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褚渊，字彦回，祖籍河南阳翟(今河南禹县)，出身于一个非常显赫的世族之家。自晋代以来，褚氏历出高官。东晋最后一个皇帝司马德文的皇后就出自褚氏家族。褚皇后的两个兄弟褚秀之、褚淡之，深受恭帝司马德文的倚重，褚秀之为祠部尚书，褚淡之为廷尉卿。但褚氏二兄弟看到东晋王朝大势已去，便转而投靠执掌朝政大权的刘裕，他们利用能接近恭帝的机会，残害恭帝刚出生的儿子。及恭帝逊位，褚皇后也丢了皇后之位。为了保护恭帝免遭刘裕的毒手，她日夜守护在恭帝的身旁。一次，褚秀之、褚淡之兄弟来看望褚皇后，褚皇后很高兴，暂时离开恭帝一会儿，在另一房间与兄弟见面。谁知，这正是刘裕的调虎离山计。在褚皇后离开的时候，凶手乘机爬墙进入司马德文的房间，将其杀害。
褚氏兄弟为刘裕死心塌地效劳，深得刘裕赏识。宋王朝建立，褚秀之官至太常，褚淡之官至侍中。
褚秀之就是褚渊的祖父。褚渊的父亲褚湛之尚宋武帝的女儿，成为当朝驸马。借助皇室的力量，褚湛之官运亨通，文帝世官至丹阳尹。太子刘劭弑文帝自立，仍重用褚湛之，让他担任丹阳尹，负责石头城的戍卫工作。文帝第三子刘骏起兵讨伐刘劭，两军经过激战，刘劭大败。此时，褚湛之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带着儿子褚渊、褚澄、乘小船出逃，投靠了刘骏。
褚湛之在关键时刻站对了队，保证了自己继续官居高位，也保护了褚氏家族的利益。只有褚渊为这次南奔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出生不久的儿子，在他们前脚刚刚逃走时，马上就被恼羞成怒的刘劭杀死了。
褚渊是褚湛之与侧室郭氏所生之子。其嫡母是宋武帝刘裕第五女吴郡公主，生有一子名褚澄。褚湛之死后，嫡母吴郡公主因褚渊才气胜过弟弟，又很孝顺她，就上表请求以褚渊为嫡嗣，承袭都乡侯的爵位。褚渊嗣爵，也没有亏待弟弟，将家财全部让给弟弟，自己只留下数千卷书，一时传为美谈。
褚渊是个著名的美男子，他不仅人长得好，而且爱读书，学问渊博，举止高雅，风度翩翩。少年时代就被人们所看好。宋文帝做主，把女儿南郡公主下嫁给他，褚渊尚公主，拜驸马都尉。入仕为著作佐郎，这是世家大族子弟入仕的最佳选择之一。著作佐郎奉秩400石，官品第七，掌修国史和皇帝起居的工作，职闲廪重，地望清美。由于著作佐郎员额只有8人，许多世家子弟排队挨次序递补空额，所以在职时间都不长，就另迁他官。累迁至秘书丞，中书郎，吏部郎，这些都是基本上被世家大族占据的官职，需人地兼美，即不但人才好，还要出身名门望族者才有资格担任。
宋孝武帝刘骏去世，太子刘子业即皇位，与他的姐姐山阴公主狼狈为奸，荒淫无道。刘子业为山阴公主特置30位年轻貌美的男子做面首，供她淫乱。山阴公主见褚渊是一位堂堂美男子，顿起淫心，请求刘子业帮忙。把褚渊弄到手。荒唐的刘子业竟满口答应，全力相助，下令要褚渊侍奉公主。夜里，山阴公主来到褚渊住处，百般挑逗逼迫。褚渊见状，又羞又恼，但又不敢发作，遂穿戴整齐，与山阴公主周旋。从夜里一直到天亮，山阴公主的阴谋也未得逞。公主无奈，悻悻道： “君须髯如戟，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相貌，为何无丈夫之意?”褚渊施礼道： “彦回虽不敏，但不敢首乱其阶。”
一连十几天，褚渊多次遭到山阴公主的逼迫，万般无奈，只好苦苦哀求，誓死不从，方才得免。
