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你这个不美的女人
我就想在干净的纸上写下这些词句——
干净 忍耐 明亮 宽大 丰饶 智慧
明亮的笑容 还有 天鹅绒一般的痛苦
成为千古绝唱的不是王子和公主的情事
而是你们这对老旧情人的爱情
写卡米拉是若干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卡米拉与查尔斯的恋爱关系还不是那么被世界人民所接受。美丽的戴安娜和她的新男友死于重大车祸不久,人们的积怨还投放在查尔斯和卡米拉身上。历史小说般曲折惨烈的进程让查尔斯和卡米拉进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可是,卡米拉和查尔斯还是顽强地相爱着,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将他们俩分得开来。写卡米拉的时候,卡米拉与查尔斯能不能走向婚姻还是个未知数。对我来说,卡米拉与查尔斯有没有走向婚姻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俩真实的爱情,是那么一种世界上顶级的压力都没有压碎的爱情。这样的爱情深深地感染了我。我写了这种被感染了的爱情。那个时候我写道:若干年后,查尔斯与卡米拉的爱情故事将被后人誉为近几个世纪以来最伟大的爱情。说他们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爱情之一也未尝不可。他们将永远被传颂。查尔斯与卡米拉离开了这个人世之后,他们的爱情将被后人搬上银幕。一次又一次。查尔斯和卡米拉,他们俩就像是一个豆荚里的两颗豆子,彼此相爱,十分相像。
查尔斯和卡米拉结婚的时候,女友给我打来电话说,非常可惜,我写卡米拉的那篇文章没有早点发出来。女友指的是查尔斯和卡米拉这对苦恋的鸳鸯终于有了美好的结局,我当时文字的走向和这个美好的结局有着非常美好的契合,而我那篇预言一样的文章这么滞后地见诸铅字,总归是一种遗憾。对我来说,这真的没有什么。比起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的这么一种有劲的爱情,比起这么有劲的爱情有了这么一种可爱的结局,我的一篇滞后见诸铅字的文字又有什么遗憾的呢。
查尔斯王子一生中有两个版本的情事:查尔斯和戴安娜;查尔斯和卡米拉。无论是查尔斯和戴安娜的故事,还是查尔斯和卡米拉的故事,都构成了这个世界上最迷离最弯曲最刚性的悲剧。这样的悲剧足够和莎士比亚的悲剧相比。历史史诗般地选择了查尔斯,史诗般地选择了查尔斯一生的经历,让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承担了这个世界上最复杂最离奇最绝望最温情又是最痛苦最绝唱的爱情。查尔斯将永远被后人记住,被世界上各个角落的人记住。一代一代又一代。王子历来是产生故事的,王子和爱情故事彼此成为背景。若干年后,查尔斯是哪届王子可能很快就被后人忘却了,或者只成为王子爱情故事的时代背景材料。可是,查尔斯的爱情却被岁月留了下来,将为千古传唱。
查尔斯一生中有两个重要的女人,戴安娜和卡米拉。现在可以这样说了,是查尔斯的两任妻子。前妻和现妻。几年前我是这么写的:“卡米拉和查尔斯的故事还在进行中,我们暂时还不能预测。但是,这个故事终有一个结局,再过若干年,时间就会告诉我们谜底。”如今,时间已经驶过,谜底已经显现:卡米拉成了查尔斯的妻子。戴安娜美丽迷人,美得足够承担得起王妃的威仪。卡米拉相貌平平,离过婚,年龄比查尔斯还大。比起戴安娜,卡米拉可以说是又老又丑。戴安娜却把爱情输给了卡米拉。输得片甲不留。戴安娜在爱情上从来没有赢过卡米拉。戴安娜曾经为此对友人说,她怎么能输给这样的一个女人?真是见了鬼,她又老又不美,没风度,还有头皮屑。输给这样一个不美的女人真让天人一般美丽的戴安娜感到屈辱。是的,在世人眼里,爱情应该和年轻和貌美离得更近。可是,真正的爱情不是那么回事儿。爱不爱一个人,只有身体知道。查尔斯的身体只认识卡米拉。查尔斯自己也管不住自己。他的身体想认识谁,他说了不算。戴安娜的身体离查尔斯很近,她和他的身体被法律认可在同一张床上。查尔斯却不认识戴安娜的身体。戴安娜的身体是多么美妙,可是,查尔斯的爱情不住在这个美妙的身体里。真正的爱情和美妙的身体不产生直接的关系。
