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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隐逸(13人)(正史资料记载_注释_简介)

作者:主编 时间:2023年01月03日 阅读:132 评论:0

这里选录了《宋书》所描述的13位隐士。他们的性格志趣虽然各异,言语举动也不同于常人,但是其不与当政者合作,保持自己的天性这一点,却是大略相同的。他们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其内在的精神魅力是非常丰富的。

〔正 史〕

《易》曰:“天地闭,贤人隐。”又曰:“遁世无闷。”又曰:“高尚其事。”又曰:“幽人贞吉。”《论语》:“作者七人”,表以逸民之称。又曰:“子路遇荷��丈人,孔子曰:隐者也。”又曰:“贤者避地,其次避言。”又曰:“虞仲、夷逸,隐居放言。”品目参差,称谓非一,请试言之:夫隐之为言,迹不外见,道不可知之谓也。若夫千载寂寥,圣人不出,则大贤自晦,降夷凡品,止于全身远害,非必穴处岩栖,虽藏往得二,邻亚宗极,而举世莫窥,万物不睹。若此人者,岂肯洗耳颍滨,皦皦然显出谷之志乎。遁世避世,既贤人也。夫何适非世,而有避世之因,固知义惟晦道,非曰藏身。至于巢父之名,既是见称之号,号曰裘公,由有可传之迹,此盖荷��之隐,而非贤人之隐也。贤人之隐,义深于自晦,荷��之隐,事止于违人。论迹既殊,原心亦异也。身与运闭,无可知之情,鸡黍宿宾,示高世之美。运闭故隐,为隐之迹不见,违人故隐,用致隐者之目。身隐故称隐者,道隐故曰贤人。或曰:“隐者之异乎隐,既闻其说,贤者之同于贤,未知所异?”应之曰:“隐身之于晦道,名同而义殊,贤人之于贤者,事穷于亚圣①,以此为言,如或可辨。若乃高尚之与作者,三避之与幽人,及逸民隐居,皆独往之称,虽复汉阴之氏不传,河上之名不显,莫不激贪厉俗,秉自异之姿,犹负揭日月,鸣建鼓而趋也。”陈郡袁淑集古来无名高士,以为《真隐传》,格以斯谈,去真远矣。贤人在世,事不可诬,今为《隐逸篇》,虚置贤隐之位,其余夷心俗表者,盖逸而非隐云。
宗炳字少文,南阳湟阳人也。祖承,宜都太守。父繇之,湘乡令。母同郡师氏,聪辩有学义,教授诸子。炳居丧过礼,为乡间所称。刺史殷仲堪、桓玄并辟主簿,举秀才,不就。高祖诛刘毅,领荆州,问毅府谘议参军申永曰:“今日何施而可?”永曰:“除其宿衅,倍其惠泽,贯叙门次,显擢才能,如此而已。”高祖纳之,辟炳为主簿,不起。问其故,答曰:“栖丘饮谷,三十余年。”高祖善其对。妙善琴书,精于言理,每游山水,往辄忘归。征西长史王敬弘每从之,未尝不弥日也。乃下入庐山,就释慧远考寻文义。兄臧为南平太守,逼与俱还,乃于江陵三湖立宅,闲居无事。高祖召为太尉参军,不就。二兄蚤卒,孤累甚多,家贫无以相赡,颇营稼穑。高祖数至饩赍,其后子弟从禄,乃悉不复受。