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史为鉴:提供各个学科的历史信息!
当前位置:首页人物研究

蔡京(正史资料记载_注释_简介)

作者:主编 时间:2023年01月03日 阅读:126 评论:0

蔡京(公元1047—1126年),北宋兴化仙游(今属福建)人,字元长。熙宁三年进士。元佑元年(公元1086年)知开封府。司马光恢复旧法,限5天恢复差役制,他如期完成,受嘉奖。绍圣元年(公元1094年)任户部尚书,又助新法。崇宁元年(公元1102年)为右仆射,后任太师,以恢复新法为名,加重剥削,排除异己。创“丰亨豫大”之说,大兴土木,工役繁重,被称为“六贼之首”。金兵攻宋时,率全家南逃,被钦宗放逐赴岭南,途中,死于潭州(今湖南长沙)。虽死,天下人还以其未能依典处死为憾。

〔正史〕

蔡京字元长,兴化仙游人。登熙宁三年进士第,调钱塘尉、舒州推官,累迁起居郎。使辽远,拜中书舍人。时弟卞已为舍人,故事①,入官以先后为序,卞乞班京下。兄弟同掌书命,朝廷荣之。改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
元丰末,大臣议所立,京附蔡确,将害王珪以贪定策之功,不克。司马光秉政,复差役法,为期五日,同列病太迫,京独如约,悉改畿县②雇役,无一违者。诣政事堂白光,光喜曰:“使人人奉法如君,何不可行之有!”已而台、谏言京挟邪坏法,出知成德军,改瀛州,徙成都。谏官范祖禹论京不可用,乃改江、淮、荆、浙发运使,又改知扬州。历郓、永兴军,迁龙图阁直学士,复知成都。
绍圣初,入权户部尚书。章惇复变役法,置司讲议,久不决。京谓惇曰:“取熙宁成法施行之尔,何以讲为?惇然之,雇役遂定。差雇两法,光、惇不同。十年间京再莅其事,成于反掌,两人相倚以济,识者有以见其奸。
卞拜右丞,以京为翰林学士兼侍读,修国史。文及甫狱起,命京穷治,京捕内侍张士良,令述陈衍事状,即以大逆不道论诛,并刘挚、梁焘劾之。衍死,二人亦贬死,皆锢③其子孙。王岩叟、范祖禹、刘安世复远窜。京觊执政,曾布知枢密院,忌之,密言卞备位承辖,京不可以同升,但进承旨。
徽宗即位,罢为端明,龙图两学士,知太原、皇太后命帝留京异史事。逾数月,谏官陈瓘论其交通近侍,瓘坐斥,京亦出知江宁,颇怏怏,迁延不之官④。御史陈次升、龚夬、陈师锡交论其恶,夺职,提举洞霄宫,居杭州。
童贯以供奉官诣三吴访书画奇巧,留杭累月,京舆游,不舍昼夜。凡所画屏幢、扇带之属,贯日以达禁中,且附语言论奏至帝所,由是帝属意京。又太学博士范致虚素与左街道录徐知常善,知常以符水出入元符后殿,致虚深结之,道其平日趣向,谓非相京不足以有的。已而宫妾、宦官合为一词誉京,遂擢致虚右正言,起京知定州。崇宁元年,徙大名府。韩忠彦与曾布交恶⑤,谋引京自助,复用为学士承旨。徽宗有意修熙、丰政事,起居舍人郑洵武党京,撰《爱莫助之图》以献,徽宗遂决意用京。忠彦罢,拜尚书左丞,俄代曾布为右仆射。制下之日,赐坐延和殿,命之曰:“神宗创法立制,先帝继之,两遭变更,国是未定。朕欲上述父兄之志,卿何以教之?”京顿首谢,愿尽死。二年正月,进左仆射。
