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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游学考察“周知社会”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1月09日 阅读:281 评论:0

游学考察“周知社会”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中国传承至今家喻户晓的教育古训。受湘学士风和伦理学教师杨昌济先生影响,毛泽东不但勤奋读书,而且崇尚“实学”;不但善于读有字之书,而且善于读无字之书。“身无半文,心忧天下”,注重实践,并多次游学考察。他认为必须通过社会实践,刻苦磨练,力求“周知社会”,读好社会这本大书,才能实现自己改造中国的崇高理想和抱负。他在《讲堂录》里写道:“欲从天下国家万事万物而学之,则汗漫九垓,遍游四宇尚已”;“游之为益大矣哉!登祝融之峰,一览众山小;泛黄渤之海,启瞬江湖失;司马览潇湘,泛西湖,历昆仑,周览名山大川,而其襟怀乃益广”;“闭门求学,其学无用”;“游者岂徒观澜山水而已哉,当识得其名人巨子贤士大夫,所谓友天下之善士也”。他最注重现实,“通今,读史必重近世”。

一次,毛泽东在翻阅旧《民报》时,看到一篇文章,记述两个学生旅行全国的故事,他们一直走到四川临近西藏边界的打箭炉(今康定)。毛泽东曾回忆说,这件事给他很大的鼓舞。他很想仿效他们,可是没有钱,遂利用“游学”的方式,先到湖南旅行一试。有志者,事竟成。不久,他就实现了愿望。

毛泽东在一师读书期间,曾几次和好友“游学”,其中影响最大的是1917年和1918年的那两次。1917年暑期,他同好友萧子升一起“游学”,历时一个多月,行程900多里,游历了长沙、宁乡、安化、益阳、沅江5个县的不少乡镇;1918年夏初,毛泽东和蔡和森沿洞庭湖南岸和东岸,经湘阴、岳阳、平江、浏阳几个县,到好友陈昌、陈绍休、罗章龙的家乡去考察,历时半个多月。

1917年7月中旬,他同在楚怡小学当教员的萧子升(即萧瑜)商定,用一种十分奇特的方式,不带一个钱,靠乞讨解决吃住问题,去做长途旅行。认为从社会最底层去观察社会和人情世态,一定能看到许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毛泽东带着一把雨伞和一个小布包,里面装有一套换洗的旧衣服和笔记本、毛笔、墨盒、信纸、信封等东西,同萧子升、萧蔚然一行三人剃着光头,衣衫褴褛,赤脚穿着草鞋,冒着骄阳似火的炎夏去“游学”。出发这天,毛泽东与萧子升合作写了一首诗,表达了这次出行“游学”的志趣:

雨伞行囊负一肩(毛泽东),头无冠戴手无钱(萧子升);

察看河山千万里(萧子升),如何整治寻本源(毛泽东)。

他们从长沙小西门出发,渡过湘江步行去宁乡县。途中休息时,他们向人打听附近的读书人,得知这里有个姓刘的老绅士,是个翰林,已告老还乡。毛泽东转向萧子升说:刘翰林是我们行乞的第一户,最好写一首诗送给他,表示我们拜访他的目的。他们合作写了一首诗:

翻山渡水之名郡(毛泽东),竹杖草履谒学尊(萧子升)。

途见白云如晶海(萧子升),沾衣晨露浸饿身(毛泽东)。

诗的大意是赞扬刘翰林摆脱官府事务的烦恼,回到家乡,过着隐居生活。经过多方努力,他们找到了刘翰林。刘老先生称赞他们诗写得好,书法也好。他们回答了刘老先生的问题,同刘老先生一起讨论了《老子》、《庄子》评注,刘老先生非常满意,告别时还将40枚铜元赠送给他们。

萧瑜著《我和毛泽东的一段曲折经历》一书封面

随后他们赶到宁乡县城,在同班学友王熙家住了两晚,并由王熙当向导,了解了当地的文化教育、文化名人及名胜古迹。参观了玉潭高小,游历了香山寺、南门桥,在拜访劝学所所长时还给他送了一副对联。在宋家潭向宋冬生等农民了解生产、生活等情况,走访了姓张的老先生,还一起讨论了经书。在回龙山给白云寺的和尚送了对联。到黄材镇了解了农村小市镇的贸易情况,还替一些商铺写了招牌。后来到了何叔衡家,受到何家的款待。在何家住了几晚,了解了何家的农田、家畜,座谈了何家的经济收支、生活和家史等情况,走访了何叔衡的堂兄弟和一些农民。每天清晨毛泽东都要追记笔记,将前一天的情况记录下来。