宋明帝刘彧即位后，特看重褚渊，把他从吏部郎累迁至吏部尚书，主掌选拔官吏。有人向他求官，偷偷在袖中藏了一块金饼，拿出来给他，并说： “人无知者。”褚渊正色道： “卿自应得官，不必借助此物。若必定要给我，那我就不得不上报了。”此人大惧，收金而去。后来，褚渊与人谈起此事，只讲事情经过，不提此人姓名，人们都一直不知道此人是谁。
宋明帝病重，派人急召褚渊入宫，托以后事。当年刘彧未称帝时，就特别欣赏褚渊，即帝位后，又重用他，凡褚渊上奏之事，无不批准，还改封褚渊为雩都县伯，邑500户。宋明帝晚年猜忌成性，大杀宗室及重臣，怕他们危及幼主。但他对褚渊却另眼相看，在他眼中，褚渊温文而雅，学识渊博，处事稳重，从不敢违君命。明帝对这样的大臣最放心。
褚渊接到诏令，从吴郡太守的任上火速赶回京师，入宫拜见明帝。明帝刘彧流泪对他说： “吾已近危笃，欲使卿著黄罗。”所谓黄罗，是乳母之服，明帝借此喻托孤之意。褚渊闻言，忙下拜领命。
一次，明帝与褚渊商讨诛伐建安王刘休仁之事。褚渊心里明白，明帝这样做只是出于无端猜疑，刘休仁并无罪过，于是，他表示不可。明帝很生气，斥责他说： “卿是个痴人，不足以计事!”褚渊见明帝动怒，非常害怕，不敢再劝，忙表示同意诛杀刘休仁，明帝这才高兴起来。后来又下令任褚渊为尚书左仆射。
经过这件事后，褚渊的胆子更小了。
泰豫元年(472)四月，明帝病危，下诏由褚渊、刘缅、袁粲、蔡兴宗、沈攸之为顾命大臣，辅佐幼主。褚渊平时很看重萧道成，与他关系不错，又向明帝推荐了萧道成，于是，萧道成得以参与机密。
二
明帝去世后，其子刘显即位。小皇帝年仅10岁，是个厌恶读书，顽劣异常，行为乖戾的顽童。朝廷中名义上是由褚渊和袁粲掌权，实际上大权早落到一帮小人手中去了。
明帝刘彧时，他的宠臣阮佃夫、杨运长、王道隆就久居朝中，炙手可热，到此时仍大权在握，货赂公行。褚渊与袁粲两位辅政大臣，对他们也奈何不得。褚渊胆小怕事，袁粲为人正直，性情恬静，不慕功名权力，这两个人虽不会篡权，但也无力控制局面，只能由着一帮奸佞小人胡作非为，祸乱朝政。
元徽二年(474)五月，桂阳王刘休范在寻阳(今江西九江)举兵反叛，大军顺流而下，直指建康。
刘休范是文帝刘义隆的第十八子，自小平庸无知，木讷寡言。明帝晚年诛杀诸王，他因无能而免祸。刘休范本人却无自知之明，认为明帝死后，他处在尊亲莫二的地位，理应入朝辅政，谁知根本没他的事儿，遂起反心，闹将起来。
建康城中书省内，护军将军褚渊、征北将军张永、领军刘缅、尚书仆射刘秉等齐集一堂，却拿不出退兵之策，右卫将军萧道成力挽狂澜，担起破敌重任，众人只有在决策书中签名注“同”的份儿。
萧道成平定刘休范之乱后，威望大增，被任为中领军、南兖州刺史，留卫京师，又与袁粲、褚渊、刘秉一起，轮流入值决事，当时号为“四贵”，而实权已移向萧道成。
小皇帝刘昱凶狠残暴，以杀人为乐，大臣们人人自危，朝有保夕。一日，萧道成与褚渊、袁粲密谈，言及小皇帝的残暴，有废君另立之意。袁粲马上表态： “主上年幼，有小的过错也亦改正。废立之事不可轻举，纵使成功，亦终无全地。”褚渊却默不作答，他心中早已同意萧道成的意见，因见袁粲反对，不便作声。再因他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的哲学所致，他也不会在事情尚未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贸然表态。
