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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元课徒 设席选青——清末状元张謇受聘选青书院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2月14日 阅读:216 评论:0


张謇


南通张謇,为晚清慈禧六十寿辰恩科状元。曾任过孙中山临时政府的实业部长,袁世凯“人才内阁”的农林工商部总长。一生孜孜不倦于“发展实业,注重教育,培育英才”的追求,最终成为中国民族工业的开山第一人。
张謇与赣榆,在三件事情上有过紧密关联。一件是高中状元以前,任过赣榆选青书院的山长(院长),为当地的士子课题讲学;一件是应聘纂修《光绪赣榆县志》,著文对“赣榆”得名进行考析;一件是与赣榆清光绪八年举人、宣统三年一品大员许鼎霖合作谋事,共同探索兴业救国之路。
张謇一生,先后任过三处书院的山长,依次为赣榆的选青书院,崇明的瀛洲书院,江宁的文正书院。赣榆选青书院,为清道光二十六年(1846)青口举人汪元恺始倡募建,院董计有青口士绅徐、汪、龙、许、朱几大家,院址设在青口镇前宫西侧。时任赣榆知县陈玉泉,字廷璐,学官陈于,央得前任知县浙江海盐人王欣甫推荐,延聘南通才子张謇主书院事。张謇来赣榆的时候,是其应顺天乡试高中南元后的第三年,即光绪十四年(1888)三月,时年36岁。
张謇出身于南通海门一户殷实之家。20岁的时候,因了参加科考“冒籍”的官司,家财散尽,生计窘迫,家境一直偃蹇困顿。来赣榆时的旅程盘缠,还是从朋友处借贷所得。见《张謇全集·日记》:“3月23日,叔兄往江宁诣欣甫,询北上事。欣甫许借三百金。”又,“3月4日,得独山(大仓知县)复讯,慨然见许借五百金焉”。自3月8日启行,舟车数易,至22日方始到赣榆。有《清河至赣榆道中十首》诗作。其一、二、六、八首云:

三载三经公浦路,东西南北镇劳人。
无端磊落嶔崎客,又向荒凉寂寞滨。
舟车再易大匆匆,中运河干载短篷。
尽有春愁消不尽,船头听雨又听风。
上市葫苗正及鲜,贩鱼车子更田田。
今年海上真丰稔,日日微阴小雨天。
不蚕不织不晨梳,村妇村娃日坐娱。
谁复长官林大浦,木棉种绝女桑枯。


诗意概略为:心为形役,几次经过这段路径了。如今为了生计,又要往寂寞荒凉的去处奔。风雨舟车,春愁难消。看来海边的年景还好,可这农事却不怎么的。这海州知州林达泉(林大浦)哪,应该注重教化生民、鼓励农桑才是!
作者通过诗作,把沿途及到赣榆以后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思都酣畅淋漓地表现了出来。
住在天后宫的西偏房里,除了课徒阅卷以外,张謇还抽空拜访地方名人故旧,如徐汉卿、许久香(鼎霖)、许恩普,与徐、汪、龙、许、朱诸位院董议论教学事宜,到县城(赣马镇驻地城里村)晤会怀仁书院山长郑丽堂,访布衣画家宋贞甫等。特别是与许鼎霖的交往十分密切,友情笃厚。可能是学养接近、见解相谐的缘故吧,在那以后,直到许鼎霖去世前长达27年时间里,两人对晚清社会的政治、经济、社会事业等方面的见解、举动,都表现出了惊人的一致。
同是晚清君主立宪派的主要活动分子。光绪三十二年(1906),张謇与许鼎霖等人一起,联络苏、浙、闽诸省立宪派,在上海组织预备立宪公会,宣统元年(1909),又共同筹办江苏省咨议局,张任议长,许任学部特审员和审议会议长,同年,两人又以预备立宪公会名义,联络湘、鄂、豫、直、鲁等16省立宪派在沪开会,共推直隶省代表赴京请愿,呈请速开国会,设立责任内阁。宣统二年(1910),君主立宪中央机构资政院成立,许被钦选为议员,旋擢升为总裁。
同是“实业救国”的鼓吹者和践履者。张謇自42岁甲午恩科殿试一甲一名,授翰林院修撰以后,很快就慨然退身。“愿成一分一毫有用之事,不愿居八命九命可耻之官”,而转入了“实业救国”的实践之中,先后在南通兴办了大生纱厂、通海垦牧公司、广生榨油公司、大兴面粉公司、吕四聚煎盐坊、颐生酒厂、资生铁厂。至光绪三十四年(1908),与许鼎霖在宿迁合办耀徐玻璃公司。民国政府嘉其所行,授勋一等嘉禾章。几乎与张謇同时,许鼎霖在赣榆先后创办了赣丰机械油饼厂,与沈云霈合办了海赣垦牧公司,与张謇、严信厚合伙经营镇江开成铅笔罐厂、上海同利机器纺织洋线麻袋公司、上海大达外江轮步公司,并投资北京溥利呢革厂、景德镇江西瓷业公司等。于宣统三年,被赐封为正一品大员。
此外,在鼓吹教育救国、请赈救灾、鼓励农耕、倡办慈善事业诸多方面,二人也是南呼北应,配合默契,双双被时人誉为江北名流。至民国四年(1915)许鼎霖主管导淮及赈务积劳成疾病逝上海后,张謇亲撰挽联往吊。辞云:

仕宦未崇,事农桑未终,所苦在毕生疲于津梁,奈何天命;
才辩得望,好议论得谤,乃复以贞疾厄其年寿,是则可哀。


张謇主赣榆选青书院时,另有几桩轶事可记,逸文可赏。
一件是其课徒之余,于光绪十四年五月,游历赣榆昭忠祠,作联云:

大节可风,公等至今有生气;
落花如雪,我来此地正春祠。


一件是于光绪十四年五月十六日,游赣榆僧亲王祠,作联语云:

秋霜白日,王廪廪兮如生,况当年斫阵横刀,城西破敌;
风马云车,灵纷纷兮来下,看故老传边会鼓,海上迎神。


一件是为青口选青书院书联,云:

地邻齐鲁大区,愿诸生绍述儒林,广为上都培杞梓;
客是江淮男子,笑十载驰驱幕府,又来东海看涛山。


关于这幅书院楹联,赣榆一地还曾演绎成一段故事,口口相传,以至于今。故事说,当年张謇离赣南归前,在选青书院会当地的士子文人、乡绅大佬,兴之所至,口吟手写,顷刻之间书就这幅选青书院长联。在场诸人,对其联语倒还认可,但对其书艺,却认为平平。俟其甫一离去,即揉皱一团,弃之壁角。后来,得知张謇高中魁元,这班先生们忽有所悟,急忙寻出所弃墨宝,展示品咂,方才见出了波磔之间透出的精光英气。这段故事虽为轶事传叙,但听了总叫人不舒服。及读《张謇全集·日记·艺文》卷,才知这段故事纯属当时的一种杜撰或讹传,知此,才觉心中稍释。
张謇于光绪十四年(1888)五月十日,离赣返通。经板浦、灌云张店至淮阴,易舟经宝应界首、江都邵伯,改易小舟东行,过泰州、姜堰、海安、如皋,二十二日抵家,在路凡十二天。五月十六日的日记:“行抵界首。作僧亲王祠联,选青书院联。”据此可知,张謇为选青书院书联,是在离赣六日后,返通途中在宝应县界首镇所为。赣榆所传当场挥毫、遭人弃之的杜撰故事显然失去了依据。再者,选青书院自张謇离去第二年,便已不存。张謇又经三次候都应试,直至光绪二十年(1894)四月甲午恩科,第五次应试方得夺魁,距离去赣已是六年之久。由此便可知晓,当年所演绎的故事,确无一点史料可循,实为借题铺排,茶余饭后的笑谈而已,不可置信。
张謇在主讲选青书院同时,知县陈玉泉还以赣榆志事相属。《光绪赣榆县志》始由光绪十二年(1886)知县、旗人特秀主修,未竟。继任王欣甫,再继任陈玉泉续修。张謇来赣榆,以其名望学识,由其纂修志书,以臻事功,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张謇自1888年3月接任志事,一边课徒,一边“索宋、明、清名志读之,殆十之六七,乃从事修志”。其间阅订体例,勘察舆地,研析沿革,在他的日记和自订年谱中多处记述,足可见出确是做了大量袖手于前、疾书于后的功夫,及至志稿审定,已是翌年8月间的事。及至12月志稿由再任知县王欣甫斥资付梓刊印,前后阅时近两年。以区区一县之志书,由这样一位名满晚清的大名士精心修订统纂,这不能不引为赣榆的一大幸事。这部志书,不唯其体例之精当,考辩之严谨,结篇之缜密,卓立于志书之林。即对于“赣榆”何以名县这一千古未解之谜,张謇也研磨经年,著文专论。有“赣榆释”一篇,成稿于清光绪十四年(1888),正是张謇任选青书院山长兼修《光绪赣榆县志》的年份,这篇独辟一说颇有见地的考证文章,由张謇生前收入自行辑订的《张季子九录》之中。然于光绪旧志与赣榆新志中,被辑录的《赣榆释》一文署名却是王文炳。王文炳者,见新志《古名人简介》:“字啸谷,南通州拔贡,清同治十三年(1874)署赣榆县教谕,光绪元年(1875)起主讲怀仁书院10余年,以师道自重,无论学生束修厚薄,皆尽心教之。十三年(1887)主编《赣榆县志》。”一篇不足600字的考辨文章,从一般世俗的理念思之,以张謇“南元”的清望与高名,似不应俯掠同是南通老乡“拔贡”的微名。是也非也,笔者无意也无力抬杠,倒是另有一事,我在心里着实为这位晚清才子打了一阵抱不平,这就是志书的修金偿付。张謇于《日记》中有三处提及,一次为光绪十五年(1889)三月,“十八日,得叔兄上海讯,知外母徐夫人2月25日之丧,莫独山3月2日之丧,丁润斋2月25日布业之破,《赣榆志》书修金及书院变动之说,戚友之痛,人事之艰,一纸具来,百感横集”。第二次为同年10月,“六日,遣周亨去赣榆,索志书束修。”第三次,为同年同月,“二十八日,周亨归自赣榆,不名一钱。”以张謇当时的生活窘况与日记风格,举凡“借贷七十金”“典衣五十金”等均记述详备,如若纂修赣榆志书辛苦费得以兑付,我想日记中肯定要记上一笔的。但检阅再三,再无一字。唯见1889年12月《日记》:“九日,子冲交来《赣榆志》五十部”。是以志书50部抵了修志的银子,还是赠书本为应有之例,修金真的被那时的赣榆人赖了账?终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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