京起于逐臣,一旦得志,天下拭目所为,而京阴托“绍述”之柄,箝制天子,用条例司故事,即都省置讲议司,自为提举,以其党吴居厚、王汉之十余人为僚属,取政事之大者,如宗室、冗官、国用、商旅、监泽、赋调、尹枚,每一事以三人主之。凡所设施,皆由是出。用冯澥、钱遹之议,复废元佑皇后。罢科举法,令州县悉仿太学三舍考选,建辟雍外学于城南以待四方之士。推方田于天下。榷江、淮七路茶,官自为市。尽更监钞法,凡旧钞皆弗用,富商巨贾尝齐持数十万缗,一旦化为流丐,甚者至赴水及缢死。提点淮东刑狱章縡见而哀之,奏改法误民,京怒夺其官;因铸当十大钱,尽陷縡诸弟。御史沈畸等用治狱失意,羁削者六人。陈瓘子正汇以上书黥置海岛。
南开黔中,筑靖州。辰溪徭叛,杀溆浦令,京重为赏,募杀一首领者赐之绢三百,官以班行,且不令质究本末。荆南守马珹言:“有生徭,有省地徭,今未知叛者为何种族,若计级行赏,惧不能无枉滥。”蒋之奇知枢密院,恐忤京意,白言珹不体国,京罢珹,命舒亶代之,以剿绝群徭为期。西收湟川、鄯、廓,取牂牁、夜郎地。
擢童贯领节度使,其后杨戬、蓝从熙、谭稹、梁师成皆踵之⑥。凡寄资一切转行,祖宗之法荡然无余矣。又欲兵柄士心皆归己,建澶、郑、曹、拱州为四辅,各屯兵二万,而用其姻昵宋乔年、胡师文郡守。禁卒干掫月给钱五百,骤增十倍以固结之。威福在手,中外莫敢议。累转司空,封嘉国公。
京既贵而贪益甚,已受仆射奉,复创取司空寄禄钱,如粟、豆、柴薪与兼从粮赐如故,时皆折支,亦悉从真给,但入熟状奏行,帝不知也。
时元佑群臣贬窜死徙略尽,京犹未惬意,命等其罪状,首以司马光,目曰奸党,刻石文德殿门,又自书为大碑,遍班郡国。初,元符末以日食求言,言者多及熙宁、绍圣之政,则又籍范柔中以下为邪等。凡名在两籍者三百九人,皆锢其子孙,不得官京师及近甸。五年,进司空、开府仪同三司、安远军节度使,改封魏国。
时承平既久,帑瘐盈溢,京倡为丰、亨、豫、大之说,视官爵财物如粪土,累朝所储扫地矣。帝尝大宴,出玉、玉卮示辅臣曰:“欲用此,恐人以为太华。”京曰:“臣昔使契丹,见玉盘,皆石晋时物,持以夸臣,谓南朝无比。今用之上寿,于礼无嫌。”帝曰:“先帝作一小台财数尺,上封者甚众,朕甚畏其言。此器已就久矣,倘人言复兴,久当莫辨。”京曰:“事勾当于理,多言不足畏也。陛下当享天下之奉,区区玉器,何足计哉!”
五年正月,彗出西方,其长竟天。帝以言者毁党碑,凡其所建置,一切罢之。京免为开府仪同三司、中太乙宫使。其党阴援于上,大观元年,复拜左仆射。以南丹纳土,躐拜太尉;受八宝,拜太师。
三年,台谏交论其恶,遂致仕。犹提举修《哲宗实录》,改封楚国,朝朔望。太学生陈朝老追疏京恶十四事,曰:“渎上帝,罔君父,结奥援,轻爵禄,广费用,变法度,妄制作,喜导谀,箝台谏⑦,炽亲党,长奔竞,崇释老,穷土木,矜远略。乞投畀远方,以御魑魅。其书出,士人争相傅写,以为实录。四年五月,彗复出奎、娄间,御史张克公论京辅政八年,权震海内,轻锡予以蠹国用,托爵禄以市⑧私恩,役将作以茸居第,用漕船以运花石。名为祝圣而修塔,以壮临平之山;托言灌田而决水,以符《兴化》之识。法名“退送”,门号“朝京”。方四扰安业之民,园土聚徙郡之恶,不轨不忠,凡数十事。先是,御史中丞石公弼、侍御史毛注数劾京,未允,至是,贬太子少保,出居杭。
