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8月上旬,侵华日军对根据地的围攻已告破产,抗大一分校也不再进行大的行军转移。这时学员们的主要课程基本已学完,虽尚未毕业,但是部分同学已根据实际分遣离校,有的已做了离校准备。毕业典礼举办以前,晋夫被选拔参加参谋人员训练,离开了学习4个多月的抗大一分校,到“集总参训队”学习。
“集总参训队”指第十八集团军总司令部参谋训练队(又称八路军总部参谋训练队),学习日期是1939年10月至1940年1月。“集总参训队”的开办有其历史背景。八路军副总参谋长左权特别重视提高参谋人员的素质。1939年上半年,在八路军进行整训期间,经请示朱德、彭德怀,左权决定召开一次八路军参谋工作会议。这个会议引起中央军委的重视。毛泽东和中央军委副主席王稼祥、军委参谋长滕代远于1939年6月12日专门致电左权,指出:“抗战快两周年,集总①召开参谋会议是有伟大的意义。”电文同时要求“尽可能设法抽选人员,在集总参谋处直接领导下办参谋人员训练班,以应各级参谋处的要求”。②
为了落实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主席的这一指示精神,6月底八路军参谋工作会议举行后不久,8月4日,朱德总司令和彭德怀副总司令发出电文:“为加强与健全各级司令部工作,总部将开办参谋人员训练班,学习期为两个月。由一二九师、一一五师三四四旅、唐天际部、总部、抗日军政大学共选送学员60人。”③
这个训练班随后以“第十八集团军总司令部参谋训练队”的名义正式开班。晋夫成了从上述各个部队数万指战员里千挑万选出的60名学员之一。他于9月离开抗大一分校前往八路军总部所在地武乡县砖壁村受训。
按照原有的培训计划,晋夫毕业后将留校担任抗大的管理干部,然而,在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主席对参谋工作高度重视的背景下,他因为拥有出众的能力和政治素养,被选拔为参谋训练学员。当时从一线部队选拔的是连营干部和各司令部的参谋,训练一段时期后,再输送到前线部队去担任作战参谋、侦察参谋、教育参谋等。来自抗大一分校的晋夫此前从事过民众动员、部队政治教育等工作,却从没有担任过军事干部。正是这一次训练,让晋夫从原来的政工干部变成了未来的参谋人员。
参训队开学后开设了3个月的战术课和参谋业务课,都是首长任教。朱德、左权、阎揆要、朱早观、徐立行分担了全部军事课程,马列主义和政治课是朱光秘书长和金石刚指导员担任的。“朱总司令经常亲临课堂,讲授军事指挥和作战知识。”①因为参训队驻地和八路军总部在一起,朱德总司令有时候课间会和学员们谈心,对大家进行思想政治方面的教育。有一次,一名从一二九师选送到参训队的副营长在进行手榴弹投掷训练的间隙和旁边房东家9岁的小儿子开玩笑,骂了几句不文明的口头语。朱总司令听到后,语重心长地教育大家:“我们是无产阶级的军队、人民的子弟兵,与旧军阀、国民党的部队、资产阶级的军队,有着本质的不同。对于资产阶级的军阀作风要彻底摒弃,‘棒头乱棍出孝子,皮鞭怒骂出好兵’,那都是极端错误的谬论。无产阶级的军队里,官与兵、兵与官、官与官、兵与兵之间应该互敬互爱。有一个时期,我们的队伍中有一种称呼叫‘同志哥’,这三个字的含义很深啊!既是革命事业中志同道合的同志,又是革命队伍中唇齿相依的姊妹兄弟,我想没有人在家里对父母兄姊动不动就污言秽语连发的吧?当然对于人民群众更是应该讲礼貌文明。如果你出口便是带脏字的口头语,还谈得上什么互敬互爱、礼貌文明呢?特别是如果你对待下级这样的话,你的部下虽然嘴上不敢说什么,可心里就要嘀咕你是小军阀、小国民党官僚作风咯!后果是严重的,还可能影响你的部下作战时的战斗情绪。”②他还给学员们讲述了红军时期一名营长不注意言辞文明的一例教训。继抗大一分校之后,晋夫在参训队又可以继续接受朱德总司令的教诲,这是他在敌后战场成长的重要财富。
给参训队授课的其他领导,也从不同角度让晋夫增长了知识和才干。因为参训队受到总部参谋处的直接领导,于是,负责分管参谋工作的副总参谋长左权也直接给大家讲授军事理论课。
左权根据毛泽东关于抗日战争战略战术的基本精神,立足华北抗战的实际特点,并结合自己的独特研究和思考,比较系统地向学员讲授了如下内容:(一)坚持华北抗战中几个战略战术问题:战略问题与作战指导、战术问题、我们的军事思想;(二)埋伏战术:待伏、诱伏,几种不同兵种的伏击,如何对付伏击;(三)袭击与对付袭击:袭击,几种特殊情况的袭击,如何对付袭击;(四)如何对付“扫荡”和追击。在讲课中,左权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出发,注重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循循善诱,不仅使学员们眼界大开,参谋业务素质得到很大的提高,而且增强了学员们做好本职工作的信心。
1940年1月,从参谋训练队结业后,晋夫第二次被安排执行有统战色彩的工作,前往太岳敌后抗日根据地的决死第一纵队担任通信参谋,开始了他在参谋岗位上8年的奋斗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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