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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异(正史资料记载_注释_简介)

作者:主编 时间:2023年01月03日 阅读:294 评论:0

冯异(公元?—34年),字公孙,颍川父城(今河南宝丰东)人,东汉初年着名军事将领。自幼酷爱读书,尤精《左氏春秋》、《孙子兵法》。新莽政权末年,冯异以郡掾监五县,与城父长苗萌共同抗汉。后投归刘秀,授主簿,拜偏将军。破王郎有功,封应侯。冯异为人谦恭,每逢论功行赏,则独坐树下以避,故军中称其为“大树将军”。后升孟津将军,与河南太守寇恂共拒更始将领朱鲔。后发兵攻取天井关、上党、河南成皋以东13县,功勋卓着,封夏阳侯。建武二年(公元26年),任征西将军,击败赤眉,平定三辅,逼降延岑,威名大振。故有人谗言冯异专制关中,威权至重,百姓归心,号为“咸阳王”,但刘秀对冯异信任如故。六年夏,冯异率军西击隗嚣,大破之。迫降贾览,击败匈奴,以功领安定太守。九年,任征虏大将军,大败公孙述部将赵匡,后病死于军中,谥节侯。

〔正史〕

冯异字公孙,颍川父城人也。好读书,通《左氏春秋》、《孙子兵法》。
汉兵起,异以郡掾监五县,与父城长苗萌共城守,为王莽拒汉。光武①略地颍川,攻父城不下,屯兵巾车乡。异间出行属县,为汉兵所执,时异从兄孝及同郡丁綝、吕晏,并从光武,因共荐异,得召见。异曰:“异一夫之用,不足为强弱。有老母在城中,愿归据五城,以效功报德。”光武曰:“善。”异归,谓苗萌曰:“今诸将皆壮士屈起。多暴横,独有刘将军所到不虏掠。观其言语举止,非庸人也,可以归身。”苗萌曰:“死生同命,敬从子计。”光武南还宛。更始诸将攻父城者前后十余辈,异坚守不下。及光武为司隶校尉,道经父城,异等即开门奉牛酒迎光武,署异为主簿,苗萌为从事。异因荐邑子铫期、叔寿、段建、左隆等,光武皆以为掾史,从至洛阳。
更始②数欲遣光武徇河北,诸将皆以为不可。是时左丞相曹竟子诩为尚书,父子用事,异劝光武厚结纳之。及度河北,诩有力焉。
自伯升之败,光武不敢显其悲戚,每独居,辄不御酒肉,枕席有涕泣处。异独叩头宽譬哀情。光武止之曰:“卿勿妄言!”异复因间进说曰:“天下同苦王氏,思汉久矣。今更始诸将,从横暴虐,所至虏掠,百姓失望,无所依戴。今公专命方面,施行恩德。有桀纣之乱,乃见汤武之功;人久饥渴,易为充饱。宜急分遣官属,徇行郡县,理冤结、布惠泽。”光武纳之。至邯郸,遣异与铫期乘传抚循属县,录囚徒,存鳏寡,亡命自诣者除其罪,阴条二千石长吏同心及不附者上之。
及王郎起,光武自蓟东南驰,晨夜草舍,至饶阳无蒌亭,时天寒烈,众皆饥疲,异上豆粥。明旦,光武谓诸将曰:“昨得公孙豆粥,饥寒俱解。”及至南宫,遇大风雨,光武引车入道傍空舍,异抱薪,邓禹��火,光武对灶燎衣。异复进麦饭、菟肩。因复度滹沱河至信都,使异别收河间兵。还,拜偏将军。从破王郎,封应侯。
异为人谦退不伐,行与诸将相逢,辄引车避道。进止皆有表识,军中号为整齐。每所止舍,诸将并坐论功,异常独屏树下,军中号曰“大树将军”。及破邯郸,乃更部分诸将,各有配隶。军士皆言愿属大树将军,光武以此多之。别击破铁胫于北平,又降匈奴于林闟顿王,因从平河北。
时更始遣舞阴王李铁、廪丘王田立、大司马朱鲔、白虎公陈侨;将兵号三十万,与河南太守武勃共守洛阳。光武将北徇燕赵,以魏郡、河内独不逢兵,而城邑完,仓廪实,乃拜寇恂③为河内太守,异为孟津将军,统二郡军河上,与恂合势,以拒朱鲔等。
