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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舞台案事件:押解南京

作者:主编 时间:2022年11月29日 阅读:242 评论:0

7月30日,《申报》跟踪报道《百余共党昨晚解京》,消息说,上海市公安局先后在曹家渡共和戏院以及北火车站等处捕获“共党”100余人,先关押至淞沪警备司令部,后于“昨日”即7月29日,“解首都”(南京),共分装两车押送,随后由京沪铁路夜车运送进京,随车有警备司令部卫队二排。
 更详细的新闻报道有:淞沪警备司令部派副官张余之等率兵一连,押解男女“匪犯”于30日当日10时到南京,交军政部军法司收审。军政部军法司王震南司长回应,业已收押,于日内开始特别提审,并谈到在沪初审口供,极为简单,证据各件,犹待审查。因案件关系甚大,中央将派员参与审讯。
 


 

《申报》报道


 如此,到了南京以后,这些“共党”先是被押在军政部军法司,后又被移送宪兵司令部。
 据龙潜回忆,他们到南京军政部军法司后,大家被关在一个大屋子里,两人一堆,一起睡在地板上。在军法司,他被提审过一次。
 问:“你们是去开什么会?”
 答:“我不是开会的,是在那里找一个熟人的。”
 问:“曾在签到簿上签了名,还不是开会?”
 答:“那不是开会的签到簿。……”
 据张树仁回忆,他们到南京后在军政部待了半天,才到军法司,三天后因为军法司又从蚌埠捕来一批人,所以又把他们转移到宪兵司令部。一种说法是,到南京军政部军法司后,全案依然无人供认,因此一周之后,国民党不得不把此案解送至当时“反共”最卖力的南京警备(宪兵)司令部。
 龙潜也回忆,他们在南京军政部军法司被押了几天后,就被送到宪兵司令部看守所。
 宪兵司令部看守所,是当时国民党残杀共产党革命同志最多的屠场之一。宪兵司令部由首都卫戍司令部改组而来,门口曾挂“南京警备司令部”牌子。新中国成立后,旧址改建为南京瞻园路126号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个机关的宿舍。国民政府时期,这里常年关押200多革命者,著名的共产党员罗登贤、邓中夏、陈赓、陶铸、黄励、郭纲琳等许多同志都在这里被关押过,一批批的革命同志从这里被送到雨花台刑场英勇就义。
 1931年,17岁的廖逸农经人介绍进入南京首都卫戍司令部军法处看守所充当文书。做了几个月后,他被调至军法处,充当司书,同年冬天,首都卫戍司令部改组为宪兵司令部。廖逸农被留任,担任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法课司书。1932年六七月间,任书记官。廖逸农被派跟随法官李植担任记录,共同承办有关共产党人的政治案件的审判事务,一直到1935年,调任办理普通刑事案件的书记。
 据廖逸农回忆,首都宪兵司令部司令由谷正伦担任,因为宪兵司令部的性质是军事检察机关,没有军法审判权,而警备司令部有审判权,所以谷还兼任南京警备司令部司令。对外判决案件等,都用南京警备司令部的名义。
 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法课,从1932年初至1935年春,大致的情况是,课主任1人,法官5人,书记官6人,司书4人。每个法官配书记1人,平时固定不调动,共同承办案件,多出的1名书记官专管已结案中的档案卷宗,并领导司书做抄写。当时的课主任是贺伟峰,负领导之责,案件由他分配给各法官承办。法官陈玉润的书记是李国贻(即李谏民),法官李植的书记是廖逸农,法官李华龙的书记是胡煜。这三对人员专办政治案件。法官刘有容、书记官贺经修与法官袁辟璋、书记官王钧,则专办普通刑事案件。司书有李为琦、程继灏、周传升、周文熔。
 据廖逸农交待,当年国民党疯狂迫害共产党人,是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部长陈立夫)同宪兵司令部,相互勾结,共同进行的。国民党中央组织部下属的调查科,是国民党特务机关中统局的前身。他们专门在各大城市,尤其是上海利用叛徒进行逮捕“政治犯”的活动,事后押解南京,被押解人员会及时送到宪兵司令部的看守所关押,但案件仍由调查科接手,该科通过欺骗劝降,搜集资料,作为继续搞破坏的线索。最后对于要判刑的,才移送宪兵司令部军法课进行审判。