政和二年,召还京师,复辅政,徙封鲁国,三日一至都堂治事。京之去也,中外学官颇有以时政为题策士者。提举淮西学士苏棫欲自售,献议请索五年间策问,校其所询,以观向背,于是坐停替者三十余人。
初,国制,凡诏令皆中书门下达,而后命学士为之。至熙宁间,有内降手诏不由中书门下共议,盖大臣有阴从中而为之者。至京则又患言者议已。故作御笔密进,而丐⑨徽宗亲书以降,谓之御笔手诏,违者以违制坐之。事无巨细,皆托而行,至有不类帝札者,群下皆莫敢言。繇是贵戚、近臣争相请求,至使中人杨球代书,号曰“书杨”,京复病之而亦不能止矣。
既又更定官名,以仆射为太、少宰,自称公相,总治三省。追封王安石、蔡确皆为王,省吏不复立额,至五品阶以百数,有身兼十余奉者。侍御史黄葆光论之,立窜昭州。拔故吏魏伯刍领榷货,造料次钱券百万缗进入,徽宗大喜,持以示左右曰:“此太师与我奉料也。”擢伯刍至徽猷阁待制。
京每为帝言,今泉币所积赢五千万,和足以广乐,富足以备礼,于是铸九鼎,建明堂,修方泽,立道观,作《大晟乐》,制定命宝。任孟昌龄为都水使者,击大伾三山,创天成、圣功二桥,大兴工役,无虑⑩四十万。两河之民,愁困不聊生,而京僴然自以为稷、契、周、召也。又欲广宫室求上宠媚,召童贯辈五人,风以禁中逼侧之状。贯俱听命,各视力所致,争以侈糜高广相夸尚,而延福宫、景龙江之役起,浸淫及于艮岳矣。
子攸、倏、翛,攸子行,皆至大学士,视执政。倏尚茂德帝姬。帝七幸其第,赉予无算(11)。命坐传杯,略用家人礼。厮养居大官,媵妾封夫人,然公论益不与,帝亦厌薄之。
宣和二年,令致仕。六年,以朱勔为地,再起领三省。京至是四当国,目昏眊(12)不能事事,悉决于季子绦。凡京所判,皆绦为之,且代京入奏。每造朝,侍从以下皆迎揖,呫嗫耳语,堂吏数十人,抱案后从,由是恣为奸利,穷弄威柄,骤引其妇兄韩梠为户部侍郎,媒孽密谋,斥逐朝士,创宣和库式贡司,四方之金帛与府藏之所储,尽拘括以实之,为天子之私财。宰臣白时中、李邦彦惟奉行文书而已,既不能堪,兄攸亦发其事,上怒,欲窜之,京力丐免(13),特勒停侍养,而安置韩蘖黄州。未几,褫绦侍读,毁赐出身敕,而京亦致仕。方时中等白罢绦以撼京,京殊无去意。帝呼童贯使诣京,令上章谢事,贯至,京泣曰:“上何不容京数年,当有相谗谮者。”贯曰:“不知也。”京不得已,以章授贯,帝命词臣代为作三表请去,乃降制从之。
钦宗即位,边遽日急,京尽室南下,为自全计。天下罪京为六贼之首,侍御史孙觌等始极疏其奸恶,乃以秘书监分司南京,连贬崇信、关远军节度副使,衡州安置,又徙韶、儋二州。行至潭州死,年八十。
京天资凶谲,舞智御人,在人主前,颛狙伺(14)为固位计,始终一说,谓当越拘挛之俗,竭四海九州之力以自奉。帝亦知其奸,屡罢屡起,且择与京不合者执政以柅之。京每闻将退免,辄入见祈哀,蒲伏扣头,无复廉耻。燕山之役,京送攸以诗,阳寓不可之意,冀事不成得以自解。见利忘义,至于兄弟为参、商,父子如秦、越。暮年即家为府,营进之徒,举集其门,输货僮隶得美官,弃纪纲法度为虚器。患失之心无所不至,根株结盘,牢不可脱。卒致宗社之祸,虽谴死道路,天下犹以不正典刑为恨。