最初我是在关于戴安娜的传记里认识卡米拉的。这样的传记都是为了说戴安娜了不起的。通常地,卡米拉被说成是妖魔一样的女人,是她夺走了戴安娜和查尔斯的爱情。说戴安娜,当然不能不说卡米拉。都是这样的。戴安娜后来出车祸香消玉殒了,这样的结局更加让人痛恨卡米拉。人们从来都是同情弱者的,更何况作为弱者的戴安娜美得令人绝望,她最后的命运也悲惨得让人绝望。直到现在,有的英国老百姓还是不能够接受卡米拉。在卡米拉与查尔斯结婚的当天,就有英国的老百姓去了戴安娜的墓前,把鲜花和泪水洒落下来。这些年过去了,逝者长已矣。英国老百姓是宽容的,他们逐渐地可以容忍查尔斯和卡米拉结婚了,可是依然有不少人不能容忍卡米拉成为英国的王妃。他们在感情上不能够接受这个女人。只要戴安娜还活在他们的记忆里,卡米拉当王妃就没那么容易。
当年戴安娜一出现,这个光彩照人的女人就被英国人承认了,他们觉得这样绝世的女人天生就是来做他们未来的王妃的。可是,所有的英国人共同的愿望,也抵不过查尔斯一个人的愿望。在这个角度上,查尔斯是一个男人,他只代表他自己。肉体的自己。灵魂的自己。爱哪一个女人,这个男人的身体知道。查尔斯王子的身份也抵不过这个男人的身体里真正的爱情。抛开王子的身份,查尔斯是一个最忠实于自己爱情的男人。这样的一个肉身的男人再加上王子的身份,就构成了查尔斯一生爱情的悲喜剧。
戴安娜是不幸的。戴安娜的不幸就在于她不该嫁给查尔斯。她那么美丽。她那么单纯。她还是善良的。她的美丽有足够的可能让她过上美好的日子。戴安娜的不幸还在于她不知道只有美丽是远远不够承担得起查尔斯的爱情和深幽的王室的女主人的。承担得起查尔斯和深幽的王室生活的,更需要智慧。而这样的智慧是戴安娜所欠缺的。戴安娜又是无辜的。她嫁给查尔斯的时候才只有十九岁,还是一个孩子。而且,那个时候查尔斯已经有了深爱着的卡米拉。戴安娜又是那样的涉世未深,她不怎么爱读书,连高中的学业都没有完成。这之前她只是在幼儿园里做过孩子王。这样的女人也没有什么过错。戴安娜完全有可能嫁给一个普通一些的男子,去疼她,爱她,过散发着人间烟火的日子,生有哭有闹的孩子。查尔斯是一个博学的绅士,他尊贵的家庭足够有条件使他得到最优秀的教育。戴安娜只有一个可能才能使得她和查尔斯有较好的未来,那就是她能从情感上替代查尔斯心目中的卡米拉。我想,查尔斯其实也这么希望着的。他也存在着侥幸,以为戴安娜可以有能量和自己的人生风雨同舟。
戴安娜原本是和查尔斯没有缘分的,这原本不是戴安娜的错。戴安娜天生就没有义务非得和查尔斯琴瑟相谐。重要的是,能不能做到这些她自己说得不算。可是,这一点戴安娜和查尔斯都不知道。这一点或许只有神知道。戴安娜竟然还和查尔斯举行了一个童话一样隆重和瞩目的婚礼。他们的结合受到前所未有的祝福。受到全世界数以十亿计人们的祝福。他们还留下了彼此的誓言:互爱、忠实、珍惜。王子与公主的誓言比真理似乎还令人相信。可是,所有的誓言都是用文字做成的,所有的誓言都是从嘴巴里说出的。假如男人的誓言与女人的誓言没有怀孕,没有诞生那么一个叫“爱情”的孩子,那么这样的誓言就是一堆比纸花还乏味的东西。一个巨大的悲剧其实就是从这个看起来祥和至极的喜悦中萌芽的。它具有种子的性质。却是一个类似于癌细胞的种子。这样恶性的东西从不被肉眼看见。全世界的祝福声也无法抑制这个癌细胞一样种子的发育与成熟。是的,所有失败的爱情,都是选择的错误。可是,错误的开始,却是以看起来祥和的情境展现。世上太多的男女情事都是这样的,王子的婚姻也未能免俗。
现在我要说一说卡米拉和查尔斯的爱情了。说这个爱情之前,我要和读者做一个交代,就是先把“是”与“非”的评判从这个情感故事中剔除出去。因为卡米拉是个第三者。第三者是一个不容易让人体谅的人物。我要说的又是别人的故事。别人故事中的第三者从来又是一个造就故事的活跃因素。这样的第三者永远只对故事中的当事人有巨大的伤害。是的,长久以来,我们一直不希望绝美的戴安娜受到伤害。从世人知道戴安娜的那天起,戴安娜就是一个明星式的人物了。明星是一个符号,这个符号牵扯了一些人自己的喜怒和哀乐。从某种意义上讲,符号式的明星都不代表肉身的明星了,他或者她有了社会性的意义。世人的感情一直是偏向明星和美人的,尤其是偏向悲剧中的明星和美人。这个故事中的第三者容易使我们产生不好的情感倾向。在这个故事中,卡米拉似乎从来是一个不讨好的人物。所以,在这里我要把这种倾向剔除出去。因为卡米拉也是一个独立而独特的女人。她当然也有捍卫自己爱情的本能。
