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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岩生平事迹《那些年经历的温暖与感动》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2月13日 阅读:214 评论:0

1956年夏末,走遍北京各所学校后,柯岩最后落脚在海淀区温泉村的工读学校深入生活。那是彭真同志为问题少年创办的全国第一所工读学校,教员队伍很强大,是教育局特意从各个学校选拔出来的青年党员和优秀教师。
 柯岩读过马卡连柯的《教育诗》和《塔上旗》,觉得工读学校是一项伟大事业,自己也曾在妇女教养院工作过,因此对这方面的生活体验很感兴趣。她带着介绍信,成为校长室的秘书和一线教师,兼做团、队工作,以便了解人。当时她用的是本名冯恺,除了党支部知道她是来体验生活的作家,其他人还以为这个年轻美丽的教师是新来的教员呢。她暗自得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样才不会与其他教员和学生产生隔阂。
 工读学校的孩子们由于各种原因离家出走,有人犯了盗窃罪或者斗殴罪,被视为社会毒瘤。一次柯岩和一位学员谈话时,这位自称“草上飞”的徒弟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的钢笔偷走了,他就是想让柯岩领教他的“神技”。
 当时有些老师质疑:这些孩子也算祖国的花朵吗? 柯岩和一些老师则认为:他们当然还是。一场激烈的辩论展开了,柯岩积极参与其中,据理力争。最后大家达成的共识是:“工读学生是遭受病虫害的祖国花朵,正因为受了伤害,才需要更多的爱,更多的阳光和雨露,需要加倍的细心和严格的照料培植,使其健康成长。”
 柯岩每次回家,都是骑着自行车在黑山崓与温泉学校之间奔波往来,来回得穿过好几个城区,一般人都会叫苦叫累,可她心里充满一团火,反而觉得自己过得有意义,很充实。在工读学校,她也上课带学生,但课时不多,别的老师上课她就去家访、看材料、接触学生、研究老师,如果哪个老师病了,她就去代课。她和孩子们一起生活,一天天把嘴皮子都磨破了,耐心教育他们“打、砸、抢”是流氓行为,教他们做人、做文,给他们讲诗歌,讲人生中美好的东西,让他们渐渐觉得自己的过去很可耻。
 有位工读学生被柯岩发展入队,他那当过红军的父亲专程赶到学校,这位老军人站在柯岩面前半天没有说话,突然,他庄重地给柯岩行了个军礼。这让柯岩“由衷地感到了自己的工作竟是如此有意义,当经历过许许多多这样的事之后,便自然地感到,自己对生活负有多么大的责任”。
 十四岁的谭朴是这所工读学校的第二批学员,他在小学五六年级就成了问题少年,被父母送到这里。有一天,上课铃响过,一位年轻老师轻盈地走进教室,她梳着两把“刷子”,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闪着热情的光芒,声音特别洪亮,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少先队辅导员。这位冯老师讲的故事非常动人,谭朴和其他的少先队员们都被吸引住了。他们开始盼着过队日,因为冯老师总会组织各种有趣的活动。她带领他们或去西山鹫峰远足,或到颐和园昆明湖上泛舟。这让他们觉得尽管自己犯过错误,但她没有嫌弃,仍然爱着他们,视其为祖国的花朵。他们找回了自尊,看似严苛枯燥的学校生活仿佛有了意义,未来也充满希望。冯老师是那么善解人意,看到她仿佛就有了主心骨,孩子们有了心事都第一时间想找她倾诉。两年后,柯岩返回儿艺,路上碰上工读学校的学生,他们还会热切地询问:“冯老师,您怎么不回来了? 您调到哪里去了?”
 学生们的信任和挂念温暖着柯岩,谁说这些孩子没希望了?在全社会的关怀下,他们受伤的心灵渐渐痊愈。在那里,经常有些事情把她感动得想哭,她有一种想要倾诉的欲望,就经常向好友方掬芬倾诉,引得方掬芬一天到晚追着她说:“你快写出来,快写出来吧!”
 方掬芬一直演柯岩写的戏,那些戏每一部孩子们都爱看。她有种直觉,认为好友这次一定能写出精彩的剧本来,她特别想演里面的学生。可柯岩却迟迟没有动笔,总感到现在去写,好像还缺少点什么。那时她还年轻,根本驾驭不了这个题材,如果硬写,会糟蹋了材料,只能写出很多教育故事、好人好事之类的作品。不过柯岩心里一直惦记着,没想到重拾这个题材却是二十多年后的事了。
 1958年,中央号召党员带头降级,“柯岩当时每月工资只有九十八元,她却主动带头降了一级,而这一级是区别待遇的一级。此后,她的级别一直低于她的很多同学”。
 


