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人类这一历史新时代的,是偏居在欧洲大陆西南角上两个面积不大的国家——葡萄牙和西班牙。16世纪,葡萄牙和西班牙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商业殖民帝国,势力范围遍及欧洲、亚洲、非洲和美洲,它们之间展开了争霸斗争。结果西班牙获胜,葡萄牙的地位一落千丈。
早在地理大发现时期,葡萄牙和西班牙在夺取海外殖民地的活动中已存在着尖锐的矛盾。1480年3月6日在罗马教皇的调停和仲裁之下,西班牙和葡萄牙签订《阿尔卡萨瓦斯条约》。1494年6月7 日双方又签订《托尔德西拉斯条约》,画定了一条从北极穿过佛得角群岛以西370里格处直到南极的“教皇子午线”,此线以东新发现的殖民地归葡萄牙所有,线以西的地方归西班牙所有。
葡萄牙在15—16世纪之交从欧洲边陲的一个贫困小国一跃而为世界帝国。从15世纪80年代起,葡萄牙就在非洲西海岸的几内亚、刚果、安哥拉等地设立了许多据点。16世纪的葡萄牙又占领了东非海岸的基尔瓦、莫桑比克、索法拉等地,将这些据点作为从西欧到达东方航线的补给站。为了控制绕非洲到印度的航路,葡萄牙夺取了扼守红海和波斯湾的索科特拉岛和霍尔木兹岛。
1509年,葡萄牙人在阿拉伯海的第乌附近打败了军事力量占优势的穆斯林联合舰队,1510年正式攻占印度的果阿,1511年占领马六甲海峡,1512年控制有“香料群岛”之称的摩鹿加群岛,1513年登陆澳门,1515年占领霍尔木兹海峡,从而基本上控制了印度洋。此外,葡萄牙还于1500年进入南美洲的巴西。在16世纪上半叶,葡萄牙帝国横跨140个经度,纵贯70个纬度,印度洋、阿拉伯海、南洋一带几乎成为葡萄牙的“内海”,在从好望角至波斯湾4 000英里和从波斯湾至香料群岛15 000英里海域内,葡萄牙建立商站50多个,一度垄断了世界的香料、食糖和奴隶贸易[1]。
随着葡萄牙在东方的得势,昔日与印度进行贸易的阿拉伯商人和威尼斯商人的地位一蹶不振。葡萄牙人通过控制跨越半个地球的商业航线,保证了其商船畅通无阻地来往于欧亚之间。葡萄牙成为垄断欧亚之间以及中国、日本和菲律宾之间贸易的霸主。
西班牙在海外殖民地的主体部分是地理大发现后被征服的美洲地区。
西班牙对美洲的征服大致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15世纪末16世纪初,在此期间西班牙征服了包括哥伦布所“发现”的加勒比海岛屿、海地、多米尼加、巴拿马和古巴在内的所谓“西印度群岛”。第二阶段为16世纪20年代,征服了墨西哥。第三阶段为16世纪三、四十年代,秘鲁、厄瓜多尔、智利、哥伦比亚、委内瑞拉和阿根廷等南美国家在这一阶段相继纳入西班牙帝国的版图。至1549年,西班牙在美洲的殖民地南北总长1万多公里,纵贯67个纬度,总面积为2 500万平方公里[2]。伴随着西班牙对美洲全面征服的展开,西班牙和葡萄牙两国的冲突再起。1529年双方缔结《萨拉戈萨条约》,修改了“教皇子午线”关于西、葡殖民地划界的规定,将西班牙属地的边线划在摩鹿加群岛以东17°。在西、葡双方争霸中西班牙明显占据了优势。截止1550年,西班牙完全征服了从墨西哥到阿根廷(除巴西以外)以及囊括加勒比海地区的拉美广大领土。1565年西班牙又侵占北美的佛罗里达半岛,并在1580年兼并了葡萄牙及其海外属地。1564—1571年西班牙入侵和征服菲律宾群岛。西班牙终于成为一个在美洲、亚洲、欧洲都拥有殖民地的庞大的世界性殖民大帝国。
葡萄牙和西班牙殖民帝国的兴起,是16世纪中期以前世界范围内最具影响力的历史事件。葡、西两国力量相距悬殊,1580年西班牙吞并葡萄牙及其属地,以其强大的海、陆军作后盾,成为统治欧洲和垄断世界市场的超级霸主。
葡萄牙和西班牙都是重商时代的帝国,这两个国家盛极一时是在开辟新航路之后,主要靠其强大而先进的航海能力和武力,靠居间贸易和掠夺殖民地获得财富。两国衰落的主要原因,都是由于本国工业基础非常薄弱,制度不利于生产发展,统治者对扩大再生产毫无概念,自己不能生产出足够的产品用于对外交换;而居间贸易是很不可靠的,一旦物价波动,贸易利润就会下降;财政收入就会减少,导致国力削弱,建立在军事征服基础上的贸易垄断地位就会动摇,殖民掠夺也难以为继,国力又进一步削弱,如此恶性循环,造成帝国彻底衰落[3]。
16世纪后半期,资本主义萌芽在西欧展示出良好的发展势头,荷、英、法悄然崛起,开始向西班牙发起挑战。16世纪末西班牙逐渐走下坡路。尼德兰革命使得它失去了富庶的属地荷兰。1588年英国海军击溃西班牙“无敌舰队”,大大削弱了它的海上实力。随后,西班牙又先后失去了牙买加和敦刻尔克。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使它丧失了欧洲的属地,对西属美洲殖民地的奴隶贸易独占权转给英国。西班牙的衰落,荷、英、法等国后来居上,改变了欧洲传统的政治格局。资本主义加速成长,国际关系进入了新的发展时期。
[1]齐世荣主编:《15世纪以来世界九强的历史演变》,广东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2~3页。
[2][法]让·德科拉著,管震湖译:《西班牙史》,商务印书馆,2003年,第308页。
[3]刘新成、邹兆辰:《一个中国学者对世界历史的思考——刘新成教授访谈录》,载《历史教学》,2005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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