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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芳故事:时装新戏的总结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1月28日 阅读:185 评论:0

因为在排演昆曲和古装歌舞戏方面更有兴趣,自《邓霞姑》和《一缕麻》之后,梅兰芳很少再排演时装新戏,直到1918年,才又排了一出《童女斩蛇》,这也是他排演的最后一出时装新戏。排这出戏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破除迷信,这一出戏的产生很有其现实意义。1917年秋天,天津水灾严重,居民损失很大。有人为骗取钱财,传播谣言说,水灾是因“金龙大王”降罪,鼓动人们奉祀金龙大王,以消灾弥祸,一时间善男信女,信者颇众,劳民伤财。而且,在梅兰芳亲身经历过的,北京西郊的潭柘寺久有“大青、二青”的传说,寺内和尚假此设神龛供奉青蛇牌位,骗取香火费,且求嗣问病者,络绎不绝。这些耳闻目睹的怪现象,一直萦绕在梅兰芳的脑子里,打算找题材排一出破除迷信的戏。这时,通俗教育研究会编印了一些剧本,有话剧也有京剧,梅兰芳就从中挑选出《童女斩蛇》一剧。该剧的剧情是:福建庸岭下出了一条大蛇,何仙姑造谣将它说成是金龙大王下界,建庙诈财,并且每年要征募一个女童祭蛇,前后已有9名女童丧生。这一年,百姓李诞之女寄娥毅然应募,身怀匕首,智斩大蛇,使世人明白这一事件之真相。当时,有些人把时装戏比作应时的菜肴、果品,认为反正这种戏很快就会过时,用不着花多大力气。但梅兰芳却不是这样,他认为:“按节令上市的菜肴、果品,必定要让顾客吃得鲜美可口。时装戏也要花更多的劳动来争取时间,满足观众的要求。”所以,他一如既往地认真对待这出戏,研究服装、扮相、身段、唱腔等等,力求完美。

1918年2月2日,《童女斩蛇》在吉祥园首演,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梅兰芳扮李寄娥,完全演出了一个十二三岁小姑娘的样子。这首先得益于化妆,李寄娥梳一条大辫子,额前一排刘海,化淡妆,勒头时,眉毛、眼睛也都吊得低一些,衣服是特别订做的,用的是杭州出品的色彩鲜明的铁机花缎料子。这样,这个人物看上去就既和日常生活里的人贴近,又具有舞台人物的美感。其次是动作,传统戏曲中,有表现男孩女孩的程式动作,梅兰芳演过《闹学》的小丫环春香,所以有这方面的基本功。化妆、动作配合得当,就使人感觉到舞台上的寄娥,比同是梅兰芳演的其他角色矮了一截子,也小了不少。作为时装新戏,这出戏仍旧保留着“念多唱少”的特点,唱的部分,只有几句慢板,一段流水,就在这很少的唱的部分,梅兰芳也精心雕琢,在“斩蛇”一场,寄娥有一段慢板,其中“惟恐那小慕贞懦弱成性”句,唱腔是陈彦衡帮着他一起琢磨出来的,用了林季鸿在《刺汤》里创造的新腔和谭鑫培在《洪羊洞》里的老生腔,非常新颖好听。虽然是现成的剧本,梅兰芳拿过来排演时,仍然是集群策群力,做了很多改动,不时借剧中人之口讥讽时事,比如讽刺当时的军阀头子横行不法,讽刺目不识丁的大军阀等,这些都是颇能使得台下观众会心一笑的地方。在刻画人物方面,梅兰芳演出了李寄娥以一弱女子而欲一探金龙大王之究竟的那股果决勇敢之气,很有感染力。由了梅兰芳的精彩演出,使李寄娥成为可以和曹娥、缇萦、木兰等早已在民间深入人心的女子相提并论的人物。剧中的配角也都能出彩,如李敬山扮演的奸诈狠毒的何仙姑,曹二庚扮演的卑鄙昏庸的曹知县等,而郭春山为了演好这出戏中的算命先生赵铁嘴,还特意到命馆去算命,观察算命先生那种话里套话,见风使舵的神情语气,所以将这个人物演得入木三分。《童女斩蛇》在京、津等地上演,受到观众热烈欢迎,很多人认为该戏对破除迷信、反映现实、讽刺贪官污吏都有积极的意义。