 

柯岩1958年在颐和园留影


 1960年5月,柯岩临近预产期,仗着年轻,她干起活来还是不要命。她以为生大女儿时很顺利,第二个孩子肯定也没问题。那个年代,她的丈夫也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创作和工作上,忽略了妻子的产期。有一天,大家在剧院讨论一个剧本,导演、编剧和艺委们争论得面红耳赤,柯岩突然感到肚子一阵剧痛,她起初并未在意,不过阵阵袭来的疼痛让她不时蹲到地上。几位老同志注意到她的异常,他们说:“哎,你该上医院了吧?”
 柯岩皱着眉说:“那也得让我把意见说完。”
 大家争论得热火朝天,一时半会儿没有结束的意思。就这样,从早上到中午,她疼得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用椅背顶住肚子,几次疼得受不了都想离开,却被不知轻重的年轻同志拦住:“不行! 别走! 你说完了我还没说完呢!”
 就这样一直争论到下午一点多会议才结束,柯岩也没吃午饭,骑上自行车就往妇产医院赶,刚到医院走廊就晕倒在地上。醒来时,她看到丈夫穿着手术衣、消毒帽,戴着大口罩关切地望着自己,自己头上也戴着氧气罩,这是怎么回事?
 丈夫又是心疼又是责备地说:“别担心孩子,儿子挺好的——你简直要吓死个人啊,医院都下病危通知了,整整抢救了六个小时! 你大出血,怎么都止不住,各种方法都用到了,现在给你进行中西医综合治疗,你看,这边输血输液,那边艾灸……嫌血库的血不够新鲜,大夫护士直接从自己身上抽,到现在都给你输了2000毫升了!”
 虽不知2000毫升血液到底有多少,她也知道肯定很多。那时正是三年自然灾害特殊时期,大家营养都很差,每一滴血都极其珍贵。可为了自己,同志们竟从身上抽出这么多血,她鼻子一酸,哭了起来。正给她艾灸的医生立即责备贺敬之:“你是想她死还是想她活? 这个时候给她说这些……”这时进来一位护士,给她送来了危重病人享受的牛奶。
 后来柯岩再三询问身边的医生、护士,可直到出院也没问出哪些同志抢救的她、给她输的血,到底是谁给她批的牛奶。只要一问,他们就说:“问这个干什么?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出院后,大夫多给她开了三个月的产假,就是说柯岩可以休九个月的产假,还给她儿子开了半年订牛奶的证明(每天半磅)。当时这种证明非常严格,医院轻易不给开,这让孩子的奶奶特别高兴。不过,孩子吃上特供牛奶刚一个月,柯岩单位一位姓董的老同志脑血栓病重,得知此消息,她毫不犹豫地把每天半磅牛奶的证明转给了老董。
 柯岩因产后虚弱没奶水喂孩子,只能给儿子吃糕干粉和面糊糊。奶奶一边喂孙子一边唠叨着媳妇:“俺的乖孙孙哩,不哭,不哭,咱们吃糨糊。就你妈瞎积极,好好的牛奶给了人,哪怕给咱留一半哩? 哼! 连一句商量也没有……哦,不哭,不哭,咱们吃糨糊……”
 听到儿子的啼哭,躺在一旁的柯岩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是不疼孩子,可自己身上流淌着同志们的宝贵鲜血,怎能对其他同志的需要视而不见呢?正当她卧床休息时,剧团组织作家到农村深入生活,有的同志提出有困难不能下乡,为了补缺,柯岩主动要求自己去。“这时她产假还未休满,孩子也刚出生五十六天,女儿又在患肝炎,母亲生病卧床,丈夫也已下乡参加整社,家中只有一个阿姨照顾两个孩子。有人劝她不要去了,她说:‘这是困难时期,别的同志也许比我更困难……’”
 她打包来到北京郊区,一去就是一年,回来后儿子都不认识她了。那一年中,她与乡亲们同吃同住,村里大娘知道她撇下孩子来工作时心疼地说:“把孩子抱来呀。”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老百姓的日子很苦,柯岩和大家一起吃糠咽菜,吃白薯梗、玉米骨头。从那以后,她的身体就变差了,身上出现浮肿,还患上肝炎,可她从未后悔。同志们的关怀一直温暖、激励着她,让她坚信将来无论遭遇多大风雨,都能咬牙挺过,微笑面对。
 贺敬之因创作歌曲《南泥湾》与王震将军结缘,两人真正相识却是在十九年后。那是1962年的一天,王震到北戴河参加中央会议,在当时的秘书、诗人郭小川陪同下,他亲自来看望贺敬之夫妇,两下一见如故,从此经常往来。老将军喜欢贺敬之的谦谦儒雅,更惊诧于柯岩的胆大。有次柯岩和王震因为某件事辩论起来,她毫不相让,“当当当”地一句跟着一句,一句比一句更快,眼看着王震就要败下阵来,郭小川连忙劝道:“哎! 哎!”想让她停下来,却没拦住她。
 王震无可奈何地说:“你这个小同志为什么不怕我?”
 郭小川打趣道:“这样才对呀,因为年轻人也发扬了您的‘胡子精神’呀!”
 柯岩扬起头来,眉宇间尽是得意,心想:咱就没怕过当官的!
 老将军呵呵笑道:“我这个王胡子,看来今天还得怕你这个柯胡子了。”言下对柯岩的大胆颇为欣赏。
 1963年2月初,王震在北京医院刚动过手术,就把郭小川、贺敬之和柯岩叫到病床边,含着泪水向他们讲述雷锋出现的意义。老将军掉着眼泪说:“我看了雷锋事迹很感动,你们这些诗人为什么不去写呀?”
 他们都说应该去,但那时郭小川在作协工作,贺敬之在剧协工作,都走不了,于是柯岩和军乐队的几个同志一起去了抚顺。她来到雷锋所在连队,接触到《雷锋日记》等第一手资料,又看见万人空巷送雷锋,让她深受感动。一个月后回到北京,柯岩激动地跟丈夫讲起自己的所见所闻,一边讲一边哭,贺敬之也是一边听一边哭。贺母不见两人过来吃饭,就跑过来看,见儿子儿媳又说又哭的,以为他俩吵架了。两人跟老人一说,老太太顿时也哭起来,边哭边说:“这么好的人怎么不叫我替他去死啊? 应该叫他活着。”
 情绪激动的柯岩很快写出二百四十四行的长篇抒情诗《雷锋》,发表于4月3日的《人民日报》上,一些名演员纷纷朗诵这首诗。之后,她又创作了儿童诗《我对雷锋叔叔说》(三首)与《向雷锋叔叔致敬》。
 柯岩觉得丈夫肯定能比自己写得还好,就一个劲儿地鼓动他也写首诗。在妻子的催促和鼓励下,贺敬之写出了 《雷锋之歌》。可以说,她活泼开朗的个性,激起了贺敬之更多的创作热情,他后来的代表作《西去列车的窗口》,也是在柯岩的直接鼓励下发表的。
 