异乃遗李轶书曰:“愚闻明镜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昔微子去殷而入周,项伯畔楚而归汉,……今长安坏乱,赤眉临郊,王侯构难,大臣乖离,纲纪已绝,四方分崩,异性并起,是故萧王跋涉霜雪,经营河北。方今英俊去集,百姓风靡,虽邠、岐慕周,不足以喻。季文诚能觉悟成败,亟定大计,论功古人,转祸为福,在此时矣。如猛将长驱,严兵围城,虽有悔恨,亦无及已!”初,轶与光武首结谋约,加相亲爱。及更始立,反共陷伯升。虽知长安已危,欲降又不自安,乃报异书曰:“轶本与萧王首谋造汉,结死生之约,同荣枯之计。今轶守洛阳,将军镇孟津,俱据机轴千载一会,思成断金。唯深达萧王,愿进愚策,以佐国安人。”轶自通书之后,不复与异争锋,故异因此得北攻天井关,拔上党两城;又南下河南成皋已东十三县及诸屯聚,皆平之,降者十余万。武勃将万余人攻诸畔者,异引军度河,与勃战于士乡下,大破斩勃,获首五千余级,轶又闭门不救。异见其信效,具以奏闻。光武故宣露轶书,令朱鲔知之。鲔怒,遂使人刺杀轶。由是城中乖离,多有降者。鲔乃遣讨难将军苏茂将数万人攻温,鲔自将数万人攻平阴以缀异。异遣校尉护军将军将兵与寇恂合击茂,破之。异因度河击鲔,鲔走,异追至洛阳,环城一匝而归。
移檄上状,诸将皆入贺,并劝光武即帝位。光武乃召异诣鄗,问四方动静,异曰:“三王④反畔,更始败亡,天下无主,宗庙之忧在于大王。宜从众议,上为社稷,下为百姓。”光武曰:“我昨夜梦乘赤龙上天,觉悟。心中动悸。”异因下席再拜贺曰:“此天命发于精神。心中动悸,大王重慎之性也。”异遂与诸将定议上尊号。
建武二年⑤春,定封异阳夏侯,引击阳翟贼严终、赵根,破之。诏异归家上冢,使太中大夫赍牛酒,今二百里内太守、都尉已下及宗族会焉。
时赤眉⑥、延岑暴乱三辅,郡县大姓各拥兵众,大司徒邓禹不能定,乃遣异代禹讨之。车驾送至河南,赐以乘舆、七尽具剑。敕异曰:“三辅遭王莽、更始之乱,重以赤眉、延岑之酷,元元涂炭,无所依诉。今之征伐,非必略地屠城,要在平定安集之耳。诸将非不健斗,然好虏掠。卿本能御吏士,念自修敕,无为郡县所苦。”异顿首受命,引而西,所至皆布威信。弘农群盗称将军者十余辈,皆率众降异。
异与赤眉遇于华阴,相拒六十余日,战数十合,降其将刘始、王宣等五千余人。三年春,遣使者即拜异为征西大将军。会邓禹率车骑将军邓弘等引归,与异相遇,禹、弘要异共攻赤眉。异曰:“异与贼相拒且数十日,虽屡获雄将,余众尚多,可稍以恩信倾诱,难卒用兵破也。上今使诸将屯黾池要其东,而异击其西,一举取之,此万成计也。”禹、弘不从。弘遂大战移日,赤眉阳败,弃辎重走,车皆载土以豆覆其上,兵士饥,争取之。赤眉引还击弘,弘军溃乱。异与禹合兵救之,赤眉小却。异以士卒饥倦,可且休。禹不听,复战,大为所败,死伤者三千余人。禹得脱归宜阳。异弃马步走上回溪阪,与麾下数人归营。复坚壁收其散卒,招集诸营保数万人与贼约期会战。使壮士变服与赤眉同,伏于道侧。旦日,赤眉使万人攻异前部,异裁出兵以救之。贼见势弱,遂悉众攻异,异乃纵兵大战。日昃,贼气衰,伏兵卒起,衣服相乱,赤眉不复识别,众遂惊溃。追击,大破于崤底,降男女八万人。余众尚十余万,东走宜阳。降玺书劳异曰:“赤眉破平,士吏劳苦,始虽垂翅回溪,终能奋翼黾池,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方论功赏,以答大勋。”