高祖开府辟召,下书曰:“吾忝大宠,思延贤彦,而《兔置》潜处,《考盘》未臻,侧席丘园,良增虚伫。南阳宗炳、雁门周续之,并植操幽栖,无闷巾褐,可下辟召,以礼屈之。”于是并辟太尉掾,皆不起。宋受禅,征为太子舍人。元嘉初,又征通直郎。东宫建,征为太子中舍人、庶子,并不应。妻罗氏,亦有高情,与炳协趣。罗氏没,炳哀之过甚,既而辍哭寻理,悲情顿释,谓沙门释慧坚曰:“死生之分,未易可达,三复至教,方能遣哀。”衡阳王义季在荆州,亲至炳室,与之欢宴,命为谘议参军,不起。好山水,爱远游,西陟荆、巫,南登衡岳,因而结宇衡山,欲怀尚平之志。有疾,还江陵,叹曰:“老疾俱至,名山恐难遍睹,唯当澄怀观道,卧以游之。”凡所游履,皆图之于室,谓人曰:“抚琴动操,欲令众山皆响。”古有《金石弄》,为诸桓所重,桓氏亡,其声遂绝,唯炳传焉,太祖遣乐师杨观就炳受之。炳外弟师觉授亦有素业,以琴书自娱。临川王义庆辟为祭酒、主簿,并不就,乃表荐之,会病卒。元嘉二十年,炳卒,时年六十九。衡阳王义季与司徒江夏王义恭书曰:“宗居士不救所病②,其清履肥素③,终始可嘉,为之恻怆,不能已已。”
子朔,南谯王义宣车骑参军。次绮,江夏王义恭司空主簿。次昭,郢州治中。次说,正员郎。
周续之字道祖,雁门广武人也。其先过江居豫章建昌县。续之年八岁丧母,哀戚过于成人,奉兄如事父。豫章太守范甯于郡立学,招集生徒,远方至者甚众,续之年十二,诣甯受业,居学数年,通《五经》并《纬》、《候》,名冠同门,号曰“颜子”。既而闲居读《老》、《易》,入庐山事沙门释慧远。时彭城刘遗民遁迹庐山,陶渊明亦不应征命,谓之寻阳三隐。以为身不可遣,余累宜绝,遂终身不娶妻,布衣蔬食。刘毅镇姑孰,命为抚军参军,征太学博士,并不就。江州刺史每相招请,续之不尚节竣④,颇从之游。常以嵇康《高士传》得出处之美,因为之注。高祖之北讨,世子居守,迎续之馆于安乐寺,延入讲《礼》,月余,复还山。江州刺史刘柳荐之高祖曰:
臣闻恢耀和肆,必在兼城之宝;翼亮崇本,宜纡高世之逸。是以渭滨佐周,圣德广运,商洛匡汉,英业乃昌。伏惟明公道迈振古,应天继期,游外畅于冥内,体远形于应近,虽汾阳之举,辍驾于时艰;明扬之旨,潜感于穹谷矣。
窃见处士雁门周续之,清真贞素,思学钩深,弱冠独往,心无近事,性之所遣;荣华与饥寒俱落,情之所慕,岩泽与琴书共远。加以仁心内发,义怀外亮,留爱昆卉,诚着桃李。若升之宰府,必鼎味斯和;濯缨儒官,亦王猷遐缉。臧文不知,失在降贤;言偃得人,功由升士。愿照其丹款,不以人废言。
俄而辟为太尉掾,不就。高祖北伐,还镇彭城,遣使迎之,礼赐甚厚。每称之曰:“心无偏吝,真高士也。”寻复南还。高祖践祚,复召之,乃尽室俱下。上为开馆东郭外,招集生徒。乘舆降幸,并见诸生,问续之《礼记》“傲不可长”、“与我九龄”、“射于矍圃”三义,辨析精奥,称为该通。续之素患风痹,不复堪讲,乃移病钟山。景平元年卒,时年四十七,通《毛诗》六义及《礼论》、《公羊传》,皆传于世。无子。兄子景远有续之风,太宗泰始中,为晋安内史,未之郡,卒。
