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主编 时间：2023年01月03日 阅读：209 评论：0

张衡(公元78—139年)字平子，南阳郡西鄂(今河南省南阳市)人，东汉着名科学家。
张衡早年游学长安，就读于京都洛阳太学，精通五经六艺，曾两度担任太史令，掌管天文、历法。他在科学上成就巨大，最为着名的是他制造了我国古代第一台自动天文仪器——浑天仪和世界上第一架地震仪——地动仪，并撰写了天文学名着《灵宪》，论述了宇宙的起源和无限性，创立了黄道宿度与赤道宿度之间的换算方法，被刘洪最先引进《乾象历》中，对后世历法产生很大影响。此外，张衡还在数学、文学、训诂学等方面颇有建树，是我国历史上少见的全面发展的科学家。

〔正 史〕
张衡，字平子，南阳西鄂①人也。世为着姓。祖父堪，蜀郡②太守。衡少善属文，游于三辅③，因入京师，观太学，遂通《五经》，贯六艺④。虽才高于世，而无骄尚之情。常从容淡静，不好交接俗人。永元⑤中，举孝廉不行，连辟公府不就。时天下承平日久，自王侯以下，莫不逾侈。衡乃拟班固《两都》，作《二京赋》，因以讽谏。精思傅会，十年乃成。文多故不载。大将军邓骘⑥奇其才，累⑦召不应。
衡善机巧，尤致思于天文、阴阳、历算。常耽⑧好《玄经》，谓崔瑗曰：“吾观《太玄》，方知子云妙极道数，乃与《五经》相拟，非徒传记之属，使人难论阴阳之事，汉家得天下二百岁之书也。复二百岁，殆将终乎?所以作者之数，必显一世，常然之符也。汉四百岁，《玄》其兴矣。”
安帝雅⑨闻衡善术学，公车特征拜朗中，再迁为太史令，遂乃研核阴阳⑩，妙尽璇机(11)之正，作浑天仪，着《灵宪》，《算罔论》，言甚详明。
顺帝初，再转，复为太史令。衡不慕(12)当世，所居之官，辄积年不徙。自去史职，五载复还，乃设客问，作《应间》(13)以见其志云。……
阳嘉元年(14)，复造候风地动仪(15)。以精铜铸成，员径(16)八尺，合盖隆起，形似酒尊，饰以篆文、山龟、鸟兽之形。中有都柱，傍行八道，施关发机(17)。外有八龙，首衔铜丸，下有蟾蜍，张口承之。其牙机巧制(18)，皆隐在尊中，覆盖周密无际。如有地动，尊则振龙，机发吐丸，而蟾蜍衔之。振声激扬，伺者因此觉知。虽一龙发机，而七首不动，寻其方面，乃知震之所在。验之以事，合契若神(19)。自书典所记，未之有也。尝一龙机发而地不觉动，京师学者咸怪其无征(20)，后数日驿至，果地震陇西(21)，于是皆服其妙。自此以后，乃令史官记地动所从方起。
时政事渐损，权移于下，衡因上疏陈事曰：“伏惟陛下宣哲克明(22)，继体承天，中遭倾覆，龙德泥蟠(23)。今乘云高跻(24)，磐桓天位，诚所谓将隆大位，必先倥偬(25)之也。亲履艰难者知下情，备经验易者达物伪。故能一贯万机，靡所疑惑，百揆允当，庶绩咸熙。宜获福祉神祗(26)，受誉黎庶(27)。而阴阳未和，灾眚(28)屡见，神明幽远，冥鉴在兹(29)。福仁祸淫，景响而应(30)，因德降休，乘失致咎，天道虽远，吉凶可见。近世郑、蔡、江、樊(31)、周广、王圣皆为效矣。故恭俭畏忌，必蒙祉祚，奢淫谄慢，鲜不夷戮，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也。夫情胜其性，流遁忘反(32)，岂唯不肖，中才皆然。苟非大贤，不能见得思义(33)，故积恶成衅，罪不可解也。向使能瞻前顾后。援镜自戒(34)，则何陷于凶患乎!贵宠之臣，众所属仰，其有愆尤(35)，上下知之。褒美讥恶，有心皆同，故怨(36)溢乎四海，神明降其祸辟也。顷年雨常不足，思求所失，则《洪范》所谓：‘僭恒阳若’(37)者也。惧群臣奢侈，昏逾典式(38)，自下逼上，用速咎征(39)。又前年京师地震土裂，裂者威分，震者人扰也。君以静唱，臣以动和(40)，威自上出，不趣于下，礼之政也。窃惧圣思厌倦，制不专己，恩不忍割，与众共威。威不可分，德不可共(41)。《洪范》曰：‘臣有作威作福玉食，害于而家。凶于而国。’天鉴孔明(42)，虽疏不失。灾异示人，前后数矣，而未见所革，以复往悔。自非圣人，不能无过。愿陛下思惟所以稽古率旧，勿令刑德八柄(43)，不由天子。若恩从上下，事依礼制，礼制修则奢僭息，事合宜则无凶咎。然后神望允塞(44)，灾消不至矣。”
