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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传《汉王·为义帝发丧》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2月13日 阅读:164 评论:0

楚汉元年(前204)八月,刘邦率兵还定三秦,一面派遣将军薛欧、王吸东出武关,借助王陵南阳武装,前去沛县迎接父太公和妻吕雉;一面封故韩襄王孽孙韩信为韩太尉,命令他率兵攻略韩国故地。得知此信,项羽先是杀掉穰侯故韩王成,封吴县(治今江苏苏州市)令郑昌为韩王,让他前去迎击韩信(故韩襄王庶孙),接着派兵在阳夏(治今河南太康县)拦截,阻止薛欧、王吸等人东进。

项羽本有猜疑、防范刘邦东向夺取天下的意图,但是张良误导与彭越攻楚转变了他的看法。话说张良辞别刘邦,回到了韩国,他进言项羽:“汉王烧绝栈道,无还心矣。”(《史记·留侯世家》)刘邦进击三秦,张良将齐、梁反书呈送项羽:“齐欲与赵并灭楚。”并且进行误导:“汉王失职,欲得关中,如约即止,不敢东。”(《史记·项羽本纪》)此时,巨野泽反秦军彭越已经归附田荣,攻杀济北王田安,协助田荣统一三齐地区,而且奉田荣之命,南下济阴(按:此时尚无“济阴”,宜为“定陶”,治在今山东定陶县西北),攻击楚地,打败楚军萧公角部,威慑楚都彭城。这两起事件使项羽认识到:迫在眉睫的威胁是五百里之遥的田荣,而非远在千里之外的刘邦。以此,项羽决意率先北伐田荣。

在项羽准备北上征齐之际,楚国内外形势均发生了不利的变化:外部是汉军兼并迅速、赵地烽火又起,内部是诸将异心、萌生叛意。

先说汉军兼并迅速。楚汉二年(前205)十月,刘邦率部经函谷关,东向略地到陕县(治今河南陕县),张耳故亲信、河南王申阳举国而降,封邑废为河南郡;太尉韩信已经攻下十余座城邑,在刘邦抵达河南后,加快攻击阳城(治今河南登封市东南)步伐,迫使韩王郑昌举城而降。十一月,刘邦立太尉韩信为王,然后挥师西返,前去稳定关中局势。回到关中后,刘邦先后发布以下命令:汉国迁都栎阳;凡是率领万人武装或者一郡归降的封万户侯;允许百姓耕种故秦苑囿园池;分派周勃、靳歙等攻拔陇西郡;修筑河套等地防御设施;命令周勃驻防峣关;赦免罪人;除去秦国社稷,建立汉国社稷;赐予百姓爵位,减免蜀汉百姓二年租税;关中百姓从军,免除全家一年赋役;选举县乡三老,参与地方管理,免除徭役。这些命令的发布、实施为平定关中战斗、凝聚关中民心,稳固关中军政形势起了重要作用。

再说赵地烽火又起。楚汉二年十月,陈余征发封邑全部兵力,在齐兵大力协助下,突然袭击常山国,常山王张耳兵败逃遁,陈余收复赵国故地,然后前往代地,迎接故赵王歇复国。十二月,为了感谢陈余光复之恩,赵王歇立陈余为代王。鉴于赵地初定,陈余没有就国,留下辅佐赵王,任命夏说为相,负责镇守代国。张耳在败走途中,打算投奔项羽,说:“汉王与我有旧故,而项羽又强,立我,我欲之楚。”谋士甘公进谏:“汉王之入关,五星聚东井。东井者,秦分也。先至必霸。楚虽强,后必属汉。”(《史记·张耳陈余列传》)于是,张耳前去归附刘邦,受到刘邦隆重接待。

