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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札生平事迹《人才系国运》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2月13日 阅读:153 评论:0

春秋时期伴着王纲解纽、权力下倾的时代趋势,越来越多的贵族宗亲不再由于世卿世禄而自然获得权力,这就为品行峻洁、才能卓越的贤士们脱颖而出提供了机遇。虽然这些贤士们大多数仍属于世族或公室后裔,但仍然有一些出身卑微或出身不甚明晰的贤士,如曹刿、百里奚等等。即使是齐国著名的贤士晏婴身份亦浑沦难辨,莫衷一是。故而《孟子》云:“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孟子·告子下》)这些贤士们往往因其杰出的德能影响于一国之盛衰。诚如刘安所云:“守不待渠壍而固,攻不待冲降而拔,得贤之与失贤也。故臧武仲以其智存鲁,而天下莫能亡也;璩伯玉以其仁宁卫,而天下莫能危也。”季札聘问中原诸国,历会诸贤,这本身即显示了其礼贤尚能的态度。从《左传·襄公二十九年》的记载中,季札的言辞与行为体现了其丰富的人才思想。

首先,“好善”与“择人”之别。季札对于晏婴、子产、叔向、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或“说(通悦)”,或“如旧相识”,对这些贤士能够秉持国政感到欣慰。为政者首先要德行高尚,亦即此后儒家所尚的所谓“内圣”。但是,作为为政者还需外王,以使德行外拓于治平大业,因此还要具有知人善任的能力。季札的这一思想从其对叔孙穆子的评价中得到了体现。季札甫访鲁国,在观乐之前,首先见到鲁国大夫叔孙穆子(叔孙豹)。对此,《左传》有这样的记载:

吴公子札来聘,见叔孙穆子,说之。谓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择人。吾闻‘君子务在择人’。吾子为鲁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举,何以堪之?祸必及子。”(杜预注:“为昭四年竖牛作乱起本”)

叔孙豹于鲁成公十六年(前575年)开始任鲁国的副卿,掌盟会、聘问等外交事务。叔孙豹堪称是春秋时杰出的外交家,高贵、优雅,行礼如仪,为处于晋楚两霸之间的鲁国竭力拓展外交空间,乃至为了维护鲁国的利益置生死于不顾。如公元前541年,诸侯虢地会盟期间,突发了鲁国季武子伐莒的事件,楚国的公子围欲杀害参加会盟的鲁国使者叔孙豹,晋国赵文子的助手乐桓子乘机向叔孙豹索赂,以此为条件,替叔孙豹向赵文子说情,但叔孙豹大义凛然地回答:“诸侯之会,卫社稷也。我以货免,鲁必受师。是祸之也,何卫之为?”其意是说,我参加盟会是为了保卫国家,如果我因行贿而得免杀身之祸,那么楚国必然征伐鲁国,这是使国家受灾祸,哪里是保卫国家呢?最终因为赵文子说服楚国,才使叔孙豹化险为夷。对于叔孙豹的懿行,《左传》《国语》等文献都有很多生动的描述。季札聘问诸夏,志趣最为相投的可能就是叔孙豹。他们都是诸侯国的世卿,又都行聘问之职。更重要的是,季札熟谙诗乐,而叔孙豹也精熟《诗》意,娴于辞令。尽管季札与叔孙豹殊为相得,但季札客观地指出其“好善而不能择人”的弱点。这是指叔孙豹晚年时,家政被其早年出逃时与村妇所生的儿子竖牛所把持。几次家变使得叔孙豹家族分崩离析,叔孙豹对竖牛也无法约束,最终还受其虐待而饿死。(详见《左传·昭公四年》)虽然叔孙豹误用竖牛是家政,但春秋时期家政某种程度上即是国政。鲁之三桓,三桓之家臣,乃至演变到陪臣执国命。叔孙豹晚景凄凉,家道中落,实乃用人之失。值得指出的是,季札的诤言相劝并没有囿于叔孙豹失察竖牛这一偶然的事件本身,而是由此论及为政者对人才当善察慎举,不如此则不堪大任,云:“吾子为鲁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举,何以堪之?”可见,季札对于叔孙豹任人失察的损失,是从攸关诸侯国的国运来认识的。

