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密士
在一九三八年五月初,华中日人占领区域内的雅[鸦]片状况的主要特征可以总结如下:
(一)中国国民政府委任的禁烟机关的活动,因为敌人或傀儡当局的干涉,实际上已经停止了。
(二)雅[鸦]片海洛英,和其它麻酵品的进口,已经变得非常自由了,大量的种类不同的麻醉品装运进来,从日本人统辖的大连和天津来的特别多。
(三)雅[鸦]片及其他毒品大量地分布在各地,在许多从前雅片断绝的区域和城市内公开出卖,例如在南京。
(四)这种雅[鸦]片营业全集中在一群日人朝鲜人的手里,他们和日本当局以及地方傀儡当局有密切的关系,所以很有势力。新组织的一群鸦片鬼,已经奉令统辖全城,例如在苏州,在日军的保护下,到处横行无忌。
(五)在雅[鸦]片和其他毒品零碎交易下,雇佣最下层的中国人和日本人,其中有许多是罪犯。这样零碎买卖的一个特点就是常常雇佣许多中日两国的妓女和被侮辱的中国妇女,来做女贩子。
(六)傀儡当局从毒品中收集款项,或者由于吸食雅[鸦]片的许可,或者从主要雅[鸦]片贩卖者那里征取捐款,许多地方傀儡直接参加毒品交易以取利。
(七)许多无瘾者和非自愿的人民被压迫吸食雅片及其他毒品,那里举行服用毒品的宣传,日本商店招募的中国工人,常常得到毒品作他们的工资。
(八)这种情形的结果,雅[鸦]片及其他毒品的消费迅速地增加着,瘾客广泛地发展着。
一九三八年三月后,上海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警务力量已经能够拘捕更多的毒品贩子。差不多在每件案子里总牵连涉到日本人或朝鲜人,而破获的毒品都是日本制造的。从停靠在外滩的船只里,在两次可观的例子中,没□了大量的价值一万五千磅以上的自大连运来的雅[鸦]片,但是在每一件案子里,只有几个毒品贸易中无关紧要的人被捕,而主要的毒品贩卖者的日人首领却住在绝对安全的地方,继续把毒品运到上海日人占领区域。上海的主要的日人毒品贩子不仅对于日本当局非常熟悉,而且和他们保持了经常极密切的关系。日本当局知道这些毒品贩子在建立全华中的新傀儡政权,获得中国人的“合作”上,在供给这些傀儡以来,自毒品贩卖的进款上,同时在侦察中国居民的诚实份子的态度与活动上,是极有用的。有几个贩子本身就在所谓“维新政府”中占据高级的官位,和这个“政府”的部长们以及日本宣抚班的地方领袖,一起住在上海日本占领区内的“新亚旅社”里。这些傀儡当局实际上已经停止了国民政府建立的禁烟机关的一切活动,也不实行后者的禁烟法令,在内地大部份城市内,他们已经解散了毒品吸食者治疗院,有时,毒品吸食者在被释放时,还能得到新的卖雅[鸦]片海洛英人的地址。在许多地方,地方的傀儡当局征收雅[鸦]片吸食捐,任何人只要支付一笔特别费用便可领得吸烟执照。“上海大道市政府”以五元,三元,六角的价格出卖这些吸烟执照。没有领照的吸烟者,便须受到处罚,理由不在他吸雅[鸦]片,而是因他没有缴纳规定的执照费。在华中日人占领地内,准许吸烟已不再和禁烟有连带关系,相反地,这种罪恶正在有计划被鼓励着,和日人在中国的军事□□一起,一个日人的毒化运动正在进行着。对于扬子江下流这般毒品贩子,要有任何限制,就只是禁止他们把毒品售卖给日本的士兵。因为目前日人在上海占领区域内的居民还是非常之少。对于毒品的消费,上海以外的其它地方,是更要得多。同时因为上海租界警务当局限制这罪行依旧是“缺少合作”,因对雅[鸦]片贸易的真正天堂是在上海的地内——上海南京杭州的土地上,那里只有日本统治着,毒品买卖不会受到任何阻碍。
