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帝司马炎死后,白痴司马衷继位,即晋惠帝。司马衷的皇后贾南风凶狠权诈,是个有政治野心的人。她通过一系列宫廷政变,铲除了异己,把朝廷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时,早已对皇帝宝座垂涎三尺的诸王纷纷登场,你争我斗,互相残杀,这就是发生在晋朝历史上有名的 “八王之乱” 。
永康元年(300),早就在窥探时机的赵王司马伦乘势而起,杀死了贾南风。司马伦是司马师和司马昭的九弟,本事不大,野心不小,一心想过过当皇帝的瘾。贾南风既死,他便紧紧抓住司马衷这个白痴,事事借口皇帝旨意,来一步步地扫除障碍,达到自己称帝的目的。他先让司马衷封自己为使持节、相国等最高级的官位,又把孙秀等一帮亲信都封作大官。为了把内外大权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司马伦还要给司马衷安排一个对自己有利的皇后。就这样,羊献容成了皇后的候选人。
羊献容出身在泰山南城(今山东费县西南)的一个名门望族。她的祖上自汉代以来世世高官,祖父羊瑾做过宰相,父亲羊玄之做过尚书郎。羊献容本人品貌如何,史书未载,看来这些对她能否当皇后并不重要。她之所以被推为皇后的候选人,与她的外祖父孙旗有关。孙旗当时做平南将军,与司马伦最得力的亲信孙秀是本家,感情至好。孙旗为了投靠司马伦,就通过孙秀将外孙女作为赌注押了上去。司马伦觉得再没有更好的人选,也就表示同意。永康元年(300)十一月,羊献容被司马衷册封为皇后。
永宁元年(301)初,当一切组织准备和舆论准备做好之后,司马伦迫不及待地逼迫司马衷交出皇帝的玉玺绶带,强迫他下诏书禅让。司马衷禅让后被封为太上皇,搬进了一直作为冷宫的金墉城居住。
司马伦篡位惹恼了几位宗王。同年八月,齐王司马同率先起兵杀死了孙秀,逼司马伦下诏退位,又把司马衷从金墉城接了回来。齐王司马同入朝辅政,掌握了军政大权。这又引起了其他诸王的嫉妒和不满。河间王司马颙联合成都王司马颖、长沙王司马义等举兵讨伐司马同。司马乂率兵入宫,挟持司马衷与司马同展开激战,杀死了司马同,成了朝廷最有势力的人物。眼看胜利果实被司马义得去,司马颖和司马颙又联合起兵围困洛阳,与司马义展开激战。与司马义共事的东海王司马越畏惧二王的强盛,联合殿中侍卫朱默拿下司马义,送给了司马颙的部将张方。结果,司马乂被张方活活烧死。
司马乂既死,司马颙和司马颖联合上表,请求废黜司马伦所立的皇后羊献容。司马衷怎敢违抗,遂于永兴元年(304)正月下诏废皇后羊献容为庶人,打入金墉冷宫。
司马颖一心想当皇帝,便上表司马衷立自己为皇太弟。同年七月一日,右卫将军陈胗率军突入云龙门,用皇帝诏书号令文臣武将及禁卫军将士,下令戒严,讨伐司马颖。司马颖逃往老巢邺城(今河北临漳西南)。七月三日,司马衷下诏大赦天下,文武官员到金墉城将羊献容迎出来,复皇后位。
接着,东海王司马越拥奉晋惠帝司马衷御驾北征。这次战争以司马越失败而宣告结束,皇帝司马衷落入司马颖之手。这时驻军幽州(今河北北部)的安北将军王浚起兵攻打邺城。司马颖挟持皇帝司马衷返回洛阳。就在司马颖与司马越激战之时,张方带兵进入洛阳城,把持了朝政,并把羊皇后再次废为庶人。