那是1970年6月,一个典型的英国式夏天。刚刚还艳阳高照,转眼间就起了狂风,下了大雨。二十二岁的查尔斯正在赛马场上作为赛马比赛的选手。天气的变幻使王子沮丧。这个时候一个女孩走来,向王子搭腔。女孩不够漂亮,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女孩自然,开朗,不像别的女孩那样对王子有一种后天建立起来的羞怯。这使得查尔斯很高兴。这个女孩就是年轻的卡米拉。这个时候的卡米拉二十三岁,比王子大了一岁。他们竟然谈得那么投机。他想说什么,她立刻就有了跟上这个话题的见解。这种见解和王子的想法很合拍。两个人的爱好竟然也是一致的。广博,深入,丝丝入扣,像是下棋找到了对手。那一些日子,查尔斯和卡米拉总愿意找时间待在一起。乡村生活、骑马、打猎、歌剧。两人总能找到可心的话题和玩法。查尔斯不可抑制地爱上了卡米拉。
作为王子的查尔斯当然有自己梦想中的爱情,这样的梦想一开始绝不会降落到卡米拉这样的女人身上。王子的梦想依然是和女人的美丽、女人的风情有关。观众也喜欢看王子和美丽的公主相好。所有的童话故事里面都是王子逮住了美丽绝伦的公主,然后把她弄回家。可是,查尔斯遇到了卡米拉。在慢慢地相处中,查尔斯见识了卡米拉的智慧和旷达。王子才知道自己终究想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卡米拉的独特足够颠覆王子最初的梦想。这样的颠覆让查尔斯也始料不及。爱情就是这么产生了。不知不觉的。美好的。真正有质量的爱情差不多都是具备这样的质地的,它基本上不是因制造而产生的。它带有天意(查尔斯和戴安娜的爱情是被制造的爱情,所以它具备破损的性质)。它在不知情的境况下诞生而发展。查尔斯和卡米拉有太多的相似太多的吻合。他们都喜欢大自然里面的东西。他们都喜欢运动。他们会为同样的一件事开怀大笑。查尔斯有一个忧郁的童年,卡米拉的善解人意可以使查尔斯的忧郁绽放出轻柔的小花。查尔斯在卡米拉那里找到了一把钥匙,这把钥匙竟然吻合到把查尔斯那幽暗而严密的心灵打开。从来没有另外一个人能让查尔斯感到活着的美好。外表华美而尊贵的王室也没有让查尔斯感到活着的美好。是的,爱情就是这样的,就是严密的锁遇到了打开它的钥匙。就是一条经线的一点找到了与之相交的一条纬线的那一点。它具有惟一的性质。达成它们太难了,基本上属于天意。
查尔斯选择的爱人必须是处女。这是王室里面的规矩。认识了王子的卡米拉不是处女。卡米拉不仅不是处女,还有另外的男朋友,一个叫安德鲁的男人。重要的是卡米拉根本就不是想成为王妃的那种女子。卡米拉要的是一份自由的生活。卡米拉只想做一个平常的贤妻良母。对于聪颖的卡米拉,是知道王室里那种看起来尊贵的母仪实际上所要承受的巨大的现实重量的,她不想奢侈地要下它们。卡米拉曾经对自己的好友说过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生活在鱼池里呢?查尔斯曾经几次向卡米拉求过婚。卡米拉拒绝了这样的求婚。而且,在查尔斯一次时间较长的出海远航之中,卡米拉和安德鲁结了婚。查尔斯为此难过极了。可是,查尔斯心爱的卡米拉毕竟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
试着与别的女人谈情说爱,是查尔斯在与卡米拉结婚无望的情况下进行的。查尔斯与几个漂亮的女人谈情说爱,显得像模像样的。可是没有谁能像卡米拉那样走进查尔斯的心里。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一千次的男女关系也没有一次爱情有意思。一千次的男女关系抵不过一次真正爱情的一点皮毛。
把戴安娜介绍给查尔斯,并且让戴安娜变成查尔斯的妻子,是卡米拉犯下的一个重大错误,或者说是卡米拉和查尔斯共同犯下的一个重大错误。虽然这个重大错误的前因是美好的:卡米拉想让查尔斯过上正常的生活,想让盼望中的英国人民有一个未来的王妃。用“物色”这个词语来表达戴安娜之于查尔斯的婚姻,大约是妥帖的。被“物色”来的爱情,更是显得荒诞。可戴安娜果真是这么被卡米拉介绍给查尔斯的。比起其他女子来,戴安娜最具备未来王妃的条件:美丽的容貌,修长的身材,优雅的气质,贵族的血统,年轻,是个处女。戴安娜是那么的单纯,不懂得什么叫性生活,连与男人接吻的事情都没有干过。卡米拉认为查尔斯要的应该就是这样的女人。不轻浮,不复杂。这样的女人或许不会给王子带来太多麻烦。查尔斯第一次约见戴安娜,似乎也被这个美好的女子迷住了。朴素的戴安娜对查尔斯说起了一年前在查尔斯的叔叔的葬礼上的一些事情。她说,当查尔斯走在送葬的队伍之中时,看上去是那样的悲痛,那是她所看到的最令人伤心的一幕,她的心在为他滴血。戴安娜还以为那太不公平了,查尔斯当时好孤独,应该有一个关心照顾他的人才是。查尔斯为戴安娜的体恤感动了。他以为戴安娜的内心里面比自己以为的戴安娜有着更为丰富的东西。
