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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竦(正史资料记载_注释_简介)

作者:主编 时间:2023年01月03日 阅读:165 评论:0

夏竦(公元985—1051年)字子乔,宋江州德安(今属江西)人。自幼聪颖。举贤良方正。历官知制诰、翰林学士、枢密使、参知政事。为人贪婪,崇尚权术,又怯于西夏之威,所以,朝臣多有弹劾,目之为奸邪。能文,着有《文庄集》、《古文四声韵》等。

[正 史]

夏竦字子乔,江州德安人。父承皓,太平兴国初,上平晋策,补右侍隶大名府。契丹内寇,承皓繇间道①发兵,夜与契丹遇,力战死之,赠崇仪使,录竦为润州丹阳县主簿。
竦资性明敏,好学,自经史、百家、阴阳、律历,外至佛老之书,无不通晓。为文章,典雅藻丽。举贤良方正,擢光禄寺丞,通判台州。召直集贤院,为国史编修官、判三司都磨勘司,累迁右正言。帝幸亳州,为东京留守推官。仁宗初封庆国公。王旦数言竦材,命教书资善堂。未几,同修起居注,为玉清昭应宫判官兼领景灵宫、会真观事。迁尚书礼部员外郎、知制诰。史成,迁户部。景灵宫成,迁礼部郎中。
竦娶杨氏,杨亦工笔札,有钩距②。及竦显,多内宠,浸③与杨不谐。杨悍妒,即与弟媦疏竦阴事④,窃⑤出讼之;又竦母与杨母相诟詈,偕⑥诉开封府。府以事闻,下御史台置劾,左迁职方员外郎、知黄州。后二年,徙邓州,又徙襄州。属⑦岁饥,大发公廪,不足,竦又劝率州大姓⑧,使出粟,得二万斛,用⑨全活者四十余万人。仁宗即位,迁户部郎中,徙寿、安、洪三州。洪俗尚鬼,多巫觋惑民,竦索部中得千余家,敕还农业,毁其淫祠⑩以闻。诏江、浙以南悉禁绝之。
竦材术过人,急于进取,喜交结,任数术,倾侧反复,世以为奸邪。当太后临朝,尝上疏乞与修真宗实录,不报。既而丁母忧(11),潜至京师,依中人(12)张怀德为内助,宰相王钦若雅善竦,因左右之,遂起复知制诰,为景灵判官、判集贤院,以左司郎中为翰林学士、勾当三班院兼侍读学士、龙图阁学士,又兼译经润文官。迁谏议大夫,为枢密副使、修国史、迁给事中。初,武臣赏罚无法,吏得高下为奸(13),竦为集前比(14),着为定例,事皆按比而行。改参知政事,祥源观使。增设贤良等六科,复百官转对,置理检使,皆竦所发。与宰相吕夷简不相能(15),复为枢密副使,迁刑部侍郎。史成,进兵部,寻进尚书左丞。
太后崩,罢为礼部尚书、知襄州,改颍州。京东荐饥(16),徙青州兼安抚使。逾年,罢抚,迁刑部尚书,徙应天府。宝元初,以户部尚书入为三司使。赵元昊(17)反,拜奉宁军节度使、知永兴军,听便宜行事。徙忠武军节度使、知泾州。还,判永兴军兼陕西经略、安抚、招讨,进宣徽南院使。与陈执中论兵事不合,诏徙屯鄜州。
初,竦在泾州,朝廷遣庞籍就(18)计事。竦上奏曰:
顷者继迁逃背,屡寇朔方。至道初,洛苑使白守荣等率重兵护粮四十万,遇寇浦洛河,粮卒并没(19),守荣仅以身免。吕端始欲发兵,繇麟府、鄜延、环庆三路趣(20)平夏,袭其巢穴,太宗难之。后命李继隆、丁罕、范廷召、王超、张守恩五路入讨。继隆与罕合兵,行旬日,不见贼;守恩见贼不击;超及廷召至乌白池,以诸将失期,士卒困敝,相继引还。时继迁当继捧入朝之后,曹光实掩袭之余,遁逃穷蹙,而犹累岁不能剿灭。先皇帝鉴追讨之敝,戒疆吏谨烽候、严卒乘(21),来即驱逐之,去无追捕也。
然拓跋之境,自灵武陷没之后,银、绥割弃已来,假(22)朝廷威灵,其所役属者不过河外小羌尔。况德明、元昊相继猖獗,以继迁穷蹙,比元昊富实,势可知也;以先朝累胜之士,较当今关东之兵,勇怯可知也;以兴国习战之师,方沿边未试之将,工拙可知也;继迁窜伏平夏,元昊窟穴河外,地势可知也。若分兵深入,糗粮(23)不支,师行贼境,利于速战。傥(24)进则贼避其锋,退则敌蹑(25)其后,老师(26)费粮,深可虞(27)也。若穷其巢穴,须涉大河,长舟巨舰,非仓卒(28)可具也。若浮囊挽梗,联络而进,我师半渡,贼趁势掩击,未知何谋可以扞御。臣以为不较主客之利,不计攻守之便,而议追讨者,非良策也。
因条上十事。时边臣多议征讨,朝廷乡之(29),而竦言出师非便。既而诏以泾原、鄜延两路兵进讨,会元昊稍求纳款(30),范仲淹请留鄜延兵,繇是泾原兵亦不行。中国之师,卒(31)不出塞。