司马衷回到洛阳后,完全被张方控制。张方凶狠残暴,纵容士兵剽掠抢劫,无恶不作,遭到朝野的一致反对。张方眼看洛阳站不住脚,就亲自带兵闯入殿中劫持皇帝前往长安(今陕西西安)。
司马衷被劫持西安后,留下尚书仆射荀藩、司隶校尉刘暾、河南尹周馥等人,留守朝廷,代表皇帝发号施令。十一月七日,洛阳留守朝臣又让皇后羊献容复位。
永兴二年(305)四月,被司马衷任命为中领军兼京兆太守的张方,下令再废皇后羊献容为庶人。这是羊献容第三次被废黜。
同年十一月,驻守洛阳的立节将军周权,诈称接到皇帝诏书,晋升自己为平西将军,然后迎接皇后羊献容复位。洛阳县长何乔击斩周权,再废羊献容为平民。这是羊皇后第四次被废黜。
迁都长安后,司马颙被任命为太宰。他认为羊皇后屡次被人利用,对自己不利,于是假传诏书,强迫羊献容自杀。接着,又颁布一连串假诏书,催促洛阳留守官员立即执行。司隶校尉刘暾等坚决反对,上书皇帝说: “平民羊献容,家门残破,软禁空旷的离宫,警卫森严,根本不可能跟奸人勾结作乱。无论愚蠢之辈还是智慧之士,都异口同声称她冤枉。现在,诛杀一个走投无路、困苦无告的女子,而使普天下都感到悲惨,这对国家有什么好处?” 司马颙勃然大怒,命驻守洛阳的建武将军吕朗逮捕刘暾。刘暾不得已逃出洛阳,投奔青州的高密王司马略去了。但经此一番周折,羊皇后总算逃过一死。
司马颙的独断专行又引起了其他诸王的不满,他们公推东海王司马越为盟主,准备讨伐司马颙,恭迎司马衷还复旧都洛阳。永兴三年(306)五月,司马越经一年的争战,攻下了长安,白痴皇帝又被用牛车载回洛阳。司马衷下诏迎羊献容复位。
羊献容当了皇后之后四次被废又四次复位的经历,其中的甘苦只有羊皇后自己知道。当她得知如果不是刘暾等朝官的保护,她已不在人世的时候,特派使臣送给刘暾一封感谢信。信中感情真挚地写道: “全赖刘司隶的保护,我才有今天。”不久,刘暾因保护皇后有功,官升光禄大夫。
司马衷在回洛阳后不几个月,便被司马越毒死了。在此以前,司马越废掉皇太弟司马颖后,曾另立司马衷的一个弟弟豫章王司马炽为皇太弟。这时司马衷已死,司马炽理应继位。羊献容害怕司马炽登极后,她以嫂嫂的身份不能当皇太后,因此,打算另立司马衷的侄儿清河王司马覃为帝,但未能办成。光熙元年(306)十一月,司马炽登极,是为怀帝,尊羊献容为惠皇后,住弘训宫。
惠帝在位期间发生的 “八王之乱” ,不仅使社会经济遭到了严重破坏,给百姓带来了无穷的灾难,而且严重削弱了西晋的统治力量。“八王之乱” 的最后几年,各地流民和内迁的少数民族纷纷起兵反晋。永嘉五年(311),匈奴族所建的汉国皇帝刘聪看到西晋统治已岌岌可危,便派兵向晋朝发起进攻。同年六月,刘曜率军队攻入洛阳城。这时,早已听到消息的官员和百姓都纷纷逃命去了。晋怀帝司马炽企图出逃,结果被刘曜追上,乖乖地做了俘虏。羊皇后情知无法逃脱,只好听天由命,呆在宫中。刘曜少年时,曾到洛阳游历过,对洛阳的布局非常熟悉,进城后便朝弘训宫奔去。羊献容见一员匈奴武将闯入宫中,心中不免紧张。刘曜哪管这些,强行与羊献容做成好事。羊献容无奈,只好一任颠鸾倒凤。当刘曜离开洛阳时,羊皇后和晋怀帝等人一起被带往平阳。后来刘曜称帝,羊献容又成了刘曜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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