《宋史》卷四七二


〔注 释〕

①故事:惯例。②畿县:京城郊区的县。③锢:监禁。④迁延不之官:拖延不到任。⑤交恶:关系恶化。⑥踵之:效仿。⑦箝台谏:阻塞言路。⑧市:收买。⑨丐:乞求。⑩无虑:不少于。(11)赉予无算:赐给大量财物。(12)目昏眊:老眼昏花。(13)力丐免:尽力求情得免罪过。(14)颛(zhuan)狙(ju)伺:专门在暗中窥伺。

〔相关史料〕

熙宁、元丰间,有僧化成者,以命术闻于京师。蔡元长兄弟始赴省试,同往访焉。时问命者盈门,弥日①方得前。既语以年月,率尔语元长曰:“此武官大使臣命也,他时衣食不阙②而已,余不可望也。”语元度曰:“此命甚佳,今岁便登第,十余年间可为侍从,又十年为执政,然决不为真相,晚年当以使相终。”既退,元长大病③其言。元度曰:“观其推步④卤莽如此,何足信哉!”更俟旬日再往访之,僧已不复记忆。再以年月语之,率尔而言,悉如前说,兄弟相顾大惊。然是年遂同登第,自是相继贵显。于元长则大谬如此,而无度终身无一语之差。以是知世所谓命术者,类不可信,其有合者,皆偶然也。


《却扫编》


姑苏官奴苏琼,行第九。蔡元长道过苏州,太守召饮。元长闻琼之能词,因命及席为之。乞韵,以九字,词云:“韩愈文章盖世,谢安情性风流。良辰美景在西楼,敢劝一杯芳酒。记得南宫高选,弟兄争占鳌头。金炉玉殿瑞烟浮,高占甲科第九。”盖元长奏名第九也。


《能改斋漫录》


南丰先生病时,介甫日造卧内。因邸报蔡京召试,介甫曰:“他如何做得知制诰,一屠沽⑤耳。”


《南游纪旧》


蔡元长帅成都,尝令费孝先画卦影,历历悉见。后来无毫厘之失。末后画小池,龙跃其间,又画两日西月,一屋有鸱吻,一人掩面而哭,不晓其理。后元长南窜,死于潭州昌明寺,始悟焉。


《挥尘余话》


蔡元长自成都召还,过洛。陈和叔为留守。文潞公以太师就第,饯之白马寺。酒酣,文谓蔡曰:“观子风骨必大贵,如老父官职必作,子孙爵禄过之。但不如老夫安闲之适,愿异日深思慎处也。


《五总志》


绍圣间,蔡京馆辽史李俨,留馆颇久。一日,俨方饮,忽指盘内杏曰:“来未花开,如今多幸⑥!”京即举梨谓曰:“去虽叶落,未可轻离⑦。”


《老学庵笔记》


元符初,上已锡辅臣侍从宴,侍臣以次登舟。鲁公适前,而龙舟忽远开去,鲁公遂坠金明池,万众渲骇。召善泅者,未及用,而鲁公自出水,既得济岸,入次舍,一身淋漓。蒋公颖叔唁公曰:“元长幸免潇湘之役。”鲁公颜色不变,犹拍手大笑曰:“几同洛浦之游。”一时,服公之伟度也。