竦上十事:一、教习强驽以为奇兵;二、羁縻属羌以为藩篱;三、诏唃厮啰父子并力破贼;四、度地形险易远近、砦栅多少、军士勇怯,而增减屯兵;五、诏诸路互相应援;六、募土人为兵,州各一二千人,以代东兵(32);七、增置弓手、壮丁、猎户以备城守;八、并边小砦,毋积刍粮,贼攻急,则弃小砦入保大砦,以完兵力;九、关中民坐累若过误者(33),许人入粟赎罪,铜一斤为粟五斗,以赡边计(34);十、损并边冗兵、冗(35)官及减骑军,以舒馈运。当时颇采用之。
其募土人为兵,令下而杨偕奏言:“西兵比继迁时十增七八,县官困于供亿(36),今州复益(37)一二千人,则岁费不赀(38)。若训习士卒,使之精锐,选任将帅,求之方略,自然以寡击众,以一当百矣。竦云‘土兵训练可代东兵’,此虚言也。自德明纳款以来,东兵犹不可代,况今日乎!”朝廷下竦议,竦奏:“陕西防秋(39)之敝,无甚东兵,不惯登陟,不耐寒暑,骄懦相习,廪给至厚。土兵便习,各护乡土,山川道路,彼皆素知,岁省刍粮钜万。且收聚小民,免饥饿为盗,代兵东归,以卫京师,万世利也。偕欲以寡击众,殆虚言也。”
偕复奏云:“自古将帅深入殊庭,霍去病止将轻骑八百,直弃大将军数百里赴利(40),斩捕过当;又将万骑逾乌盩,讨遫仆,涉狐奴,历五王国,过焉支山千有余里,合兵鏖皋兰下,杀楼兰王、虏侯王,执昆邪王子,收休屠祭天金人。赵充国亦以万骑破先零。李靖以骁骑三千破突厥,又以精骑一万至阴山,斩首千余级,俘男女十余万,擒颉利以献。自汉以来,用少击众,不可胜数。竦在泾原守城垒,据险阻,来则御之,去则释之,不闻出师也。竦惧战或败衂,托以兵少为辞尔。竦言土兵各护乡土,自古兵有九地,士卒近家,谓之散地,言其易离散也。第以近事言之,合门祗侯王文恩出师败北,而土兵皆窜走,惟东兵仅二百人,杀敌兵甚众。以此知兵之强弱,不系东西,在将有谋与无谋尔。今边郡参用东兵、土兵,若尽罢东兵,亦非计也。古人有言:‘非陇西之民有勇怯,乃将吏之制巧拙异也。’今防边东兵,人月受米七斗五升,土兵二石五斗,而竦乃言东兵廪给至厚,又不知之甚也。竦又言募土兵训练以代东兵,且土兵数万,须募足训练,足三二岁未得成效,兵精犹恐奔北(41),岂有骤加训练而能取胜哉?”竦议遂屈。
竦雅意在朝廷,及任以西事,颇依违顾避(42),又数请解兵柄。改判河中府,徙蔡州。庆历中,召为枢密使。谏官、御史交章论:“竦在陕西畏懦不肯尽力,每论边事,但列众人之言,至遣敕使临督,始陈十策。尝出巡边,置侍婢中军帐下,几致军变。元昊尝募得竦首者与钱三千,为贼轻侮如此。今复用之,边将体解(43)矣。且竦挟诈任数,奸邪倾险,与吕夷简不相能。夷简畏其为人,不肯引为同列,既退,乃荐之以释宿憾(44)。陛下孜孜政事,首用怀诈不忠之臣,何以求治!”会竦已至国门,言者论不已,请不令入见。谏官余靖又言:“竦累表引疾,及闻召用,即兼驿而驰。若不早决,竦必坚求面对,叙恩感泣,复有左右为之地(45),则圣听惑矣。”章累上,即日诏竦归镇,竦亦自请还节。徙知亳州,改授吏部尚书。岁中,加资政殿学士。
竦之及国门也,帝封弹疏(46)示之,既至亳州,上书万言自辨。复拜宣徽南院使、河阳三城节度使、判并州。请复置宦者为走马承受。明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大名府。又明年,召入为宰相。制下而谏官、御史复言:“大臣和则政事修,竦前在关中,与执中论议不合,不可使共事。”遂改枢密使,封英国公。
请析(47)河北为四路。亲事官夜入禁中,欲为乱,领皇城司者皆坐逐(48),独杨怀敏降官,领入内都知如故。言者以为竦结怀敏而曲庇之(49)。会京师同日无云而震者五,帝方坐便殿,趣(50)召翰林学士张方平至,谓曰:“夏竦奸邪,以致天变如此,宜出之。”罢知河南府,未几,赴本镇,加兼侍中。飨明堂(51),徙武宁军节度使,进郑国公,锡赉(52)与辅臣等。将相居外,遇大礼有赐,自竦始。寻以病归,卒。赠太师、中书令。赐谥文正,刘敞言:“世谓竦奸邪,而谥为正,不可。”改谥文庄。
竦以文学起家,有名一时,朝廷大典策屡以属(53)之。多识古文,学奇字,至夜以指画肤。文集一百卷。其为郡有治绩,喜作条教,于闾里立保伍之法,至盗贼不敢发,然人苦烦扰。治军尤严,敢诛杀,即疾病死丧,拊循(54)甚至。尝有龙骑卒戍边,群剽,州郡莫能止。或密以告竦,时竦在关中,俟(55)其至,召诘之,诛斩殆尽,军中大震。其威略多类此。然性贪,数(56)商贩部中。在并州,使其仆贸易,为所侵盗,至杖杀之。积家财累钜万,自奉尤侈,蓄声伎甚众。所在阴间(57)僚属,使相猜阻,以钩致其事(58),遇家人亦然。