梅兰芳自己对这出戏并不是十分满意,这主要还是由于时装新戏在表演上和传统京剧形式的矛盾问题。比如,“斩蛇”一场是全剧的高潮,可是穿了时装,就不能手持宝剑,只是用一把匕首(小刀),在舞蹈方面无法有很好的表现。

梅兰芳所排演的时装新戏在舞台上无一不成功,一方面,和他作为演员的个人魅力很有关系,“梅兰芳”这三个字本身就是一种号召,他曾实事求是地评价自己《孽海波澜》的成功说:“一、新戏是拿当地的实事做背景,剧情曲折,观众容易明白。二、一般老观众听惯我的老戏,忽然看我时装打扮,耳目为之一新,多少带有好奇的成分的。”另一方面,也和他比较注重传统形式有关,他和他的演出班子不是一味地为了“新”而新,而是力求琢磨透剧情,在服装、布景、身段等方面尽量做到完美结合,并且把重心放在把人物演“活”上,塑造出生动的人物形象。所以,戏的成功,也不完全取决于梅兰芳一个人,还要看参与演出的演员的整体水平。比如,在《孽海波澜》中,李敬山饰张傻子,演得相当成功,张傻子逼奸孟素卿一场,演出了那时北京一般恶霸混混的凶恶状态,使得观众都对这个剧中人物愤愤不平;最后张傻子受到惩处,带着大枷鸣锣游街,十足的一副下流混混的神气。郝寿臣饰杨钦三,在公堂审问张傻子讹诈赵荫卿一案的神情口气,也非常逼真。王蕙芳的香云也并不逊色于梅兰芳的素卿。《邓霞姑》一剧,因为各个演员是按照自己所长挑选的角色,就更不用说了,每个人物的性格、个性都把握得很好。《一缕麻》也是如此,贾洪林演的林知府是不消说了,程继仙的傻姑爷处处逼真而自然,妙到无法形容,总之,就是完全契合人物的身份,后来朱素云也唱过傻姑爷,人们评价说:“程继仙扮的傻姑爷,让人看了是个真傻子;朱素云扮的就像个假傻子了。”路三宝演的林家姨奶奶,也是把人物的复杂性格完全演活了,她既盼着早点把姑娘嫁出去,又要在老爷面前掩盖她的真意。时装新戏因为在服装、身段等诸方面都贴近日常生活的形态,京剧演员所熟练的那些程式化的舞蹈动作往往派不上用场,所以反而更考验演员的演技,如果没有对传统演技的精研,演技未能达到成熟的时候,很难将人物演得深刻,这也是后来梅兰芳很少排时装新戏的原因之一。

梅兰芳后来把主要精力放在古装新戏和传统戏曲上,这其实是符合中国戏曲的本质规律的。中国戏曲的本质是“以歌舞演故事”,齐如山后来从他编剧、演出的实践中总结说,国剧的特点是“无声不歌,无动不舞”,这一见解是相当深刻的。时装新戏在表演上追求生活化,不太讲究程式,一切动作完全写实,和传统戏剧的表演形式终究存在扦格。梅兰芳在晚年总结说:“时装京戏有些问题,没有得到好好解决。首先是音乐与动作的矛盾。京剧的组织,角色登场,穿扮夸张,长胡子,厚底靴,勾脸谱,吊眉眼,贴片子,长水袖,宽大的服装……一举一动,都要跟着音乐节奏,作出舞蹈化身段,从规定的程式中表现剧中人的生活。时装戏一切都缩小了,于是缓慢的唱腔就不好安排,很自然地变成白多唱少。一些成套的锣鼓曲牌,使用起来,也显得生硬。甚至起“叫头”的锣鼓都用不上,在大段对白进行中,有时只能停止打击乐。甚至有戏的地方,惟恐搅了戏,就回避了唱,无关紧要之处,为了像京剧,又塞进大段唱。”所以,建国后,在讨论戏曲改革时,梅兰芳提出:“京剧虽也可以,而且确也表演过时装戏,但并不是最适当的,京剧的主要任务,在目前还该是表演历史题材的歌舞剧。”这是他从自己的舞台实践中得来的深刻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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