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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合马(正史资料记载_注释_简介)

作者:主编 时间:2023年01月03日 阅读:140 评论:0

阿合马,回族人,入仕初情不详。元世祖中统三年,方任命其为兼管中书左右部,兼任诸路都转运使,专以委任他处理财税事务。他为元世祖设计了种种搜刮民财的方案,例如,清理户口、垄断专利、滥发钞票等。同时,阿合马“益肆贪横”、“内通货贿、外示刑威”成为一个臭名昭着的酷吏。至元十九年三月,益都千户王着疾恶如仇,鎚杀了阿合马。后从其家中搜出人皮两张。

〔正史〕

阿合马,回回人也。不知其所由进。世祖中统三年,始命领中书左右部,诸路都转运使,专以财赋之任委之。阿合马奏降条画,宣谕各路运使。明年,以河南钧、徐等州俱有铁冶,请给授宣牌,以兴鼓铸之利。世祖升开平府为上都,又以阿合马同知开平府事,领左右部如故。阿合马奏以礼部尚书马月合乃兼领已括户三千,兴煽铁冶,岁输铁一百三万七千斤,就铸农器二十万事,易粟输官者凡二十万石。
至元年正月,阿合马言:“太原民煮小盐,越境贩卖。民贪其价廉,竟买食之,解盐以故不售,岁入课银止七千五百两。请自今岁增五千两,无问僧道军匠等衣,钧出其赋其民间通用小盐从便。”是年秋八月,罢领中书左右部,并入中书,超拜阿合马为中书平章政事,进阶荣禄大夫。
三年正月,立制国用使司,阿合马又以平章政事兼领使职。久之,制国用使司奏:“以东京岁课布疏恶不堪用者,就以市羊于彼。真定、顺天金银不中程者,宜改铸。别怯赤山出石绒,织为布,火不能然,请遣官采取。”又言:“国家费用浩繁,今岁自车驾至都,已支钞四千锭,恐来岁度支不足,宜量经节用。”十一月,制国用使司奏:“桓州峪所采银矿已十六万斤,百斤可很银三两,锡二十五斤。采矿所需,鬻锡以给之。”悉从其请。
七年正月,立尚书省,罢制国用使司,又以阿合马平章尚书省事。阿合马为人多智巧言,以功利成效自负,众咸称其能。世祖急于富国,试以行事,颇有成绩。又见其与丞相线真、史天泽等争辩,屡有以诎之,由是奇其才,授以政柄,言无不从,而不知其专愎益甚矣。丞相安童含容久之,言于世祖曰:“臣近言尚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宜各循常制奏事,其大者从臣等议定奏闻,已有旨俞允。今尚书有一切以闻,似违前奏。”世祖曰:“汝所言是。岂阿合马朕颇信用,敢如是邪?其不与卿议非是,宜如卿所言。”又言:“阿合马所用部官,左丞许衡以为多非其人,然已得旨咨请宣付,如不与,恐异日有辞。宜试其能否,久当自见。”世祖然之。五月,尚书省奏括天下户口,既而御史台言所在捕蝗,百姓劳扰,括户事宜少缓。遂止。
初立尚书省时,有旨:“凡铨选各官,吏部拟定资品,呈尚书省,由尚书省中书闻奏。”至是,阿合马擢用私人。不由部拟,不咨中书。丞相安童以为言,世祖令问阿合马。阿合马言:“事无大小,皆委之臣,所用之人,臣宜自择。”安童因请:“自今唯重刑及迁上流总管,始属之臣,余事并付阿合马,庶事体明白。”世祖俱从之。