初，光武善谶(45)，及显宗、肃宗(46)，因祖述焉。自中兴之后，儒者争学图纬(47)，兼复附以訞言(48)。衡以图纬虚妄，非圣人之法，乃上疏曰：“臣闻圣人明审律历以定吉凶，重之以卜筮，杂之以九宫(49)，经天验道，本尽于此。或观星辰逆顺，寒燠所由，或察龟策之占，巫觋(50)之言，其所因者，非一术也。立言于前，有征于后，故智者贵焉，谓之谶书。谶书始出，盖知之者寡。自汉取秦，用兵力战，功成业遂，可谓大事，当此之时，莫或称谶。若夏侯胜、眭孟(51)之徒，以道术立名，其所述着，无谶一言。刘向父子(52)领校秘书，阅定九流(53)，亦无谶录。成、哀之后，乃始闻之。《尚书》尧使鲧理洪水，九载绩用不成(54)，鲧则殛死，禹乃嗣兴。而《春秋谶》云‘共工理水’(55)。凡谶皆云黄帝伐蚩尤，而《诗谶》独以为‘蚩尤败，然后尧受命”。《春秋元命包》中有公输般与墨翟，事见战国，非春秋时也。又言‘别有益州’。益州之置，在于汉世。其名三辅诸陵，世数可知。至于图中讫于成帝(56)。一卷之书，互异数事，圣人之言，势无若是(57)，殆必虚伪之徒，以要世取资。往者侍中贾逵(58)摘谶互异三十余事，诸言谶者皆不能说。至于王莽篡位，汉世大祸，八十篇(59)何为不戒?则知图谶成于哀、平(60)之际也。且《河洛》(61)、《六艺》，篇寻已定，后人皮傅，无所容纂。永元中，清河宋景(62)遂以历纪推言水灾，而伪称洞视玉版(63)。或者至于弃家业，入山林。后皆无效，而复采前世成事，以为证验。至于永建复统(64)则不能知。此皆欺世罔俗，以昧势位，情伪较然(65)，莫之纠禁。且律历、卦候、九宫、风角(66)，数有征效，世莫肯学，而竞称不占之书。譬犹画工，恶图犬马而好作鬼魅，诚以实事难形，而虚伪不穷也。宜收藏图谶，一禁绝之，则朱紫无所眩(67)，典籍无瑕玷矣。”
后迁侍中(68)，帝引在帷幄(69)，讽议左右。尝问衡天下所疾恶者。宦官惧其毁己，皆共目之，衡乃诡对而出，阉竖(70)恐终为其患，遂共谗之。
衡常思图身之事，以为吉凶倚伏，幽微难明，乃作《思玄赋》，以宣寄情志。……
永和(71)初，出为河间相(72)。时国王骄奢，不遵典宪;又多豪右，共为不轨。衡下车(73)，治威严，整法度，阴知奸党名姓，一时收禽(74)，上下肃然，称为政理。视事三年，上书乞骸骨(75)，征拜尚书。年六十二，永和四年卒。
着《周官训诂》(76)，崔瑗以为不能有异于诸儒也。又欲继孔子《易》说《彖》、《象》残缺者(77)，竟不能就。所着诗、赋、铭、七言、《灵宪》、《应间》、《七辩》、《巡诰》、《悬图》凡三十二篇。
永初(78)中，谒者仆射(79)刘珍、校书郎(80)刘騊駼等着作东观，撰集《汉记》，因定汉家礼仪，上言请衡参论其事，会并卒，而衡常叹息，欲终成之。及为侍中，上疏请得专事东观。收捡遗文，毕力补缀。又条上司马迁、班固所叙与典籍不合者十余事。又以为《王莽本传》但应载篡事而已，至于编年月，纪灾祥，宜为《元后本纪》(81)。又更始(82)居位，人无异望，光武初为其将，然后即真，宜以更始之号建于光武之初。书数上，竟不听。及后之着述，多不详典，时人追恨之。
论曰：崔瑗之称平子曰“数术穷天地，制作侔造化”(83)。斯致可得而言欤!推其围范两仪。天地无所蕴其灵;运情机物，有生不能参其智。故知思引渊微(84)，人之上术。记曰：“德成而上，艺成而下(85)。”量斯思也，岂夫艺而已哉?何德之损乎!
