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福益,一名马乾。1865(清同治四年)出生于湖南湘潭。世代为佃农。至其父马大良时,因受族人欺压退佃,生活无着,全家被迫迁至邻县醴陵西乡瓦子坪,租种当地傅姓地主田为生,遂改籍醴陵。
马福益幼时读书数年,能写作短文。曾“读王船山遗集,引起其革命思想”[1],对清朝的统治不满。成年后,身体魁梧,有胆略,喜断里中不平事。有记载说他曾在当地“水师飞翰营做火头军目(管理炊事),因以营内粮糈接济徒众,致被开革”[2]。后全家迁居醴陵渌口镇(今株洲)。渌口处湘江边,为湘省南北要冲及湘赣水陆通道,五方杂处,人烟稠密,亦为醴陵会党的活动点。马福益在渌口逐渐成为当地会党的首领。渌口隔岸是湘潭雷打石,盛产石灰石,石灰窑林立,工人多为会党中人,窑主聘马福益至该处为总工头。马因此在雷打石大收徒众,各窑厂工人千余均听他调动。1891年,马福益“开堂放票,自称‘四路总统’,领有东、西、南、北四路头目,放票布约一万余张”[3],即拥有徒众达万人。1897年又被两湖哥老会各地山堂推为龙头[4]。1900年8月,唐才常自立军起义被镇压,湖南许多参与这一事件的会党首领或遭屠杀或被通缉。清政府亦下令湘潭县令逮捕马福益。此消息先为充任湘潭捕快头目的刘方尧所得,急令其子刘揆一通知马福益。马福益闻讯迅速逃离,对刘揆一极为感激,称他为“恩哥”[5]。事后马福益回来重整当地会党,“以信义结其徒众,称洪江会”[6],成为20世纪初湖南哥老会中一支重要力量。
1904年2月,革命团体华兴会在湖南成立后,为联络会党之便,又另立了一个“同仇会”作为外围组织,以策动和组织会党参加革命。马福益在会党中素有声望,信从会众最多,因此他和当地洪江会会众便首先成为华兴会联络的对象。这年春天,黄兴先派刘揆一的弟弟刘道一和万武去见马福益。马福益被说服,同意和华兴会合作,表示只要“有用得着我的时候,无不唯命是听”[7]。不久,黄兴、刘揆一便去湘潭茶园铺,和马福益在一旧矿洞中秘密会晤。三人围着篝火,坐地而谈,“共谋光复”。他们筹划在同年11月16日西太后七十寿辰之际,趁全省大吏齐集长沙玉皇殿参拜时,预埋炸药于玉皇殿下而聚歼之,乘机起义。拟议以长沙武备学堂学生和军队中革命分子为主力,同时由马福益督率附近各县会党,从长沙、岳州、衡州、宝庆、常德五路同时进军长沙。黄兴担任主帅,刘揆一和马福益担任这次起义的正、副总指挥。会后,马福益积极组织会众,“散放同仇会、华兴会票”。他们又仿照日本军制,将会党编成军旅,黄兴为大将,刘揆一为中将,马福益为少将。9月24日,湖南浏阳普迹市开传统的牛马交易大会,黄兴、刘揆一等又利用这一民间集市与马福益等会面。马福益介绍当地会党首领姜守旦、龚春台、冯乃古等人与黄兴等人认识。同仇会同时在此举行授予马福益“少将”衔仪式,并赠长枪二十支、手枪四十支、马四十匹。决定待大批武器陆续运到后,便举行起义。
1904年10月,华兴会起义计划被一武备学堂学生泄露,清政府接获密告,侦探立即四出,多处搜捕可疑人物。接着在长沙的马福益部下二人因酒后失言被密探侦出,立遭逮捕,供词涉及马福益和黄兴(当时称黄廑午)等人。黄兴这时已躲藏起来,马福益远在湘潭茶园铺矿山中,未知有变。幸有会党中专跑交通绰号“飞毛腿”的刘重知事已泄,飞速通知马福益,马暂时走避广西。华兴会长沙起义计划亦因而流产。
1905年春,马福益自广西潜返醴陵、萍乡湘赣交界地区活动。4月12日,因会党接应失去联系,马福益不幸在萍乡火车站被清军逮捕。清朝统治者害怕马福益武艺高强和在当地的威望,竟残酷地用刀洞穿马福益的锁骨,贯以铁链,械送至长沙。马福益受到极为残酷的刑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但仍然毫不屈服。他“声言革异族命,为汉族复仇,死何所憾”[8]。4月20日,就义于长沙浏阳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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