时赤眉虽降,众寇犹盛,延岑据蓝田,王歆据下邽,芳丹据新丰,蒋震据霸陵,张邯据长安,公孙守据长陵,杨周据谷口,吕鲔据陈仓,角闳据汧,骆(盖)延据盩厔,任良据鄠,汝章据槐里,各称将军,拥兵多者万余,少者数千人,转相攻击。异且战且行,屯军上林苑中。延岑既破赤眉,自称武安王,拜置牧守,欲据关中,引张邯、任良共攻异。异击破之,斩首千余级,诸营保守附岑者皆来降归异。岑走,攻析,异遣复汉将军邓晔、辅汉将军于匡要击岑,大破之,降其将苏臣等八千余人。岑遂自武关走南阳。时百姓饥饿,人相食,黄金一斤易豆五升,道路断隔,委输不至,军士悉以果实为粮。诏拜南阳赵匡为右扶风,将兵助异,并送缣谷,军中皆称万岁。异兵食渐盛,乃稍诛击豪杰不从令者,褒赏降附有功劳者,悉遣其渠帅诣京师,散其众归本业,威行关中。唯吕鲔、张邯、蒋震遣使降蜀,其余悉平。
明年⑦,公孙述遣将程焉将数万人就吕鲔,出屯陈仓。异与赵匡迎击,大破之。焉退走汉川,异追战于箕谷,复破之。还击破吕鲔,营保降者甚众。其后蜀复数遣将间出,异辄摧挫之。怀来百姓,申理枉结,出入三岁,上林成都。
异自以久在外,不自安,上书恩慕阙廷,愿亲帷幄,帝不许。后人有章言异专制关中,斩长安令,威权至重,百姓归心,号为“咸阳王”。帝使以章示异。异惶惧,上书谢,曰:“臣本诸生,遭遇受命之令,充备行伍,过蒙恩私,位大将,爵通侯,受任方面,以立微功,皆自国家谋虑,愚臣无所能及。臣伏自思惟:以诏敕战攻,每辄如意,时以私心断决,未尝不有悔。国家独见之明,久而益远,乃知‘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当兵革始起,扰攘之时,豪杰兢逐,迷惑千数。臣以遭遇,托身圣明,在倾危溷殽之中,尚不敢过差,而况天下平定,上尊下卑,而臣爵位所蒙,巍巍不测乎?诚冀以谨敕,遂自终始。见所示臣章,战慓怖惧。伏念明主知臣愚性,固敢因缘自陈。”诏报曰:“将军之于国家,义为君臣,恩犹父子,何嫌何疑,而有惧意?”
六年春,异朝京师。引见,帝谓公卿曰:“是我起兵时主簿也。为吾披荆棘,定关中。”既罢,使中黄门赐以珍宝衣服钱帛。诏曰:“仓卒无蒌亭豆粥,滹沱河麦饭,厚意久不报。”异稽首谢曰:“臣闻管仲⑧谓桓公曰:‘愿君无忘射伏,臣无忘槛车’,齐国赖之。臣今亦愿国家无忘河北之难,小臣不敢忘巾车之恩。”后数引宴见,定议图蜀。留十余日,令异妻子随异还西。
夏,遣诸将上陇,为隗嚣所败。乃诏异军栒邑。未及至,隗嚣乘胜使其将王元、行巡,将二万余人下陇,因分遣巡取栒邑。异即驰兵欲先据之。……潜往闭城,偃旗鼓。行巡不知,驰赴之。异乘其不意,卒击鼓建旗而出。巡军惊乱奔走,追击数十里,大破之。祭遵亦破王元于汧。于是北地诸豪长耿定等悉畔隗嚣降。异上书言状,不敢自伐。诸将或欲分其功,帝患之,乃下玺书曰:“……征西功若丘山,犹自以为不足,孟之反奔而殿,亦何异哉!今遣太中大夫赐征西吏士死伤者医药棺敛,大司马已下亲吊死问疾,以崇谦让。”于是使异进军义渠,并领北地太守事。
青山胡率万余人降异。异又击卢芳将贾览、匈奴薁鞬日逐王,破之。上郡、安定皆降。异复领安定太守事。九年春,祭遵卒,诏异守征虏将军,并将其营。及隗嚣死,其将王元、周宗等复立嚣子纯,犹总兵据冀,公孙述遣将赵匡等救之,帝复令异行天水太守事。攻匡等且一年,皆斩之。诸将共攻冀,不能拔,欲且还休兵。异固持不动,常为众军锋。
明年夏,与诸将攻落门,未拔,病发,薨于军,谥曰节侯。
长子彰嗣。明年,帝思异功,复封彰弟诉为析乡侯。十三年,更封彰东缗侯,食三县。永平中,徙封平乡侯。……
论曰:中兴将帅立功名者众矣!唯岑彭、冯异,建方面之号。自函谷以西,方城以南,两将之功,实为大焉。若冯、贾之不伐,岑公之义信,乃足以感三军而怀敌人,故能克成远业,终全其庆也。昔高祖忌柏人之名,违之以全福;往南恶彭亡之地,留之以生灾,岂几虑自有明感,将期数使之然乎?