戴安娜,一个初中毕业后去了幼儿园的年轻教师,就这么一下子成为举世瞩目的王妃式的人物。
其实,在这场看起来很美的婚礼举行之前,查尔斯与戴安娜就有了很混乱的矛盾。戴安娜发现了查尔斯与卡米拉有着非常不寻常的亲密。有诸多的细节表达着查尔斯与卡米拉这样的亲密。还有一周就要举行婚礼了,戴安娜在查尔斯的私人办公室里发现了查尔斯准备送给卡米拉的小金手镯,手镯上印着卡米拉与查尔斯爱称的头一个字母。戴安娜含泪问查尔斯为什么送这种不合适的礼物。查尔斯说这不过是向老朋友表示感谢之情的小礼物,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戴安娜以发脾气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一种频繁的发作,使得查尔斯认为戴安娜有心理障碍。查尔斯与戴安娜的矛盾越来越多,以至于两个人都对这样的婚姻有所动摇。可是,为时已晚,全世界人民都在等着看他们的百年好合了。对于即将举行的婚礼,查尔斯曾对友人说:我将犯下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戴安娜的姐姐也对戴安娜说:真不幸,你现在无人不知了,太迟了。婚礼那一天,卡米拉被戴安娜拒绝出席庆典仪式。戴安娜以拒绝让卡米拉庆贺婚礼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可以说,戴安娜越是神经质地注意着查尔斯与卡米拉的关系,就越使得查尔斯的心往卡米拉那边移动。卡米拉当然不是存心和戴安娜过不去的那种女人,她是真诚地祝愿查尔斯与戴安娜婚姻美满的。但是,让卡米拉断掉与查尔斯的情谊,也是办不到的。与查尔斯深入的情谊,已经成为卡米拉生命中的一部分。断掉这样的情谊,查尔斯也做不到。这样的情谊,同样成为查尔斯心灵里面的事件。查尔斯和卡米拉原本是想把两个人的关系控制在亲密友情的范围之中的。他们决定像不越雷池那样不越过两个人身体的性爱。可是,那时的戴安娜还不足二十岁。让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女子接受丈夫与另外一个女人的浓重关系,肯定也是一种苛求。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女人,在情爱的课堂上也就是小学阶段低年级的水平。一个女人懂得隐忍,懂得客观地冷静地处理生活中发生在自己情爱事件中的不忠,这是情爱课堂上相当于研究生水准的课程。具备这种课业的女人,除了罕见的天才(当然是情爱领域里面的天才),再就是悟性极高的女人在驶过了情爱的万水千山之后抵达了的一种境界。具备这种悟性的女人原本就是极度少数的。在驶过这样的万水千山之前或者还在万水千山的行进之中,女人们都是难以具备这样的一种境界的。我的一个女友,非常善良和聪颖的女友,非常贤妻良母的女友,正是没有具备这样的逾越能力,在三十岁的时候投海自杀了,投海之前的一个时段,女友已经神思恍惚。况且,戴安娜原本就不是一个超常的学生,无论是普通的学业上还是人生情爱的学业上。这样的结果怎么让她弱小的心灵承担得下这种负重?她得用吵架、自虐、暴饮暴食的方式对付别人和对付自己,以使自己活得下去。她甚至用和别的男人相好的方式报复查尔斯对自己的不忠。天知道,这些小打小闹足以使情爱领域里面的混乱局面走向更加深入的混乱。这样的结果使得查尔斯更加离不开卡米拉。这样的方式更加使得查尔斯懂得了卡米拉的好。查尔斯与卡米拉顾不上他们原先的那种不越雷池的约定了。他们又开始走向彼此的身体。查尔斯躲在卡米拉的情爱里面以抵挡这个世界和混乱的婚姻给自己造成的伤害。
