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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对联式悲歌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1月10日 阅读:236 评论:0

三、奇异的对联式悲歌

近代中国与西方之间的矛盾,因此而具有了双重性质。

一方面,从道义、情感、利益,乃至法律上来说,无疑是侵略者与被侵略者之间的冲突,是侵略与反侵略、掠夺与反掠夺的斗争;

另一方面,从社会形态、生产方式、思想文化、政治制度来说,又是两种不同文明类型的关系,表现为先进文明与落后文明的矛盾。

中西矛盾的这两个方面,如果分割开来,各自单独地进行考察,那么,人们不难做出比较准确的性质判断和价值判断。

但是,问题的复杂性恰恰在于:在近代中国,这两个方面,或者说,侵略与反侵略、先进文明与落后文明这两个矛盾,几乎是重合在一起的。它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渗透,互为表里。于是,不可避免地给人们增加了研究近代中国问题的复杂性。

马克思早就发现了中西矛盾的这种特殊性质,并把它称作为“离奇的悲剧”或“奇异的对联式悲歌”。

马克思说:“半野蛮人坚持道德原则,而文明人却以自私自利的原则与之对抗。一个人口几乎占人类三分之一的大帝国,不顾时势,安于现状,人为地隔绝于世并因此竭力以天朝尽善尽美的幻想自欺。这样一个帝国注定最后要在一场殊死的决斗中被打垮:在这场决斗中,陈腐世界的代表是激于道义,而最现代的社会的代表却是为了获得贱买贵卖的特权——这真是任何诗人想也不敢想的一种奇异的对联式悲歌。”

马克思的这段论述虽然简短,但内涵却极为丰富,从意义上来说,几乎概括了他对近代中国问题全部思想的精髓。

“奇异的对联式悲歌”是1995年之后的译文,之前的译文则是“离奇的悲剧”。两个译文的基本意思是一致的,但我认为“离奇的悲剧”更为贴切。

近代中西矛盾双重叠合的性质,生动而又鲜明地跃然于马克思的笔下,为我们解开中西矛盾的乱麻指出了路径。

所谓“离奇的悲剧”或“奇异的对联式悲歌”,就是近代中国中西对垒的态势。

从文明的性质来说,马克思划分了两个营垒:一个是半野蛮人的陈腐世界,一个是文明人的现代社会。

实质上也就是,一个是封建主义的生产方式,一个是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一个是落后愚昧的思想文化,一个是先进科学的思想文化。

从矛盾的态势来说,一个是固守堡垒,一个是咄咄进逼。

陈腐世界虽然幅员广大,但不顾时势,安于现状,紧闭大门,孤立于世界联系的体系之外,而且以天朝尽善尽美的幻想来欺骗自己,犹如一块活的化石。

而现代社会,不仅自己处于不断的变革和进步之中,而且“奔走于全球各地”,“到处落户,到处创业,到处建立联系”,“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

它们“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的仇外心理”,“迫使一切民族……采用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迫使它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的文明,即变成资产者”。

“正像它使农村从属于城市一样,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

从矛盾的形式来说,西方资产阶级用的是商品和大炮的双重武器。

商品既包括一般的工业品,也包括特殊的商品——鸦片。由于中国社会的特殊性,一般商品难以攻破中国的超稳定结构,于是,现代社会的代表们便不顾道义原则,使用了鸦片这种邪恶的武器。

当鸦片也受到阻挡时,又不惜使用了大炮这种最具暴力、最为野蛮的武器,最终轰开了中国的大门。

正由于采用这种手段,中西之间的矛盾冲突便表现为掠夺与反掠夺、侵略与反侵略的形式。

中国的封建王朝,虽然是陈腐世界的代表,但它所采取的自卫行动却是合乎道义的。于是,这就产生了离奇的矛盾和悲剧:陈腐世界的代表奉行的是文明的道义原则,现代社会的代表奉行的却是野蛮的暴力原则!如下所示:

将内容与形式区分开来时,文明与野蛮便与它们的代表者发生了错位。

由于封建专制主义的统治日益腐朽,落后于人类文明发展进程,更由于西方列强的野蛮入侵和掠夺,鸦片战争以后的中国发生了两个根本性的变化。

一是独立的中国逐步变成半殖民地的中国。西方殖民者用各种方法,掠夺中国的土地,勒索中国的赔款,在中国的土地上划分势力范围,设立租界,驻扎军队,控制中国的通商口岸、交通线和海关,操纵中国的经济命脉,支配中国的政治,严重损害中国的主权,威胁中华民族的生存。

二是封建的中国逐步变成半封建的中国。封建专制社会逐步解体,民族资本主义逐步发展,政治、经济、文化生活中出现一些新的因素。但在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双重压迫下,中国的资本主义发展缓慢,封建土地所有制仍在农村占主导地位。皇帝和贵族官僚的专制统治先是腐朽没落,而后又表现为军阀官僚的割据统治。“三纲五常”等意识形态仍占统治地位。

这种基本国情,从根本上决定了近代中国的两大主要矛盾:一个是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一个是封建主义和人民大众的矛盾。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则是各种矛盾中最主要的矛盾。

这两大矛盾,给中华民族带来了双重任务,即,救亡与进步。中华民族首先要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同时又要实现国家富强和人民富裕(现也称人民幸福)。

两者缺一不可。两者的关系又要统筹处理好。

近代中国,首先要救亡。救亡,是反对帝国主义,解决民族和国家的生存问题。但救亡是救国家和民族之亡,而不是救腐朽没落制度之亡。反对帝国主义,是反对侵略掠夺,而不是反对现代文明。

进步,则是主要反对封建主义、解决业已陈腐的社会如何赶上世界潮流的问题。这种进步,要融入世界文明大道,但不是完全抛弃自己的传统文明,而是要在吸收世界现代文明的同时,摒弃糟粕,走出一条自己文明发展的道路。

救亡与进步不可分离,又不可替代。不救亡,就没有国家和民族在世界上的立足之地,也就谈不上文明进步;如果不推动文明进步,尽快赶上时代和世界潮流,也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救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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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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