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农村

我们尽量把每所学校交给一男一女去管理，他们得管控医药用品、负责卫生工作。妇女相关的工作，则多半交由女性负责。

管控医药用品很简单，因为这些义务老师手上只有蓖麻油、奎宁跟硫软膏。学生若舌上生苔或便秘，就给他们蓖麻油；若有发烧现象，就先给蓖麻油再给奎宁；至于烫伤或瘙痒，则先协助其洗净患处，再敷以硫软膏。学生不许把药带回家。如有并发症状，就请德夫医生诊治。德夫医生每星期固定到各村的卫生中心探视。

许多人都接受过这款简单的医药治疗。村子里的病症本来就不多，问题也不繁杂，不需要专业医疗协助，这样的安排正符合当地人的需求。

不过，卫生倡导工作却困难重重。这里的人根本不愿配合，连田里的人也不肯在耕种后清理干净。德夫先生不是容易灰心的人，他与义务老师齐心协力，把其中一个村庄打扫得干干净净，包括清扫道路和庭院、清洗水井、填平水洼。他还和颜悦色地劝村民自动担任义工。有些村子的居民因此感到惭愧，纷纷接下工作，某些村庄的人甚至热心到主动铺路，好让我的汽车通行无阻。除了这些愉快的回忆之外，当然我们也遇过反应冷淡的村民，因此产生了摩擦。我记得有些人直接告诉我他们并不喜欢打扫。

或许可以顺道再提一下我在许多集会上发现的现象。比提哈瓦是个小村庄，我们在那里建了一所小学。有天我走到附近某个更小的村落，发现那里有些女性的衣物非常肮脏，我要我太太去问她们何以不洗衣服，于是其中一名妇女拉着我太太去看她居住的小屋，并且对我太太说：“你瞧，这里没有箱子或柜子可以放其他的衣服。我身上这件纱丽是我仅有的衣服，我该如何换洗？请你转告圣雄再给我一件纱丽，那么我就答应你们天天洗澡、换穿干净的衣服。”

这并不是特例，许多印度村落都可看到这幅景象。全印度有许许多多村舍，住在里头的人没有家具、不换衣服、身上仅围着一条遮住重要部位的破布。

还有一种经历我也想谈一谈。三巴朗最不缺的就是竹子跟草。我们在比提哈瓦建立的学校就是用这些材料盖的。某天晚上，有人——或许是附近地主的手下——放火烧了这所学校。我们心想：不能再用竹子或稻草盖学校了。这学校是由索曼与我妻子卡丝特贝负责的，于是索曼决定用砖块来盖学校。由于他的勤奋深具感染力，大家跟随着他一起兴建，砖房很快就完成了。现在已经不必担心被人放火烧毁。

就这样，主动帮忙的村民协助我们兴建学校、整顿卫生、管理药品，因此获得其他村民的信赖与尊敬，也对大家产生很好的影响。

但我必须遗憾地承认，原本我希望这种具建设性的工作能打下永久的基础，结果没能实现。自愿帮忙的人都只待了一小段时间就离开了，比哈尔找不到愿意持续帮忙的人。我在三巴朗的任务一旦完成，外头世界持续酝酿的工作就召唤着我离开。话虽如此，这几个月在三巴朗的工作并未白费，直到今日仍能随处发现其深刻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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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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