自日军占领扬子江下游一带后,巨量的雅[鸦]片海洛英及其它毒品装进这块地方来,各种毒品到处都能买得到。在毒品的陆地运输上,毒品贩子常常利用日本在乡军人做他们货车保镖。淞江区域的中国游击队,屡次截到这种运货车,把雅[鸦]片和海洛英都毁坏掉。这些运输自然必须通过日军的控□点,自然也遇不到一点困难。
有时这般贩卖毒品徒党为了控制内地新的毒品市场而争斗,他们用了各种强盗的手段进行市场的争夺,最后竞争者间已成了一个谅解。他们分配竞争的市场以后,就是平均合作着。凡毒品买卖的地方的头脑是非常有势力的,在几种情形中他们占据了傀儡机关中的重要位置。他们不仅在小的市镇里,而且在大的城市(如苏州无锡)内横行无忌。
在苏州,居民中最低贱的份子——大部份是过去的犯罪,统制了这个城市的行政。这些“官吏”在目前是这个城里的主要雅[鸦]片贩卖者。根据可靠亲眼看见的人的报告,雅片及其它毒品每隔三家房子就可买到,此外,卖淫和赌博在全城尤其普通,中国私人银行的贮藏室被“官吏”们打开了,东西都拿了去。
在杭州,县长本身就是一个毒品贩卖者,对于贩卖当然一点也不加干涉。雅[鸦]片能在这城里随便买到。下流的中国人民被雇来分布毒品,鸦片小贩挨家逐户找寻瘾客和自愿上瘾的人做买卖。鸦片贩卖者公开声言,没有什么会阻止他们的活动,因为县长在经济上依赖着他。
南京素来是没有毒品买卖的,国民政府从根除了这种罪恶。但从倭寇一到来,这就成为过去的事了。自寇军进城后,鸦片贩卖立即重新开始了。在以后的几个月,这罪恶增加到一个几乎不能相信的程度。许多日人和在日军胜利后,从下流社会突然出现,在中国人现在尚存在的这里大做其鸦片买卖。烟贩挨家逐户的跑,其中有许多被日军强奸或施以其它侮辱而现在被迫跟着他们的中国妇女。一个这样的女人和其他处于同样情况的女性,十五元一月被雇用来挨家逐户叫卖鸦片,找到新的雇客还另有佣金。在这些小贩上面是毒品大贩子,他们以日军特务机关为中心,并与之有极密切的关系。这些小贩甚至能跑到学校里去。有几次,幼年的小学生也受到他们的诱惑。在南京售卖的鸦片的价值,目前上下在每两十五至二十二元之间,比上海高出六七元。
再暂住南京的日本居民更以鸦片来代替工资。被日人雇用的中国人所受到的报酬一部分就是鸦片。日本人的营造厂雇用的中国日工得到鸦片,作为他们一部份工资,那些抗议这种办法的工人,即被枪决了,并且被控告到当局说是“反日”。
含有毒质的日本香烟,在南京日益增加地出卖着。在日本很有名的一种牌子香烟,在它的烟嘴上,就含有少些鸦片海洛英,有许多人便争购此种香烟,把其余都割掉,把烟嘴在锡盘上烧着,来嗅这种烟味。
上面所列举的事实,不过是有关目前扬子江下游的毒品情形的无数事实的一个小的百分数。
但现在因为日人本身的行为,或者由于日本当局的默许,华中日人占领区域的毒物情况比从前却更糟了。许多年来,中国当局进行的禁烟工作,已经完全破坏了。同时,我们看见这种罪恶,在各方面的扩展和鼓励,还有盗匪们已经被位于有力的,(如果不是统治的)地位,在日本旗帜保护之下,他们在中国找不到任何对于他们的活动限制。
编者按:
本文系外籍记者,斯密士所着,叙述日寇毒化扬子江一带的情况,可资吾人之深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