贵为王子的查尔斯遇到的问题原本就比平常的人要多。查尔斯需要一个可心的妻子和他一起分担这一切。戴安娜给不了查尔斯这些分担。戴安娜只能给查尔斯增添一些不好的情绪。这样的结果最重要的原因,是查尔斯和戴安娜不合适。卡米拉却有力量给王子出主意。卡米拉总是有分寸地帮助查尔斯解决问题。卡米拉一定是一个储备了很多智慧的人,这样的智慧不仅仅是指书本上的学识,它还包括了解决生活中实际问题的能力。所以,在查尔斯需要得到帮助的时候,或者是说在查尔斯需要交流的时候,她可以从容地从她的储备中拿出各种各样的好东西,使查尔斯的精神得到妥帖的安抚。男人与女人精神上妥帖的交流,当然是彼此间肉体妥帖交流的最好前奏。这样双重的妥帖,才足够有力量使男人和女人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这样的整体是任何外力都无法折断的。这样双重的妥帖不是每一个男人或者女人能够遇得到的,太多太多的人一辈子也没有遇到。因此,太多太多的人不相信爱情。太多太多的人只能拿出一种解释,说男女相吸靠的是一种体内分泌的叫什么“胺”的荷尔蒙的东西。这样的解释居然已经被科学所验证。这也是对头的,这样的逻辑符合男女大众的情感真实。不然的话,凡俗间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或者之重的情感体验,怎样才能说得通。没有爱情做垫底的所谓男女情缘,分开就分开了,当事的男人和女人轻易得就像得了一场流行性感冒。当事的双方不是不想疼,而是疼不起来。生命原本的交融肤浅得可以流淌,怎么能引起疼痛呢。红尘男女的疼与痛大多不是因为真正质地的爱情而源起,而是由于不知情归何处而产生。在我们的周围,那些所谓的“爱情”贫弱到足够因为一句闲话、一丝嫉妒的情绪产生而撕打,而夭折。死得难堪之至。或者因为彼此变得无话可说而得了冷漠的绝症。最终死于这个绝症。可是,我们看到了,真正的爱情可以比一个王子的身份还贵重。真正的爱情可以承受得起整个国家的民众所投下的冷酷话语与表情。真正的爱情可以承受得了一国未来之君职位可能的丢失。真正的爱情遇到了,就不能够再分得开。分开了,爱情中的男人与女人就失去了肉身的意义,精神的意义。在真正的爱情面前,王子的身份是能够称量出来的,它远远没有真正的爱情无价。
神学家和哲学家刘小枫曾在《沉重的肉身》中说到人生的误会这个问题。刘小枫认为:人们期待生命中幸福的相遇,而一生中遇到的大多是误会。生活是由无数偶然的、千差万别的欲望聚合起来,幸福的相遇——相契的欲望个体的相遇是这种聚合中的例外,误会倒是常态。误会就是不该相遇的却相遇了,本来想要遇到一个人,却遇到了另外一个他(她),该归罪谁呢?个体欲望的实现需要一个对象性的你,一旦我的个体欲望把一个他(她)的个体欲望认作是我需要的你,误会就出现了。在我的生命想象的欲望中你与他(她)的错置,就是人生误会。除了我的欲望想象的自我误解,人们无法为人生误会找出归罪者,也无处提出起诉。人生误会既不是由神安排的,也不是人的理性出错,而是我的个体欲望在纷乱的生活中的自我迷失。有人喜欢用缘分来解释幸福的相遇,这也无异于把个体欲望的偶然相遇解释成一个隐匿的世界理性的安排。人生误会令人对缘分的说法只能苦笑:不幸的相遇也是缘分?
现在我们明白了,查尔斯遇到戴安娜,是一种误会。这种误会是一种常态。生活基本上是由这么一种性质的误会组成的。这种误会不是查尔斯的理性出了问题,也不是神的安排。这种误会同样不是戴安娜的理性出了问题。这种误会是查尔斯与戴安娜各自的个体欲望在纷乱生活中的自我迷失。这种误会根本就没有归罪者,也无处起诉。这种误会大量地发生在寻常百姓的生活之中。这种误会同样发生在王子之中。刘小枫同时为这种误会的救赎指出了一条道路。他以为这种误会惟一的救赎之路,就是彼此的谅解。谅解自己偶然的过错,谅解造成误会的彼与此。这种谅解大约不是与琐碎的肉身平视的视线所能完成的。它需要把自我遭受的不义和不幸或自我的过错导致的不幸转交给上帝的爱,这爱是上帝为了承负世人不能承负的苦楚在自我牺牲中付出的。人自身并不具有谅解和赦免的能力,只有在上帝的爱中,人才获得了谅解和赦免人为的和自然的伤害的能力。我以为,人的卑琐的狭窄的视线和上帝的爱接通,这是一种大的逾越,是一种大的心胸才能够获得的一种爱。这样博大之爱的获得是极少数人经过心灵的千山万壑之后才可能抵达的。我以为,这样的爱甚至有太多太多的人不能够有理解的能力。
