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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阿尔及利亚人民反抗法国殖民主义的斗争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2月03日 阅读:131 评论:0

阿尔及利亚人民有着反对外来侵略的光荣传统。在近代史时期,他们多次拿起武器,英勇抗击法国殖民者的野蛮侵略和残酷统治。恩格斯曾经称赞他们是“把独立视为珍宝、把对外族统治的仇恨置于生命之上”的伟大人民。他们的斗争业绩不仅为后来的抗法斗争树立了光辉榜样,而且也在非洲人民反帝反殖斗争史上写下了夺目的篇章。

阿卜杜·卡德尔领导的早期抗法武装斗争


阿尔及利亚地处西北非的中段地区, 北面隔地中海同法国、西班牙、意大利诸国相望。它同马格里布的另外两国摩洛哥、突尼斯在地理、人种和历史上都有着紧密联系。阿尔及利亚疆域辽阔,资源丰富,北部沿海地带是狭长的冲积平原,土地肥沃,气候适宜,是地中海沿岸著名的农耕区;盛产小麦、大麦、棉花和麻类等作物, 是北非著名的谷仓。商业和手工业也素称繁荣。
从十七世纪中叶起, 阿尔及利亚名义上是土耳其奥斯曼帝国的一个组成部分, 实际上是一个独立的军事封建国家。代表土耳其统治的最高首脑“德伊”, 是在当地土耳其驻军首领中产生的。其实际统治的地区只及首府阿尔及尔周围沿海地带; 内部山区,以至南部沙漠地带均属于独立的游牧部落所有。德伊将全国划分为阿尔及尔、君士坦丁和奥兰3个省, 分别任命3个“贝伊”来管理。十八世纪以后, 马格里布各国经济衰落, 3国统治阶级之间不断发生纷争; 各国内部的封建割据战争日趋频繁。这些, 大大地削弱了国家的实力。西方殖民列强乘机把侵略魔爪伸向这个地区。
法国资产阶级早已把阿尔及利亚视为自己的首要侵略目标。十六世纪初,法国早于欧洲其他强国同阿尔及利亚建立外交关系,并在阿尔及利亚东部的拉卡尔城建筑了军事要塞。十八世纪, 马赛一家商号垄断了阿尔及利亚的粮食贸易。1798年, 拿破仑侵略埃及时, 曾派工兵测绘了阿尔及利亚沿海的地形图。拿破仑对外扩张期间, 阿尔及利亚给法国运去了大量粮食。到1815年, 法国欠阿尔及利亚的债务高达1,380万法郎, 却无意偿还, 引起两国间的激烈纠纷。
法国波旁复辟王朝统治时期, 阶级矛盾异常尖锐,政局不稳。为转移国内人民斗争的视线, 统治阶级不惜对阿尔及利亚发动军事冒险以挽救摇摇欲坠的统治。1830年5月, 法国国王查理十世利用3年前阿尔及利亚德伊侯赛因为债务问题与法国总领事德瓦尔发生争执的“扇击事件”,派遣布蒙将军统率一支3万7千人的军队远征阿尔及利亚。
1830年法国发动对阿尔及利亚侵略战争时的陆军部长席拉尔曾说,这场战争是“为了解决我们(指法国——引者)的人口过剩,推销我们工厂的产品来换取由于我国的土壤和气候条件而不出产的其他产品。”史实证明,阿尔及利亚对于法国确实有着不可低估的重要性。
6月14日,法国侵略军在阿尔及尔附近的西蒂—费吕克登陆。7月5日,侯赛因投降,全家逃往意大利。土耳其驻军也随之撤回本土。法军在阿尔及利亚城乡大肆烧杀掳掠。他们仅在侯赛因王宫里劫走的黄金和白银即重达25万磅左右,其他宝物无法计数。
侯赛因逃亡后,法军头目叫嚣要在半个月内占领阿尔及利亚全境。英勇不屈的阿尔及利亚人民奋起抵抗,粉碎了侵略者的美梦。反侵略斗争的怒火燃遍阿尔及利亚的土地。据记载,阿尔及尔陷落后,7月23日,阿尔及尔附近一些部落的代表聚集在麦提福角。他们谴责德伊的投降行径,决定对侵略者发动圣战,并派代表前往内地进行发动工作。史称“麦提福角的怒吼声”。东部由君士坦丁贝伊艾哈默德领导的抵抗运动,西部由阿卜杜·卡德尔领导的斗争,规模最大,是反侵略战争的主要力量。