《宋史·夏竦传》卷二八三



[注 释]

①繇间道:由小道。繇,通“由”。②钩距:本指古代水战所用的一种兵器。退则钩之,进则拒之。此用以形容杨氏笔札章法开合有序,甚为精妙。③浸:渐。④弟:女弟;阴事:不可告人的事情。⑤窃:私下。⑥偕:偕同,一起。⑦属:适值。⑧率州大姓:所辖州府的富家大户。⑨用:因此。⑩淫祠:指不符合礼制规定而修造的祠庙。(11)丁母忧:遭母丧。(12)中人:太监。(13)高下为奸:赏罚随意,借此为奸。(14)集前比:汇集以前类似事例。比,并列。(15)不相能:合不来。能,亲善。(16)荐饥:连年灾荒。(17)赵元昊:西夏国主,本姓李。庆历年间与宋约和,赐姓赵。(18)就:前往。(19)粮卒并没:粮食士卒全部陷没。(20)趣:趋,进击。(21)“谨”句:谨烽候:谨守烽候。烽,烽火台。候,边境伺望的设置;严卒乘:严格要求步骑。(22)假:借。(23)糗粮:干粮。(24)傥:如果,傥若。(25)蹑:跟踪。(26)老师:军队疲惫。(27)深可虞:非常值得忧虑。(28)仓卒:仓促。(29)乡之:倾向于此。(30)会:恰巧;纳款:投诚,求和。(31)卒:终。(32)东兵:指正规军。(33)坐累若过误者:因累犯过误而被判罪的人。(34)以赡边计:以供边境之需。赡,供给。(35)冗:多余。(36)县官:朝廷,官府;供亿:供给。(37)益:增加。(38)不赀:不可计量。(39)防秋:古代北方每至入秋,边塞经常发生战事,届时边军需加意防范。故称此举为防秋。(40)直弃:径直甩开;赴利:以趋功利。(41)奔北:败北,失败。(42)依违顾避:犹豫回避。依违,犹豫不决,模棱两可。(43)体解:解体。(44)宿憾:旧怨。(45)左右为之地:皇上身边的人为他讲情。地,境地。(46)弹疏:弹劾他的奏疏。(47)析:分。(48)皆坐逐:全都因失职之罪而遭放逐。(49)曲庇之:委曲庇护他。(50)趣:催促。(51)飨明堂:举行祭祀明堂的大典。明堂,天子宣明政教的地方。飨,祭献。(52)锡赉:赏赐。(53)属(zhu):嘱托。(54)拊循:抚恤。(55)俟:待。(56)数:屡次;部中:辖区。(57)阴间:暗中挑拨。(58)以钩致其事:以此来获取他们的情况。