《后汉书》卷一七


〔注 释〕

①光武:东汉光武帝刘秀,公元25—57年在位。②更始:西汉末年刘玄的年号,公元23—25年使用。③寇恂:字子翼,上谷昌平(今北京昌平南)人,东汉初将领。详见本书《寇恂》。④三王:指淮南王张印、穰王廖湛、随王胡敫。⑤建武二年:公元26年。建武,东汉光武帝刘秀的年号。⑥赤眉:西汉末年农民起义军的一支。⑦明年:即东汉建武四年,公元28年。⑧管仲:字仲,名夷吾。春秋初年齐国政治家。

〔相关史料〕

冯异,字公孙,颍川城父①人也。好读书,通《左氏春秋》、《孙子兵法》。
初,异以郡掾监五县,与城父长苗萌共城守,为王莽拒汉。及光武为司隶校尉,道经城父,异等即开门以牛酒奉迎。光武念之,遂以异为主簿②。
及王郎起,光武自蓟东南驰至饶阳芜蒌亭。时天寒冽,众皆饥疲,异上豆粥。及至南宫,遇大风雨,光武引车入道旁空舍,异抱薪、邓禹��火,光武对灶燎衣,异复进麦饭兔肩。因复渡滹沱河,使异别收河间兵,还,拜偏将军。从破王郎,封应侯。异为人谦退不伐,行与诸将相逢,辄引车避道。进止皆有表识,军中号为整齐。每所止舍,诸将并坐论功,异常独立树下,军中号“大树将军”。及破邯郸,乃更部分诸将,各有配隶。军士皆言愿属大树将军,光武以此多之③。
时更始遣李轶、朱鲔将兵号三十万,与河南太守武勃共守洛阳。光武将北徇燕、赵,以魏郡、河内独不逢兵,而城邑完,仓廪实,乃拜寇恂为河内太守,异为孟津将军,统领二郡军于河上,与寇恂合势以拒朱鲔等。异思离间之,乃遗书李轶曰:“愚闻明镜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昔微子去商而入周,项伯叛楚而归汉,周勃迎代王而黜少帝,霍光尊孝宣而废昌邑。彼皆畏天知命,睹存亡之符,见兴废之事,故成功于一时,垂业于万世也。苟令长安(指更始)尚可扶助,延期岁月,疏不间亲,远不逾近,季文(李轶字)岂能居一隅哉?今长安坏乱,赤眉临郊,大臣乖离,纲纪已绝,是故萧王经营河北。方今英俊云集,百姓风靡,虽邠岐慕周,不足以喻。季文诚能觉悟成败,亟定大计,转祸为福,在此时矣。”轶乃报异书曰:“轶本与萧王首谋造汉。唯深达萧王,愿进愚策,以佐国安人。”轶自通书之后,不复与异争锋,故异得以北攻天井关④,拔上党两城,又南下河南成皋以东十三县。武勃将兵与异战,异斩之,轶又闭门不救。异见其信效,具奏光武。光武故宣露轶书,使朱鲔知之。鲔怒,遂使人刺杀轶。由是城中乖离,多有降者。
建武二年春,封异为夏阳侯。时赤眉、延岑暴乱三辅⑤,郡县大姓各拥兵众,邓禹不能定,乃遣异代禹讨之。敕异曰:“三辅遭王莽、更始之乱,重以赤眉、延岑之酷,元元涂炭,无所依诉。今之征伐,非必略地屠城,要在平定安集之耳。诸将非不健斗,然好掳掠。卿能御士,令自修饬,勿为郡县所苦。”异受命而西,遇赤眉于华阴,相距六十余日,战数十合,杀者、降者颇众。三年春,复拜异为征西大将军。适与邓禹、邓宏相遇,禹、宏遂欲要异共攻赤眉。