季札所谓“好善而不能择人”揭示了这样的政治理念:为政者自身的素质与识人、择人能力并不统一。叔孙豹虽然才禀卓荦,品德高尚,但其因梦而不能择人,造成了终生之憾。仁善者不能择人的缺陷往往更易于被德行高尚所遮蔽,危害也往往更难以被觉察。亦即内圣仅是为政的必备条件,但并不能代替外王本身。外王还得具备为政者独特的资禀与才能。叔孙豹虽然才华卓绝,但在任人择贤方面,确实存在着失察之处。季札因叔孙豹的偶例,揭示出的是更带有普遍意义的人才学的问题。亦即“好善”之德,并不能代替“择人”之能。为大任者,必当具备慎举贤才的能力。

其次,人才关乎国运。中国古代人才思想十分丰富,选贤任能,以兴邦国的事例不胜枚举。商汤得有莘氏的媵臣伊尹而实现了鼎革之变。因此,殷武丁说:“股肱惟人,良臣惟圣。昔先正保衡,作我先王。”(《尚书·说命》)文王得姜尚而使周朝肇基,武王曰:“予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德。虽有周亲,不如仁人。”(《尚书·泰誓》)周公更是礼贤下士,乃至“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可见,选贤举能,关乎国运。季札自己就是贤明之士,其父寿梦即因其贤而欲立之,但季札辞让不受,目的是不能变更承嗣传统,而成后世隐患。季札所在的春秋时期列国之间竞霸争雄,为人才施展才华提供了广阔的舞台。季札聘问中原诸国,就广交列国贤士,其情形诚如吕祖谦所云:“一旦札自吴出见,诸国贤者便倾盖如故,若素相知,以是知贤者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初不可以远近论也。如一见穆子便说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择人。一见晏子便说纳政与邑,以免栾高之难。才见一人便说许多话,如平生心腹之友,盖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当其到卫国时,认为卫国因为有君子贤才在,国运会安泰无忧:

(季札)适卫,说蘧瑗、史狗、史、公子荆、公叔发、公子朝,曰:“卫多君子,未有患也。”

这是季札于公元前544年历聘诸国中唯一没有提出为政建议,对国情做出无忧之评的国度,其原因即是多贤才理政当国。这些贤才即季札所谓“君子”。可见,“君子”乃是季札理想人才的标准。何谓君子?季札并未详论,但我们可以通过两个方面推得季子所谓“君子”的基本内涵。

一方面,通过季札所论列的数位君子的德行特征中寻绎。季札论列了数位卫国君子,其中最重要的实际是蘧伯玉与史关于蘧瑗(伯玉)与史,《四书人物考》载:

蘧瑗,字伯玉,卫大夫。……灵公立,尝与夫人夜坐,闻车声至阙而止,过阙复有声。公问夫人曰:“知此为谁?”夫人曰:“此蘧伯玉也。”公曰:“何以知之。”夫人曰:“妾闻礼下公门、式路马,所以广敬也。夫忠臣与孝子,不为昭昭信节,不为冥冥惰行。蘧伯玉,卫之贤大夫也。仁而有智,敬于事上,此其人必不以闇昧废礼,是以知之。”公使人视之,果蘧伯玉。……赵简子将伐卫,使史默往视之,默还,曰:“蘧伯玉为政,未可以加兵也。”简子遂寝兵不出。……伯玉笃行慎德,老而不倦。孔子在当时所与善者:于齐则晏婴,于郑则子产,于卫则伯玉。数人而已,贤可知矣!

史鱼,名,字子鱼,卫大夫也。……灵公之时,蘧伯玉贤而不 用,弥子瑕不肖而任事。子鱼患之,数以谏灵公而不听。子鱼病且 死,谓其子曰:“我即死,治丧于北堂。吾不能进蘧伯玉退弥子瑕, 是不能正君也。生不能正君者,死不当成礼,置尸北堂足矣。”子鱼 死,灵公往吊,见丧在北堂,问其故,其子具以父言对灵公。灵公蹴 然易容,曰:“夫子生则欲进贤而退不肖,死且不懈,又以尸谏,可谓 忠而不衰矣。”于是乃召蘧伯玉而进之以为卿,退弥子瑕。徙丧正 堂成礼,而后返,卫国以治。

蘧伯玉历仕卫献公、殇公、襄公、灵公。从其行谊来看,蘧伯玉是笃行慎德、表里如一的“仁而智者”。史鱼是一位以进贤而黜不肖为志,以尸谏称著的贤士。他们都是品行高洁、德能兼备的有道之士。由此可以窥见季札所认为的人才高标——能使国无忧患的“君子”的含义。