元徽三年(475)，褚渊进爵为侯，改授中书监、侍中、护军将军。
元徽五年(477)七月的一天，天刚亮，褚渊接到太后之命，立即入宫。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情非常紧张。及入宫，只见袁粲及刘秉也在。萧道成先向他们通报说，昨天晚上，皇上已被人杀死，今日要议立一个新君。萧道成先向软弱无能的刘秉发问： “君是国家重戚，今日之事，应如何处置?”刘秉看了萧道成一眼，只见他须髯尽张，目光如电，心中不由哆嗦了一下，嗫嚅道： “尚书众事可交我处置，军旅处分，一委领军。”萧道成又让袁粲拿个主意，袁粲也不敢当。这时，萧道成的亲信王敬则手执明晃晃的刀，在床侧跳跃咆哮： “天下事皆应归萧公，敢有开一言者，血染敬则刀!”又取来一顶白纱帽，戴在萧道成头上，嚷道： “今日谁敢再动!做事须趁热打铁!”袁粲刚想说句什么，被王敬则厉声喝止。褚渊见状，方缓缓说道： “非萧公无以了事。”又亲手将事权授给萧道成。于是，由萧道成作主，备法驾往东府迎安成王刘准入宫即位。
刘准即位，是为顺帝。褚渊改号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如故。
萧道成拥立顺帝后，包揽一切军政大权，朝野内外皆知刘宋政权大势已去，萧道成有篡位之心，不臣之志。袁粲对此非常担忧，特找到褚渊，对他说： “国家所倚，唯公与刘丹阳(刘秉)及粲，愿各自勉，无使后世耻笑。”褚渊知其意，忙信誓旦旦说道： “愿以鄙心放在公之腹，公大可放心。”
不久，一件考验褚渊的大事件发生了。
开明元年(477)十二月，荆州刺史沈攸之举兵反叛。萧道成连忙调兵遣将，安排迎战。他亲到石头城见袁粲，没想到碰了一个大钉子，袁粲竟拒不见他。原来，袁粲见萧道成有篡逆之心，不愿与他同流合污，便故意不与他见面。有人认为他这样做太过分，只会得罪萧道成。袁粲答： “假若萧道成以主幼时艰为由，把我劫持到台城，我有何理由拒绝他! 一旦与他同朝共事，我想表示不同意见也没有机会了。”萧道成碰了钉子后，又去找褚渊。褚渊入台城后，果不出袁粲所料，萧道成不管办什么事，都要拉上褚渊，让他跟着表态。褚渊只敢唯唯诺诺，不敢表示一点不同意见。
袁粲与刘秉等人密谋，欲趁沈攸之反叛，萧道成忙于应付之机，石头城与台城(中央政府所在地)内外接应，起兵杀萧道成，拯救岌岌可危的刘宋政权。准备停当后，袁粲欲将起事计划告诉褚渊，众人认为褚渊与萧道成关系密切，不该告诉他，袁粲不听。
褚渊听袁粲讲了起事计划后，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向萧道成告密。令他奇怪的是，萧道成听后，并无惊慌之色。原来，对袁粲之人的活动，他已早有预闻，褚渊的告密只是进一步证实了他的情报是正确的而已。
由于萧道成早有准备，双方力量又相差悬殊，袁粲等人很快失败了，参加起事的人都遭到杀身之祸。袁粲死得极为悲壮，当萧道成的军队攻下台城时，袁粲下城，列烛自照，对儿子袁最说： “我本知一木不能止大厦之崩，但以名义理应如此。”萧道成的心腹戴僧静踰墙而入，持刀冲向袁粲，袁最以身护父，被砍伤，袁粲抱着血泊中的儿子，自豪地说： “我不失为忠臣，汝不失为孝子。”说完，父子俱被杀。兵士见状，莫不流涕。
褚渊的行为与袁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事后，建康城里的老百姓中流行着一首民谣： “可怜石头城，宁为袁粲死，不作褚渊生!”
