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帝陈霸先,字兴国,小字法生,祖籍颍川,晋人南渡时徙居吴兴长城(浙江长兴)。梁天监二年(公元503年)生,陈永定三年(公元559年)卒,终年57岁。
陈霸先出身贫贱,初为乡间小吏,后至建康为油库吏,后为主司赏识封广州刺史,累升至西江都督、高要太守。侯景叛乱时,陈霸先与王僧辩是消灭侯景的两大主力,军事实力大增。西魏灭梁后,陈霸先与王僧辩扶立萧方智为梁主,后因王僧辩改立萧渊明,他攻杀王僧辩,受封陈王。梁太平二年(公元557年)十月,陈霸先废杀梁帝,自立为帝,国号陈,改元永定,建都建康,成为陈政权的开创者。
当时,西魏扶立的梁帝萧詧仍占据江陵,萧勃统领岭南,而拥有湘、郢二州的王琳更是强敌。王琳拥立梁元帝7岁孙永嘉王为帝,率兵讨伐陈霸先,遭到顽强抵抗。陈武帝在位时笃信佛教,仿效“菩萨皇帝”萧衍的作法,自己舍身佛寺,让百官备法驾迎其还宫。但他注意发展经济,使南方社会比较稳定。陈霸先死后葬万安陵,谥曰高祖武皇帝。
[正史]
陈高祖武皇帝讳霸先,字兴国,小字法生,吴兴长城下若里人。姓陈氏。其本甚微,自云汉太丘长寔之后也。(略)
帝以梁天监二年癸未岁生。少俶傥有大志,长于谋略,意气雄杰,不事生产。及长,涉猎史籍,好读兵书,明纬候,孤虚、遁甲之术①,多武艺,明达果断为当时所推服。身长七尺五寸,日角龙颜,垂手过膝。尝游义兴,馆于许氏,梦天开数丈,有四人朱衣,捧日而至,纳之帝口,及觉,腹内犹热,帝心独喜。初仕乡为里司,后至建业为油库吏,徙为新喻侯萧映传教,勤于其事,为映所赏。及映为吴兴太守,甚重帝,谓僚佐曰:“此人将来远大,必胜于我。”及映为广州,帝为中直兵参军,随之镇,映令帝招集士马。
先是武林侯萧谘为交州刺史,以严刻失和,士人李贲连结数州豪杰同时反,台遣高州刺史孙冏、新州刺史卢子雄将兵击贲。同等不时进,皆于广州伏诛。子雄弟子略与冏子侄及其主帅杜天合、杜僧明共举兵,执南江都护沈,进寇广州,昼夜苦攻,州中震恐。帝率精兵救之,贼众大溃。(略)梁武帝深叹异焉,授直合将军,封新安县子,仍遣图帝貌而观之。
其年冬,萧映卒。明年,帝送丧还,至大庾岭,会有诏以帝为交州司马,与刺史杨瞟南讨。帝益招勇敢,器械精利,瞟委帝经略②。时萧勃为定州刺史,于西江相会,勃知军士惮远役③,因诡说留瞟。瞟集诸将问计,帝曰:“交址叛换,罪由宗室,节下奉辞伐罪,故当死生以之。”于是鼓行而进。军至交州,瞟推帝为前锋,所向摧陷。贲窜入屈獠洞中,屈獠斩贲,传首建业。是岁太清元年也。贲兄天宝遁入九真,与劫帅李绍隆收余兵,杀德州刺史陈文戒,进围爱州,帝讨平之。除西江都护、高要太守,督七郡诸军事。
二年冬,侯景寇逼,帝将赴援,广州刺史元景仲阴将图④帝。帝知之,与成州刺史王怀明等,集兵于南海,驰檄以讨景仲,景仲缢于阁下,帝迎萧勃镇广州。