《铁围山丛谈》


李元膺早负才名,蔡太师深知之。蔡在翰苑,因赐宴西池,失脚落水。元膺闻之曰:“蔡元长都湿肚里文章也。”蔡闻之大怒,卒不得召用。


《高斋漫录》


泰陵时蔡元长为学士。故事、供帖子,皇太后、皇帝、皇后合名有词,诸妃合同用四首而已。时昭怀刘太后充贵妃,元长特撰四首,“有三十六宫第一,玉楼深处梦熊罴”句。


《墨庄漫录》


鲁公为北门承旨,时当元符末,命召入内东门草哲庙遗制,既未发丧,事在秘密,独学士与宰执而已。于是知枢密使曾布捧砚,左丞叔父文正公磨墨,宰臣章惇手自拱笔而授公焉。鲁公后每曰:“始觉儒臣之荣也。”


《铁围山丛谈》


绍圣间,天下号能书无出鲁公之右。公在北门,有执役亲事官二人,事公甚恪⑧,各置白团扇为公扇凉。公心喜之,皆为书少陵诗一联。不数日忽衣戴新楚,喜气充宅,以亲王持二万钱取之矣。亲王,乃太上皇也。后宣和初,曲宴在保和殿,上语及是,顾谓公:“昔二扇今尚藏诸御府也。”


《铁围山丛谈》


元符末,鲁公自翰苑谪祠,因东下,拟卜⑨仪真居焉。徘徊久之,因舣舟亭下。米元章、贺方回来见,俄一恶客亦至,且曰:“承旨书大字,举世无两,然某私意不过赖灯光烛影以成其大,不然,安得挥笔如椽哉!”公哂曰:“当对子作之也。”二君亦喜,俱曰:“愿与观。”公因命磨墨。时适有张两幅素者,左右传呼取公大笔来。即睹一笥有笔六七枝,大如椽臂,三人已愕然相视。公乃徐徐调笔而操之,顾谓客欲何字耶。恶客即拱而答:“某愿作‘龟山’字尔。”公一挥而成,莫不叹息。墨甫乾,方回忽长揖卷之而急趋出矣。于是元章大怒,坐此二人相告绝者数岁始解。乃刻石于龟山寺,米老自书其侧,曰:“山阴贺铸刻石也。”


《铁围山丛谈》


自唐至本朝,中书门下出勅,“勅”字皆平正浑厚。元丰后勅出尚书亦然。崇宁间,蔡京临平寺额作险劲体,“束”长而“力”短,省吏效之相夸尚,谓之“司空勅”,亦曰“蔡家勅”,盖妖言也。京败,言者数其朝京退送及公主改帝姬之类,偶不及“蔡家勅”。故自今“勅”字蔡体犹在。


《老学庵笔记》


蔡京书神霄玉清万寿宫及玉皇殿之类,“玉”字旁边一点,笔势险急。有道士观之曰:“此点乃金笔而锋芒侵王,岂吾教之福哉!”


《老学庵笔记》


大观末,鲁公责宫祠,归浙右。吾侍公舟行,一日,过新开湖,睹鱼艇往还上下。鲁公命吾呼得一艇来,戏售鱼可二十鬃,小大又勿齐,问其值,曰:“三十钱也。”吾伎左右如数以钱畀⑩之焉。去未几,忽遥见桨艇其急,飞趁大舟,吾与公咸谓此必得大鱼,将喜而复来耶。顷已及,则曰:“妱货其鱼,约三十钱也,今多其一,用是来归。”鲁公笑而却之,再三不可,竟还一钱而去。吾时年十四,白鲁公曰:“此岂非隐者耶!”公曰:“江湖间人不近市廛者,类如此。”


《铁围山丛谈》


佑陵时,有僧妙应者,江南人,往来京、洛问,能知人休咎。蔡元长褫职居钱塘,一日忽造其堂,书诗一绝云:“相得端明似虎形,摇头摆脑得人憎。看取明年作宰相,张牙劈口吃众生。”又书其下云:“众生受苦,两纪都休。”已而悉如其言。