赞曰：三才(86)理通，人灵多蔽(87)。近推形算，远抽深滞。不有玄虑，孰能昭晰(88)?

《后汉书·张衡列传》卷五九

[注 释]
①西鄂：县名。西汉置，治所在今河南省南阳市北。南朝宋废，北魏复置，北周废。②蜀郡：战国秦置，治所在成都县(今四川成都市)。东汉建武元年(公元25年)改为成都尹，十二年(公元36年)复为蜀郡。后屡改屡复，至唐至德二年(公元757年)改为成都府。③三辅：西汉治理京畿地区的三个职官的合称。亦指其所辖地区。后泛指京城附近的地区为三辅。④六艺：指礼、乐、射、御、数、书。⑤永元：东汉和帝刘肇年号(公元89—105年)。⑥邓骘：东汉大臣。字昭伯，妹为和帝皇后，殇帝死，与太后等策立安帝，封上蔡侯。太后临朝，任大将军，专断朝政。建光元年(公元121年)，太后死，安帝与宦官李闰合谋诛灭邓氏，他也被迫自杀。骘(zhi)。⑦累：重叠，积累，此为连续不断多次之意。《韩非子·五蠹》：“虽倍赏累罚而不免于乱。” ⑧耽：沉溺，爱好而沉浸其中。《韩非子·十过》：“耽子女乐，不顾国政，则亡国之祸也。” ⑨雅：平素，向来。《史记·高祖本纪》：“雍齿雅不欲属沛公。”⑩研核(he)阴阳：研究核对阴阳五行之数。核，核实。张衡《东京赋》：“研核是非。”(11)璇机：又作“璇玑”。星名，北斗成斗形的四颗星。《楚辞·九思·怨上》：“上察兮璇玑。”(12)慕：羡慕，仰慕。《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众士慕仰。”(13)《应间》：张衡作的应别人非难的一篇文章。间，非难。时有人因张衡离史官五年，又回到原职，说这不是进取之道，嘲笑他虽懂科学技术，却不能飞黄腾达，张衡作文以应。表示决心致力科学，不攀权贵。(14)阳嘉元年：公元132年。阳嘉，东汉顺帝第2个年号(公元132—135年)。(15)候风地动仪：候风，即候风仪。制作情况不详。地动仪，测定地震的仪器。张衡于公元132年创制的地动仪，是世界上最早的地震测定仪器。一千年后，古波斯才出现类似地震仪，欧洲则在1700年后才有水银流溢地震仪。(16)员径：即圆径。(17)中有都柱，傍行八道，施关发机：都柱，是表达惯性运动的摆，为地动仪的中心部件。傍行八道，都柱四周，伸出入根横杆，指向东、西、南、北和东南、东北、西南、西北8个方向，车外面的8个龙头相接。施关发机，设置灵活机动的枢纽。(18)牙机巧制：指地动仪内部的机械结构，各个部件都巧妙地牵制着，各起作用。(19)合契若神：形容地动情况能在地动仪上得到准确的反应。(20)征：验证，证明。(21)陇西：今甘肃临洮县一带。文中所记甘肃临洮县的地震发生在公元138年2月3日，这是世界地震史上第一次被测定的地震。(22)宣哲克明：通达的智慧和美好的德行。(23)龙德泥蟠(pan)：指汉顺帝为太子时曾被废为济阴王。龙德，帝王之德。泥蟠，委曲地陷在泥中。(24)乘云高跻：指登基即皇帝位。跻，登，上升。(25)倥偬(kongzong)：困苦。(26)祉(zhi)：福。祗(qi)：地神。(27)黎庶：黎民百姓。(28)灾眚：灾祸，灾害。(29)冥鉴在兹：暗地相合的儆戒就在眼前。(30)福仁祸淫，景响而应：仁政赐福，淫乱降祸，就象影子和声音一样随之而来。景，同“影”。(31)郑、蔡、江、樊：郑众、蔡伦、江京、樊丰。(32)夫情胜其性，流遁忘反：情欲胜过天性，随欲而行，不知回头。(33)见得思义：见有所得要考虑到它是否符合义。