阿卜杜·卡德尔(1808—1883年)出生在阿尔及利亚西部穆阿斯凯尔市附近的一个爱国酋长家庭。他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年轻时,追随其父马希丁进行过反对土耳其统治的斗争。法国入侵阿尔及利亚后,马希丁组织义勇军,在西部地区开展游击战争,打击敌人。马希丁病死后,年仅24岁的阿卜杜·卡德尔被部落首领们推举为“埃米尔”(即君主),挑起了反抗法国侵略,保卫国家独立的重任。1832年,他对法国侵略者宣布圣战,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法武装斗争。他领导的斗争, 从1832到1847年, 坚持了15年之久。给法国入侵者以迎头痛击, 推迟了法国霸占阿尔及利亚的进程。
阿卜杜·卡德尔领导的武装斗争, 大体以三十年代末为界,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 抗法战争不断取得胜利的时期。战争一开始, 阿卜杜·卡德尔力促阿尔及利亚西部各伊斯兰教派和部落抵抗运动联合起来, 不断袭击法军并取得了胜利。法国侵略军被迫放弃全面占领的计划, 改行部分占领。他们只能固守在阿尔及尔城、米提贾平原以及沿海某些地区。在阿尔及利亚义军猛烈进攻的压力下, 驻瓦赫兰法军司令德米歇尔3次乞和。1834年2月26日,阿卜


阿卜杜·卡德尔在行军途中

杜·卡德尔的代表与德米歇尔签订了“瓦赫兰条约”,又称“德米歇尔条约”。法国承认阿尔及利亚西部地区(不包括沿海3个主要城市)为独立的阿拉伯国家,阿卜杜·卡德尔为这个国家的领袖。法国殖民当局认为这是法国历史上“忍痛接受的最耻辱的条约之一”。
瓦赫兰条约的签订,使阿卜杜·卡德尔赢得了暂时的休整时间。他以同时期的埃及统治者穆罕默德·阿里的改革为榜样,采取一系列措施,削弱封建割据势力,加强政权建设,发展经济,建设强大的武装,以增强抵抗法国侵略者的力量。
第一,努力团结各部落人民,镇压那些为法国侵略军效劳的封建贵族,逐步把阿尔及利亚西部和中部的广大地区统一成中央集权国家,定都穆阿斯凯尔。在阿卜杜·卡德尔领导下建立由选举产生的咨询会议,商讨国家大事。下设执行机构, 当地称“迪万”(即内阁),分设军事、外交、内务、宗教、教育等各部。全国分为8个地区,由中央任命的行政官吏前往管辖。
第二,加强军队建设,建立双重军事体制:组织正规军,扩大非正规军。他很快建设起一支包括骑兵和步兵在内的2万名正规军以及6万名部落义勇军的非正规军武装力量。还建立兵工厂,自造枪支、弹药;建设军服厂,统一军队服装; 聘请外国军人,甚至欧洲军官充当教官,对军队进行严格训练。阿卜杜·卡德尔为军队制定了灵活机动的游击战术。
第三,革新经济、司法和教育。自建工厂,生产布匹和日常必需品以满足人民的需要。取消了一些部落的免税特权。所有部落都按《古兰经》的规定纳税。但降低部落的纳税金额,统一税收标准。国家垄断对外贸易,收入归军队使用。建立全国统一的司法制度,实行法治,禁止封建贵族对司法事务的干预。大力发展文教事业,由中央和地方两级兴办各类学校,建设图书馆,要求人民学习阿拉伯文字和先进的科学技术。
瓦赫兰条约签订后,法军不甘心失败。1835年,他们两度违约袭击穆阿斯凯尔, 均遭到沉重打击。仅在塔夫纳的一次战役中, 法国侵略军被打死、打伤3,500多人,不得不再次乞和。1837年5月30日, 阿卜杜·卡德尔的代表同法国的代表布若签订了著名的“塔夫纳条约”。法军除了被迫承认阿卜杜·卡德尔对阿尔及利亚西部地区的主权外, 还同意他对中部广大地区的管辖权。至此, 阿尔及利亚只有沿海阿尔及尔、瓦赫兰等少数几个城市控制在法国手里了。法国史学家亨利·康崩叹道: “这个协定太象投降书了”。这是阿卜杜·卡德尔领导抗法斗争取得的最重大的胜利。