《挥尘后录》


承平时(11)宰相入省,必先以秤秤印匣而后开。蔡元长秉政,一日秤匣颇轻,疑之,摇撼无声。吏以白元长,元长曰:“不须启封,今日不用印。”复携以归私第。翌日入省,秤之如常。或以询元长,元长曰:“是必省吏有私用者,偶仓猝不及入。倘失措急索,则不可得,徒张皇耳。


《挥尘后录》


蔡元长尝论荐毛友龙,召对,上问曰:“龙者君象,卿安得而友之?”友龙不能对,遂不称旨。退语元长,元长曰:“是不难对,何不曰:“尧舜在上,臣愿与夔龙为友。”他日再荐之,复召对,上问大晟乐,友龙曰“讹”。上不谕其何谓也。已而元长入见,上以问答语之。对曰:“江南人唤“和”为“讹”,友龙谓大晟乐主和尔。”上颔之。友龙乃得美除。


《独醒杂志》


蔡京为左仆射官守司空,以彗星竟天去位。太学生用坡公《满庭芳》词嘲之,有云:“光芒长万丈,司空见惯,应为寻常。”末句云:“传语儋崖父老,只候蔡元长。”蔡命字正取元者善之长也。长上声,而其解《易》以为长短之长,故因以为戏。及再柄国(12),访首倡者斥逐之。


《夷坚志》


吴倜,崇宁五年魁礼部,出为宁海推官。时蔡京罢相居城内,意其生计从容,委买霅上土物无虚月。倜意不平,念吾以文学以身而不以儒者见遇,报以实直。京怒,宣和二年召为编修官。时京以太师赐第京师。一日,上问京识吴倜乎,曰:“识之,其人傲狠无上。”上惊曰:“何以知之?”曰:“吴知陛下无知而不肯改,乃以一圈圈之。”盖言“倜”字也。上默然不怿。未几,为言者承风旨论罢。及京败,知郓州。孙��言巴人有草祭之谣,上其事,甚者论其即仓为宅,析苍字为人君二字,谓京有不臣之心。亦平日好以字画伤善类之报也。


《齐东野语》


政和末,老蔡以太师鲁国公总治三省,年已过七十,与少宰王黼争权相倾。朱藏一在馆阁诗云:“老火甘未退,稚金方力征。炎凉分胜负,顷刻变阴晴。”两人门下士互兴谮言,以为嘲谤。士论指三馆为闹蓝。


《容斋四笔》


政和间,蔡京以太师领三省事,得治事于家,弟卞以开府在经宴,尝挟所亲将仕郎吴说往见,坐于便室,设一桌,陈笔观,置玉板纸阔三寸者若干片。卞常言常州教授某人之淹滞(13)。京问“何以处之?”卞曰:“须与一提学。”京取一纸,书其姓名及提举学事字而缺其路分。顾曰:“要何地?”卞曰:“其家极贫,非得俸人优厚处不可。”于是书:“河北西路”字,付老兵持出。俄别有一兵持一双缄及紫匣来,乃福建转运判官郑可简,以新茶献,即就上书“秘撰运副”授之。卞方语其吴说,曰:“是安中司谏之子,颇能自立。且王逢源外孙,与舒王夫人姻眷,其母老,欲求一见缺省局。”京问:“吴曾踏逐得未?打套局适缺。”又书一纸付出。少顷,卞目吴先退。吴之从姊嫁门下侍郎薜昂,因馆其家,才退舍,具以告昂,昂曰:“此三者已节次书黄矣。”


《容斋三笔》


蔡京生日,天下郡国皆有贡献,号“生辰纲”。


《归田诗话》


吴伯举守姑苏,蔡京自杭被召,一见大喜之。入相首荐其才,三迁为舍人。时新除四郎官,皆知县资序。伯举援旧例言不应格。京怒落其职,知扬州。未几,京客有称伯举之才者,且言此人相公素所喜,不当久弃外。京曰:“既作好官,又要作好人,两者岂可得兼耶!”