〔相关史料〕

夏竦幼学于姚铉,使为《水赋》,限以万字,竦作三千字示铉,铉不视曰:“何不于水之前后左右广言之?”竦益①以六千字,铉曰:“可学矣”。


《宋人轶事汇编·涑水纪闻》卷七


夏竦曾统师西伐,揭榜塞上云:“有得元昊头者,赏钱五百万贯,爵西平王。”元昊使人入市卖箔。陕西狄箔甚高,倚之食市外,佯为食讫遗去,至晚食市窃喜,以为有所获。徐展之,乃元昊购竦之榜悬箔之端,云:“有得夏竦头者,赏钱两贯文。”竦闻之,亟②令藏掩,而已喧播远近,竦大惭沮。


《宋人轶事汇编·谈苑》卷七


夏竦集幕职军官,议五路进讨,凡五昼夜,屏绝人吏,所谋秘密。处置兵马,分擘粮草,皆有文字。已成书,两人之力不能举,封钥一大柜。一夕失之,竦进兵之议遂格,由此恳乞解罢。
《宋人轶事汇编·谈苑》卷七
夏文庄拜枢密,言者排之不已,既罢,石介进《圣德颂》,公衔之深。岁设水陆斋醮,设一位立牌,书曰:“夙世冤家石介”。


《宋人轶事汇编·珍席放谈》卷七


石介为国子直讲,献《庆历圣德颂》,于夏竦极诋斥。颂出,泰山孙明复谓介曰:“子之祸自此始矣。”未几党议起,介在指名,归徂徕山③而卒。会山东举子孔直温谋反,或言直温尝从介学,于是英公言于仁宗曰:“介实不死,北走胡④矣。”寻⑤出内使⑥与京东部刺史发介棺以验虚实,是时吕居简为京东转运使,谓使曰:“若发棺空,则虽孥戮不为酷。万一介尸在,即是朝廷无故剖人冢墓。何以示后世耶?”使曰:“诚如金部⑦言,然何以应之?”居简曰:“介死必有棺敛之人,又内外亲属,及会葬门生,无虑数百。至于举柩窆⑧棺,必有凶肆⑨之人。今皆檄至劾问之,苟⑩无异说,既令具状以保任之,亦足以应诏也。”使以为然。遂自介亲属,及门人姜潜,并凶肆棺敛之人,合数百,皆结罪保证。使持以入奏,仁宗亦悟竦之谮(11),而世以居简为长者。夏郑公之死也,仁宗将往浇奠,吴奎言于上曰:“竦多诈,今亦死矣。”仁宗怃然。至其家浇奠毕,踌躇良久,命大阉(12)去竦面幕而视之。世谓剖棺之与去面幕,其为人主疑一也,亦所谓报应耶?


《宋人轶事汇编·东轩笔录》卷七



[注 释]

①益:增加。②亟:急忙。③租徕山:在今山东泰安东南部。④北走胡:逃到北方胡人那里去了。⑤寻:不久。⑥内使:即宦官。⑦诚:确实;金部:官署名,属户部。吕居简为转运使,隶属金部,故以此称之。⑧窆:落葬。⑨凶肆:出售丧葬用品的商店。⑩苟:如。(11)谮:进谗言。(12)大阉:大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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