1837年后, 法国统治当局集中兵力镇压东部艾哈默德领导的武装斗争。在此之前, 阿卜杜·卡德尔曾多次向艾哈默德提出联合抗敌的建议, 都被拒绝了。后来, 阿卜杜·卡德尔向东部各部落酋长呼吁联合, 也未成功。抗法运动的分裂状态给侵略者以可乘之机, 便于各个击破。法国先后向东部义军发动两次大规模围攻。尽管抵抗力量浴血奋战, 消灭敌军数千人,但终究寡不敌众,实力消耗殆尽, 东部反法战争基地君士坦丁被攻陷。东部反侵略斗争的失败, 使法军的侵略气焰大为嚣张, 也使阿卜杜·卡德尔领导的抵抗运动处于十分孤立的境地。西部和东部两支反法武装始终没有形成为统一的力量, 这是早期抗法武装斗争最后遭受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第二阶段,阿卜杜·卡德尔领导的武装力量处境困难的时期。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后期, 法国资本主义经济迅速发展, 在工业生产中开始广泛采用机器。1830年, 全国只有蒸汽机600多部,到三十年代后期则增加到3千多部。煤和铁的产量同时期也有成倍的增长。工业资产阶级迫切要求扩大海外市场。经过1830年七月革命建立起来的资产阶级政府在阿尔及利亚加快了殖民征服的步伐。
1839年10月, 法国侵略者背信弃义, 撕毁塔夫纳条约, 挑起战争。对此,阿卜杜·卡德尔早有戒备。他在1837年签订和约后,就指出:“他们(指法国殖民主义者)所说的和平是不可靠的。我养精蓄锐等待几年,为的是对付比我强大的敌人。”战争爆发后,阿卜杜·卡德尔的军队奋勇应战,使法军死伤累累。法国不得不连年增加军队。据统计,法国在阿尔及利亚的军队,1837年时只有4万2千多人,1839年达到5万4千多人。
1840年底,法国政府任命布若为驻阿尔及利亚总督兼法军统帅。布若就任后将侵略军扩充到9万人,并用最新式武器装备起来。侵略军无论在人数或军事装备上都占压倒优势。布若采用残忍的焦土政策来对付游击战争。法军大肆劫掠牲畜和粮食,破坏农田,毁坏庄稼,砍伐树木,填没水井,以断绝起义军民的物资供应。同时对广大农牧民采取集体屠杀的血腥政策。侵略军步步为营,逐渐缩小包围圈,以歼灭抵抗力量。
法国殖民当局利用阿尔及利亚伊斯兰教各教派之间的矛盾,尤其是那些对阿卜杜·卡德尔的改革深怀敌意的封建贵族来分裂起义队伍。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起义军坚持了4年战斗,逐渐被迫退往阿尔及利亚西南部。1844年,阿卜杜·卡德尔率领义军退入摩洛哥境内,伺机反攻。
1845年初,阿尔及利亚西部沿海达赫拉山区部落在其首领布马扎的领导下举行反法武装起义,屡败来犯的法军。阿卜杜·卡德尔应布马扎的请求,回国领导人民继续进行战斗。在半年时间里,他不断挫败法国军队,攻占一些城镇,一度占领法军重点把守的米提贾平原。这些胜利,鼓舞着阿尔及利亚人民的斗争勇气。人们奔走相告:“感谢真主,我们的埃米尔象太阳一样发出光辉。”
布若一再请求法国政府增派援军,提供武器。1845年底,法军增至10万8千人,分成18个纵队围追起义军。法军进驻阿尔及利亚西部边界地区,封锁阿一摩边境。阿卜杜·卡德尔的军队在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边境人民的有力支援下同敌人周旋了一 年多。1847年12月, 大规模的抵抗运动最终遭到失败, 阿卜杜·卡德尔被迫投降。此后, 他被流放国外, 先到法国,后到土耳其,最后定居在叙利亚的大马士革, 直至1883年去世。
阿卜杜·卡德尔领导的斗争是近代阿尔及利亚人民进行的第一次大规模抗法武装斗争。广大农牧民是这次斗争的主力。他们在战斗中显示了大无畏的爱国献身精神。布若于1845年1月在法国议会的讲演中不得不承认:“阿拉伯人都是战士, ……上至80岁高龄的老人, 下到15岁的孩子, 都能投入战斗”, 而且“每个人都善于作战”。
阿卜杜·卡德尔是一位“孜孜不倦和大胆无畏的领袖”, 是阿尔及利亚伟大的民族英雄。这次反侵略战争给法国侵略者以痛击, 牵制了当时法国1/3的兵力, 歼灭法军4万余人, 迫使殖民当局9次更换统帅, 耗费了大量的财力和物力, 使法国的殖民统治长期处于动荡不稳之中。

