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主编 时间：2023年01月03日 阅读：109 评论：0

卓文君，西汉临邛(今四川邛崃)人。富商卓王孙的女儿。貌美，喜好音乐。17岁时就成了寡妇。司马相如落魄归蜀，应邀赴卓王孙的宴会。相如素闻卓文君之名，于是在宴会上奏琴试探。文君果为知音，夜奔相如，遂双双逃往成都。卓王孙大怒，拒绝承认这门亲事，不给予贫穷的司马相如任何资助，因而有了文君当垆卖酒的故事。
卓文君私奔司马相如是中国爱情史上的一段佳话，漫长的封建社会中，一直被希望冲破封建礼教、向往自由恋爱的男女青年们引以为楷模和典范。

[正 史]
司马相如者，蜀郡成都人也，字长卿。少时好读书，学击剑，故其亲名之曰犬子①。相如既学，慕蔺相如之为人，更名相如。以赀为郎，事孝景帝，为武骑常侍②，非其好也。会景帝不好辞赋，是时梁孝王③来朝，从游说之士齐人邹阳、淮阳④枚乘、吴庄忌夫子之徒，相如见而说之，因病免，客游梁⑤。梁孝王令与诸生同舍，相如得与诸生游士居数岁、乃着《子虚之赋》。
会梁孝王卒，相如归，而家贫，无以自业。素与临邛⑥令王吉相善，吉曰：“长卿久宦游不遂，而来过⑦我。”于是相如往，舍都亭⑧。临邛令缪⑨为恭敬，日往朝相如。相如初尚见之，后称病，使从者谢吉，吉愈益谨肃。临邛中多富人，而卓王孙家僮八百人，程郑亦数百人，二人乃相谓曰：“令有贵客，为具召之。”并召令。令既至，卓氏客以百数。至日中，谒司马长卿，长卿谢病不能往，临邛令不敢尝食，自往迎相如。相如不得已，强往，一坐尽倾。酒酣，临邛令前奏琴曰：“窃闻长卿好之，愿以自娱。”相如辞谢。为鼓一再行⑩。是时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缪与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11)。相如之临邛，从车骑，雍容闲雅甚都(12)。及饮卓氏，弄琴，文君窃从户窥之，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即罢，相如乃使人重赐文君侍者通殷勤。文君夜亡奔(13)相如，相如乃与驰归成都。家居徒四壁立(14)。卓王孙大怒曰：“女至不材，我不忍杀，不分一钱也。”人或谓王孙，王孙终不听。文君久之不乐，曰：“长卿第俱如临邛(15)，从昆弟(16)假贷犹足为生，何至自苦如此!”相如与俱之临邛，尽卖其车骑，买一酒舍酤酒，而令文君当垆。(17)相如身自着犊鼻裈，与保庸杂作，涤器于市中(18)。卓王孙闻而耻之，为杜门不出。昆弟诸公(19)更谓王孙曰：“有一男两女，所不足者非财也。今文君已失身于司马长卿，长卿故倦游(20)，虽贫，其人材足依也，且又令客，独奈何相辱如此!”卓王孙不得已，分予文君僮百人，钱百万，及其嫁时衣被财物。文君乃与相如归成都，买田宅，为富人。

《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卷一一七

〔注 释〕
①故其亲名之曰犬子：因为喜爱而这样称呼取名。②武骑常侍：御前一等侍卫，秩六百石，常侍从格猛兽。③梁孝王：即汉文帝之子刘武，公元前168年由淮阴王改梁孝王。④淮阴：指秦时始置的淮阴县，治所即今江苏淮阴县西南甘罗城。⑤梁：指西汉高帝五年(前202年)所置之梁国，治所在睢阳县(今河南商丘县南)。⑥临邛：县名，秦置，治所即今四川邛崃县。⑦过：探望。⑧舍都亭：指住在临邛县城郭下的亭舍里。舍，动词。⑨缪：绸缪，意为缠绕。⑩行(hang)：古时乐府曲称长歌行、短歌行，此处“一再行”即一两曲之意。(11)以琴心挑之：指以琴中音挑动之。(12)都：面容姣好。(13)亡奔：婚不以礼为亡。亡奔即私奔之意。(14)家居徒四壁立：徒，空也。家空无资储，但有四壁而已，言贫穷。(15)第，语辞，无义。如：往。(16)昆弟：兄弟。(17)酤(gu)酒：此处指卖酒。垆，通“”，古代酒店前放酒瓮的土台子，这里代指酒店。当垆：坐在炉前卖酒。(18)犊鼻裈：当时市井流行的一种形状象牛鼻子的裤子。保：酒保，庸，通“佣”。涤器：因为当时用的饮食器具是瓦器，所以“每食必涤溉者”。(19)诸公：父亲一辈的人。(20)倦游：指厌倦当官。游：宦游。

〔相关史料〕
司马相如初与卓文君还成都，居贫悉懑，以所着鹔鹴裘就市人冒贳酒，与文君为欢①。既而文君抱颈而泣曰：“我平生富足，今乃以衣裘贳酒!”遂相与谋，于成都卖酒。相如亲着犊鼻裈涤器，以耻王孙。王孙果以为病，乃厚给文君。文君遂为富人。
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十七而寡，为人放诞②风流，故悦长卿之才而越礼焉。长卿素有消渴疾③，及还成都，悦文君之色，遂以发痼疾。乃作《美人赋》，欲以自刺④，而终不能改，卒以此疾至死。文为诔⑤，传于世。

(晋)葛洪《西京杂记》卷二

相如将聘茂陵⑥人女为妾，卓文君作《白头吟》⑦以自绝，相如乃止。

(晋)葛洪《西京杂记》卷三

附：《白头吟》辞文——
《白头吟》：“皑如山中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诀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乐府诗集》卷四一

[注 释]
①悉：副词，全、都。懑：烦闷。鹔鹴：亦作鹔鷞，水鸟名，雁的一种。冒：假充，此处引申为代替。贳：赊。②诞：放荡。③消渴疾：以渴饮多尿为主症的一种疾病，常见于糖尿病、尿崩症等。④刺：指责、斥责。⑤诔：叙述死者生前事迹，表示哀悼的文体。⑥茂陵：郡名，西汉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置，治所在今陕西兴平县东北。⑦《白头吟》：乐府楚调曲名。传为卓文君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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