另一方面,通过当时较普遍的对君子的认识蠡测其大概。春秋时期,对君子已有比较通行的理解,这从与季札大致同时的孔子的论述中即可见其端倪。在孔子那里,君子虽然有“博学于文,约之以礼”(《论语·雍也第六》)“不忧不惧”(《论语·颜渊第十二》)等特点,但更多的是将君子与小人相对而称,诸如“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论语·述而第七》)、“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论语·颜渊第十二》)、“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论语·颜渊第十二》)、“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论语·子路第十三》)、“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论语·子路第十三》)等等。但最关键的区别在于“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论语·里仁第四》)、“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论语·宪问第十四》),亦即在于晓于义还是晓于利等德行之别。

季札的君子观与孔子相似,这通过他们对蘧伯玉、史鱼都有正面的评价中得到佐证。孔子与蘧伯玉交谊甚厚,在周游列国时,孔子曾住在蘧伯玉家中,对其有这样的评价:“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论语·卫灵公第十五》)刘安云:“蘧伯玉以其仁宁卫,而天下莫能危。”《韩诗外传》云:“外宽而内直,自设于隐括之中。直己而不直人,善废而不悒悒,蘧伯玉之行也。”可见,蘧伯玉被孔子称为君子,根本原因乃是其具有“仁”“义”的德行。明人薛应旂云:“孔子在当时所与善者:于齐则晏婴,于郑则子产,于卫则伯玉。数人而已,贤可知矣!”孔子对于蘧伯玉的高度认同也从《庄子》里得到了印证,《庄子》认为孔子与蘧伯玉都是因时适变的俊杰,《庄子·则阳》云:“蘧伯玉行年六十而六十化,未尝不始于是之而卒诎之以非也,未知今之所谓是之非五十九非也。”《寓言》又载:“庄子谓惠子曰:‘孔子行年六十而六十化,始时所是,卒而非之,未知今之所谓是之非五十九年非也。”几乎相同的内容而将孔子与蘧伯玉互置,可见两人之间性情与操守的趋同性。

对于史(即史鱼),孔子亦有评论,谓之曰:“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论语·卫灵公第十五》)史鱼为了进蘧伯玉而退弥子瑕,乃至“死以尸谏”,可见其“直”。但是,明人薛应旂有这样的评论:“宁武子之愚,史鱼之直,皆君子也。而孔子独以君子归伯玉焉。盖伯玉内虽介介,外则浑融,宁之愚、史之直,皆其所能而不为也。蛰以存身,非有得于默然足以容之道邪?是以君子贵达变也,噫,吾其有感于斯矣!”薛应旂据孔子称蘧伯玉为君子,而叹史鱼为“直哉”而未称君子,遂对孔子君子的概念做了自己的理解。其实孔子同样认为史鱼是君子。据《说苑》载:“仲尼曰:‘史有君子之道三:不仕而敬上,不祀而敬鬼,直能曲于人。’”由此不难看出,季札所谓君子的内涵是与孔子相通的,是德能相兼而以德为主的仁者、义者。这从被季札列为君子的公叔发也可以看出。据载,公叔文子,即公叔发,卫国大夫。当文子去世时,其子请谥于郑国国君,国君曰:“昔者卫国凶饥,夫子为粥与国之饿者,是不亦‘惠’乎?昔者卫国有难,夫子以其死卫寡人,不亦‘贞’乎?夫子听卫国之政,修其班制以与四邻交,卫国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故谓夫子‘贞惠文子’。”4可见其也是一位德、能相兼的贤者。

当然,卫国虽多君子,但国君能否任用贤士,这也是国政能否无患的另一个重要因素。虽有贤士而不为用,致使国运不济的悲剧曾在历史上一次次被重演。伍子胥在阖庐与夫差两朝命运迥异,吴国的国势也判若天壤即是鲜活的案例。关于君主用贤,季札并未言及,但“未有患也”的结论,必然包含了对当时国君能够任用贤才的肯定,这也是季札人才观中虽未明言但可以推得的应有之义。季札对卫国国情的认识,也为后世所证明。当卫灵公时,就是因为有贤士在,且任得其所,才使卫国免遭衰亡。据《论语·宪问》:“子言卫灵公之无道也,康子曰:‘夫如是,奚而不丧?’孔子曰:‘仲叔圉治宾客,祝鮀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在孔子看来,君主能够使贤才得其用,便能使国家安宁。虽然卫灵公时南子干政,而孔子称其“无道”,但据《孔子家语》载: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当今之君,孰为最贤?”孔子对曰:“臣未之见也。抑有卫灵公乎?”公曰:“吾闻其闺门之内无别,而子次之贤,何也?”孔子曰:“臣语其朝廷行事,不论其私家之际也。”公曰:“其事何如?”孔子对曰:“灵公之弟曰公子渠牟,其智足以治千乘,其信足以守之,灵公爱而任之。又有士曰林国者,见贤必进之,而退与分其禄,是以卫无游放之士,灵公贤而尊之。又有士曰庆足者,卫国有大事,则必起而治之,国无事则退而容贤。灵公悦而敬之。又有大夫史,以道去卫,而灵公郊舍三日,琴瑟不御,必待史之入而后敢入。臣以此取之。虽次于贤,不亦可乎?”