1871年民族大起义


早在1834年, 法国已宣布阿尔及利亚为法国属地, 由陆军部管理, 实行军事管制。1848年起推行同化政策, 将阿尔及利亚移归内政部管辖。
法国为巩固其殖民统治, 从一开始就积极鼓励法国人或其他欧洲人移居阿尔及利亚。法军占领北部沿海地区后, 法国商人、地主和投机家们蜂拥而至。一些破产的法国农民和失业工人也被安顿到那里。1830年以前,在阿尔及利亚的欧洲人不超过1千人;到三十年代末,已有3万人之多。
1841年后,法国加快了在阿尔及利亚的移民速度。镇压阿尔及利亚人民的刽子手布若自称是“热烈的移民主持者”。他公开声称,只要那块地方水源好,土壤肥沃,就可以任意安置欧洲人移民。布若将大量的法国退伍军人迁居到阿尔及利亚,加速殖民化进程。1847年时,欧洲移民总数达到10万9千人,其中法国人占56%。以后陆续又有增加:1856年为16万人,1861年超过20万人,1870年达27万人。阿尔及利亚成为欧洲人在非洲大陆上除南非以外的另一个主要移民地。很多移民在阿尔及利亚从事农业劳动,不少成为种植园主和大农场主。1851年,居住在阿尔及利亚的欧洲人移民有13万1千人,其中从事农业劳动的有2万5千人。
实施移民政策是同掠夺阿尔及利亚土著居民的土地紧密结合的。殖民当局不断颁布法令,把原先阿尔及利亚国有土地、教会土地和部落所有的土地宣布为“无主的空地”,或“管理不善”,等等;有的干脆宣布为“私人占有”,任凭法国地主、欧洲投机商和冒险家占领。在镇压阿尔及利亚人武装起义后,大块大块土地被殖民者没收。
在本国丧失土地的法国封建贵族也纷纷来到阿尔及利亚占领新的世袭领地。阿尔及利亚相继出现欧洲人的土地公司,它们占有的土地都在2万公顷以上,分别建立种植园和大农场。如日内瓦公司1853年有土地2万公顷,哈白拉与马克特公司1861年有土地2万5千公顷,阿尔及利亚总公司1864年有土地10万公顷,其他公司1850—1860年间共夺得土地5万公顷。
随着法国和欧洲移民的迅速增加,掠夺土地的速度大大加快:1844年为7万8千公顷,1850年11万5千公顷,1860年36万5千公顷。失去土地的阿尔及利亚农民,或沦为法国地主的分成制农民、土地公司的农业工人,或流落到城市当雇佣工人。他们被迫每天工作12小时以上,收入十分微薄,无法养家糊口。不少人一天只能吃上一顿饭, 依靠乞讨或借债度日。
不甘受役奴的阿尔及利亚人民把从三十年代开始的反法武装斗争深入地开展下去。这时期的斗争中心内容是反对掠夺土地。十九世纪五十、六十年代人民起义的规模和影响虽不及三十、四十年代, 但是不少地区燃起了熊熊的斗争烈火。据不完全的统计, 具有较大规模的武装起义有12次之多。
如1851年, 卡比利亚山区爆发了由布·巴格拉领导的大起义,有300多个村庄的农牧民投入了战斗。起义声势之大, 震撼了殖民当局, 法国急派大军围剿。起义坚持了7年之久, 先后歼灭法军3,500多人。在起义过程中, 涌现了许多英雄人物, 象著名的女英雄娜拉被人们尊称为阿尔及利亚的贞德。
又如在靠近摩洛哥边界的乌列德西迪, 当地的部落在1864年发动起义, 很快遍及周围地区。起义虽被镇压下去, 但是小规模的斗争一直持续到八十年代初。
法国占领军对被征服的地区进行野蛮的破坏和焚毁, 对居民实行惨无人道的屠杀。恩格斯在当时就愤慨地指出:“从法国人最初占领阿尔及利亚的时候起到现在, 这个不幸的国家一直是不断屠杀、掠夺和使用暴力的场所”, 阿尔及利亚人民“在残暴的袭击下被镇压, 他们的住宅和财产被焚毁和破坏,他们的庄稼被践踏,而幸存的受难的人不是遭到屠杀, 就是遭到各种奸淫和暴行的惨祸。”
五十、六十年代,阿尔及利亚许多农村连年遭到旱灾和虫灾,饥荒、瘟疫频频袭来。其中, 1866—1868年的3年内灾荒最严重,仅在1868年, 全国死于饥饿和瘟疫的约有30万人之多!