(34)援镜自戒：援引前事以为镜子而自戒。(35)愆尤：罪过。(36)(du)：意为怨恨之言。(37)僭恒阳若：国君行为有差错，则出现久旱不雨。恒，常。若，顺。孔安国注《洪范》说：“君行僭差则常阳而顺之，常阳则多旱也。”(38)昏逾典式：昏头昏脑地超越法典和礼教。(39)咎征：坏的预兆。语出《尚书·洪范》。此处“用速咎征”，意为因而加快了灾祸的到来。(40)君以静唱，臣以动和：君以静唱于前，臣以动和于后。即君以静治，臣以动治。(41)威不可分，德不可共：天子的威严不可分于他人，天子的贤德无法同别人共有。(42)孔明：甚明，很明朗。(43)刑德八柄：《周礼》记：“太宰以八柄诏王驭群臣：一曰爵，二曰禄，三曰予，四曰置，五曰生，六曰夺，七曰废，八曰诛。”(44)允塞：恰当适宜。(45)谶(chen)：作为吉凶的符验或征兆的隐语、预言。(46)显宗、肃宗：显宗，东汉明帝刘庄的庙号，公元58—75年在位;肃宗，东汉章帝刘炟的庙号，公元76—88年在位。(47)图纬：两汉时宣扬神学迷信的图谶和纬书。(48)訞言：即妖言。(49)九宫：中央宫加卦之八宫，合称为九宫，这是东汉前《易经》纬家之说。(50)巫觋(xi)：以装神弄鬼替人祈祷为职业的人，女的叫巫，男的叫觋。(51)夏侯胜、眭孟：夏侯胜，字长公，汉东平郡人，宣帝时任太子太傅;眭孟，名弘，汉鲁国蕃人。昭帝时任议郎。二人都是西汉时的今文经学家，讲阴阳灾异的人。(52)刘向父子：即刘向、刘歆父子。刘向，西汉经学家、目录学家。字子政，今江苏沛县人。曾任谏议大夫，宗正等职。研究《公羊》、《谷梁》传，以阴阳灾异推论时政得失。成帝时受命校阅群书，撰成《别录》，为目录学的始祖。有《洪范五行传》、《说苑》等着作传世。刘歆为西汉末年古文经学的开创人，字子骏，继父业校阅群书，编成《七略》，对目录学作出了重大贡献。自称发现《古文尚书》等古文经书。王莽执政，被立为国师。并着有《三统历谱》，造圆柱形标准量器，所用圆周率为3.1547，史称刘率，对天文历法有一定贡献。(53)九流：先秦学术流派，即儒、墨、法、道、名、杂、农、阴阳、纵横九家。(54)九载绩用不成：指鲧治理洪水九年绩业无成。(55)《春秋谶》云‘共工理水’：原《尚书》记载是尧命鲧和禹治水，而《春秋谶》却说是共工治水。张衡以此说明谶书是胡诌瞎说，不可信。其下各说也是前后矛盾，不可取信。(56)图中讫于成帝：谶书图中的内容终止于成帝时。(57)势无若是：势必不能像这样。(58)侍中贾逵：侍中，汉代为列侯至郎中的加官。侍从皇帝，任职宫廷。贾逵，东汉今文经学家，天文学家。明帝时曾上书认为《左传》与谶纬相合。此处是说他摘录谶书的互相矛盾的地方。(59)八十篇：指《河洛》45篇，《六艺》36篇，共计81篇。八十，以成数而言。(60)哀、平：指西汉哀帝刘欣(公元前6—公元1年在位)和西汉平帝刘衎(公元1—5年在位)。(61)《河洛》：即河图洛书的简称。古代儒家关于《周易》和《洪范》两书来源的传说。《易经·系辞上》说：“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传说伏羲氏时有龙马从黄河出，背负河图;有神龟从洛水出，背负洛书，伏羲氏据此图、书，画成八卦，就是《周易》的来源。一说禹治洪水时，上帝赐给他以《洪范九畴》。刘歆认为《洪范》就是洛书。汉代的谶纬学者，又把河图洛书演为谶纬之学。(62)清河宋景：清河：东汉郡名。辖境相当于今河北省清河县、山东省临清县一部分。