 调查科与军法课,虽属于两个机关,但它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它们脉络相承,手段相似,极其阴险毒辣。它们的罪恶活动大概分为三个阶段:
 首先,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在20世纪30年代初就掌握了一些叛徒。该科在上海设有分支特务机构“上海区”。平时有区内特务带领叛徒,在租界内满街闲逛,遇到有组织关系的相识者,就行同盗匪,将人绑架回去。绑架不了的就当街耍流氓手法,打闹到租界的巡捕房,他们出示特务的身份证先脱身,事后再由区里用公文去引渡“政治犯”。“犯人”被带回去后,立即对他们进行欺骗利诱和施用各种残酷刑讯,迫使其交待组织关系,追出线索后又进行更大范围的逮捕,这样连番逮人。只要破获一处机关,就派特务在那儿守候,凡来者都加以逮捕,直到再没人上门为止。区方还勾结了上海警察总局、淞沪警备司令部。上海区的主要任务是搞扩大破获,破获就要送到南京,这是第一阶段。
 其次,第二阶段,调查科会在南京接收上海区的材料,加以整理,再加进科方的资料,然后派人带领叛徒到宪兵司令部看守所,与在押人员进行谈话,这种谈话是采用阴险恶毒的“软化”手法,不拘形式,也不做记录,谈话的次数与所来的人数都不一定,是看对象而决定对策,也就是利用叛徒现身说法,不择手段。其目的是收集组织、人事、历史、工作方法等方面的材料,取得材料的方式是教写“自白书”。科方对“自白书”进行整理,然后送交上海区和其他分支机构作为继续搞破坏的线索。这种谈话,在当时被调查科的人称为做说服工作,或劝降工作。谈话告一段落时,调查科对于叛变彻底,即在上海被捕时就交待组织关系,在谈话中所说出的资料也有价值,被认为还大有用处的人,便把他从看守所内直接提出去,安置在专设的招待所。对这些叛变者,调查科先给予物质上优待,然后让填自新登记表,写出“脱党宣言”,并参加该科特务工作,填写特务工作的各类表格,随即恢复自由。从此,此人便参加该科,做了特务,危害党的地下组织。而对于那些态度坚决,不交待组织关系的真正的共产党人,则是随即移送军法课加以审判并杀害。还存怀疑或认为难以置信的,用处不大的,纵然叛变彻底,也不轻易留用,而是与其他人一样,要被判刑,一律交由军法课审判,判处各类徒刑,送交监狱,关押折磨。因此,这个阶段主要是说服劝降,也是最关键的阶段。
 最后,到军法课审判,已经是第三阶段了,即扫尾阶段。军法课是按照调查科移案公文所写明的身份、事实,照例经过审问,然后按情节定判处刑的。廖逸农说,当年对于迫害共产党人的案件,处刑极为残酷。在所谓“审问”中承办法官稍不遂意,便加凌辱,如有因自己直接追问导致破坏扩大的案件,则严刑相逼,残暴更甚。
 廖逸农跟随法官李植担任书记,大约三年的时间,承办的案件涉及300多人,其中被杀害的有30多人。廖逸农参加了共舞台案的审理记录。据他回忆,调查科派出主要干事季源溥带领人员、叛徒专门进行收集资料。
 国民党中央组织部的移案公文中这样记载共舞台案:
 中共江苏省委为了煽动抗日,发展组织,以声援东北义勇军、反对淞沪停战协定为名,用上海各界抗敌后援会联合会的名义,召集所属各组织有:英电、法电工会、码头工会、搬运工会、人力车工会、纺织工会、店员、学生组织等,都派出代表,于7月17日借用沪西共午(舞)台作会场,开大会布置工作,本部事先获得情报,乃得会同警察总局当场围捕。
 廖逸农说,随案还附送有在会场搜得的宣传品“宣言”“通电”印刷品一捆,并附有被捕人员名单一份,名单中的大多数人身份不明,只写明“代表”二字。事后由季源溥交来一些纸片、字条、信函、照片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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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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