相反,欧洲移民的人口大大增加。1876年,欧洲移民达到34万4千人,占阿尔及利亚人口的1/10。夺取的土地数量也在激增:1870年时,已经掠地76万5千公顷。1860—1870年内夺得的土地比过去30年的总数还多。
在政治上,法国对阿尔及利亚人民的统治进一步加强。1865年颁布的法令宣布:所有的阿尔及利亚人统统都是法国的臣民,处于严格的军事监督之下。军事长官可任意把当地居民逮捕入狱,并没收其全部财产。阿尔及利亚人民连最起码的居住和通行的权利都受到限制。十九世纪七十年代,阿尔及利亚人民的反法武装起义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爆发的。
在1870年的普法战争中,法国被打败,割地又赔款。阿尔及利亚的法国移民中具有共和主义思想的激进派建立起共和协会,开展争取自由权的运动。法国移民建立了保卫委员会,选举产生了市政府,驱逐波拿巴任命的总督,逮捕波拿巴分子。
巴黎公社革命的消息传到阿尔及利亚,移民中发生激烈分化。革命派行动起来,开展支持巴黎人民革命的斗争。3月28日,当巴黎公社宣告成立时,共和协会的领导人亚历山大·兰贝和卡万纳克以“阿尔及利亚公社”的名义,给巴黎人民发出宣言书,表示阿尔及利亚人民“最坚决支持巴黎公社”。协会的机关报热情及时地报道了公社的活动,撰文驳斥反动派对公社的攻击。兰贝等人回国同巴黎人民并肩战斗,在“五月流血周”中英勇献身。法国在阿尔及利亚的统治受到严重的削弱。
在有利形势的推动下,促成了阿尔及利亚人民自1847年以来规模最大的武装起义高潮。这次起义是由北部卡比利亚山区的封建主穆罕默德·毛克拉尼和东部伊斯兰教教派拉赫马尼亚的首领哈达德分别发动和组织起来的。
毛克拉尼出身于封建贵族家庭,自幼接近下层农牧民群众,了解他们的疾苦,乐意帮助农牧民解决困难。每逢灾年,他开仓赈济,深得广大人民的拥护和爱戴。
从1871年春天起, 卡比利亚山区的农牧民不断自发地开展斗争。有的拒绝向殖民当局缴纳税收; 有的举行集会抗议殖民当局掠夺土地; 还有的举行武装暴动, 捣毁军队仓库, 破坏交通设施, 袭击殖民主义者。有的地区还建立了有10—12人组成的“舍蒂阿”, 即起义委员会, 为起义作准备。阿尔及利亚的土著士兵有的也投入斗争行列。1871年1月22日, 君士坦丁省艾因图塔北非骑兵部队的士兵拒绝上船去法国, 他们同土著居民一起, 围攻了苏克阿赫腊斯。
毛克拉尼积极进行宣传和组织工作, 很快把大部分封建主团结在自己周围, 吸引了30个部落的农牧民参加起义队伍, 组织了一支2万5千人的武装力量。阿尔及利亚东部沿海和内地很多地方居民也自动组织起来, 成立起义委员会, 筹措武器和弹药, 制定作战计划; 监视法国任命的阿尔及利亚人官吏。一些被殖民当局招募充当士兵的阿尔及利亚人纷纷哗变, 帮助起义者袭击殖民机构。80岁高龄的哈达德领导和影响着东部250个部落,60万农牧民。他迅速组织了一支10万人的起义队伍。除这两大支起义队伍外, 阿尔及利亚西部的城市居民和山区部落, 也自发地进行着反对殖民统治的武装斗争。
1871年3—4月间, 阿尔及利亚人民反法武装起义出现了崭新的局面。哈达德领导的拉赫马尼亚教派同毛克拉尼领导的起义队伍结成了联盟。3月14日, 毛克拉尼被推为起义的领导人。有20万农牧民直接参加了起义队伍, 他们要求法国殖民主义者从阿尔及利亚滚出去, 把土地归还给阿尔及利亚人民。巴黎公社的革命有力地牵制了法国的兵力, 使殖民当局一筹莫展。
4月8日, 哈达德正式向教徒们发出圣战的号令。他在呼吁书里指出, “由于内部的纷争和普鲁士(它用武力粉碎法国军队后正在抢夺法国的财富)的专制统治, 法国政府正处于危急之中”。他号召“挣断了屈从于法国的绳索”的教徒们团结起来, 狠狠打击异族侵略者。
4—5月,起义的火焰越烧越旺。斗争越出东部地区,沿海阿尔及尔、瓦赫兰等城市,甚至南部撒哈拉地区也都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武装起义。据统计,共有80万人投入了斗争,约占阿尔及利亚总人口的1/3。他们到处攻城夺地,杀死殖民主义者,摧毁欧洲人的农场,夺回土地。法国在阿尔及利亚东部的统治危在旦夕。