他们离开何叔衡家后,经沙田到了巷子口,到了王姓的老人家里。老人家问道:天这么热,你们出来干什么?毛泽东说:我们都很穷,又想旅行,没有路费,只好游学。老人说:游学并不坏,游学的往往是些正直老实的人,只有那些当官的最不正直。他还说自己曾在衙门里当过门房,亲眼看到谁想打赢官司,谁就得送钱送礼,谁送得多,谁就可以赢,这叫做“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老人的话,使他们深感世道的不公平。他们在离宁乡县城20多里的一个小山坡上,在一棵大古松下歇脚时,议论起农家生活的苦乐和社会上那些不公平的事情。萧子升在追忆中谈道:毛泽东熟知农民的疾苦,如果是佃农,起五更睡半夜地拼命干活,最后劳动成果都得交给地主;至于打长工、短工的,则更苦。他们谈着谈着,就地睡了一会儿,睡醒后又接着赶路。

黄昏时分,三人行至沩山,来到千年古刹密印寺,拜访了老方丈,参观了佛殿。在方丈室看到四壁都是图书,他们翻阅了各种佛经和《老子》、《庄子》等书籍,兴致勃勃地与方丈讨论起中国古代经籍,方丈很高兴,邀请他们共进晚餐。晚上,他们给许多和尚题字留念。他们在寺庙里住了两天,了解了寺院的组织和僧人的生活,以及全国佛教界的概况和佛经出版的情况。在这一带,还了解了张三元起义造反的历史故事。

告别方丈后,他们向安化县方向走去。途中在一茶馆歇脚时,又议论起佛教与人生哲学问题。毛泽东说:自古以来,中国宗教信仰是自由的,对宗教也不过于执着,没有像西方那样发生长期的宗教战争。此外,儒家思想远比佛道二教影响为大,几千年历久不衰。孔子是哲学家,并非教主,孔教也并非是一种宗教,只是人们把他的思想、学说神圣化了,在他头上增添了光环;帝王利用来考试取士,以此来规范社会人际关系等等。最后,他们两位都认为这些问题是很值得深入研究的。他们一行到了安化县的司徒铺,雷鸣洞萧蔚然的家到了,萧蔚然留下后,毛泽东和萧子升又继续游学。他们来到伏口罗驭雄同学家。在去梅城的路上曾露宿河堤。毛泽东风趣地说:沙地当床,石头当枕,蓝天为帐,月光为灯。他指着身边的一棵老树说:这就是衣柜。便将包袱、衣服挂在树枝上。临睡前,萧子升按照习惯,要去河边洗脚,毛泽东笑着说:你还要保持那种绅士的习惯啦!“原来你是一个绅士叫化子呀!”

第二天他们在途中一家小店吃饭时,了解了老板娘家的苦难遭遇,并知道附近有一刘邦庙,两人又对刘邦评价问题进行了讨论。他们来到了安化县城梅城。查阅了安化县志,调查了清代黄国旭领导的农民起义。到东华山看了农民起义烈士墓。他们又走访了一些贫苦农民家庭,与贫穷的夏婆婆家谈了很久。又到安化县劝学所拜会了所长、饱学之士夏默庵。夏先生时年64岁,学识渊博,著有《中华六族同胞考说》、《默庵诗存》、《安化诗抄》等。夏先生喜欢吟诗作对,性格高傲,一向不理游学之人。毛泽东求见,两次被拒。但他不灰心,又第三次登门,夏先生只得开门相见,并挥笔写了“绿杨枝上鸟声声,春到也,春去也”一句原对放在桌上,以试探来人学问的深浅。毛泽东见后,立即书写对边:“清水池中蛙句句,为公乎,为私乎。”夏先生看了大吃一惊,觉得来客的对边胜过自己的出边,还带有火辣辣的批评味道,自感有愧,连声赞好,并留餐宿,昼夜长谈,还赠给了毛泽东等八元银洋。1953年5月,毛泽东曾写信给安化县:“与默庵先生在安化会过一次,请寄《中华六族同胞考说》。”