戴安娜年轻得没有获得这种救赎别人和救赎自己的力量。于是,混乱产生了,内心的混乱导致了外在的混乱。戴安娜有没有可能获得这种救赎的力量,命运没有给了我们解读它的答案。命运给出的答案是这样的:戴安娜在没有获得这种救赎的力量之前,上帝就取走了她硕美的生命。那是一次车祸。全世界最著名的一次车祸。与查尔斯离婚后的戴安娜和那个新接触的富豪男友,一起完成了在尘世上最后一次肉体最彻底的破损,灵魂一起回到了天上。
在我的心中,查尔斯与卡米拉的相遇就是这么一种偶然的相遇。这么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偶然。是例外,绝不是常态。这是查尔斯与卡米拉的幸运。查尔斯的这种幸运程度或许不逊于他的肉身偶然地成为王子的那种幸运。假如查尔斯没有遇见卡米拉,查尔斯和戴安娜的悲剧或许不会发生得这么惨烈。当然了,这是一些命运的东西。上天的手笔在人间那么一划拉,人间当然就被造就了这么一个比任何小说都曲折离奇的故事。
和戴安娜的感情破裂后,查尔斯当着全英国电视观众的面坦率地说,他当然是抱着美好的念头和戴安娜永结同好的。他说,他还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带着离婚的念头走进婚姻。他说,他不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他说,为了挽救这次婚姻,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然而,不幸仍然发生了。他说,戴安娜也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结局之所以会是这样,并不是因为双方没有努力,而是因为这本身就是难以避免的。他说,这事情本身带有很大的悲剧性,遇到这种事情,想躲也躲不掉。
这一些我全相信。即使贵为王子,对于爱情与婚姻,他也和我们老百姓一样,需要用后来的日子去检验去实践的。这真是庸俗不堪。王子的婚姻也是一双鞋子,只是这双鞋子看起来是世界上最华美的一双鞋子罢了,这双鞋子足够有世界上最贵的造价。世界上所有的稀世珍宝都可以镶嵌在这双鞋子上面。只是它们只能镶嵌在鞋子的外部。是在受观赏的部位。可是,这双华美的鞋子里的脚感到合不合适,只有鞋子的主人知道。这是爱情的逻辑。王子的婚姻同样也遵从这个逻辑。戴安娜的一生,足够教会我们知道什么是叫“命运”的那个东西。戴安娜还用她娇美的生命,亲自打碎世上最美的童话给我们看。它们是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
身为同一个肉身的王子查尔斯,在戴安娜的立场上来看,是一个花心的不负责任的丈夫,这样的丈夫毁了戴安娜这个女人的正常的生活,乃至于顺着命运线路的视角之下,查尔斯毁了戴安娜的生命。世界上有这么可恨的男人吗?在卡米拉的立场上看,查尔斯却是一个忠贞的、可敬的、视爱情重比江山的痴情男人。这个男人原本是可以阅尽太多漂亮的聪明的女人的春色的。可是,这个男人却只在一个又老又不美的女人身上驻扎自己的爱情。一心一意又专心致志。世界上还有这么可爱的男人吗?
在生活中,我们是多么的容易替别人下结论。我们见到了一个男人与女人的情事,好的结局或者不好结局的情事,我们就按照那些结局给出的既定思路下一些简单的结论。这个男人是个混蛋,是个色魔。或者这个女人是个可怜的人,是个受害者。可是,还有比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混在一起所造成的复杂性更为难以言说的东西吗?在所有城市的报纸上,到处都是一些倾诉男女情事的文字。一些红男一些绿女一些痴男一些怨女说了些什么,一些编辑记者就记下了什么。然后再煞有介事地找那个城市有名的心理学家分析。分析的条文都是教科书上的,像是发作了什么病症就往那种病上扣。然后再被更多的读者津津乐道。可是,谁能告诉我们那些关键性的如同本质的东西发生在病理的男女情事中的哪一个环节?
我想把查尔斯和卡米拉的一段被偷录下来的电话录音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这段话诞生于1989年12月18日。是属于查尔斯和他的情人卡米拉的私人情话。它们当时被狗仔队弄来了,用来扩大媒体的动静。用来产生经济效益。用来使社会热闹一番。用来满足人们的窥视欲。
查尔斯:争取打电话给你?
