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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芳成为各大戏班争抢的“摇钱树”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1月28日 阅读:142 评论:0

第一次出征上海,梅兰芳载誉而归,北京的“梅党”也不失时机地推动舆论,加强宣传。民国二年(1913)冬,推出了第一本梅兰芳传记——《梅兰芳》,逋仙编辑,北京劝业场缥缃馆总发行。逋仙,即郭逋仙,穆辰公之记述中与梅兰芳有同性恋嫌疑之人,他在早期与梅兰芳来往颇密,后因被梅兰芳身边其他的人中伤而不再登门。该书收录了易实甫、樊樊山、罗瘿公等人歌咏梅兰芳的诗文——《万古愁曲》、《梅郎曲》等;汇辑了梅兰芳第一次到上海演出的各种资料——演出盛况、各种评论、剧目表等。

该年底,官方通知改“班”为“社”。春节过后,1914年初,梅兰芳所搭的田际云“玉成班”改名为“翊文社”。

春节期间,戏馆的生意本来就很好,排戏排得很多,再加上梅兰芳现在更红了,还带回来几出在上海新排的刀马旦戏,请梅兰芳唱堂会戏的人家也更多,常常一天要赶三四个地方,颇是尝到一番赶场的紧张滋味。有一天,梅兰芳一连唱了三场《樊江关》。下午先是在陆宅堂会唱,演到快5点结束。跟着赶往天乐园,唱完已是6点来钟。匆匆回家吃饭,再赶到德泉花园唱第三场。他在陆宅堂会上唱到后半出时,天乐开始来电话不停地催,跟着又派人来请。梅兰芳正在台上唱着,检场的递给他天乐园来催请的消息,叫他“马前”(内行术语,要场上唱得快点叫“马前”,慢点叫“马后”)。天乐园那边呢,怕梅兰芳赶不过去,在台上贴出了一张“梅兰芳因事告假”的条子。可观众就是为看梅兰芳来的,当然不肯答应,只好又把它撕掉了,一边派谢宝云加演一出《钓金龟》,一边派人来追梅兰芳赶紧回去。结果,这一天的《樊江关》,在哪里都没唱好,在陆宅是显得慌张,天乐是赶得紧张,在德泉是唱得疲乏。

又在一次赶场时,和梅兰芳一起演《穆柯寨》的金秀山(饰孟良)告诉他,自己已经赶过三场了,这让梅兰芳有点担心,“这赶场的人都赶一块了,戏还能演好嘛?”上了台,他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位老艺人从容不迫,丝毫也没露出已经赶过三场的样子,而且,到这场唱完,他还保持着那么安闲自得的样子! 梅兰芳佩服极了,赶紧向金秀山请教赶场的经验。金秀山是著名的铜锤花脸演员,曾被选为内廷供奉,在这次演出后的次年(1915年),他就病逝了。金秀山传授的赶场诀窍是:每天要赶几处戏,自己心里得有个计划,好均匀支配自己的精力。不能在哪一个地方,使劲傻唱,等到唱累了到别的地方就偷懒马虎,敷衍了事。同时,还教给他,作为演员,要懂得“中庸之道”,既要学会“扬长避短”,也要“善用其长,不可过火”。譬如,武工不好,就少打几下;嗓子不够,就少贴唱工戏,要学会躲开自己的短处,让观众瞧不出来。要找到自己能够出彩的地方(行话说“俏头”)。在找到俏头后,还不能一用再用,要保留点有余不尽的意味。曾经,有个票友,在登台表演《文昭关》时,学了句程长庚的腔,台底下都给他叫好,他一得意,过一会儿又来了句。等他第三次再用这个腔时,台下观众不耐烦了,说“大老板的好腔,每出戏里只用一次的”,纷纷离座。这对于青年梅兰芳来说,都是一些很好的经验教训,值得他从中体味学习。梅兰芳谦虚好学,又幸运地赶上了和很多优秀演员晚年时期的合作,这正是他们技术炉火纯青的时候,他就在这样不断的学习中提高自己的艺术修为。

多年以后,梅兰芳回忆当年赶场的经历,认为这是不可取的,这样无形中身体要受损害,对于艺术是有损无益的。他很羡慕上海的演员们不用赶场,他们都是搭一个班,订立合同,挣的是长年包银,而不是拿戏份;而且,也没有北京那么频繁的堂会戏演出,因此,他们工作比较有规律。规律的生活,对于保持演员的艺术生命力是很有益的,梅兰芳后来一直遵循着这一原则。

这年,梅兰芳成为各大戏班争抢的“摇钱树”。年底,梅兰芳应邀第二次赴上海演出。演出期间,双庆社班主俞振庭专程赶到上海,邀请梅兰芳回京后务必加入他的戏班演出。俞振庭的妻子是王明华的姑母,有了这层亲戚,梅兰芳当然不好推却。田际云大概以为梅兰芳一直搭自己的班,来年自然还会搭自己的班,在得知俞振庭赴沪的消息后,他才开始紧张起来,担心梅兰芳“改嫁”,于是,赶紧写信到上海,邀请梅兰芳继续搭他的翊文社。同时,还有别的班社也来信邀请梅兰芳。但统统为时已晚,俞振庭已经先行一步。俞振庭在上海一直呆到梅兰芳演出结束,和梅兰芳一同返京。到了北京,走出前门火车站,梅兰芳傻眼了,这可如何是好? 翊文、双庆、其他戏班……好几方面都派人来接站。最终,梅兰芳还是坐上了俞振庭为他预备的马车。

眼睁睁地,一棵“摇钱树”就这样被俞振庭挖走了,田际云大为恼火,派他的管事赵某通知梅兰芳说,不许搭别人的戏班,否则就打断他的双腿,永远别想再站到舞台上。田际云作为正乐育化会(梨园行会)的副会长,在梨园界有一定势力和影响力,所以敢出此狂言。另一方面呢,俞振庭可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他是名武生俞菊笙之子,自幼习武生,拳脚功夫了得,绰号“小毛包”(“毛包”,性情暴躁之谓也),所以,谁都对他忌惮三分。他也是个很有经营头脑的人,民国元年时,他曾请求当局允许,从天津、上海约聘女角,首开男女合演之例。梅兰芳左右为难了。这时,他的姑夫秦稚芬站了出来,秦稚芬早年是学武旦的,武功很好,他就护卫着梅兰芳进进出出。田际云看梅兰芳不理会自己的威胁,就派了他手下的一些武行演员打上门来。梅听到风声,赶紧从后门溜到秦家。秦稚芬挺身向前,把这些人打得落荒而逃。田际云当然不肯就此善罢干休。一次,秦稚芬带着两个孩子正在逛夜市,忽见四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迎面而来。秦急忙让两个孩子避开,自己凭一身真功夫把对方彻底打败。经过两次较量,田际云有所收敛,不敢再轻举妄动。梅兰芳趁机前去讲和,给田台阶下,答应正月里先在翊文唱几天,然后再转入双庆。田际云输了这一场后,为了笼络梅兰芳,派人来求亲,梅兰芳不计前嫌,把王明华娘家的五姑娘嫁给了田际云的儿子田雨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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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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