当时毛泽东在梅城还游览了孔圣庙、培英堂、东华阁、北宝塔等名胜古迹,观赏了祭孔用的“铜壶滴漏”(又叫铜钟滴水),并在北宝塔第七层塔壁上用墨笔题词:“伊水拖篮,紫云反照;铜钟滴水,梅岭寒泉。”还给县城的“鼎盛泰”、“谦益吉”、“云集祥”等商店送去了对联。

离开梅岭,经仙溪、山口、长塘、马迹堂、桃花江,到达益阳县城。看到城墙上张贴着一张县政府的布告,惊异地发现签署布告的县长张康峰,竟然是一师的化学教员。他们决定去拜访这位县长,找到县政府,却被门房拦住,叫他们滚开,还说:叫花子到县衙门来干什么?他们两人要求门房去通报,并说县长是我们的老师,要求见县长。萧子升还掏出一张名片,把毛泽东的名字添在上面交给门房,可是门房拒不通报。双方僵持好些时候。这时出来一位长者,试探着接过名片进去了。不久,这位长者快步出来,恭恭敬敬地说:二位先生,请进!门房都目瞪口呆了。县长张康峰见到他们,很觉惊讶。听了两位学生的讲述之后,他说:你们现在的穿着打扮,这在多数人是不理解的。张康峰同他们畅谈了很久,留吃了晚餐,两个“叫花子”成了座上宾。他们在益阳逗留了两天。临别时,张康峰一定要他们带上四块钱,还要门房送他们到城门口。他们游览了县城,在那里还走访了一些学校和六七位学友。

离开益阳,他们去了沅江。途中,他们就拜访张康峰的遭遇,讨论了权力与金钱的关系。对此,毛泽东认为:金钱权力,决定政治权力;政治权力如果掌握在人民手里,则可以用来组织和发展国家。他们到沅江县城时,正逢洞庭湖涨水,沅江县城一片汪洋,街道被淹,行走不便。于是两人决定终止游学,乘船返回长沙。他们于8月16日回到长沙楚怡学校,放下包袱,打开一看,还有两块多钱的剩余。为了纪念这次“游学”,两人还特意穿着旅行时的衣服和草鞋,去照相馆拍照留念。

毛泽东的这次“游学”,到过长沙等五个县的一些乡镇,步行近千里,历时月余,写下了许多笔记。第一师范的师生们争相传阅他的“游学”笔记,赞誉他“身无半文,心忧天下!”。后来,毛泽东回忆说:“第二年夏天,我开始在湖南徒步旅行”,“一个名叫萧瑜的学生与我同行。我们走遍了这五个县。没有花一个铜板。农民们给我们吃的,给我们地方睡觉,所到之处,都受到款待和欢迎”。

1917年寒假,毛泽东还到文家市铁炉冲一带,在学友陈绍休家住了几天。他和农民一起劳动,劝说他们栽种果树。他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人栽果树,后人吃果实”,劝大家植树,为子孙造福,他自己也动手栽了几棵板栗树。这次,他还走访了浏阳西乡土桥炭坡大屋的学友陈章甫家。

1918年夏初,毛泽东和蔡和森,赴洞庭湖滨湖部分地区在益阳、湘阴、沅江作了为时半个多月的游学考察,沿途写了不少通讯稿寄给《湖南通俗教育》发表。可惜这些通讯稿件没有保存下来。

毛泽东认为“游学”考察,是读“无字之书”,是一种很重要的学习,使他真切地了解了农村的实际情况,看到农村存在着大地主、小地主、自耕农、半自耕农、贫农、雇农、游民等各个层次的人群。毛泽东对于农村社会状况和阶级状况的这种调查了解,为他后来运用马列主义理论去进行调查研究,分析中国社会各阶级的经济地位及其政治态度,以及解决中国革命的根本问题——农民问题,提供了最初的实际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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