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朱德说：朱毛，朱毛，不过是对朱毛红军的简称，而毛主席是革命领袖。

这是我后来回到八路军总部的一件事，但每每想起却如在眼前。

一次，我向朱德报告了前线的战况后，就随便聊起天来。在朱老总面前，我无拘无束，说话也比较随便。我半开玩笑说：“老总啊，大家都是说你没有架子，不象个总司令，倒更象个普通的工农兵干部。”朱老总端起一个瓷碗，喝了口水，用手指着自己的心窝说：“我这个总司令只是一个牌子，是党和大家要我当的。群众要革命，军队要打仗，总得有个头头或代表统一大家的思想。但这个头头究竟是谁毕竟是带有偶然性的，他可以姓朱，也可以姓张，姓王，姓赵，关键是看谁能代表群众，谁能领导部队打胜仗，领导革命到胜利。”

我看老总谈话非常随和，就趁机向他请教一个思考了很久的问题——即总司令说朱毛不可分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说的？我说：“朱毛不可分，这个说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有人说在井冈山上讲的，有人说遵义会议时讲的，党内的说法不一，哪种说法对呢？”朱德微微一笑，然后非常肯定地说：“朱毛不可分的话，我是说过的，而且不止一次，在大会上小会上和个别谈话中都说过。红军长征时，一、四方面军会合，一方面军艰苦奋战只剩万把人了，四方面军有七八万人，张国焘仗着人多枪多，向中央闹独立、搞分裂，毛主席多次在政治局会议上严肃批评、耐心教育都没有成功。”

说到这里，朱德稍稍一顿，尔后提高了嗓门：“他张国焘还强迫我同他一起反对毛主席，我当时就严厉地对他说，朱毛是不分的，中央北上抗日我是举过手的，是正确的，我不能跟着你反对毛主席、党中央。”

朱德缓缓劲儿继续说：“当然这个思想在南昌暴动时我没有。1928年井冈山会师时有了，但不够明确牢固。到遵义会议时，因为有无数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证明了毛主席的领导是高明的，我才彻底树立起这个思想。”

我趁机接上话说：“朱毛，朱毛，从我参加革命起就是这么个叫法，您和毛主席一样都是革命领袖嘛！”

不曾想到，这一下子惹得朱老总生了气，他脸一沉，眼一瞪，十分严肃地说：“你说的不对，朱毛的叫法是因为我是总司令，毛主席是总政委，那是朱毛红军的简称，可毛主席是杰出的革命领袖，是老师，我只是在毛主席领导下做一点具体工作的共产党员。”接着他非常严厉地对我说：“以后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不能有这样的提法。”

在朱老总身边工作，我是很少见他以这样严肃的神色谈话的，心里不免有几分紧张，然而也更增深了几分对朱老总的敬重之情。我知道，毛泽东作为党和军队的杰出领袖，受到包括老革命家在内的全党同志多么深情的热爱。而这一切，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决没有丝毫的伪饰或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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