又说内部诸将异心、萌生叛意。为了稳固楚都局势,项羽多次催促义帝西行,义帝无奈远赴郴县,但是旧部故属心怀不满,逐渐萌生反叛意图。楚汉二年十月,九江王黥布、衡山王吴芮、临江王恭敖接到项羽密令,奉命将义帝击杀在江中,曾经的反秦领袖、诸侯分立时的天下共主完成了落魄、辉煌、悲壮的一生,这起事件成了刘邦后来号召天下反楚的重要借口。为了北上讨齐,项羽征召九江王黥布出兵,但是黥布推脱有病,仅派出几千人队伍前去助战。

刘邦吞并三秦、河南国,韩信据有韩国,赵王歇、陈余占据赵地,田荣兼并三齐,楚国北部、西部全是敌对势力,形势对楚军极为不利。

楚汉二年正月,项羽北上讨齐,齐王田荣南下迎击,齐、楚在城阳(隶东郡,治今山东定陶县北)展开会战,结果齐军大败,田荣率部溃退到平原县(隶济北郡,治今山东平原县西南50里),为当地百姓击杀。项羽纵兵攻略,夷坏城郭,焚毁房屋,坑杀田荣降兵,拘系老弱妇女,所过之处,无不残破,齐地群起抗楚。二月,先前逃入楚国的故齐王田假,在项羽扶立下复位。三月,田横收罗兄田荣残兵,聚起数万武装,在城阳起兵反楚。虽然出讨齐地数月,但是项羽最终未能平定齐地,反而陷入征战不休的泥沼。就在齐地战事胶着时,忽然传来刘邦联军攻陷楚都彭城的紧急军情。

在项羽专心攻齐时,虽然雍王章邯仍然固守废丘,但是刘邦基本平定三秦大地。楚汉二年三月,刘邦率曹参、灌婴等自临晋关(在今陕西大荔东黄河西岸)渡河攻魏,西魏王豹或见塞、翟、韩、河南四国相继降汉,实力不敌;或怨项羽徙己为西魏王,本属魏地的河内郡却划给赵将司马卬立了殷国,于是举地归附刘邦,而且还随从刘邦攻下殷国,俘虏了殷王司马卬。在攻下殷国后,刘邦废殷国为河内郡,西北前行到修武(隶河内郡,治今河南获嘉县),项羽都尉陈平前来归附。接着,刘邦率部西南行进,从今天河南盂津县东北的平阴津渡过黄河,前往河南郡郡治雒阳(秦三川郡治,治今河南洛阳市)。

即便刘邦节节取胜,齐、赵竞相叛楚,仍然不能削弱项羽灭秦首功、天下共主的政治影响,也未能动摇楚军一枝独大的军事地位。降服塞、翟、韩、河南、西魏国,只是刘邦侥幸取得的成功,一旦项羽平定齐地,返师西向,“成功”可能瞬息化为乌有,甚至连汉王、汉国亦将不存。如果要巩固既有成果,势必需要联合各地诸侯,彻底击败强大楚军。

刘邦前往雒阳,大军行至新城县(治今河南伊川县西南),当地三老董公前来献策:“臣闻‘顺德者昌,逆德者亡’,‘兵出无名,事故不成’。故曰:‘明其为贼,敌乃可服。’项羽为无道,放杀其主,天下之贼也。夫仁不以勇,义不以力,三军之众为之素服,以告之诸侯,为此东伐,四海之内莫不仰德。此三王之举也。”刘邦说:“善。非夫子无所闻。”于是,刘邦为义帝发丧,袒露左臂大哭,公祭三日,分派使者前赴各地,号召诸侯抗楚:“天下共立义帝,北面事之。今项羽放杀义帝江南,大逆无道。寡人亲为发丧,兵皆缟素。悉发关中兵,收三河士,南浮江汉以下,愿从诸侯王击楚之杀义帝者。”(《汉书·高帝纪上》)为义帝发丧,不仅为此前征服附属项羽的诸侯作了法理上的说明,而且为此后号召诸侯抗楚,进行楚汉战争夺取了政治、舆论双重优势。

公祭义帝、合兵击楚拉开了楚汉战争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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