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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芳故事:功夫在诗外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1月28日 阅读:169 评论:0

宋代大诗人陆游曾告诫儿子说:“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这是说,要想写好诗,不能只是在雕琢字句上下功夫,更需要多方面生活经验和阅历、知识等的积累。戏曲艺术又何尝不是如此?旧时代的演员,由于多和文人士大夫交往,大多工于艺事,就梅家而言,梅兰芳的祖父梅巧玲擅长隶书,父亲梅竹芬工于绘兰。由于艺术门类具有相通性,戏曲演员们往往在“红牙檀板”的舞台生活之余,沉浸于书城画苑中,以求加强艺术修养并触类旁通,悟到艺术间共通的规律,从而丰富自己的表演,促进舞台艺术的提高。“四大名旦”的书法、绘画即都颇有可观之处,估计也是他们的艺术感悟力超出于常人的缘故吧。

梅兰芳排演《天女散花》的灵感和此剧的成功和他从事绘画、受到多方面的艺术熏陶有着直接的关系。梅兰芳久受他身边那些博学多才的文人雅士之辈浸染,再加头角崭露,所与交游的名流硕彦也越来越多,得以大量观赏书画和古器物,给予他美的震撼。1914年梅兰芳第二次赴沪演出时,书画大家吴昌硕慷慨地以一幅着色红梅图相赠。要知道,当时的吴昌硕是一画难求啊。这幅画激起了梅兰芳绘画的欲望。梅兰芳家里留存有很多画稿、画谱,他就照着这些画稿、画谱自己临摹起来。罗瘿公见他有学画的兴致,特地为他介绍了名画家王梦白。王梦白每周一、三、五按时来家中教他,梅兰芳每月赠送师资30元。王梦白画宗新罗山人,花卉、翎毛、草虫、山水、人物都能画。梅兰芳认为花卉、翎毛、草虫,对选择戏剧服装的图案、色彩有帮助,就一花一叶、一羽一爪地用心学习。后来,他又广受名家指导,如陈半丁、陈师曾、金拱北、汪蔼士、齐白石、姚茫父等。他不但绘画技艺提高很快,从绘画中受到的对舞台艺术有益的提示和启发也很多。对此,梅兰芳曾总结说:“中国画里的那种虚与实、简与繁、疏与密的关系,和戏曲舞台的构图是有密切联系的,这是我们民族的对美的一种艺术趣味和欣赏习惯。正因为这样,我们从事戏曲工作的人,钻研绘画,可以提高自己的艺术修养,变换气质,从画中去吸取养料,运用到戏曲舞台艺术中去。”在梅兰芳看来,戏曲演员装扮好走上舞台之后,他就是一件“艺术品”了,也就是画家笔下所要展现出的那个最动人的形象。在呈现舞台上这件活生生的“艺术品”时,绘画理论里的“传神”、“气韵生动”也都是适用原则。梅兰芳学习绘画之后,审美欣赏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在服装色彩搭配、人物造型、化妆等方面都颇有心得。正因为他对绘画艺术的钻研,才能从《散花图》中看出其暗含的戏剧因素,并借鉴绘画艺术,成功地将之搬上舞台。他在排演《生死恨》“夜诉”一场时,刻意营造凄清、孤苦的意境,也是得益于绘画修养。不仅是绘画,雕刻、塑像等其他艺术门类也都对戏曲艺术有滋养作用。

1916年,梅兰芳换了大房子,生活环境有了显著的改善,这时,他就有条件莳花弄草了。梅兰芳最喜欢的花是牵牛花,有一次他去齐如山家,见到满院色彩缤纷的牵牛花,一下就爱上了这种花。他的朋友圈里颇有几位同好,他们就一起研究,培育良种。梅兰芳爱牵牛花,主要是因为它色彩的丰富。牵牛花可以靠人工用科学的方法来串种改造,能开出多种多样的颜色,它最后所开出来的颜色,里面既有人工可以调控的因素——配种,又有天然发展的因素——蜂蝶会把花粉撒来播去,所以,既有可预知性又有不确定性,带给人的乐趣也是无穷的。从牵牛花的色彩中,梅兰芳悟出了很多色彩搭配的道理,无形中提高了他的艺术鉴赏力。他说:“头上戴的翠花,身上穿的行头,常要搭配颜色,向来也是一个相当繁杂而麻烦的课题。今天对着这么许多幅天然的图画,这里面有千变万化的色彩,不是现成摆着给我有一种选择的机会吗?”所以,他对养牵牛花的热情就更高了。张豂子曾记叙自己一次去后台正好看到梅兰芳化妆,梅兰芳梳好头后,从各种颜色的花朵中取出三朵大花,插于两边头上,一红色,一深紫色,一浅绿色,再取小花数朵,插于鬓际,以资点缀,各色相配,倍增鲜艳。这种信手拈来无不佳的功力正是由于日常艺术修为的累积所致。