 

1963年,贺敬之与柯岩在新疆农垦七师


 1964年,柯岩赴河南许昌参加农村“四清”,期间她生了一场大病,引起内分泌失调,之后几年反反复复,经常晕倒。丈夫为鼓励她,特意挑选一个古色古香的小本子,用毛笔字一笔一划地给妻子写起了悄悄话。开头是简单的四句话:“小柯小柯,安心养病,服从治疗,增强党性。”本子里面写着:“……当我经过十多年的奋斗而恢复了身体健康之后,看见你在病床上挣扎的样子,我几乎感到茫然,我的眼里有时不能控制地要涌出泪水,但是我一点也不灰心,因为你从来没有被个人的什么苦恼压倒过。……我最亲爱的同志和朋友,我的亲爱的人啊,我在热切盼望你战胜疾病,为了事业,为了风雷,也为了我。”
 柯岩从医院回到家中,惊讶地看到卧室墙上挂着几幅书法作品,都是丈夫专门为她抄写的民歌:“青山绿水一道沟,好过的日子在后头。”
 爱人的鼓励与支持胜似良药,柯岩的身体一天天好转,事业也再创佳绩,先后创作了长诗《讲给少先队员听》、儿童游戏诗《照镜子》以及多幕话剧《水晶洞》(与罗英合著)。不过,随着政治形势日益复杂,她不愿说违心之语,越来越沉默,写作速度也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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