八年三月,尚书省再以阅实户口事奏条画诏谕天下。是岁,奏增太原盐课,以千锭为常额,仍令本路兼领。
九年,并为尚书省入中书省,又以阿合马为中书平章政事。明年,又以其子忽辛为大都路总管,兼大兴府尹。右丞相安童见阿合马擅权日昔,欲救其弊,乃奏大都路总管以次多不称职,乞选人代之。寻又奏阿合马、张惠,挟宰相权为商贾,以网罗天下大利,厚毒黎民,困无所诉。阿合马曰:“谁为此言,臣等当与廷辩。”安童进曰:“省左司都事周祥,中木取利,罪状明白。”世祖曰:若此者,征毕当显黜之。”既而枢密院奏以忽辛有佥枢密院事,世祖不允,曰:“彼贾胡,事犹不知,况查责以机务邪?”
十二年,伯颜帅师伐宋。既渡江,捷报日至。世祖命阿合马与姚枢、徒单公履、张文谦、陈汉归、杨诚等。议行盐、钞法于江南及贸易药材事。阿合马奏:“枢云:‘江南交会不行,必致小民失所。’公履云:‘伯颜已尝榜谕交会不换,今亟行之,失信于民。’文谦谓:‘可行与否,当询伯颜。’汉归及诚皆云:‘以中统钞易其交会,何难之有。’”世祖曰:“枢与公履不识时。朕尝以此问陈岩,岩亦以宋交会速宜更换。今议已定,当依汝言行之。”又奏:“北盐药材,枢与公履皆言可使百姓从便贩鬻。臣等以为此事若小民为之。恐紊乱不一。拟于南京、卫辉等路籍括药材,蔡州发盐十二万斤,禁诸人私相贸易。”世祖曰:“善!其行之。”
十二年,阿合马又言:比因军兴之后,减免编民征税,又罢转运司官,令各路总管府兼领课程,以致国用不足。臣以为莫若验户数多寡,远以就近,立都转运司,量增旧额,选廉干官分理其事。应公私铁鼓铸,官为局卖;仍禁诸人毋私营造铜器。如此,则民力不屈,而国用充矣。”乃奏之诸路转运司,以亦必烈金、札马剌丁、张暠、富珪、蔡德润、纥石烈亨、阿里和者、完颜迪、姜毅、阿老瓦丁、倒剌沙等为使。有亦马多丁者,以负官银得罪而罢,既死,而所负尚多。中书省奏议裁处,世祖曰:“此财谷事,其与阿合马议之。”
十五年正月,世祖以西京饥,发粟万石赈之。又谕阿合马宜广贮积,以备阙乏。阿合马奏:“自今御史台非白者,毋擅召仓库吏,亦毋究索钱谷数。及集议中书不至者,罪之。”其沮抑台察如此①。四月,中书左丞崔斌奏曰:“行以江南官冗,委任非人,遂命阿里等澄汰之。今已显有征验,蔽不以闻,是为罔上。杭州地大,委寄非轻,阿合马滋于私爱,乃以不肖子抹速忽充达鲁花赤,佩虎符,此岂旺才授任之道?”又言:“阿合马先自陈免其子弟之任,乃今身平章,而子若侄或为行省参政,或为礼部尚书,将作院达鲁花赤,领会同馆,一门悉处要律,自背前言,有亏公道。”有旨并罢黜之。然终不以是为阿合马罪。世祖尝谓淮而宣尉使昂吉儿曰:“夫宰相者,明天道,察地理,尽人事,兼此三者,乃为称职。阿里海牙、麦术丁等亦未可为相;回回人中,阿合马才任宰相。”其为上所称道如此。
十六年四月,中书奏立江西榷茶运使及诸路转运盐运使、宣课提举司。未几,以忽辛为中书右丞。明年,中书省奏:“阿塔海、阿里言,今立宣课提举司,官吏至五百余员,左丞陈岩、范文虎等言其扰民,且侵盗官钱。乞罢之。”阿合马奏:“昨有旨籍江南粮数,屡移文取索,不以实上。遂与枢密院、御史台及廷臣诸老集议,谓设立运司,官多俸重,宜诸路立提举司,都省、行省各委一人任其事。今行省未尝委人,即请罢之,乃归咎臣等。然臣所委人,有至者仅两月,计其侵用凡千一百锭,以彼所管四年较之,又当几何?今立提举司,未及三月而罢,岂非恐彼奸弊呈露,故先自言以绝迹邪?宜令御史台遣能臣同往,凡有非法,具以实闻。”世祖曰:“阿合马所言是,其令台中选入以往。若己能自白,方可责人。”