梅兰芳和大画家齐白石的交往,牵牛花是有功其中的。逢到每年牵牛花盛开之时,齐白石都要来赏好几回花。白石老人飘逸着一嘴银白色的长胡须,站在五彩缤纷的花丛里,白发红颜,相映成趣,成为当年缀玉轩的一种佳话。齐白石还把牵牛花画到了他的画中,他作了一幅《牵牛花图》,并在图上题词道:“百本牵牛花碗大,三年无梦到梅家。”姚茫父却不相信天下有这么大的牵牛花,认为齐白石画得过于夸张。齐白石也不多辩解,拉着姚茫父就去了梅宅,见到梅兰芳,他说:“我们是来解决一段公案的。”梅兰芳一时愣住了。齐白石只忙忙地将满院的牵牛花指给姚茫父看。这件事,齐白石特地作了记载。他在65岁时画的一幅《牵牛花图》上,题跋云:“京华伶界梅兰芳,常种牵牛花百种,其花大者过于碗,曾求余写真藏之。姚华(茫父)见之以为怪,诽之。兰芳出活本,予观花大过于画本,姚华大惭,以为少所见也。”梅兰芳画佛像和仕女,就曾得到陈师曾和姚茫父的指点。梅兰芳跟随齐白石学画,是在1920年秋天,在梅兰芳无量大人胡同的书斋。齐白石指点梅兰芳画草虫鱼虾之道,梅兰芳为老人唱曲。不论自身画技的提高,单是和这些文艺名家交往,聆听他们对于艺术的见解,对于梅兰芳的学识和艺术境界,也都是有促进作用的。

梅兰芳学习绘画后,逢到相熟的朋友过生日,兴之所致,便以画相赠。1921年许伯明过生日时,他照着明代丁云鹏画的罗汉临摹了一幅佛像相赠。画像完成后,金拱北提出,画上的罗汉应该穿草鞋。于是,金拱北在罗汉身后添了一根禅杖,一双草鞋挂在禅杖上,还补了一束经卷,并写上跋语:“畹华画佛,忘却草鞋,余为补之,并添经杖,免得方外诸君饶舌。”这幅画,后来曾被日本书画展览会借到东京展出。1926年,梅兰芳特别花费两个多月时间绘制普贤菩萨像,送给冯耿光作寿礼。画笔工细,设色繁缛,画技已有大进步。1936年,冯耿光的夫人施碧颀生日,梅兰芳画了一张仕女为她祝寿。冯夫人略有不满,认为这张仕女图“恐怕一个黄昏就画出来了”,远不如他当年画普贤菩萨那样细致、用心。梅兰芳则认为自己的画长进了,仕女像要比普贤菩萨画得自然,这个见解得到了朋友们的一致认同。

曾经有一段时间,梅兰芳越画越带劲儿,不禁沉迷于其中,兴之所致,看到什么都想画。一次,他兴冲冲地准备把自己养的名贵品种的鸽子一一临摹下来,刚画了几幅,他的朋友警告他了:“你学画的目的,不过是想从绘画里给演剧找些帮助,是你演剧事业之外的一种业余课程。应当有一个限度才对,像你这样终日伏案调朱弄粉,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这上面,是会影响你演戏的进步的。”梅兰芳一向是知错即改,从谏如流的,听到这一番话,猛然警醒。自此,他对于绘画是适可而止,再也不敢那么废寝忘食地痴迷,而只是用来调剂精神,并作为研究戏剧上的一种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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