卡米拉:是的,如果行的话。爱你,亲爱的。
查尔斯:晚安,亲爱的,上帝保佑你。
卡米拉:我爱你,我为你骄傲。
查尔斯:我也为你骄傲。
卡米拉:别傻了,我又没有做过什么。
查尔斯:你做了。
卡米拉:我没做什么。
查尔斯:你最大的成就就是爱我。
卡米拉:呵,亲爱的,那比从椅子上跌下来还容易。
查尔斯:可你忍受了一切侮辱、折磨和诽谤。
卡米拉:呵,亲爱的,别傻了,我愿意为你忍受一切,那就是爱情,是爱情的力量。晚安。
查尔斯:晚安。
卡米拉:挂了。
查尔斯:我挂了。
卡米拉:再见。
查尔斯:挂了。
卡米拉:挂吧。
查尔斯:晚安。
卡米拉:我揿钮了。
查尔斯:我也揿钮了。
……
那个时候,查尔斯和卡米拉相识已达十七年,而且为圈内的朋友们所共知。无论道德与否,毫无疑问,查尔斯与卡米拉深深地爱着对方。
在这个问题上,卡米拉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责难,但她从不替自己辩解一句。这样的力量只能从她和查尔斯的爱情之中分泌出来。查尔斯也为此承担了一切。他要面对两个与戴安娜所生的儿子,而他们的生母与查尔斯的情人卡米拉又是多么的敌对。念及生母的命运,这两个王子怎么能在心里盛得下卡米拉?查尔斯还要面对皇室里整体的诘难。有一次,卡米拉的父亲——一个年届八旬的老人要求在白金汉宫与查尔斯见面。老人迷惑而悲哀的声调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愤懑。他说他女儿的一生就这样给毁了,这全都是查尔斯的错。面对这一切,查尔斯挺过来了。这样的力量也只能从他和卡米拉的爱情之中分泌出来。
卡米拉说,她不想成为王妃,除了查尔斯的配偶外,她对任何角色都不感兴趣。这样的境界只有卡米拉这样的人才能够拥有。这样的话语也配得上卡米拉的智慧。查尔斯也说:卡米拉是我惟一深爱的女人,我从来没有像爱卡米拉那样爱过任何一个人。没有卡米拉,查尔斯就不能活下去。查尔斯还说,如果国王是我的天职,那么卡米拉就是我的主宰。查尔斯是一个勇敢的人,他一直在争取着,争取着爱情与江山同在。是的,爱情从来都是有毒的,对于查尔斯来说,卡米拉就是一种毒品,使查尔斯上瘾而无法戒掉。查尔斯一离开卡米拉,他就会丧失正常的思维。抛开外在的王位,查尔斯是一个多么专情的肉身的男人,他多么专情地沉浸在卡米拉所分泌的有“毒”的爱情里面。一种多么迷人的沉浸。用一生来完成的一种沉浸。可是,如果爱情没有毒,那还是爱情吗!是的,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英国人,世界各地的人,都开始为这个世界上的这样一份爱情所感动。有一年5月的一天,原先一直不接受卡米拉的英国女王主动邀请卡米拉参加她登基五十周年的庆祝音乐会,卡米拉也被邀请居入英国王室,住进去世不久的王太后曾经的卧室。那个时候查尔斯与卡米拉还没有结婚,这是查尔斯向卡米拉所能表达的最大的爱意。被英国首相布莱尔任命了的下任英国宗教首领——坎特伯雷大主教罗恩·威廉斯向两个相爱的人表示,他愿意届时为他们主持结婚仪式。布莱尔也表示,如果女王向他征求意见,他将对查尔斯和卡米拉的婚姻表示鼓励。一个英国王室的工作人员友好地透露,他看见查尔斯和卡米拉两个人在一间并不严密的房子里做爱。他们俩就像一对熟知许久的亲人,那么无遮无拦,就像一对平常的情人那么随意而亲密。
这两天待在网上看石康的博客。石康天天写一些有关情爱的文章,放在博客上与读者共享。有一篇文章,石康说了真恋爱与假恋爱的一些内容,还说了为了使自己在投入的爱情之中不受伤,当事者应该如何去做。他写道:“为了我们不紧张,我们要远离那些邪恶的人,更多是因为我们要有效率的生活。邪恶在本质上是一种深刻的肤浅与狭隘,那是我们必须要警惕的东西,但我们必须要懂得一点点邪恶才行,不然我们就总是被控制者,求助者,等待奇迹者,哭泣者,抱怨者,弱者。我们的爱欲是有限的,我们对于那些对我们漠不关心的人必须是不关心的。在欲望之爱中,你若是懂得,那就要坚持一点:每一次付出必须赢得回报,打出的电话必须打回来,一件礼物必须换来另一件,一次帮助必须转回到你自己身上,一种欲望必须勾起相同的欲望,不然,游戏就立刻终止,再往下人就落入陷阱,你可以开辟新战场,但游戏规则是同样的,若是你总是接不到回应,你应明白了,你并不适合玩这种游戏,如同你不会下棋却非下一样,总是输有什么意思?别那么偏执,人生还有别的东西,干吗非沉迷在欲望之中呢?”石康的文字吸引了大量的读者,不少人似乎恍然大悟。看他们的跟帖,知道了他们要好好听石康的话,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不再做一个爱情中的受伤者。
石康说的是大量的尘世中的红男绿女的情爱防御方式。如果我们没有与上帝仁爱的视线接通,选择这样的防御方式或许是有用的。可是,我敢说,这样的方式和真正的爱情毫无关系。这样的防御说的是尘世间的男女关系。男女关系是性别不同就可以做得出来的。这是动物性极强的一种关系。我还敢说,用这样的方式去对待别人,对待两性关系,根本就会以无聊的方式作为结局。最好的结局也就是情色的安乐死。情爱终究不是一种商品的买卖,你看我一眼的分量有几分,我疼你一把的分量就应该是几分。情感的交往终究不可以作为一种游戏猜。
我把石康的文章用邮件的方式传给了一个很有思想的女友也鸣。也鸣当天就给我回复了邮件。她说:“关于爱情,关于爱情的防御,这曾经是我多么喜爱的题目啊。如果在十几年前读到它,一定是要和最好的朋友连夜讨论的。看来,我是真的丧失了爱情的能力了。竟然异常冷静地读,读完,然后,有点发木,然后想,这些破事值得这么费神吗,值得花这么大的力气吗?!人,真的奇怪极了。在一个时刻能够使你发出极光的事物,竟然在下一个时刻完全暗淡了,暗淡得连惆怅都没有了……研究学习再好的人,也不知道下一时刻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知觉和感想。真是难过。”读了也鸣的文字,我有些木然。关于爱情,我们被一些什么样的东西,被一些流经过的什么样的岁月改变了当时的热忱?是一些什么样的心路历程让我们连惆怅它的心思都没有了?