阿合马尝奏宜立大过正府。世祖曰;“此事岂卿辈所宜言,乃朕卅也。然宗正之名,朕未之知,汝言良是,其思之。”阿合马欲理算江淮行省平章阿里伯、右丞燕帖木儿立行省以来一切钱谷,奏遣不鲁合答儿、刘因愈等往检覆之,深其擅易命官八百员,自分左右司官及铸造铜印等事以闻。世祖曰:“阿里伯等何以为辞?”阿合马曰:“彼谓行省昔尝铸印矣。臣谓昔以江南未定,故便宜行之,今与昔时事异。又擅支粮四十七万石,奏罢宣课提举司。及中书遣官理算,征钞万二千锭者奇。”二人竟以是就戮。
时阿合马在位日久,益肆贪横,援引奸党郝祯、耿仁,骤升同列,阴谋交通,专事蒙蔽,逋赋不蠲,众庶流离,京兆等路岁办理至五万四千锭,犹以为未实。民有附郭美田,辄取为己有。内通货贿,外事刑威,廷中相视,无敢论列。有宿卫士秦长卿者,慨然上书告其奸,意为阿合马所害,毙于狱。事见《长卿传》。
十九年三月,世祖在上都,皇太子从。有益都千户王着,素志疾恶,因人心怨愤,密铸大铜鎚,自誓愿击阿合马首。会妖僧高和尚,以秘术行军中,无验而归,诈称死,杀其徒,以尸欺众,逃去,人亦莫知。着乃与合谋,以戊寅日诈称皇太子还都作佛事,结八十余人,夜入京城。旦遣二僧诣中书省,令市斋物。省中疑而讯之,不伏。及午,着又遣崔总管矫传令旨,俾枢密副使张易发兵若干,以是夜会东宫前。易莫察其伪,即令指挥使颜义领兵俱往。着自驰见阿合马,诡言太子将至,令省官悉候于宫前。阿合马遣右司郎中脱欢察儿等数骑出关,北行十余里,遇其众,伪太子者责以无礼,尽杀之。夺其马,南入健德门。夜二鼓,莫敢何问,至东宫前,其徒皆下马,独伪太子者立马指挥,呼省官至前,责阿合马数语,着即牵去,以所袖铜鎚碎其脑,立毙。继呼左丞郝祯至,杀之;囚右丞张惠。枢密院、御史台、留守司官皆遥望,莫测其故。尚书张九思自宫中大呼,以为诈;留守司达鲁花赤张敦遂持梃前,击立马者坠地。弓矢乱发,众奔溃,多就禽。高和尚等逃去,着挺身请囚。
中丞也先帖木耳驰奏世祖。时方驻跸察罕脑儿,闻之震怒,即日于上都。命枢察副使孛罗、司徒和礼霍孙、参政阿里等地驰驿至大都,讨为乱者。庚辰,获高和尚于高梁河。辛已,孛罗等至都。壬午,诛王着、高和尚于市,皆醢之,并杀张易。着临刑大呼曰:“王着为天下除害,今死矣,异日必有为我书其事者!”
阿合马死,世祖犹不得知其奸,令中书毋问其妻子。及询孛罗,乃尽得其罪恶,始大怒曰:“王着杀之,诚是也。”乃命发墓剖棺,戮尸于通玄门外,纵犬啗其肉。百官士庶,聚观称快。子侄皆伏诛,没入其家属财产。其妾有名引住者,籍其藏,得二熟人皮于柜中,两耳具存,一阉监专掌其扃鐍②,讯问莫知为何人,但云:“诅咒时,置神座其上,应验甚速。”又以绢二幅,画甲骑二重,围守一幄殿,兵皆张弦挺刃向内,如击刺之为者。画者陈其姓。又有曹震圭者,尝推算阿合马所生年月;王台判者,妄引图谶,皆言涉不轨。事闻,敕剥四人者皮以徇。