4月10日,法国资产阶级政府首脑梯也尔任命的新总督盖东来到阿尔及利亚。他是梯也尔的心腹、保皇党人、海军中将,第二帝国时期曾任马提尼克岛的总督。
5月底,巴黎公社遭到镇压。法国开始把大量兵力调往阿尔及利亚。在阿尔及利亚战场上,法军人数猛增到近9万人。这时,盖东接到梯也尔的指令,他可以象讨伐巴黎公社那样在阿尔及利亚采取行动。殖民军队所到之处故伎重演,依然实行焦土政策,烧杀淫掠,无所不为。
起义军逐渐失去战场上的主动权。5月5日,毛克拉尼在战斗中壮烈牺牲。其弟默兹拉格·毛克拉尼带领起义队伍顽强地坚持战斗。7月13日,哈达德失败被俘。起义队伍在相继失去两位主要领导人之后,被迫转战于南部撒哈拉地区。1871年10月7—12日,在争夺布塔列勃的战斗中,起义者的最后一批主力被打垮。1872年1月20日,起义者在撒哈拉的最后两个据点——图古尔特和瓦格拉失陷。默兹拉格·毛克拉尼兵败被俘。
席卷阿尔及利亚全境的反法武装起义历时10个月,同殖民军作战达340次,曾将侵略者一度逐出阿尔及利亚东部地区。阿尔及利亚人民在战争中付出了巨大牺牲,先后有6万人丧失了生命。起义被镇压后,殖民军疯狂报复:数以万计的起义者被捕入狱,有的被处死,有的被判处苦役,有的被放逐;参加起义的部落被勒令先后赔款6,300万法郎,交出沃地50万公顷。阿尔及利亚人民陷入了更加苦难的深渊。
但是, 英雄的阿尔及利亚人民没有屈服。1879年, 东部奥雷斯山区的牧民又掀起武装起义。1882年, 西部乌列德西迪地区的游牧部落再次举行起义。撒哈拉沙漠绿洲上的人民斗争此伏彼起,一直坚持到二十世纪初期。

反法民族主义运动的初步开展


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后, 法国在阿尔及利亚的殖民统治和掠夺更加严酷和凶残。种族歧视和民族压迫日甚一日。阿尔及利亚的行政同法国本土实行一体化, 其事务由法国内政部通过总督来加强控制。阿尔及利亚的城市按种族成份的不同分成三类: 即欧洲移民居多数的“全权市”、移民较少的“混合市”和阿尔及利亚人居住的“土著市”。他们享受不同的待遇。全权市由欧洲人自行选举市长和市议会进行管理; 混合市由总督任命行政官吏管辖; 土著市则实行军事管制。
在全国范围内, 对阿尔及利亚人民实行《土著法典》。该法典是殖民当局于1881年正式颁布的, 它的主要内容是规定对阿尔及利亚人民的司法审判权交付给当地的行政官吏。由法国殖民主义者担任的行政官员, 可以不经过任何法律程序, 有权随意处置阿尔及利亚人。同时, 又给予阿尔及利亚本地的封建主和上层分子一些特权, 使他们成为殖民统治的社会支柱。
法国在文化、宗教方面对阿尔及利亚实行歧视政策由来已久, 十九世纪七十、八十年代后更加严格。法国殖民当局抹煞阿尔及利亚固有的历史和文化传统, 阿拉伯语言、文学、历史学、艺术和自然科学都遭到摧残, 强行规定法语是阿尔及利亚的国语, 法文是唯一的官方文字, 把阿尔及利亚的历史说成是法国历史的一部分。殖民当局还干涉宗教信仰,大肆毁坏清真寺,强迫穆斯林改信天主教。
1876年以后,随着阿尔萨斯和洛林移民的大量迁入,阿尔及利亚的欧洲人移民数字猛增:1876年为34万4千人,1881年45万人,1891年53万人,1911年75万人,其中法国移民占70—80%。
随着殖民统治制度的全面确立,法国金融资本在阿尔及利亚的投资以及掠夺土地和农产品的活动大大加剧。在法国高利贷资本的操纵下,掠夺土地的范围和地区迅速扩大。根据1873年法令和1887年补充法令,教会及部落所有的土地不可转让的规定被废除,这些土地变成了私有财产,可以买卖。如前所述,1876年前所夺取的土地主要集中在北部地区,此后陆续向南方侵吞。中部高原地带、沙漠绿洲地区,甚至牧场也成了他们掠夺的对象。1900年时,欧洲人侵吞的土地达到168万2千公顷,1910年达到184万7千公顷,几乎霸占了阿尔及利亚全国最好的土地。欧洲移民拥有的土地平均数也增大了:1848年以前为4—12公顷,1878年以前为40公顷。
