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925)是太原人,以姿色出众被选为唐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次妃,其子李存勖建立后唐政权以后,曹氏被册尊为皇太后,谥号贞简皇后。
贞简皇后的丈夫李克用(865—908),唐沙陀部人。当黄巢起义军攻克唐都长安之时,他率领沙陀兵南下,援助唐王朝,被封为代州(今山西代县)刺史。因镇压黄巢起义军,收复长安功居第一,被唐僖宗封为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左仆射,同平章事兼太原尹,河东节度使等职,时年28岁。唐中和三年(883)八月,李克用赴镇太原,翌年,加封为陇西郡王。位列侯王,自然要挑选王妃。当时,曹氏正值豆蔻年华,生得眉如远山,目如秋水,鼻似琼瑶,齿似瓠犀,不但姿质娴丽,而且秀外慧中,谦退明辩,很快被选送王廷。曹氏盛饰入谒,不仅深得王意,连李克用的正室秦国夫人刘氏也爱而赞之,刘氏曾对李克用说: “妾观曹姬非常妇人,王其厚待之。”李克用对曹氏宠若明珠,很快册她为次妃。
曹氏位列王妃,善承雨露,深惬王心。更重要的是,她温文尔雅,聪颖贤明,成了李克用的贤内助,于军国大事,多所建树,因而恩宠不衰。李克用生性暴戾,动辄杀人,左右无敢阻挡,唯曹氏从容劝谏,军士多所获救。唐昭宗乾宁元年(894),李克用兵进燕蓟,败燕师李匡俦,掳其妻张氏,纳为己妾。张氏姿色绝代,曲意奉承,很快得到李克用宠幸,致使盈室妻妾,罕得进御,唯独曹氏例外。曹氏常常为李克用出谋献策,恭勤内助,不但没有色衰爱驰,而且被李克用宠而贵之。因此,曹氏于众姬妾之中,出类拔萃,使诸夫人皆出其下。使曹氏地位超越于众夫人之上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她第一个为李克用孕生贵子。唐僖宗光启元年(885),曹氏与李克用新婚不久,便生出贵子,形貌奇特,非同凡人,这便是后来建立后唐王朝的庄宗李存勖。新生婴儿,气粗力大,深得李克用钟爱,被立为太子,曹氏因此得以专宠。唐昭宗乾宁二年(895),李克用率蕃汉之兵四面出击,两次进兵关中,直指朝廷,威震中原,势压群蕃,唐昭宗不得已,赐李克用为忠贞平难功臣,进封晋王,于是,曹氏也由妃子进封为晋国夫人。
李克用凭恃沙陀铁骑,四面出击,劳师远征,胜则不能收其土地财富,败则兵员,物资损失巨大,实力削弱,加上军纪不整,将吏率多贪暴,扰民无度,致使其统治区内军食不继,时常出现以尸为粮的怪事。而且,李克用部下离心离德,一些归附的将帅纷纷叛离。这样,李克用很快由盛势霸王陷入窘困危急之中。后梁开平二年(908),驻守晋阳(今山西太原南)的李克用头部疽发而死,其子李存勖继王位,在内外形势极其严峻的情况下,开始改革内政,整顿军纪,打败了后梁朱全忠的进攻。在这场复杂的斗争中,晋国夫人曹氏起了关键的作用。
首先,曹氏帮助李存勖巩固了王位。当初,李克用奖励军功,贪多而滥,因功而得礼秩高官者不计其数。这些所谓功臣无不居功自傲,握其重兵而无视年轻的晋王,在李存勖举行即位仪式时,他们或称疾不来或来而不拜。李克用之弟李克宁,为管内蕃汉马步都知兵马使典握兵政,在李克用养子李存颢等人怂恿下,乘李克用之死,密谋策划政变,废李存勖自立,以河东地降后梁。曹氏密召监军张承业说: “先王将我母子交托与你,如有事变发生,你等要忠于先王,保证我母子有立身之地,以免乞食于汴梁(指朱全忠)” 。张承业立即召集旧勋吴珙、李存璋、李存敬、朱守殷等,诛杀了李克宁和李存颢,平息了这场内乱。
其次,曹氏帮助李存勖整饰军纪,改革内政,任李存璋为河东马步都虞侯兼军城使,整顿军队。当初,李克用宠幸沙陀兵,纵恿他们横行市里,肆其豪夺。李存璋上任后,抑强扶弱,诛杀豪强恶霸,旬月之间,纲纪大振。同时,加强军士训练,命令骑兵不遇敌不准骑马。作战时,兵士不得相逾越,不得畏缩避险。进攻时,各军分道并进,各负其责。无论蕃、汉,违者必斩。通过这些措施,使晋军上下辑睦,同心对敌,军队战斗力大大加强。
在内政方面,推行强有力的改革措施。命令川县推举贤才,黜置贪残,减免租赋,育抚孤寡,伸张冤滥,禁止奸盗。李存璋在河东重视耕稼,整顿吏治,当时无人不颂其功德。昭义节度使李嗣昭在潞州,加强法制,宽减田租,劝农务穑,一二年间,军民皆富。举才、劝农、缓法等措施的实行,促进了社会的稳定和经济的发展,为战胜后梁建立后唐奠定了物质基础。
后唐同光元年(923),李存勖称帝于魏州(今河北大名东北),建立后唐,是为后唐庄宗。庄宗称帝后,大举伐梁,后梁全军解甲投降,后唐进驻洛阳,安都于此。定都后,庄宗便派宰臣卢损奉册书去晋阳,尊晋国夫人曹氏为皇太后,命令皇弟李存渥和皇子李继岌去太原迎接皇太后来洛阳。庄宗自己则亲至怀州迎驾,将太后接入长寿宫。曹氏到洛阳后,依然保持往日的生活作风,时刻不放弃对李存勖的严格管教。李存勖称帝后,生活开始腐化,奢侈淫乱、浪费无度,逐渐由叱咤风云的英雄变成了众叛亲离的独夫。当时,军府政事全委于监军张承业。张承业虽是宦官,却能廉洁奉公,励精图治。李存勖时常要钱赌博或赏赐伶人,张承业拒不支付。李存勖羞怒难堪向侍从索剑,企图杀死张承业。曹氏得知后,立即唤李存勖进宫,李存勖惊慌不已,忙向张承业叩头请罪。次日,曹氏还带着李存勖上张家赔礼谢罪。
宠任伶人,堪称是李存勖的一大特点。后唐建国前,已有伶人杨婆儿居州郡之任,此后,伶人更得宠恃势; 出入宫庭,侮弄缙绅,群臣愤嫉,莫敢出气。得势伶人进施谗言,干预政事。对此,曹氏大加指责,曾经扭着李存勖的耳朵进行责骂。由于曹氏的严厉管束,李存勖在诸多方面不得不去恶从善。《旧五代史》称他: 每出于路,遇饥寒者,必勒马而临问,使人情大悦。这与曹氏的教导是分不开的。她常在李存勖出兵之前,谆谆告诫: “我已衰老,望儿多自发奋,不坠先王之业。”李存勖常以此激励自己。
曹氏身为太后,对原来李克用的妃妾仍能体贴关怀。闻驻晋阳的刘太妃病重,她坚持带病前去看望。李存勖阻拦,她悒然不悦,说: “吾与太妃,恩如伯仲,她抱疾在床,我怎能不去问候?” 后来听说刘妃病逝,曹氏恸哭累旬,哀伤不饮食,因此病逝于长寿宫,时在同光三年(925)七月。曹氏死后,葬于坤陵(或云寿安陵)。十月,上谥号 “贞简皇太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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