关于爱情和对于爱情的防御,我想还有一种方式比石康的表达更为高级一些。那就是我付出了自己的感情,和爱着的人对我的回报没有特别对等的关系。我爱着的人如果没有相应的回报,或许有着更为复杂的原因。我爱着的人有理由不爱我。我爱着的人有着不爱我的自由。我是应该怀着一颗隐忍的心去关注爱着的人的。在沉默中痛楚着自己或许是一种爱的命运。我愿意在爱的隐忍之中不把恨与冷漠挖掘出来。这其实是我多年来一直期望自己向其靠拢着的一种思维方式。我愿意拿这种思维方式作为对于自己内心边界拓展的某种努力。
不美的卡米拉为什么能够这么久远地得到查尔斯的真心?就是因为卡米拉是一个爱的天才。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智慧的女人。她懂得克制自己的忧伤。她不给查尔斯添乱。她不给查尔斯增加压力。天知道卡米拉曾经承受了多么大的委屈。全英国人民的愤怒曾经一股脑地压在卡米拉这个女人的身上,她竟然一句委屈的话语都没有发泄出来。查尔斯曾经试着选择离开卡米拉作为迎合英国大众和英国王室的方式,卡米拉没有一句怨言地远离着查尔斯。卡米拉爱查尔斯,愿意为他受任何的苦难。卡米拉难道不是个会受伤的女人?不是的。卡米拉的作为告诉了我们这么一种情爱理念:爱的意志比生命的受伤更有力量。
查尔斯和卡米拉结婚了。王子和王妃过上幸福的生活了。这大抵是童话故事的最后一句话。这又有什么呢。我相信查尔斯与卡米拉就是过上了他们可能抵达的幸福的生活。他们干一些彼此愉快的事情,有了合法的保证。他们为一些偶尔不同的理念而争吵,以至于脸红脖子粗,这又有什么呢?这样的小图景怎么能够抵得过那些三五十年的苦恋!为什么不把这样的图景看作是有趣的人间烟火?当然,还会有一些不好听的传闻从英国传遍全世界。这是文字的功能之一,也是大众传媒的需求之一。曾经就有文字说卡米拉得了肺癌,病因是和卡米拉吸烟有关。这样的传闻起源于卡米拉曾经秘密前往一家超市,急切地向店员表示要购买大量石榴。为什么要这么多的石榴?店员分析开来了,说这是因为石榴中富含维生素C之类的抗氧化剂,而抗氧化剂的使用对于治疗癌症和心脏病有很好的辅助疗效。这么一推理,内幕人士得出卡米拉得了癌症,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几年前,我的这篇文章的结尾是这样的:卡米拉最终能成为什么,王后,或者王妃,对卡米拉本人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谁也不能决定卡米拉与查尔斯不是彼此情人。连万能的上帝也不能够。连死神也做不了这个决定了。不管时间迁徙到了什么地方,不管验证岁月的数字被时光的手掀启到了哪一个章页,查尔斯和卡米拉都是永恒的情人。他们是我所见到的最幸福的人。是的,查尔斯与卡米拉,他们是一条豆荚里的两颗豆子,彼此相爱,十分相像。他们互相崇拜,一直互相崇拜到地老天荒。
如今,我的文章有了这样的结尾:卡米拉最终和查尔斯待在了一起。一个不美的女人和一个不英俊了的男人,一个老旧的女人和一个老旧的男人,他们终于可以合理而且合法地生活在了一起了。他们终于给彼此的深爱一个合适的位置。我从照片上看到了老了的卡米拉和老了的查尔斯的面孔,真实而且自然的笑容是那么轻易地流露出来,像月光那么自然地倾泻在温情的土地上。我感到查尔斯和卡米拉有着那么一种老旧的般配。一种令人舒服的合适。我其实早就不对人间的幸福胡乱地下定义了,可我愿意相信查尔斯与卡米拉的笑容表达的就是人间的幸福。我还愿意再重复一遍我所使用过的那个比喻:他们像一条豆荚里面的两颗豆子,彼此相爱,十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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