此时,移民中的大地产得到了迅速发展。他们除了从殖民政府那里获得转让土地外,还大规模地兼并迁居到城市的欧洲人移民所拥有的小块土地。据计算,法国占有的全部土地中,90%集中在1万家法国大地主手里。他们住在巴黎或阿尔及尔,委托亲信经营种植园;或者出租给当地居民,榨取高额地租。这些土地上不再种植传统的谷物,而主要种植葡萄、烟草、蔬菜和水果等经济作物,产品大部分运往法国。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法国垄断资本在阿尔及利亚开始掠夺工业原料,分别设立公司,投资发展采矿工业。1865年成立了马克塔铁矿公司和海运公司;1902年,施奈德托拉斯与德国克虏伯康采恩创办了温扎公司(铁矿公司);法国路特希尔德财团控制了铝、锌生产。当地开采的煤、铁矿石、磷酸盐等矿产品运往法国和西欧一些国家。
这个时期, 阿尔及利亚人民同法国殖民统治者的民族矛盾达到了空前尖锐的程度。但自八十年代起,阿尔及利亚人民的武装斗争暂时进入低潮时期。这是因为,第一,当地人民的武装反抗斗争一再遭受残酷的镇压, 阿尔及利亚人民需要一段时间积蓄自己的力量。第二, 长期以来, 爱国封建主充当反法斗争的领导力量,在屡经法国侵略军的血腥屠杀之后, 他们的人数已越来越少。到十九世纪末, 阿尔及利亚人封建主尚有5千多人, 他们分别充任各级殖民政府的官吏, 成为依靠殖民当局奴役本国人民的反动势力, 已根本不可能领导反殖民主义的斗争。新的领导阶级还没有形成。
资产阶级领导的反法民族主义运动逐渐开展, 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斗争的一大特点。在这以前, 阿尔及利亚人民反抗法国殖民主义斗争的根据地主要在农村, 主要斗争形式是部落武装起义, 主要斗争内容是反抗法国殖民侵略和掠夺, 主要领导力量是封建主或教团首领。在这以后, 阿尔及利亚人民反抗法国殖民主义斗争的据点开始转向城市(但广大农牧民仍是斗争的主力),主要斗争形式是建立民族主义组织和政党,主要斗争内容是争取民族独立, 主要领导力量是以知识分子为代表的民族资产阶级。这是历史性的变化, 它说明阿尔及利亚人民反抗法国殖民主义的斗争已经进入新的阶段。
民族主义运动的兴起是同本地资产阶级的产生和发展紧密相连的。早在法国入侵前夕, 阿尔及利亚的手工业和商业一度相当繁荣。在阿尔及尔、特累姆森、君士坦丁等城市里, 纺织业、织布业、制革业、首饰业以及对外贸易都很发达。处于萌芽状态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有着一定的发展。十九世纪三十年代以后, 经济衰退, 城市的重要性减弱, 资本主义生产的萌芽遭到扼杀。
但从八十年代起, 随着法国在阿尔及利亚政治上实行文官统治,经济上加紧开发,民族经济在法国资本严密控制的夹缝里得到一些发展,尤其在商业和手工业等行业中表现更为明显。在沿海的一些城市,阿拉伯商业资产阶级拥有一定的势力,除了经营零售商业外,成立了一些规模较小的批发兼收购农副产品的公司。食品和农产品加工工业,以及民族手工业也有发展。
从二十世纪初起,本民族的农业资产阶级得到较快的发展,他们多半从富裕农民或封建主转化而来。总的来说,阿尔及利亚民族资产阶级的力量是很弱小的,多半是中、小资产阶级。他们的经济因受到歧视和压迫而得不到充分发展,因而对殖民统治表示强烈不满,具有反殖民主义的要求。
二十世纪初,阿尔及利亚的无产阶级开始形成,但同样软弱和无组织。它主要由农场中的农业工人及外资企业中的非熟练工人组成。1911年,阿尔及利亚有工人约14万9千人,其中欧洲籍工人占8万5千人,阿尔及利亚土著工人占6万4千人。他们没有自己的政治组织,也被禁止参加欧洲人建立的政治组织。
从十九世纪四十年代起,法国在阿尔及利亚实行同化政策,开办学校,力图培养接受西方文化的阿尔及利亚知识分子。他们有的被送往法国深造,回国后在殖民机构里当官吏、职员,以加强殖民统治的社会支柱。但他们之中不少人由于受到种族歧视的迫害,前途受到了障碍,强烈要求改变现状,摆脱殖民主义的统治。他们成为反殖民主义斗争的一支中坚力量。
