是勇敢、不怕牺牲的人。
① 指南、北卡罗来纳、佐治亚、亚拉巴马、密西西比和路易斯安那等地。
① 支援起义6人秘密委员会于1858年3月成立,由格里特·史密斯、帕克、豪韦、希金生、乔治·斯特恩斯和桑博恩组成。
①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第6—7页。
① 列克星敦是美国独立战争开始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