三
萧道成平定沈攸之之乱后，权势熏天，代宋称帝只是时间问题了。然而，改朝换代终究是非常之举，要慎重行事，以免激怒社会舆论，引起朝野的反对。
太尉右长史王俭知道萧道成的心思，劝他先把地位提一下，稍微表示一点改革。萧道成便亲自去找褚渊，二人东拉西拉寒喧了半天，萧道成才说到了正题上：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应得官。”褚渊不知其意，答道： “萧公刚加太尉、都督，恐怕一二年间不容移官。况且吉梦也未必应在旦夕。”萧道成见话不投机，只好告辞。
萧道成回府后，怏怏不乐，将事情原委告知王俭。王俭略一沉吟，微笑答道： “褚公是还未明白其中的道理。”然后，王俭具体建议萧道成加太傅，假黄钺。萧道成的亲信任遐说：“如此大事，应报告褚公。”萧道成说： “假若褚公不从，又奈何呢?”任遐胸有成竹地说： “褚公这个人惜身保妻子，没有什么奇才异节，我能制服他。”他去找了一趟褚渊，褚渊果然不敢反对。
升明二年(478)三月，萧道成又进相国，封为齐公，加九锡。齐国设置官位，制订礼仪，全依朝廷。褚渊自平定沈攸之之乱后，官居中书监、司空。他找到萧道成，援引曹魏司徒何曾任晋丞相的故事，请求担任齐国官僚。对他这一番好意，萧道成自然领情，但像他这样德高望众的朝中重臣，到一个宋公国任职，萧道成怎好答应呢?
四月，宋顺帝刘准下诏禅位于齐。禅位仪式上，褚渊以司空兼太保的身份奉玺绶，又帅百官劝进。经百官再三恳请，萧道成终于登极称帝，齐朝建立。
褚渊本为宋顾命大臣，先朝老臣，齐朝建立后，进官为司徒、侍中、中书监。改封南康郡公。褚渊坚持辞去了司徒一职，改任尚书令。
一日，齐高帝萧道成大宴群臣，酒后对朝臣说： “卿等并是宋时公卿，亦当不言我应得天子。”当时最受萧道成信任的王俭都尚未开口，褚渊就抢着答道： “陛下不得言臣不早识龙颜。”萧道成听了，大笑道： “吾有愧文叔，知公为朱祜久矣。”
萧道成对褚渊很尊重，礼遇甚隆。每遇大事，都向他咨询，凡他所奏，多所采纳。
褚渊在宋齐两朝皆居高官，但他却成了一个颇有争议的人物。
他美仪貌，善容止，俯仰进退，咸有风则。每当朝会时，百官及外国使者，无不以赞叹的心情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延颈目送他远去。宋明帝刘彧曾感叹： “褚渊能迟行缓步，便可得宰相。”他那优雅的举止确实令人倾倒。
褚渊还是一个至孝的人，他对生母郭氏、嫡母吴郡公主都一片孝心。两位母亲先后去世，褚渊都按礼教守丧，哀痛欲绝，几天下来就又瘦又弱，人们都认不出他来了。一年间不洗漱，只有泪痕流过之处才能看出脸的颜色。皇上为了保护他，特下诏禁止他哭泣，又不准其他人前去吊丧。
褚渊不爱财，为官清廉。魏晋南北朝时，官僚经营产业，从事贸易已蔚成风气。褚渊虽贵为朝中高官，却清贫过甚。宋末，淮河流域，已被北魏占领，南方已难得见到鳆鱼，市场上一条鳆鱼值一千钱。有人送给褚渊30条，门生中有人献计将鱼卖掉，可得几万钱。褚渊一听，变了脸色，说： “我只当此是食物，不是财货，而且不知能卖大钱，才接受下来，虽然我很穷，也不能用它去换钱。”于是，与亲近之人一起食用，不几日30条鳆鱼就一条不剩了。他去世后，家无余财，负债数十万。