可见,孔子视卫灵公为贤者的根据即在于能够使所任者各当其才。这也与此前季札对卫国国政的判断完全一致。只不过季札适卫是在卫献公末年,当时卫国经历了献公、殇公之变,卫献公被逐12年后,在齐、晋的配合下又复归卫国。季札未以诤言相赠而作无忧之评,这是其聘问列国时仅有的一次,原因则在于有这些君子可以为国辅政。诚如晁补之所言:“昔吴季札观上国,论其兴衰如指诸掌,而独见蘧伯玉数人者,以谓卫多君子,其国无故。此不探其天命之所在,而只以人事知之。然至于今,论知天者唯吴季札,则天人之际固可见矣。”季札观政不尽为探天命,其实是据人事推测一国的政情及未来,其中,对卫国诸贤的认识与判断最为明晰。季札对卫国政治的简括评论,体现了其丰富而深刻的人才学观念。

①《淮南子》第二十卷《泰族训》,中华书局2012年版,第1203页。
②[晋]杜预集解:《春秋经传集解》第十九,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第1120—1121页。
③[晋]杜预集解:《春秋经传集解》第二二《昭公一》,第1178页。
① 叔孙豹因梦而倚重竖牛,“遂使为竖。有宠,长使为政”。([晋]杜预集解:《春秋经传集解》第二十一《昭公二》,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第1250页)
①《史记》卷三十三《鲁周公世家第三》,中华书局点校本,第1518页。
②《左氏传说》卷九《吴季札聘列国观人材》,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③杨伯峻:《春秋左传注·襄公二十九年》,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1166页。
④如《史记·卫康叔世家第七》:“(卫献公)三年,吴延陵季子使过卫,见蘧伯玉、史,曰:‘卫多君子,其国无故。’”(第1597页)
①《四书人物考》卷二十一《传十八·蘧伯玉》,见周群、王玉琴校注《四书大全校注》附录,武汉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287—1288页。
②《四书人物考》卷二十一《传十八·史鱼》,见周群、王玉琴校注《四书大全校注》附录,第1290页。
①《淮南子》第二十卷《泰族训》,中华书局2012年版,第1203页。
②韩婴撰、许维遹校释:《韩诗外传集释》卷二第十五章,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49—50页。
③《四书人物考》卷二十一《传十八·蘧伯玉》,见周群、王玉琴校注《四书大全校注》附录,武汉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290页。
④[清]王先谦:《庄子集解》卷七,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231———232页
⑤[清]王先谦:《庄子集解》卷七,第246页。
①《四书人物考》卷二十一《传十八·史鱼》,见周群、王玉琴校注《四书大全校注》附录,武汉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290页。
②[汉]刘向撰、向宗鲁校证:《说苑校证》卷第十七,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430页。
③班制:尊卑的秩序。《礼记·檀弓下》郑玄注:“班制,谓尊卑之差。”
④[清]孙希旦:《礼记集解》卷十一《檀弓下第四之二》,中华书局1989年版,第277页。
①杨朝明、宋立林主编:《孔子家语通解·贤君第十三》,齐鲁书社2013年版,第149页。
②《孔子家语》中孔子对卫灵公的评论较《论语·宪问》详细,《孔子家语》中所记许是孔子对卫灵公的平心之论,颇合卫灵公的为政实绩。《论语·宪问》所论许是一时之愤。据《史记·卫康叔世家第七》载:“(卫灵公)三十八年,孔子来,禄之如鲁。后有隙,孔子去。后复来。”(中华书局点校本,第1598页)《宪问》所记许是“有隙”之时。
③[宋]晁补之:《鸡肋集》卷第三十四《何龙图奏议序代李侍郎作》,四部丛刊景明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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