王弘之字方平,琅邪临沂人宣训卫尉镇之弟也。少孤贫,为外祖征士何准所抚育。从叔献之及太原王恭,并贵重之。晋安帝隆安中,为琅邪王中军参军,迁司徒主簿。家贫,而性好山水,求为乌程令,寻以病归。桓玄辅晋,桓谦以为衙军参军。时琅邪殷仲文还姑孰,祖送⑤倾朝,谦要弘之同行,答曰:“凡祖离送别,必在有情,下官与殷风马不接,无缘扈从。”谦贵其言。母随兄镇之之安成郡,弘之解职同行,荆州刺史桓伟请为南蛮长史。义熙初,何无忌又请为右军司马。高祖命为徐州治中从事史,除员外散骑常侍,并不就。家在会稽上虞。从兄敬弘为吏部尚书,奏曰:“圣明司契,载德惟新,垂鉴仄微,表扬隐介,默语仰风,荒遐倾首。前员外散骑常侍琅邪王弘之,恬漠丘园,放心居逸。前卫将军武昌郭希林,素履纯洁,嗣徽前武。并击壤圣朝,未蒙表饰,宜加旌聘,贲于丘园,以彰止逊之美,以祛动求之累。臣愚谓弘之可太子庶子,希林可着作郎。”即征弘之为庶子,不就。太祖即位,敬弘为左仆射,又陈:“弘之高行表于初筮,⑥苦节彰于暮年,今内外晏然,当修太平之化,宜招空谷,以敦冲退之美。”元嘉四年,征为通直散骑常侍,又不就。敬弘尝解貂裘与之,即着以采药。
性好钓,上虞江有一处名三石头,弘之常垂纶于此。经过者不识之,或问:“渔师得鱼卖不?”弘之曰:“亦自不得,得亦不卖。”日夕载鱼入上虞郭,经亲故门,各以一两头置门内而去。始宁沃川有佳山水,弘之又依岩筑室。谢灵运、颜延之并相钦重,灵运与庐陵王义真笺曰:“会境既丰山水,是以江左嘉遁,并多居之。但季世慕荣,幽栖者寡,或复才为时求,弗获从志。至若王弘之拂衣归耕,逾历三纪⑦;孙淳之隐约穷岫,自始迄今;阮万龄辞事就闲,纂成先业;浙河之外,栖迟山泽,如斯而已。既远同羲、唐,亦激贪厉竞。殿下爱素好古,常若布衣,每忆昔闻,虚想岩穴,若遣一介,有以相存,真可谓千载盛美也。”
弘之四年卒,时年六十三。颜延之欲为作诔,书与弘之子昙生曰:“君家高世之节,有识归重,豫染⑧,豪翰,所应载述,况仆托慕末风,窃以叙德为事,但恨短笔不足书美。”诔竟不就。
昙生好文义,以谦和见称。历显位,吏部尚书,太常卿。大明末,为吴兴太守。太宗初,四方同逆,战败奔会稽,归降被宥,终于中散大夫。
孔淳之字彦深,鲁郡鲁人也。祖惔,尚书祠部郎。父粲,秘书监征,不就。淳之少有高尚,爱好坟籍,为太原王恭所称。居会稽剡县,性好山水,每有所游,必穷其幽峻,或旬日忘归。尝游山,遇沙门释法崇,因留共止,遂停三载。法崇叹曰:“缅想人外,三十年矣,今乃倾盖于兹,不觉老之将至也。”及淳之还反,不告以姓。除着作佐郎、太尉参军,并不就。
居丧至孝,庐于墓侧。服阕,与征士戴颙、王弘之及王敬弘等共为人外之游。敬弘以女适⑨淳之子尚。会稽太守谢方明苦要入郡,终不肯往。茅室蓬户,庭草芜径,唯床上有数卷书。元嘉初,复征为散骑侍郎,乃逃于上虞县界,家人莫知所之。弟默之为广州刺史,出都与别,司徒王弘要淳之集冶城,即日命驾东归,遂不顾也。元嘉七年,卒,时年五十九。默之儒学,注《谷梁春秋》。