褚渊学识渊博，多才多艺，情趣高雅，举止雍容。他善弹琵琶。一次与谢庄、王景文等名士聚于袁粲舍，时值初秋，皓月当空，凉风习习，褚渊乘兴弹奏一曲《别鹄》，风神谐畅，令人陶醉。众人击节而叹： “以无累之神，合有道之器，宫商暂离，不可得已。”
其性和雅有气度，不妄举动。一次，其宅失火，火光冲天，左右邻居惊扰慌乱，褚渊神色自若，不慌不忙命人赶车来，徐徐而去。今人可能认为这很可笑，然而在两晋南朝，这才是真正的名士风度。
以褚渊的才能、学识、风度，在太平之世当个宰相，当绰绰有余。但不幸的是，他正逢乱世。君主残暴无道，大厦将倾，无力支撑，他和袁粲都不是乱世之能臣，但袁粲以死报国，受到了后世的赞扬，褚渊却不然，受到了人们的讥讽。他活着时，人们就说他眼中白眼球多，是“白虹贯日”，这是宋亡之兆。还有一些人就当面挖苦他。一次，褚渊上朝，因太阳光耀眼，就手持腰扇遮日。正巧刘祥从他身边经过，讽刺说：“作如此举止，没脸见人，用扇遮面又有何用?”褚渊很生气，以自己的身份又不好与一个年轻官员争吵起来，只好低声喝斥一句： “寒士不逊!”谁知刘祥并未就此罢休，依然不依不饶，话也说得更难听了： “不能杀袁、刘，安得免寒士?”把褚渊气得说不出话来。
褚渊依附萧道成，除为自身打算外，还有为家族、子女谋利避害的意思。但他的亲属也不同情和原谅他。其从父弟褚炤，对褚渊身事二代颇为不满。宋顺帝刘准禅位于齐那天，褚炤正在家中生闷气，褚渊的长子褚贲来看望他，褚炤问： “司空今日何在?”褚贲答： “奉玺绂，在齐大司马门。”褚炤正色道： “不知汝家司空将一家物给予另一家，这算什么事?”褚渊官拜齐司徒，家中宾客满座。褚炤叹道： “彦回少立名行，没想到今日竟如此张扬! 门户不幸，才有今日之拜。假使他作中书郎就死了，也不愧为一位名士。名德不昌，才有这么长的寿命!”褚渊的儿子褚贲也以此为终身之憾，父亲去世后，他辞官不做，还把所袭爵位让给弟弟。
中国传统文化，自古就赞美那些为国尽忠，以死报国的“忠臣”，鞭挞那些变节或篡权的“奸臣”，即使君主无道也是如此。但魏晋南朝时期，禅代之际，高门士族中极少死节之士，他们多为宗族、家庭、自身算计，随波逐流，还担当起授玺等角色，所谓“君臣之节，徒有虚名”，并没有多少人受到世人嘲讽，唯有褚渊遭到人们的非议，以至人言籍籍，沸沸扬扬。
为什么人们不原谅褚渊呢?
一是因褚渊受宋明帝重托，辅佐幼主，为顾命大臣之首，尤为世人瞩目。二是出卖袁粲和刘秉，人们鄙薄他的为人。
齐高帝萧道成去世，遗诏褚渊录尚书事。不久，褚渊病重，请王俭和王晏代向齐武帝萧赜转达逊位请求，武帝不准。褚渊再次请求，武帝下诏改授司空，领骠骑将军，侍中、录尚书事如故。褚渊刚辞去司徒一职，尚未拜司空，便溘然去世，终年48岁。
朝廷下诏，褚渊的葬礼，悉依宋太保王弘故事，谥曰“文简”。他的妻子，宋南郡公主已故，赠南康郡公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