《元史》卷二○五


〔注 释〕

①其沮(ju)抑台察如此:他就这样阻挠压抑监察部门。②扃(jiong)鐍(jue):门窗或箱箧上可以加锁的地方。此指钥匙。

〔相关史料〕

【纲】诏戮阿合马尸,遂穷治其党。【目】阿合马死,帝犹不深知其奸,及询枢密副使孛罗,乃尽得其罪恶,始大怒曰:“王着杀之,诚是也!”命发冢,剖其棺,戮尸于通玄门外,纵犬食之,四民聚观称快,并诛其子忽辛等四人。寻令中书悉罢黜其党与。又以郝祯、耿仁党恶尤甚,命剖祯棺,戮其尸,下耿仁于狱,诛之。


《纲鉴易知录》卷九○


阿哈玛特多智巧,以功利自负。蒙古主急于富国,试以事,颇有成绩,又见其与史天泽争辨,屡有以诎之①,由是奇其才,授以政柄,言无不从,专愎益甚。尚书省既立,诏:“凡铨选各官,吏部定拟资品呈尚书,尚书咨中书,中书闻奏。”阿哈玛特擢用私人,不由部拟,不咨中书。安图以为言,蒙古主令问阿哈玛特,阿哈玛特言:“事无大小,皆委之臣,所用之人,臣宜自择。”安图因请“自今惟重刑及迁上路总管始属之臣,馀并付阿哈玛特。”蒙古主从之。阿哈玛特遂请重定条画②,下诸路,括户口,增太原盐课,以千锭为常额。


《续资治通鉴》卷一七九


蒙古平章尚书省事阿哈玛特,势倾中外,一时大臣多阿附之。中书左丞许衡,每与之议,必正言不少让。已而其子呼逊有同签枢密之命,衡独执奏曰:“国家事权,兵、民、财三者而已。今其父典民与财,子又典兵③,不可。”蒙古主曰:“卿虑其反耶?”衡对曰:“彼虽不反,此反道也。”帝以语阿哈玛特,阿哈玛特由是怨衡,欲以事中之。衡屡入辞免,蒙古主不许。
四川制置司遣将修合州城,蒙古立武胜军以拒之。总帅汪惟正,临嘉陵江作栅,扼其水道,夜悬灯栅间,编竹为笼,中置火炬,顺地势转走,照百步外,以防不虞。南师知有备,不敢逼。
廉希宪既罢,蒙古主念之,尝问侍臣“希宪居家何为?”侍臣以读书对。蒙古主曰:“读书固朕所教,然读之而不肯用,多读何为?”意责其罢政而不复求进也。阿哈玛特因谗之曰:“希宪日与妻孥宴乐尔。”蒙古主变色曰:“希宪清贫,何从宴饮!”“阿哈玛特惭而退。希宪有疾,医言须用沙糖,家人求于外,阿哈玛特与之二斤,希宪却之曰:“使此物果能活人,吾终不受奸人所与求活也。”蒙古主闻而遣赐之。


《续资治通鉴》卷一七九


初,阿哈玛特死,帝犹不深知其奸。及询枢密副使博啰,乃尽得其罪恶,始大怒曰:“主着杀之,诚是也!”命发阿哈玛特家,剖其棺,戮尸于通玄门外,纵犬啖其肉,百官士庶聚观称快,子侄皆伏诛。
籍其家,得椟藏二人皮,两耳俱存,问之,其妾云:“每咒诅时,置神坐于上,应验甚速。”又以帛二副画甲骑,围守一屋殿,兵皆张弦挺刃内向,状涉不轨④,画者为陈某。又有曹震圭者,尝推算阿哈玛特所生年月,王台判者妄引图谶,皆言涉不轨。事闻,剥四人皮以徇。寻以郝祯、耿仁党恶尤甚,命剖祯棺,戮其尸,下耿仁于狱,诛之。
初,巴延灭宋还,诏百官郊迎,阿哈玛特先半舍道谒巴延。巴延解所服玉钩绦遗之,且曰:“宋宝玉固多,吾实无所取,勿以此为薄也。”阿哈玛特谓其轻己,乃诬以平宋时取其玉桃盏,帝命按之,无验。阿哈玛特既死,有献此盏者,帝愕然曰:“几陷我忠良!”


《续资治通鉴》卷一八五


初,阿哈玛特欲诬杀秦长卿、刘仲泽、伊玛都木达三人,兵部尚书张雄飞力持不可,阿哈玛特使人啖之曰:“诚能杀此三人,当处以参政。”雄飞曰:“杀人以求大官,吾不为也。”阿哈玛特怒,出为澧州安抚使,累迁御史中丞,行御史台事。阿哈玛特恐其子呼逊为江淮右丞,不为所容,改陕西按察使。未行,阿哈玛特死,召拜参政。呼逊被逮,敕廷臣杂问,呼逊历指宰执曰:“汝曾受我家钱,何得问我?”雄飞曰:“我曾受否?”曰:“公独无。”雄飞曰:“如是,则我当问汝矣。”遂伏辜⑤。


《续资治通鉴》卷一八五


〔注 释〕

①诎之:窘迫。②条画:规划。③典兵:统率军队。④状涉不轨:行为不端。⑤伏辜: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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