《曲洧旧闻》


蔡元长享用侈靡,喜食鹑,每预蓄养之,烹杀过当。一夕梦鹑数千诉于前,其一鹑居前致辞曰:“食君廪间粟,作君羹内肉。一羹数百命,下箸犹未足。羹肉何足论,生死犹转毂(14)。劝君宜勿食,祸福相倚伏。”


《庚溪诗话》(亦见《虚谷闲抄》)


蔡元长为相日,置讲议司官吏数百人,俸给优异,费用不赀。一日,集僚属会议,因留饮,命作蟹黄馒头。饮罢,吏略计其费,馒头一味为钱一千三百余缗。又尝有客集其家,酒酣,京顾谓库吏曰:“取江西官员所送咸豆来!”吏以十饼进,客分食之,乃黄雀肫也。元长问:“尚有几何?”吏对:“犹余八十有奇。”


《独醒杂志》


有一士大夫于京师买妾,自言是蔡太师府厨人。一日命作包子,辞以不能。诘之曰:“既是厨人,何为不能作包子?”对曰:“妾乃包子厨内缕葱丝者。”曾无疑乃周益公门下士,有委之作志铭者,无疑援此事以解曰:“某于益公之门,乃包子厨缕葱丝者,岂能作包子哉!”


《鹤林玉露》


蔡京罢政,赐邻地以为西园,毁民屋数百间。一日,京在园顾焦德曰:“西园与东园景致何如?”德曰:“太师公相东园嘉木繁阴,望之如云。西园人民起离,泪下如雨。可谓东园如云,西园如雨也。”语闻,抵罪。


《清波杂志》


崇宁二年,蔡元长建议为折十钱,民间不便。优人因为卖浆者,或投一大钱,饮一杯,而索偿其余,卖浆者以出市未有钱,可更饮浆,乃连饮五六,其人鼓腹曰:“伎相公改作折百钱奈何!”上为之动,法由是改。又大农告乏之时,有献廪俸减半之议。优人乃为衣冠之士,自冠带衣,裾被身之物辄除其事,问之,曰:“减半。”已而两足共穿半裤,(15)而来前。复问之,则又曰:“减半。问者叹曰:“但知减半,岂料难行。”语闻禁内,亦为罢议。


《独醒杂志》


蔡相当国日,有二人求堂除。适有美缺,二人竞欲得之,且皆有荐拔。蔡莫适所从,即谓曰:“能诵卢仝《月蚀》诗乎?”内一耆年者应声朗念,如注瓶水,音吐洪畅,一坐尽倾。蔡喜,遂与美除。


《扪虱新话》
(以上均录自《宋人轶事汇编》卷一三)


〔注 释〕

①弥日:整天。②不阙:不缺少。③大病:非常憎恶。④推步:推算。⑤屠沽:屠夫酒贩。⑥多幸:幸谐音杏。⑦轻离:离谐音梨。⑧甚恪:格外殷勤。⑨拟卜:准备选择。⑩畀:给。(11)承平时:平安时。(12)柄国:执掌大权。(13)淹滞:穷困,怀才不遇。(14)转毂:毂指车轮,意为生死轮回。(15)(qing):一足而行。

本文地址: https://www.yishiweijian.com/renwu/20230137533.html

文章来源:主编

版权声明:除非特别标注,否则均为本站原创文章,转载时请以链接形式注明文章出处。

相关推荐
  • 最新动态
  • 热点阅读
  • 随机阅读
站点信息集合

关于我们 | 免责声明 | 隐私声明 | 版权声明 | 浙ICP备18038933号-5 | 网站地图

本站转载作品版权归原作者及来源网站所有,原创内容作品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内容转载、商业用途等均须联系原作者并注明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