刘凝之字志安,小名长年,南郡枝江人也。父期公,衡阳太守,兄盛公,高尚不仕。凝之慕老莱、严子陵为人,推家财与弟及兄子,立屋于野外,非其力不食,州里重其德行。州三礼辟西曹主簿,与秀才,不就。妻梁州刺吏郭铨女也,遣送丰丽,凝之悉散之亲属。妻亦能不慕荣华,与凝之共安俭苦。夫妻共乘薄笨车,出市买易,周用之外,辄以施人。为村里所诬,一年二输公调⑩,求辄与之。有人尝认其所着屐,笑曰:“仆着之已败,令家中觅新者备君也。”此人后田中得所失屐,送还之,不肯复取。
元嘉初,征为秘书郎,不就。临川王义庆、衡阳王义季镇江陵,并遣使存问,凝之答书顿首称仆,不修民礼,人或讥焉。凝之曰:“昔老莱向楚王称仆,严陵亦抗礼光武,未闻巢、许称臣尧、舜。”时戴颙与衡阳王义季书,亦称仆。
荆州年饥,义季虑凝之馁毙,饷钱十万。凝之大喜,将钱至市门,观有饥色者,悉分与之,俄顷立尽。性好山水,一旦携妻子泛江湖,隐居衡山之阳。登高岭,绝人迹,为小屋居之,采药服食,妻子皆从其志。元嘉二十五年,卒,时年五十九。
翟法赐,寻阳柴桑人也。曾祖汤,汤子庄,庄子矫,并高尚不仕,逃避征辟。矫生法赐。少守家业,立屋于庐山顶,丧亲后,便不复还家。不食五谷,以兽皮结草为衣,虽乡亲中表,莫得见也。州辟主簿,举秀才,右参军,着作佐郎,员外散骑侍郎,并不就。后家人至石室寻求,因复远徙,违避征聘,遁迹幽深。寻阳太守邓文子表曰:“奉诏书征郡民新除着作佐郎南阳翟法赐,补员外散骑侍郎。法赐隐迹庐山,于今四世,栖身幽岩,人罕见者。如当逼以王宪,束以严科,驰山猎草,以期禽获,虑至颠殒,有伤盛化。”乃止。后卒于岩石之间,不知年月。
沈道虔,吴兴武康人也。少仁爱,好《老》、《易》,居县北石山下。孙恩乱后饥荒,县令庾肃之迎出县南废头里,为立小宅,临溪,有山水之玩。时复还石山精庐,与诸孤兄子共釜庾之资,困不改节。受琴于戴逵,王敬弘深敬之。郡州府凡十二命,皆不就。
有人窃其园菜者,还见之,乃自逃隐,待窃者取足去后乃出。人拔其屋后笋,令人止之,曰:“惜此笋欲令成林,更有佳者相与。”乃令人买大笋送与之,盗者惭,不取,道虔使置其门内而还。常以捃(11)拾自资,同捃者穟,道虔谏之,不止,悉以其所得与之,争者愧恧,后每争,辄云:“勿令居士知。”冬月无复衣,戴颙闻而迎之,为作衣服,并与钱一万。既还,分身上衣及钱,悉供诸兄弟无衣者。乡里年少,相率受学。道虔常无食,无以立学徒,武康令孔欣之厚相资给,受业者咸得有成。太祖闻之,遣使存问,赐钱三万,米二百斛,悉以嫁娶孤兄子。征员外散骑侍郎,不就。累世事佛,推父祖旧宅为寺。至四月八日,每请像。请像之日,辄举家感恸焉。道虔年老,菜食,恒无经日之资,而琴书为乐,孜孜不倦。太祖敕郡县令随时资给。元嘉二十六年,卒,时年八十二。
子慧锋,修父业,辟从事,皆不就。
雷次宗字仲伦,豫章南昌人也。少入庐山,事沙门释慧远,笃志好学,尤明《三礼》、《毛诗》,隐退不交世务。本州辟从事,员外散骑侍郎,征,并不就。与子侄书以言所守,曰:
夫生之修短,咸有定分,定分之外,不可以智力求,但当于所禀之中,顺而勿率(12)耳。吾少婴羸患,事钟养疾,为性好闲,志栖物表,故虽在童稚之年,已怀远迹之意。暨于弱冠,遂托业庐山,逮事释和尚。于时师友渊源,务训弘道,外慕等夷,内怀悱发,于是洗气神明,玩心坟典,勉志勤躬,夜以继日。爰有山水之好,悟言之欢,实足以通理辅性,成夫亹亹之业,乐以忘忧,不知朝日之晏矣。自游道餐风,二十余载,渊匠既倾,良朋凋索,续以衅逆违天,备尝荼蓼,畴昔诚愿,顿尽一朝,心虑荒散,情意衰损,故遂与汝曹归耕垄畔,山居谷饮,人理久绝。
日月不处,忽复十年,犬马之齿,已逾知命。崦嵫将迫,前涂几何,实远想尚子五岳之举,近谢居室琐琐之勤。及今耄未至惛,衰不及顿,尚可厉志于所期,纵心于所托,栖诚来生之津梁,专气莫年之摄养,玩岁日于良辰,偷余乐于将除,在心所期,尽于此矣。汝等年各成长,冠娶已毕,修惜衡泌,吾复何忧。但愿守全所志,以保令终耳。自今以往,家事大小,一勿见关,子平之言,可以为法。
元嘉十五年,征次宗至京师,开馆于鸡笼山,聚徒教授,置生百余人。会稽朱膺之、颍川庾蔚之并以儒学,监总诸生。时国子学未立,上留心艺术,使丹阳尹何尚之立玄学,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立史学,司徒参军谢元立文学,凡四学并建。车驾数幸次宗学馆,资给甚厚。又除给事中,不就。久之,还庐山,公卿以下,并设祖道。二十五年,诏曰:“前新除给事中雷次宗,笃尚希古,经行明修,自绝招命,守志隐约。宜加升引,以旌退素。可散骑侍郎。”后又征诣京邑,为筑室于钟山西岩下,谓之招隐馆,使为皇太子诸王讲《丧服》经。次宗不入公门,乃使自华林东门入延贤堂就业。二十五年,卒于钟山,时年六十三。太祖与江夏王义恭书道次宗亡,义恭答曰:“雷次宗不救所疾,甚可痛念。其幽栖穷薮,自宾圣朝,克己复礼,始终若一。伏惟天慈弘被,亦重矜愍。”
子肃之,颇传其业,官至豫章郡丞。
朱百年,会稽山阴人也。祖恺之,晋右卫将军。父涛,扬州主簿。百年少有高情,亲亡服阕,携妻孔氏入会稽南山,以伐樵采箬为业。每以樵箬置道头,辄为行人所取,明旦亦复如此,人稍怪之,积久方知是朱隐士所卖,须者随其所堪多少,留钱取樵箬而去。或遇寒雪,樵箬不售,无以自资,辄自搒船送妻还孔氏,天晴复迎之。有时出山阴为妻买缯彩三五尺,好饮酒,遇醉或失之。颇能言理,时为诗咏,往往有高胜之言。郡命功曹,州辟从事,举秀才,并不就。隐迹避人,唯与同县孔觊友善。觊亦嗜酒,相得辄酣,对饮尽欢。百年家素贫,母以冬月亡,衣并无絮,自此不衣绵帛。尝寒时就觊宿,衣悉夹布,饮酒醉眠,觊以卧具覆之,百年不觉也。既觉,引卧具去体,谓觊曰:“绵定奇温。”因流涕悲恸,觊亦为之伤感。
除太子舍人,不就。颜竣为东扬州,发教饷百年谷五百斛,不受。时山阴又有寒人姚吟,亦有高趣,为衣冠所重。义阳王昶临州,辟为文学从事,不起。竣饷吟米二百斛,吟亦辞之。
百年孝建元年卒山中,时年八十七。蔡兴宗为会稽太守,饷百年妻米百斛,百年妻遣婢诣郡门奉辞固让,时人美人,以比梁鸿妻。