时临贺内史欧阳頠监衡州,兰裕、兰京礼扇诱始兴等十二郡共攻頠,頠请援于勃,勃令帝救之,悉禽⑤裕等。仍监始兴郡事。帝遣杜僧明、胡颖将二千人顿于岭上,并厚结始兴豪杰,同举谋义,侯安都、张偲等率众来附。萧勃闻之,遣钟休悦说停帝,帝泣谓休悦曰:“君辱臣死,谁敢爱命,仆行计决矣。”时蔡路养起兵据南康,勃遣心腹谭世远为曲江令,与路养相结,同遏义军。
大宝元年正月,帝发始兴,次大庾岭,大破路养军,进顿南康。湘东王绎承制授帝交州刺史,改封南野县伯,于是修理崎头古城徙居之。(略)承制授帝江州刺史。帝发南康,赣石旧有二十四滩,滩多巨石,行旅以为难。帝之发,水暴起数丈,三百里间,巨石皆没,进军顿西昌,有龙见水滨,高五丈,五采鲜曜,军民观者数万人。(略)时承制遣征东将军王僧辩督众军讨侯景,次盆城,帝率杜僧明等合三万人将会焉。时西军乏食,帝先贮军粮五十万石,至是分三十万石以资之。仍顿巴丘。会侯景废简文,立豫章嗣王栋,帝遣兼长史沈衮奉表于江陵劝进。承制授帝东扬州刺史,领会稽太守。
三年,帝帅师发自豫章,二月,次桑落洲,时僧辩已发盆城,会帝于白茅湾,乃登岸结坛,刑牲盟约。进次大雷,军人杜棱梦雷池君、周、何神,自称征讨大将军,乘朱航,陈甲仗,称下征侯景,须臾便还,云已杀景竟。
三月,帝与诸军进克姑孰,仍次蔡洲。侯景登石头城,望官军之盛,不悦,曰:“一把子人,何足可打。”密谓左右曰:“此军上有紫气,不易可当。”乃以䑡䑰贮石,沈塞淮口,缘淮作城,自石头迄青溪十余里中,楼雉相接。僧辩遣杜崱问计于帝,帝以诸将不敢当锋⑥,请先往立栅。即于石头西横垅筑栅。众军次连八城。直出东北。贼恐西州路断,亦于东北果林作五城,以遏大路。帝曰:“善用兵者,如常山之蛇,使救首救尾,困而无暇。今我师即众,贼徒甚寡,应分贼兵力,以强制弱。”乃命诸将分处置兵,帝与王琳、杜龛等悉力乘之,景众大溃。僧辩启命帝镇京口。(略)
四年五月,齐送贞阳侯明还主社稷。王僧辩纳之。明即位,改元天成,以晋安王为皇太子。初,齐之纳贞阳也,帝固争之,以为不可,不见从。帝居常愤叹曰:“嗣王高祖之孙,元皇之子,竟有何辜⑦,坐致废黜?假立非次,此情可知。”乃密具袍数千领及锦彩金银,以为赏赐之资。
九月壬寅,帝召徐度、侯安都、周文育,仍部列将士,水陆俱进,夜发南徐州,讨王僧辩。甲辰,帝至石头,前遣勇士自城北逾入。时僧辩方视事,闻外白有兵,遽走,帝大军寻至,因风纵火,僧辩就禽。是夜缢之,及其子頠。于是废贞阳侯,而奉晋安王即位,改承圣四年为绍泰元年。(略)
永定三年六月丁酉,帝不豫,遣兼太宰、尚书后仆射王通以疾告太庙,兼太宰、中书令谢哲告太社、南北郊。辛丑,帝小瘳。故司空周文育之柩至自建昌。壬寅,帝素服哭于朝堂,哀甚。癸卯,上临讯狱讼。是夜,荧惑在天尊,上疾甚。丙午,帝崩于璇玑殿,时年五十七。遗诏追临川王蒨入缵⑧大业。甲寅,殡于太极殿西阶。八月甲午,群臣上谥曰武皇帝,庙号高祖。丙申,葬万安陵。
《南史·陈本纪》
《资治通鉴·陈纪·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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