二十世纪初,在俄国1905—1907年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影响下,在阿尔及利亚,主要以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为代表,1905—1906年分别成立了“法国穆斯林”、“法国土著联盟”等组织。当时,它们只是要求阿尔及利亚人同法国人平等的权利。1912年初成立的以本塔米和本·布里赫马特为首的“青年阿尔及利亚党”,其成员是法国学校毕业的律师、医生和教员。他们抨击法国在阿尔及利亚的殖民制度,要求在法国议会里增加阿尔及利亚议员的名额, 废除《土著法典》, 保障阿尔及利亚人的权利, 恢复和发展阿拉伯教育和文化。他们的最高要求是在法帝国范围内实现自治。
1912年6月, 青年阿尔及利亚党派遣以本塔米为首的9人代表团去巴黎, 向法国政府系统地陈述该党的主张, 要求立即制止殖民地官吏的专横跋扈。在国内, 该组织积极创办报纸, 向群众宣传要求自治, 实现平等权利的斗争目标。但是, 他们对法国殖民当局抱有幻想, 主张阿尔及利亚人受法国人同化; 甚至他们的报纸还号召阿尔及利亚人参加法国军队, 希望法国政府给参加者以法国的公民权, “作为对我们服役的奖励”。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 阿尔及利亚民族资产阶级领导的民族解放斗争逐渐开展起来。它的一位著名领导人就是阿卜杜·卡德尔的孙子、前法军上尉埃米尔哈立德。二十世纪二十年代, 民族主义组织和政党纷纷成立, 明确地提出了摆脱法国统治, 争取民族独立的口号, 推动着民族解放斗争高潮的到来。
综上观之, 近代阿尔及利亚人民反抗法国殖民主义侵略和统治的斗争是前仆后继, 英勇不屈的。这种斗争精神鼓舞着他们的后辈踏着先人的斗争足迹, 奋勇前进。震惊世界的1954年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战争的爆发正是这种斗争精神的继承和发扬。1962年, 阿尔及利亚人民取得政治独立是100多年来斗争的伟大胜利。
近代阿尔及利亚人民的斗争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走向深入的。他们在非洲人民反帝反殖斗争史上, 较早地提出了争取民族自治,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又提出了民族独立的政治主张和要求,建立了非洲大陆上第一批民族主义组织和政党。这些对于非洲殖民地, 特别是法属非洲领地人民的斗争起着先锋和表率作用, 其影响是十分深远的。

①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4卷,第104页。
② 马格里市,在阿拉伯语中意为“西方”、“日落之乡”。一般指摩洛哥、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3个北部非洲国家。
① 即今瓦赫兰。
② 1827年4月25日, 侯赛因在接见法国总领事德瓦尔时, 质问他: 法国政府何故迟迟不偿还所欠债款。德瓦尔傲慢地回答: 我的政府不给你答复, 说明你的请求是无效的。侯赛因一气之下, 用扇子打了德瓦尔的脸, 这就是所谓扇击事件。
① 又译作马斯卡腊。
①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4卷, 第108页。
①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4卷, 第104页。
② 有的书上说50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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