异曰:“异与贼相距,虽屡获雄将,然贼众尚多,可稍以恩信倾诱,难卒用兵破也。上今使诸将屯渑池要其东,而异击其西,一举取之,此万全计也。”宏不从,遂与赤眉大战移日,赤眉佯败,弃辎重走,车皆载土,以豆覆其上。兵士饥,争取之。赤眉引还击宏,宏军溃乱。异与禹合兵救之,赤眉少却。异以士卒饥倦可且休,禹不听,复与战,大为所败,死伤者三千余人。禹得脱归宜阳,异弃马步走上回溪阪,与麾下数人归营。复坚壁,收其散卒,并招集诸营堡数万人,复与贼约期合战。先使壮士变服与赤眉同,伏于道侧。旦日,赤眉使万人攻异前部,异分兵救之。贼见势弱,遂悉众攻异,异乃纵兵大战。日昃⑥,贼气少衰,伏兵猝起,衣服相同,赤眉不复识别,众遂惊溃。异乘势追击,大破之,降者八万人,余众尚十余万,东走宜阳降。光武玺书劳异,曰:“赤眉破平,吏士劳苦。始虽垂翅回溪,终能奋翼渑池。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方论功赏,以答大勋。”
既而有人上章,言异专制关中,威权至重,百姓归心,号为“咸阳王”。帝使以章示异,异上书陈惶惧。帝诏报曰:“将军之于国家,义为君臣,恩犹父子。何嫌何疑,而有惧意?”六年春,异朝京师。引见,帝谓公卿曰:“是我起兵时主簿也。”因诏曰:“仓卒芜蒌亭豆粥,滹沱河麦饭,厚意久不报。”异稽首谢曰:“臣闻管仲谓桓公曰:愿君勿忘射钩,臣勿忘槛车,齐国赖之。臣今亦愿国家勿忘河北之难,小臣不敢忘巾车之恩。”
夏,诸将为隗嚣所败,诏异军栒邑。未及至,隗嚣乘胜使其将王元、行巡欲取栒。异闻,即欲驰兵先据之。诸将皆曰:“敌兵盛而新乘胜,不可与争。宜止军便地,徐思方略。”异曰:“敌兵临境,忸��小利,遂欲深入。若得栒邑,三辅动摇,是吾忧也。夫攻者不足,守者有余。今先据城,以逸待劳,非敢以争也。”潜往闭城,偃旗鼓。行巡不知,驰赴之。异乘其不意,猝击鼓建旗而出。巡军惊乱奔走。追击数十里,大破之。异后病发,薨于军。
断曰:
异初迎帝,帝势尚促。迫于王郎,东南驰逐。蒌亭滹河,麦饭豆粥。别将河间,用兵颇肃。论功不伐,大树标目。李轶朱鲔,洛阳心腹。一书间离,遂伤骨肉。赤眉延岑,三辅肆酷。敕异往征,势难辑睦。始败回溪,渑池终复。如此勋名,自垂竹帛。


明·黄道周《广名将传》卷三
〔注 释〕

①颍川城父:今河南宝丰东。②主簿:汉代丞相府中之属吏,省录众事,共4人,秩比400石。③多之:给他增加兵员。④天井关:一名太行关。在今山西晋城南太行山上。⑤三辅:即西汉时于京畿之地所设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的合称,相当今陕西关中地区。后世政区划分虽有更改,但习惯上仍称其地为三辅。⑥日昃:谓日西斜,即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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