王素字休业,琅邪临沂人也。高祖翘之,晋光禄大夫。素少有志行,家贫母老。初为庐陵国侍郎,母忧去职。服阕,庐陵王绍为江州,亲旧劝素修完旧居,素不答,乃轻身往东阳,隐居不仕,颇营田园之资,得以自立。爱好文义,不以人俗累怀。世祖即位,欲搜扬隐退,下诏曰:“济世成务,咸达隐微,轨俗兴让,必表清节。朕昧旦求善,思惇薄风,琅邪王素、会稽朱百年,并廉约贞远,与物无竞,自足皋亩,志在不移。宜加褒引,以光难进。并可太子舍人。”大明中,太宰江夏王义恭开府辟召,辟素为仓曹属,太宗泰始六年,又召为太子中舍人,并不就。素既屡被征辟,声誉甚高。山中有蚿虫,声清长,听之使人不厌,而其形甚丑,素乃为《蚿赋》以自况。七年,卒,时年五十四。
时又有宋平刘睦之、汝南州韶、吴郡褚伯玉,亦隐身求志。睦之居交州,除武平太守,不拜。韶字伯和,黄门侍郎文孙也。筑室湖孰之方山,征员外散骑侍郎,征北行参军,不起。伯玉居剡县瀑布山三十余载,扬州辟议曹从事,不就。
关康之字伯愉,河东杨人。世居京口,寓属南平昌,少而笃学,姿状丰伟。下邳赵绎以文义见称,康之与之友善。特进颜延之见而知之。晋陵顾悦之难王弼易义四十余条,康之申王难顾,远有情理。又为《毛诗义》,经籍疑滞,多所论释。尝就沙门支僧纳学算,妙尽其能。竟陵王义宣自京口迁镇江陵,要康之同行,距(13)不应命。元嘉中,太祖闻康之有学义,除武昌国中军将军,蠲除租税。江夏王义恭、广陵王诞临南徐州,辟为从事、西曹,并不就。弃绝人事,守志闲居。弟双之为臧质车骑参军,与质俱下,至赭圻病卒,瘗于水滨。康之其春得疾困笃,小差,牵以迎丧,因得虚劳病,寝顿二十余年。时有间日,辄卧论文义。世祖即位,遣大使陆子真巡行天下,使反,荐康之“业履恒贞,操勖清固,行信闾党,誉延邦邑,栖志希古,操不可渝,宜加征聘,以洁风轨”。不见省。太宗泰始初,与平原明僧绍俱征为通直郎,又辞以疾。顺帝升明元年,卒,时年六十三。
史臣曰:“夫独往之人,皆禀偏介之性,不能摧志屈道,借誉期通。若使值见信之王,逢时来之运,岂其放情江海,取逸丘樊,盖不得已而然故也。且岩壑闲远,水石清华,虽复崇门八袭,高城万雉,莫不蓄壤开泉,仿佛林泽。故知松山桂渚,非止素玩,碧润清潭,翻成丽瞩。挂冠东都,夫何难之有哉。”


《宋书·隐逸传》卷九三



〔注 释〕

①亚圣:泛指才智名位次于所谓圣人的人。②不救所病:不去改变他所不满的事情。③清履肥素:行迹超凡脱俗。肥,厚。④不尚节峻:不认为自己很了不起。⑤祖送:犹祖饯,古人出行时祭祀路神叫“祖”。后因称设宴送行为“祖饯”。⑥初筮:年轻时候。筮,筮仕,古人将出外做官,先占卦问吉凶。后称初次做官为“筮仕”。⑦三纪:三十六年。古代以十二年为一纪。⑧豫染:变动颜色,这里指作画。⑨适:女子出嫁。⑩二输公调:交两次公粮。(11)捃:拾取。(12)率:轻率行事。(13)距:通“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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