宋景：汉和帝刘肇时谶纬学者。(63)玉版：即传说中伏羲传给禹平治水土的玉简。(64)永建复统：指东汉顺帝恢复了帝位。永建是顺帝的年号，顺帝废而复立，所以称之“复统”。(65)情伪较然：事情的真假十分明显。较，明显。(66)风角：古占候之法。以五音占风，而定吉凶。宫风，声如牛吼空中;商风，声如离群之鸟;角风，声如千人语;徵风，声如奔马;羽风，声如击湿鼓。(67)朱紫无所眩：正邪不再有所混乱。朱，正色;紫，间色。(68)后迁侍中：阳嘉元年(公元132年)，张衡升任侍中。(69)帷幄：本指幕帐。此指在皇帝左右。(70)阉竖：对宦官的鄙称。(71)永和：东汉顺帝刘保的第3个年号，公元136—141年。(72)河间相：河间国的政务官。河间，是刘政的封国，治所在今河北献县东南。(73)下车：到任，上任。(74)禽：即“擒”。(75)乞骸骨：请求退休。封建社会人臣事君，身非己有，所以请求退休叫“乞骸骨”。(76)《周官训诂》：张衡所着解释《周礼》文字音义的书。因《周礼》的内容讲官制，分天官、地官、春官、夏官、秋官、冬官六篇，故又称周官。(77)孔子《易》说《彖》、《象》残缺者：据传，孔子曾研究《易经》，着有《十翼》，其中有《彖(tuan)》，分《上彖》、《下彖》两篇;有《象》，分《上象》、《下象》两篇。(78)永初：东汉安帝刘祜的年号，公元107—113年。(79)谒者仆射：谒者，为国君掌管引见臣下，传达命令的官。谒者之长即为谒者仆射。(80)校书郎：官名，东汉时又称校书郎中，职掌东观书籍校订。刘騊駼：东汉安帝时受命于东观编撰《汉记》。(81)《元后本纪》：元皇后的传记。元后，即汉元帝的皇后王政君，成帝的生母，王莽的姑母。王莽代汉是因她任用王氏专擅朝政的结果。(82)更始：即更始帝刘玄。刘玄，今湖北枣阳人，参加平林农民军，被推为更始将军，公元23年即皇帝位于今河南南阳，年号更始，世称更始帝。后被赤眉军处死。(83)数术穷天地，制作侔造化：技术穷究天地，制作和自然造化相同。(84)渊微：事物深切细微的道理。(85)德成而上，艺成而下：德行先建立起来，而后才艺才能发展。(86)三才：天、地、人。(87)蔽：遮盖。意思是人虽与天地能称之为三才，而人的性灵多被遮蔽，所以很少有人能穷究天地之理的。(88)昭晰(zhi)：明明白白。

〔相关史料〕
张衡，字平子，南阳西鄂人也。善机巧，尤致思于天文、阴阳、历算。安帝雅闻衡善术学，徵拜郎中。……
顺帝初，再转为太史令。阳嘉元年，复造候风地动仪，以精铜铸成圆径八尺，合盖隆起，形似酒尊，饰以篆文、山龟、鸟兽之形。中有都柱，傍行八道，施关发机。外有八龙，首衔铜丸。下有蟾蜍，张口承之，其牙机巧制，皆隐在尊中，覆盖周密无际。如有地动，尊则振龙机发吐丸，而蟾蜍衔之，振声激扬，侍者因此觉知。虽一龙发机，而七首不动，寻其方面，乃知震之所在。验之以事，合契若神，自书典所记，未之有也。后迁侍中。永和初，出为河间相，征拜尚书。年六十二，永和四年卒。
论曰：章怀太子称衡集无算罔论，盖其论已亡矣。《九章算术注》云：张衡算又谓立方为质，立圆为浑，其算罔论之遗文欤?衡运巧思，作浑天仪以步天路，迄今言仪象者，咸绍述焉。崔瑗撰衡碑文曰：数术穷天地，制作侔造化，岂溢美哉!

清·阮元《畴人传》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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